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讓很多人嘖嘖稱奇的一點,按理來說功法貴精不貴多,戚禾不僅劍法古怪,有刀法的影子,甚至還會用掌法。
吳風雖然已經在江湖銷聲匿跡許久,但還是有少數人記得他的名字,記得他的招數,可無論如何吳風都和坐在那裡的貌美青年毫無關系,這又讓師徒二人的身份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
林織面前的茶水早已更換過,眼前還擺了冰涼的團子茶點,他斯文地吃著,絲毫不在意周圍或探究或興奮的視線。
賀正航輸了後,有些頹唐地坐回了座位上,他倒是想和師父說那瞎子大言不慚的話,但現在也不是好時候。
賀陽泓的臉色可以說是難看,他的徒弟他清楚實力,但今日賀正航卻被打的節節敗退甚至毫無章法,心急以至於漏出不少破綻,讓他恨不得把人好好教訓一頓,不過他也清楚,就算徒弟發揮了全部實力,也未必是那個少年的對手。
可對方不用劍而用掌,如此當眾羞辱,是在打他賀陽泓的臉。
他自恃身份,當然不會和小輩計較,但他總能和那人的師父過上幾招。
賀陽泓的視線從青年身上掃過,散發著狠厲的光。
林織感覺到了,看向了賀陽泓的方向,對他舉了舉茶杯,當做問候。
賀陽泓更加氣不順,這對師徒都狂妄至極。
下一場是曲梓珩對應雙,戚禾的比賽結束的比眾人預料的要早,也沒有人說希望吃了午膳再來看,這難免有些瞧不起兩位少俠的意思,似乎覺得他們要打很久才能分出勝負,因而第三場直接開始了。
那名叫做應雙的青年上臺,林織這也算是頭一回見他,將對方打量了個遍。
應雙大概二十四五,面容不算出挑,手裡拿著一把銀色長槍,看起來幹淨利落。
林織查不到他的來歷,想過他可能是別人易容裝扮,不過不管是誰,總不是姜彥。
一個人的容貌容易更改,但是習慣並不容易,尤其是走路的姿勢以及身法,這個人和姜彥並不像。
不過到了現在姜彥還沒出現,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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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梓珩的劍法乃是這一屆七星門弟子中的翹楚,將七星劍法的柔中帶剛虛虛實實發揮的極為出色。
應雙長槍猶如蛟龍出海,兩人打的有來有回,可謂十分精彩。
林織自是希望曲梓珩能夠進三甲,但看應雙的武力,林織就知道結果不好論斷。
應雙不僅僅是槍法卓絕表現也十分沉穩,不急不躁,哪怕是一時落入劣勢也能快速地尋找機會。
曲梓珩的劍意更直率些,但他極有天賦和靈氣,因而也很能抓住時機。
和溫白心的絕地翻盤與戚禾的乘勝追擊不同,曲梓珩與應雙的對決相當於標準的江湖比試,二者膠著纏繞,讓人的心也跟著上上下下。
“看來曲梓珩要和你失約了。”
“恐怕我要擇日和曲大哥切磋一次了。”
林織的聲音和戚禾的聲音同時響起,可謂默契十足。
戚禾微微偏頭:“師父,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林織輕笑,道:“你也感覺出來了?”
“他們的實力不相上下,可應雙始終很穩,他甚至能以命門為餌,在危急時刻呼吸不變,這樣的對手,曲大哥很可能會失敗。”
林織點頭:“說得不錯。”
他覺得應雙能贏,也是因此推斷。
二人打了一個半時辰,最終曲梓珩惜敗應雙之手。
曲梓珩有些懊惱,但他已經力竭,大大方方恭賀對方勝利。
“靈山派應雙,多謝曲兄弟賜教,改日有機會再切磋。”
應雙用槍撐著身體,氣喘籲籲地回應。
曲梓珩詫異:“原來你是靈山派的弟子,那你之前怎麼不自報家門?”
“贏了更有面子。”
應雙眼裡狡黠之色一閃而過,這可是他們靈山派弟子的小絕招。
丟面子的事絕不自報家門,有留名的機會不可錯過,不然哪有那麼多江湖傳說。
曲梓珩笑著捶了他一拳,兩人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應雙的後一句回答很小聲,但前一句自報家門的話可沒掩飾嗓門,因而很快大家就知道他靈山派弟子的身份。
有人問出了曲梓珩同樣的問題:那他之前怎麼不自報家門?
有人回答說:可能是低調吧,畢竟他們靈山派一向不愛拋頭露面。
大家思索一陣,附和道:此言甚是。
林織到不在意應雙為什麼才報名號,原來是靈山派的出山弟子,難怪他打聽不到消息。
不過晚間小聚的時候,曲梓珩知會了林織,在他同意下帶著應雙來了,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應雙低調的真相。
應雙笑道:“這是我個人行為,可和我們靈山派無關啊,我們靈山派的師姐師弟都很低調行事。”
“明日便是決勝時刻,林少俠記得手下留情啊。”
應雙對著戚禾開玩笑,曲梓珩牙痒痒道:“小禾你可別客氣,帶著我那份狠狠打他。”
“哇是不是兄弟啊,這麼心狠手辣!”
曲梓珩熱情直率,應雙也同樣爽朗灑脫,兩人才認識沒多久就已經開始兄弟相稱了。
大家一點都不意外,因為他們都是這樣被曲梓珩給攏到一塊兒的。
青尋本是笑著看著,但很快又有些消沉。
林織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低聲詢問。
“我隻是想到了姜彥,他還沒來,當初分別時似乎他並未留下地址,也不知去哪兒尋他。”
嚴亦萱安慰道:“沒事,傻瓜劍人脈廣認識的人多,能打聽到大少爺的下落的,人多力量大,總能找到!”
新友應雙好奇問道:“傻瓜劍是誰?”
嚴亦萱偷偷看曲梓珩,吐了吐舌頭,她也不是想讓曲梓珩在新認識的朋友前丟臉,她隻是一時說順嘴了。
應雙看著他們的眉眼官司反應了過來,捧腹大笑道:“傻瓜劍哈哈哈哈哈。”
曲梓珩看他笑的這麼誇張,有些惱怒道:“我是傻瓜劍你就是痴呆槍,有什麼好笑的!”
“痴呆槍哈哈哈哈哈,曲兄你的取名天賦真是卓絕。”
應雙笑的頭都抬不起來,差點滑到地上去,他的笑聲把大家感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笑了起來。
直到有人跑著來報信,說:“出事了!出事了!”
“放置冰玉蓮的地方遭竊,守著的七星門弟子當場斃命,他的心口插著昨日投壺的箭矢,是寫有林少俠名字的那隻箭!”
第185章 養成少俠的蠱師
眾人聞言皆驚,動身趕往事發之地。
在場沒有人覺得這件事是戚禾做的,畢竟戚禾一直和他們待在一起,而且明日就是最後一輪大比,按照他的實力,他明明很有機會拿到獎品,沒必要這麼做。
也就是說這是別人的手筆,要將這件事情和戚禾扯上關系。
“小禾你放心,我們都相信你,哪來的宵小之輩竟然用這樣卑鄙歹毒的手段構陷,要讓我找到非得叫他好看。”
嚴亦萱憤憤不平,希望戚禾和林織可以不要太憂慮。
“這人一定早有預謀,竟然還收集了那日的箭矢,這陷害的成本可真低,裡面隨便換個名字都成,盜竊就算了,竟然還殺人,罪不可恕!”
曲梓珩咬牙切齒,不僅僅是氣好友被誣陷,更為同門弟子心痛。
青尋:“怕不是什麼仇家找麻煩,林大哥、小禾,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盡管開口。”
應雙今日才與他們有交集,但也十分爽朗地說:“我也能作證不是你們做的。”
戚禾道謝:“多謝,這明顯是他人有意為之,清者自清,我相信那麼多武林前輩不會讓我蒙受不白之冤。”
戚禾放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收緊,這並不是被牽扯的憤怒,而是藏在暗中許久的老鼠露出來一截令人惡心的細長尾巴。
“師父……”
戚禾低聲喚著林織,林織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當做寬慰。
戚禾明白他的意思,輕輕點頭。
雖然事出突然,但也不讓林織太意外。
對方的行為在他看來不像是栽贓,更像是一種挑釁,又或者說是一種試探。
戚禾的年紀、戚禾的內力、戚禾的眼睛以及他隻改了姓的名字,旁人可能不會那麼快聯想到當年的戚家,可是幕後兇手一定知道。
他們當初沒有在戚家翻出東西,戚禾假死後更是一切被掩埋,如今戚禾用林禾的名字現身江湖,以少年之軀展現渾厚的內力,他們一定起了疑心。
再加上今日比試之時,賀正航挑斷了戚禾的白綢,讓眾人看見了戚禾的臉。
林織沒有見過戚禾的父母,不知道戚禾和他父母生的幾分像,但熟悉的人應該能看出來。
對方動手了也好,他早已靜候多時了。
林織他們趕到的時候,院子外已經圍了一圈人在說這件事。
“這一看就是誣陷,誰那麼傻自己做了壞事還把名兒寫上面?”
“說不定是反其道而行之呢。”
“明日就是最終大比,林禾很可能奪魁,到時候直接拿不就是了,何必來這一出?”
“怕不是覺得沒把握所以先下手為強了。”
“我看不像他做的。”
“我也覺得林少俠做不出來那種事,何況他眼睛還看不見呢。”
“會不會是魔教中人做的?”
眾說紛紜間,在有人眼尖看到他們口中說的人前來時,所有人都默契地沒再出聲。
七星門和五蘊派的弟子把守著院門口,不讓人隨意進入,不過這件事與戚禾有關,因而他們一行人很快就進去了。
小廳裡,一位身著七星門服飾的弟子雙眼閉著躺在地上,胸膛毫無起伏,已然是沒了生氣。
曲梓珩快步走近,神色沉痛,眼眶微紅。
小廳內,各門派的人已經齊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