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安看她吃,自己也動手搛了一塊,隻是他才剛準備要咬,方才那高挑的宮女便快步的走了過來,輕快地奪過了他手中的銀筷。
擰著眉不贊同的看著他,“殿下,御醫交代了,您不能用甜食。”
像是要印證她的話,沈景安突然喉嚨有幾分痒意,掩著唇輕微的咳了幾聲,而後訕訕的露了個笑。
“孤隻是想給弟妹介紹一下,沒打算真的吃,御醫交代了,孤怎麼會不記得。”
“殿下昨日還偷偷的吃了兩塊,若不是奴婢發現的及時,您能把那半碟都吃了,您真的記得?”
在外人面前被戳穿,沈景安的面色有些許的不自然,白皙的臉上微微的泛著紅,他掩著唇又咳了幾聲,“蘇禾,你給孤留幾分顏面。”
林夢秋這才多看了那名叫蘇禾的宮女兩眼,她長得不算極漂亮,但給人的感覺卻格外的舒服,就像是木槿花含蓄又芬芳。
而且她與太子的相處方式也讓林夢秋覺得新奇,兩人與其說是主僕,倒更像是朋友。
沈景安就像是生病時偷吃糖被抓的小孩,這讓他身上那股距離感頓時消失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也讓林夢秋覺得他親切了起來。
許是怕蘇禾又絮絮叨叨的說他偷吃甜食的事,沈景安趕緊岔開了話題。
“弟妹,你想不想知道阿徹小時候的事,你別看他如今這麼冷冰冰的樣子,實際小的時候可愛極了。”
林夢秋瞬間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哪裡還管得了太子偷吃,隻顧著點頭說想。
“他小的時候格外的黏人,還特別的喜歡跟著孤玩,等到天黑了叔父接他出宮,他便哭的滿臉是淚,就是賴著不肯走。”沈景安說這話時語氣有些許的得意,明明如此溫和之人,說起趣事來格外的孩子氣。
林夢秋忍不住的在腦海裡想象沈徹兩三歲的樣子,原來夫君兒時是如此可愛,好可惜哦,要是她能早出生幾年就好了。
“夫君竟還有如此可愛的時候,殿下可否再多說一些。”林夢秋聽得意猶未盡,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等說完她就覺得不對了,對面太子的神色有些奇怪,而且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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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夢秋有些不好的預感,她緩緩的轉過身,就見沈徹一身錦衣好整以暇的坐著,不知已經聽了多少,一雙潑墨般漆黑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四目相對,沈徹扯著嘴角勾了個意味不明的笑,“夫人若是想知道,不如來問為夫。”
第25章 罩著她再次親了下來
林夢秋的所有思緒都被那句‘夫人’給侵佔了, 什麼都思考不了。
一路神遊的出了宮上了馬車,等她再回過神來時,對面正坐著沈徹。
南陽王府的馬車是金龍蟠頂的, 舒服又寬敞,明明可以裝下七八個人同乘的馬車,林夢秋卻覺得異常的狹小。
小到鼻息間都是沈徹身上冷冽的幽香, 小到滿心滿眼全都是他。
沈徹此刻閉著眼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養神,他的臉色蒼白,閉上眼後少了幾分鋒利, 多了些許柔和。
也不知皇後娘娘交代了他什麼差事,這幾日都沒有回府, 以他什麼事都要精益求精的性子,隻怕這幾日都在忙。
這還是她頭次見到沈徹如此沒設防的閉著眼, 大約是累著了吧。
林夢秋怕偷看被發現, 看兩眼就飛快的收回視線, 端正的坐好,一來二去好幾回, 沈徹都沒有要睜眼的意思,她才確定是真的睡著了,便大著膽子的繼續看。
眉峰似劍鼻梁高挺,就連眼睫都格外的密長, 她看的認真, 好似要將他的每一處都牢記在心中。
一路往下,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 冰涼柔軟。
林夢秋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就算她知道沈徹親她是為了躲開那宮女,但她的心還是不爭氣的狂跳。
要知道這種事情, 她可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今日居然就成真了。
她忍不住的輕輕抿了抿紅腫的唇,甜蜜之餘還有些發酸,也不知沈徹可有對別人如此?
她那顆原本小小的心,好似在逐漸膨脹。起初隻有櫻桃般大小,隻想看到他離他近一點點,現在竟然奢望愈多的觸碰,甚至不願意他的身邊有別人。
林夢秋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裡,正在糾結的為難,根本沒發現對面的人已經睜開了眼。
“有這麼好看?”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林夢秋懵懵懂懂間還未反應過來,便訥訥的點了頭。
“好看。”
“誰好看?”
“夫君好看。”
林夢秋說出口的瞬間就清醒了,整個人瞬間坐直,像是犯了錯被當場抓包,一雙烏黑的杏眼無措的到處閃躲,“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便是說你在騙我,還是說,我不好看?”
林夢秋的臉漲的通紅,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她該回答是還是該回答不是?
最後隻能咬著發紅的下唇可憐兮兮的吐了幾個字:“妾身沒有騙人。”
沈徹覺得自己有些瘋魔,他戒備心強,不喜有任何人靠近他。即便是至親他也永遠保持著距離,倒不是不信,隻是遭過背叛後明白,唯有心如磐石才可無堅不摧。
可這一切,都從她擋在他身前要護住他起,偏離了他的行事準則,不僅容許她自作主張,甚至還有了更親密的接觸。
若這些便是她的計謀,那她成功了。
想起之前那柔軟暖熱的觸感,沈徹的雙眸微微發暗,倒是不賴,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兇戾的笑。
之前她或許還有機會活。
可她偏偏招惹了地獄的惡鬼,不管是為了什麼目的,都再無回頭路可言了。
沈徹一向不是受規矩約束的人,他天生便有叛骨,想做什麼便做,從不想結果,她勾起了他的興趣,那就得到她。
然後,再捏碎。
“想知道舒嫔如何了嗎?”
林夢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世子自然會處理好,這不是妾身該管的。”
她是挺想知道的,但沈徹不願意說,她就不會主動的去探聽。
“哦?我看你倒是挺喜歡多管闲事的。”沈徹往後微仰,眼尾輕揚,慵懶的低笑出聲,朝她勾了勾手指道:“過來。”
林夢秋從未見過沈徹這一面,活像個勾人心魄的狐妖,她被他低啞性感的聲音所蠱惑,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身體誠實的靠了過去。
剛一靠近便聽見他道:“我給你機會走了,是你自己不走,現在便是想走也由不得你了。”
林夢秋有些懵懂,什麼意思?
她從來都沒想過要走啊,就算是他趕她走,她也不走的。
但顯然,沈徹並不打算解釋,嘴角噙著笑,眯著眼一字一句的吐出:“舒嫔的事,你可以知道,不過,得求我。”
林夢秋頓時愣住了,求?怎麼求啊,她好像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沈徹也不說話,就這麼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好像欺負她看她吃癟為難,就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沈徹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袖動了動。
他低頭去看,便見兩隻細白的手指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左右的搖了搖,這也算求,她當是小孩耍賴要糖吃?
可不等他嘲諷出聲,就聽到她的聲音響起,“夫君,求你,我想知道,你告訴我吧。”
林夢秋的聲音與京中女子不同,帶著淡淡江南吳儂軟語的甜味,天生說話就像是在撒嬌,更何況是如此湿漉漉的看著人時,便是神仙也難逃。
更何況他本就不是神仙。
沈徹的喉間發緊,抓著她手腕的手掌微微用力,就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求人光用說的有什麼用?今日不是教過你,怎麼如此笨。”
林夢秋大約有十幾年沒求過人了,這還是小時候饞嘴想吃糖豆,纏著奶娘時用的招數,方才思來想去,隻能拿來試試。
好不容易忍著羞恥做了,沒想到沈徹不僅不滿意,還不講道理。
他何時教過了,她根本就不記得。
可不等林夢秋將這疑問問出口,沈徹已經俯身罩了下來。
隨之還有他沙啞壓抑的低吟:“再教一遍,好好學。”
而後她的唇上一疼,那冰涼酥軟的觸感再次襲來,林夢秋湿漉漉的杏眼微微睜大,雙手無措的橫在兩人之間。
這次一定沒做夢,夫君真的親她了!
大約是感覺到她的不認真,沈徹懲罰性的在她下唇咬了口,她疼的抽了口冷氣,牙關失守,他湿熱的舌便趁虛而入。
沈徹的吻不僅毫無技巧可言,還帶著極強的掌控欲。
他抵著她的齒貝,直纏的她舌尖發麻,還喜歡去啃咬已經紅腫了的嘴角,直逼得她節節敗退,雙手無力的抵在馬車壁上,她就像被卷著的浪花兒,隨意飄散。
直到馬車緩緩停下,外頭阿四喊了一聲爺,沈徹才沉著眼眸松開了手。
這會的林夢秋比之前還要狼狽,雙唇紅腫不堪,發梢凌亂,一雙眼欲語還休十分勾人,便是誰見了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事無不可對人言,他沈徹既然做了,便不介意讓人知道,但想到她要以這幅樣子出去,沈徹的眉就皺了起來。
紅杏和綠拂已經從後面的下人車上跳了下來,準備伺候她們主子下車,結果等啊等,就等到沈徹從馬車裡冷冰冰的一聲:“改道,去趟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