玉盛點頭,隨後看向裴疆,挑了挑眉“怎麼,你還真想留在這過夜?”
玉盛猜測女兒做了噩夢會把裴疆喊來,是因先前在雲錫山之時,裴疆救了她,讓她生出了信賴,且還心生了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思。所以現在在害怕之餘,要尋的自然是自己信賴的人來依靠,估摸除了他這個爹是第個能信賴的人之外,裴疆便是第二個了。
玉盛也不擔心裴疆是否會被人發現,看著裴疆離開自己的女兒房,隨之才囑咐女兒“下次決然不能再讓裴疆入你閨房,若是再被爹我發現次,我便押著你們拜堂成親。”
玉嬌滿口應著不會了不會了,把父親送走後,才虛軟無力的直直躺回了床上。
雖說清楚是假的,但想到要與裴疆定親,可能還要成親住個屋裡,她的心跳就快得似乎要跳出來般。
玉嬌捧住自己的心口,臉頰微燙。
且說玉嬌父親那邊的速度也是極快。玉嬌母親性子軟好說話,他當晚回房之後就說服了妻子,敲定了玉嬌與那裴疆的定親之事。
第二日就欲請人來合生辰字,但知曉裴疆不記得生辰了,索性也不合了,就直接讓人挑個好日子,把定親宴辦辦。
順帶也讓人把裴疆的住處給換了,這玉家的未來姑爺怎能還住在那等小破院!
玉府的人這下全都知道了自家小姐要與那裴護衛定親了,因先前不僅是小姐待那護衛特別,後來老爺更是親自把那護衛帶到身邊教導,這還不是當成女婿帶,誰信呢?
因此,全府上下都不怎麼驚訝。倒是都可惜沒有在那護衛是馬奴之時好好的巴結,好好的噓寒問暖,不然的話,也能向那福全樣抱上金大腿!
被旁人羨慕的福全,可點都不覺得自己是抱上了金大腿!
自己明明跟在小姐身邊有吃有喝有玩的,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滋潤了,但不知道從哪天開始的,他竟然成為了裴護衛的小廝,直到這裴護衛快成為未來姑爺,他竟直接被管事安排到了裴護衛的院子?
看著空蕩蕩的世安院,福全是懵的。
聽管事說,他問過未來的裴姑爺,裴姑爺說不喜人多,不需要婢女伺候,若是打掃院子的話,等他不在的時候再讓人來打掃。
管事勸他,說他這身邊總要有個傳話的,這以後也方便些。裴疆思索了下之後,也就說了福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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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裴疆那兩耳不聞旁人事,心隻管主子事的冷漠性子,福全敢肯定,全然是因為全府上下的小廝,裴姑爺就隻記得他個人的名字!
這院子隻有他人,也就說明這麼大的個院子以後都要讓他來整理!
福全時覺得生無可戀。
正垂頭喪氣時,管事領來了裁縫,說是來給裴疆量身做定親宴的衣裳。
裴疆不喜繁瑣,但關於到主子的,卻很是配合。
展開健壯的長臂,面色冷淡的讓裁縫丈量尺寸。許是身材挺拔,高出裁縫幾乎個頭,再加上那清清冷冷的表情,著實讓人生畏。
裁縫哆哆嗦嗦了許久才丈量好尺寸。
直到裁縫走了之後,福全才端了杯水給裴疆“裴姑爺喝水。”
裴疆聽到這聲姑爺,微微愣。
隨即看了眼茶水,略微思索了下,復而抬眸看向福全,看得福全下意識的說道“裴姑爺,你真的不能再給我銀子了!”
裴疆沒有說給不給銀子,隻是接過了他手上的茶水。飲了口之後,似有所思,把杯子放下,看向福全,很是認真的問“我可否問你個問題?”
福全點頭。
裴疆看著桌子上邊的茶杯,繼而摩挲了下杯子的邊緣。遲疑了下,才問“你知道這普通夫妻,身為丈夫的話,都要做些什麼?”
福全……
為什麼他感到可絲詭異?詭異的覺得這向來很男人的未來姑爺,竟然有絲的……不好意思???
等不到福全的回話,裴疆看向他,“不清楚?”
福全忙搖頭,回答“還是知道些的,普通百姓的夫妻般都是男主外女主內,丈夫給妻子繳納家用,妻子在家操持家務,帶娃娃。”
裴疆聞言微微皺眉,似乎想象不出來比小娃兒還嬌氣的主子做家務,更別遑論是帶娃娃了。
想了想,繼而問“那可有繳納家用,也操持家務的丈夫?”
裴疆從未注意過其他夫妻是如何相處的,自然不知相處之道。覺著即便是假定親,假成婚,也不想委屈了主子。
福全聽了這話,就知道這未來姑爺是怎麼想的了。忽然覺得……小姐這未來夫婿雖然地位不高,但還未成親,就這般寵妻,簡直羨煞旁人!
福全心底感慨後,回“也是有的,就是比較少。”
裴疆點了點頭,隨即松開了握住杯子的手,站了起來。與福全說道“方才我並未想給你銀子,往後也不會再給你銀子,隻是想與你說,我不用伺候,你打理院子即可。”
說了之後,便走出了小廳,留下臉愣愣的福全。
他這怎麼覺得未來姑爺是想把錢留著來繳納家用的?
開玩笑的吧?
這玉家家財萬貫,全然不需繳納家用,而且姑爺,你是入贅的!
因玉盛速度快,所以在吳維登門提親的前日,便從手下那聽到了玉盛那女兒要和個小小的侍衛定親!
“怎麼回事?!”吳維陰沉著張臉,這事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侍衛道“先前就有人說這玉家大小姐會與沈家表兄解除婚約,其實是因為玉家大小姐與這護衛牽扯得不清不楚,沈家人不忍這口氣才提出解除婚約的。”
吳維怒,“這事怎不早告訴我!?”
侍衛低下頭,氣弱了三分,回“大人說過,不在乎那玉家大小姐的名聲,在意的隻是她身後的玉家……”
吳維掌拍在了桌面下,侍衛的頭低得更下。
吳維暗暗呼了口氣,隨之微微眯眸,道“這事有問題,我拜帖才下,第二日就傳出這要訂親之事,這未免過於巧合?”
侍衛繼而道“屬下收買了玉家的下人,聽說昨夜玉家大小姐的院子鬧了賊,玉老爺讓人把院子團團圍住了,可屬下覺著那陣仗不像是抓賊,倒像是抓……奸。”
吳維愣,但隨即還是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我還是覺得事有蹊蹺,難道是知曉了我要提親,事先就把親事給定了?可他們又是如何得知我要去提親的?”
說到這,抬眸看向侍衛,吩咐道“你且讓人先取消拜帖,隨後與玉家的人說定親宴我也要去喝杯,再者派人把那個護衛的底細給我摸清楚了。”
話落了之後,又想了想,補充道“順帶讓人潛入玉府,仔細的觀察那玉家的小姐和侍衛究竟是真的定親,還是說早猜到了我要去提親,從而假定親,假成婚來掩我耳目。”
吳維屈指點著桌面,臉上露出了幾分思索。若是說那玉盛知曉他此番拜訪的目的是去提親,那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他意在圖謀玉家的家產?
那他欲造反的事,是否也猜到了?
想到此,吳維眼眸沉。最好玉家什麼都不知道,不然他會讓淮州玉家提早不復存在。
第29章
玉嬌從未想過會有日,她與爹娘塊用早飯的時候,身邊坐著個裴疆。
定親宴定在了四日之後。她父親說既然要演戲,那就要演得和真的般,莫要讓人抓住了把柄,所以這也是裴疆與他們同桌用早飯的原因。
玉嬌小口的咬著芙蓉糕,微微偏過頭來暗暗打量了眼身旁的裴疆。許是身份不樣了,管事有心討好裴疆,竟都把裴疆的衣物都煥然新了,且還不是裴疆貫穿的黑色。
見過穿著身暗灰和身黑色的裴疆,卻從未見過像今日穿著身白衣的裴疆。裴疆身上的這身是舒適的白色軟袍,袍子上繡著銀色的暗紋,暗紋在光下隱隱反光,而腰間別了白玉玉環扣帶。
這身舒適寬松的衣裳,適合在家穿,如此穿戴,倒真的也像是玉家的主子。
裴疆的長相並非很硬朗,隻是他身上的氣質格外霸道了。再加上他整日都是副冷漠的表情,所以才讓人覺著他甚是陽剛,但今日這身白袍遮掩了幾分他的霸道,雖然高冷依舊,但還是也讓人覺著沒那麼的凜冽懾人。
玉嬌以往不怎麼在意裴疆長相,也認為他就隻適合黑色,從未想過其實他也挺適合白色的,而且還挺好看的……
靜靜抿唇坐在那,眼眸冷清,臉色恬淡寡欲,滿是貴氣。氣度不凡,玉嬌似乎也已經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幾分日後成為淮南王的模樣。
也不知他身世如何,如此看的話,應當家世不俗。他父親要應對吳維,隻怕分不開心來幫他調查身世,若是玉家在年後能平安度過夢的那災難,她便讓父親調查他的家人,若不然她也可帶他上金都,那裡沒準會有什麼線索。
如此想著,玉嬌的目光還是繼續落在裴疆那英雋臉上。
以前她覺著莫家哥哥就已經夠好看的了。但現下仔細的打量過裴疆番之後,她時覺著裴疆其實也長得很好看。
但若是是真要分出個高低的話,很難。
莫家哥哥是溫潤謙和的性子,而裴疆卻是不易近人的孤冷,全然不同的兩種氣質。
就在玉嬌思緒渙散緊緊盯著裴疆看之時,她父親著實看不下去了,特意悶咳了幾聲才讓她回過了神來。
玉嬌意識到自己方才直這樣盯著裴疆看,臉頰紅,轉回頭才發現她爹娘都靜靜的盯著她。
那眼神都似乎讓她收斂些……
唯有那裴疆目不斜視的吃著包子。
裴疆其實是知道主子在偷瞧著自個的,所以腰背挺得筆直。裴疆莫名不喜這白色,但今日早上福全送來之時,與他說了句姑爺要是穿上白色,沒準小姐會歡喜。
所以裴疆穿了。
早飯之後,玉盛讓裴疆到書房,道要與他說幾句話。
到了書房後,玉盛靜默無言看了許久裴疆。若是旁人,被盯著看了這麼久定然會渾身不自在,但因是裴疆,即便是被盯著整天,可能也能做到不動如山。
本想在裴疆身上看到絲慌亂的,結果還是這般沉穩,讓玉盛無奈笑。
“尋你來單獨說話,是想要你說清楚前天夜裡談論的假定親之事,我和嬌兒說的是假定親,但實則我是真的讓你們成婚的。”
裴疆聞言,眼眸微微睜。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有了絲變化。
玉盛嘆了口氣,“如你所聞,有人打嬌兒的主意,我希望你能保護好她,別讓她受到絲傷害。”
裴疆眼底那絲震驚褪去,看著玉盛,道“小姐安危,屬下會以命相護。”
裴疆的心意,玉盛知道。從而笑了笑,提醒道“稱呼該改改了,莫讓旁人看出端倪來。”
裴疆點頭,半晌後,才問“那人可是淮州總兵?”
裴疆先前隻是不諳人情世故,不懂男女情事而已,但並不傻。他想知道的事情,他自會去搞明白。
玉家家大業大,這淮州的知府都與玉家有些交情,所以就算是淮州的土霸也不敢輕易得罪玉家。但若是連淮州知府都不能鎮得住的人,在這淮州唯有那土皇帝總兵了。
玉盛不曾想裴疆會這麼快就猜出來,畢竟吳維送來的拜帖,他也隻告訴了女兒而已。
深深的看了他眼後,才言“此人危險,莫要衝動,也別教他發現我們在防備與他,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