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不過是沒反應過來,這會一切都懂了,就隻剩下喜悅了。
“夫君,你說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是像你還是像我?”
沈徹:……
明明她方才還一臉懵,瞧著好似不想要的樣子,沈徹還在擔憂該如何安撫她,怎麼話題就突然變成了男孩還是女孩了?
真是個壞東西,虧得他從她醒來起,就一直在思考措詞,該如何告訴她這件事更好接受,沒想到竟然是白擔心了。
想起自己被她騙了這麼久,心中便冒氣了股邪火,側身撐著雙臂,將還在喋喋不休的小騙子圈在了雙臂間。
眼眸幽深的盯著她,嘴角勾著揚了揚,“既然你醒了,那有筆賬想來也該好好算清楚了。”
林夢秋眨巴著無辜的眼,雙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心裡下意識的覺得不好,想要逃卻又逃不了。
“夫君,算什麼賬呀,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哦?聽不懂也無妨,那我背幾段給你聽聽,‘三月十三日晴,昨日見了夫君,心中歡喜不已……’”
林夢秋猛地捂住了他的唇,不許他再繼續往下念,她到底為何會寫如此羞恥又尷尬的東西!
“不許念了,不許念了。”
沈徹親了親她的掌心,啞著嗓子陰晴莫測的看著她問:“好,不念也行,便請夫人來說說,都喜歡我什麼?”
第77章 算賬
沈徹撐在她的兩側將她緊緊的圈在懷中, 他的聲音低啞深沉,還帶了些許慵懶的味道。
兩人貼的很近,不論她怎麼閃躲, 聲音都能從四面八方的傳進她的耳裡。
Advertisement
酥酥麻麻的像是順著耳蝸往她的心裡鑽,連帶著心尖都跟著顫了顫。
“嗯?平時你這小嘴不是很會說嘛,今日怎麼不說了。”
沈徹的口吻裡透著調笑, 聽著林夢秋臉更紅了,雙眼閃躲著,甚至冒著氤氲的水氣, 秋水依依,看著讓人越發的想要欺負。
她寫小簿子的時候, 可從未想過會被人發現,這會人都慌了, 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好。
“你怎麼能偷看我的簿子, 我不理你了。”林夢秋心中發虛,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帶了些許顫音,再加上她慣有的口音, 聽上去軟綿綿的,說是不理人,卻根本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小騙子,又來惡人先告狀, 你若不是心虛瞞著我, 又怎麼會怕被我發現簿子?”
她的膽子真是變大了, 剛嫁進王府時, 她在他面前都是低著腦袋,連一句話都不敢當面說,瞧瞧如今, 都敢給他甩臉色看了。
還敢不理他,真是個不講道理的小騙子,他壓在她身下的手掌輕輕的在她屁股上捏了捏。
想起自己兩次與真相失之交臂,沈徹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懊惱,早該發現了的,即便多年未見,即便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但這雙眼睛從未變過。
看著人時,會閃閃發亮,像是有滿天星河落在她的眼裡。
怎麼就被她這拙劣的謊話給騙了呢。
看著她白皙的小臉慢慢變得緋紅,沈徹的心情也很好,這賬總是要討回來的。
林夢秋看他不打算放過自己,知道今日不說清楚是逃不了了,想起上次被他懲罰的記憶,眼睛都忍不住的紅了。
她都是快要做娘親的人了,被打屁股,也實在是太過丟人了,可萬萬不能再來一回了,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膽子,居然上前抬了抬身子,雙臂將沈徹的腦袋給緊緊的環抱住。
而且還抱著他的腦袋往自己身前拉,沈徹沒有防備,臉都埋在了她的胸前,好似隻要她瞧不見了,就能當做他沒有生氣。
“夫君,我把剛剛的話收回來,我說錯了,我沒有要不理你,可不可以不要懲罰……”
沈徹原是繃著臉,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這會卻是被她耍無賴的行徑和話語給逗笑了,他隻知道言出無悔,這怎麼還帶出爾反爾的呢。
而且誰說要懲罰她了,之前那是氣急了,才忍不住的在她屁股上打了兩下,那頂多也就是個閨中情趣,也能算是罰嗎?
但這會,他也沒工夫去想這些,被她給緊緊抱著腦袋,眼睛看不見五感卻格外的敏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以及那柔軟的觸感。
他已經連著素了一個多月,美妻當前卻什麼都做不了,這會被她抱著,也跟著心猿意馬起來。
修長的手指在她腰上細細的摩挲,像是在把玩著什麼珍寶。
而沒有聽到他說話的林夢秋則是不安的很,以為沈徹真是生氣了,更是不敢撒手,甜言蜜語說了一籮筐。
她說話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挺直身板,也就下意識的將沈徹抱得更緊,直到他忍無可忍的張口咬了一下,才刺的林夢秋瞬間松開了手。
雙目無措的看著他的眼神越發的深邃,嘴角勾著笑:“小壞蛋,這是想要悶死我?”
“才不是。”
她怎麼敢呀,不過是一時腦袋發昏的下意識之舉,可誰知道他會咬她,還說她像八兩,真不知是誰像。
刺激的她的腳趾都忍不住的勾了起來,這會心還是怦怦直跳的。
沈徹自然是想要與她親近,他都被冷落了這麼久,但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眼裡閃過些許懊惱,他本是想著等文大夫回來,配些不傷身子的藥吃,能讓她晚些再懷上,可誰能想到,她偏偏就懷上了。
也怪他,那些日子有些食髓入骨,不知節制。
如今即便是再想也做不了什麼,文大夫昨日還特意的叮囑過他,前幾個月懷相不穩,絕不能行房事。
當時沈徹還對此嗤之以鼻,這是把他沈徹當什麼人了,林夢秋懷著身子,他還能做什麼不成,如今隻覺得文大夫交代的也不無道理。
他還在紅著眼懊惱,就感覺到臉頰上一湿,抬頭去看就見她已經怯生生的又退了回去。
“夫君是最最最厲害的大英雄,肯定不會和我這樣的小女子較勁,我也不是故意要騙夫君的,我保證沒有別的事情再瞞著夫君了。”
這麼一番軟磨硬泡,便是再鐵石的心腸也該軟了,沈徹親昵的在她額上親了親,怕會壓著她難受,忍著心中的那團火,側身坐了起來。
不懲罰她也行,但得把話給說清楚。
“為何沒告訴我,你是當年那個小孩。”這是沈徹最為不懂的。
林夢秋的手指緊張的在揪著,若是平時她定是不願說的,但這會怕沈徹生氣,認錯的態度尤為誠懇。
咬著下唇,偷偷看他一眼,最後才輕聲細語的道:“我怕夫君早就忘記我了,我什麼都不會,隻會哭隻會惹事,夫君不記得才是正常的。”
他是皎皎明月,她不過是路邊的小草,明月能照拂到小草零星的光,卻看不見她。
前世與她的打擊太深了,讓林夢秋變得極度不自信,她演寂寂無名掩藏在暗處的林二姑娘太久,連本來的自我都快丟失了。
林夢秋私心的想要以更好的形象出現在他面前,不願他記起曾經那個小可憐蟲。
她願意做永遠仰望他的草,不需要被看見,這樣她就滿足了。
與其得到一個傷心的答案,還不如不去問也不去說。而且沈徹不信任她,與她是誰並無關系。
沈徹從未見過這一面的林夢秋,她雖然在他面前總是乖順又可人,卻從未如此不自信過,她的笑一向如春花般燦爛,若星月般璀璨。
可此刻的她,眉眼微垂臉上寫滿了不自信,甚至是自卑。
那種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卻又膽怯後退的眼神,讓沈徹的心也跟著被刺了一下。
原本塵封的記憶,也逐漸清晰起來,他記起她被嚇呆了的模樣,記起她嚎啕大哭失去親近人的痛苦,記起她無措的拉著他衣擺的依賴。
以及抱著不知從何處撿到的小狗,問他能不能救救它,那樣的乖巧那樣的令人心疼。
沈徹心口泛酸,唯有林夢秋能讓他疼到骨子裡,讓他想要將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她的面前。
隻要他的小孩兒能不那麼難過。
他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那個愛哭的小孩,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刻在了他的心裡。
即便當時沒有任何的兒女情長,可她堅韌的眼神,依賴信任的模樣,以及那聲甜軟的恩公,都足以讓他永世難忘。
或許,這才是,他即便沒認出她來,卻也忍不住的對她心軟的原因吧。
沈徹的手指覆上她的眼眸,尤其是她眼下的那顆淚痣,發涼的唇跟著落在那處。
林夢秋有些恍惚,呆愣楞的抬頭看他,有些不知所措,而後耳邊響起了他沙啞低沉的聲音:“你不是一無是處,你讓我想要重新站起來。”
他遠沒有看著的這麼堅不可摧,相反的他用冷漠與鮮血將所有人都驅逐在安全的距離外,他不願去面對身體的殘缺,他才是那個最懦弱的人。
是林夢秋一步步的拖著他,將他扯出了深淵。
這樣的她,如何能說是一無是處。
她也不是荒草,而是種子,從初見起便落在了他的心間,如今開出了茂密的花。
林夢秋從未聽過如此動人的話,眼眶發紅,雙臂攀著他的肩,顫顫巍巍的送上了自己的唇。
夜風微浮,燭火晃動,落在屏風上的倒影也在隨著搖曳。
林夢秋軟在沈徹的懷中,手指已經麻了,閉著眼羞紅著臉什麼都不敢看。
“夫君,我困了,我們該歇息了。”
“你方才不是說還不困?想聽我講話本,方才那個狐仙的故事,不是還未說完。”
故事雖然很好聽,但這代價也太大了,她現在酸麻的隻想趕緊睡覺。
“我不想聽了,我困了嘛,肚子裡的小寶寶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