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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島的夏天比上京還要熱,唐辛幾乎要熱暈了,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要是知道來這裡玩,打死她都不會來的。
但是石墨特別開心,因為爸爸答應過他要來海島玩,爸爸和他一言為定過,爸爸兌現了他的承諾。
他的開心簡直超乎唐辛的想象,竟然分別和每一個有聯系方式的長輩通話連線,隻為了告訴他們這件事,並且拍了張他和爸爸的合影發給每一個人看,隻為了讓他們誇上一句,炫耀得令唐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更加超乎唐辛想象的是小孩子出門玩居然用不著去任何地方,隻要有個遊泳池就夠了,就連吃飯喝水都泡在裡面,如果可以,他連睡覺都不想上來。
唐辛不行,遊泳會累,上來會熱,一直吹著空調受不了,離了空調又不能活,總之就是怎麼都不合適。
最煩的是三個人住在一個院子裡,每天睡在同一張床上,閉眼前睜眼後總能看見石玉,躲都躲不開。
直到孟既景和紀敏之帶著孟懷寬來了,唐辛才長舒了一口氣,至少能把父子倆趕到旁邊的院子裡去,能稍許清靜地睡個好覺。
兩個院子有一小段距離,依然能夠聽見兩個孩子的笑鬧聲,精力旺盛得令人羨慕。
唐辛忽然有了具體的畫面感,以後,家裡就是兩個男孩子,就是現在這副模樣,從早到晚沒個清靜時候。
想想都覺得可怕。
越想越可怕,連困意都沒了。
偏偏這時候收到來自石月的信息,問她那天的酒會怎麼樣,唐辛有氣無力地回了兩個字:【還好】
石月便解釋起來,連發三條60秒的語音方陣,說她那天原本要去,妝都化好了,結果接到通知才想起來女兒有個比賽需要她去現場。
唐辛一條接一條聽完,得出個結論,就連石月這種媽媽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無力感,她的苦惱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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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不對呀,石月和女兒看似相處簡單直接,實則上心得很,恨不能把女兒從早到晚的學習娛樂和生活事無巨細地記錄在自己的每日行程上,怎麼可能忘記呢?
給石月回了個苦笑的表情包轉而去給梁橋發信息,文字敲了一半退出界面,改為直接打電話。
石月可以拿女兒當擋箭牌,梁橋呢?
她倒要聽聽,他怎麼解釋。
打了一遍沒人接,再打佔線。
唐辛點開計時器,將近兩分鍾時梁橋的電話打過來了,上來就問她什麼事?是不是想工作想掙錢了。
唐辛沉默了一會,開門見山地說:“那天的酒會,你為什麼沒有去?”
第223章 心慌
“哪天?”梁橋裝作想不起來,幾乎是立刻又想起來了,嗨了一聲連聲說道:“我這人不著調慣了,今兒說去明兒又不去的多正常,你還不知道我麼?咱們倆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
唐辛沒想到他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連理由都懶得找一個,冷聲回道:“不知道。”
“也對。”梁橋感慨般說:“咱們倆呀,原本也沒那麼熟,不過就是個工作關系,互惠互利罷了,挺好,這種關系最穩定。”
“不對。”唐辛讓他貧完嘴,然後學著他的語氣和句式也感慨起來:“你和石玉才是互惠互利,你們倆是狐朋狗友。”
“诶?你怎麼罵人呢?”梁橋嘿嘿笑,“我們倆可不能這麼論,朋友多見外呀,我們那叫兄弟,或者說,哥兒們。”
唐辛連問都不想再問了,他就是故意不去的,也不知道石玉給了他什麼好處。
她甚至懷疑剛才的佔線就是梁橋在給石玉打電話通氣。
想著,倏地笑起來,輕聲問:“你們倆,誰是哥,誰是弟呀?”
“那肯定石玉是哥呀,他什麼歲數,我什麼——”
梁橋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唐辛大喊:“石玉!梁橋說你是——老男人!”
這一嗓子,是拖著長音隔著院子喊的,尤其最後三個字特別大聲,震得梁橋的耳朵嗡嗡叫。
唐辛不知道石玉是不是能聽得見,也不是非讓他聽見不可,但是這口氣,她得出。
喊完了,神清氣爽,電話一掛,躺回床上。
石玉還真聽見了,每個人都聽見了。
剛剛好,三個大人都坐在院子裡,看著兩個孩子在泳池裡玩耍。
一口茶差點從孟既景嘴裡噴出來,石玉不慌不忙地拿著自己的茶杯躲開,見兩個孩子停了拍水的動作都朝著他看過來,隨手丟了個球到池子裡。
紀敏之愣了一會,捂著嘴笑,朝著院牆說道:“表嫂底氣真足,這要是換成我,得背過氣去。”
說著又去看石玉,“表哥,你去看看?要不我去。”
石玉起身,又坐回去,喝了手裡的茶示意孟既景續上,咬了根煙在唇間。
孟既景倒著茶說:“你上院子外面抽去,離孩子遠一點。”
紀敏之眼看著石玉應聲而起,踱著步子出了院門,心下感嘆:原來得這麼說才行,果然,還得是男人更了解男人,一個拿煙一個轟人,前後不超兩秒鍾,臺階就有了,配合得真是天衣無縫。
石玉出門點上煙,抽完又回來了,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喝茶,聊天,看孩子。
沒人再提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直到吃了晚餐,石墨還在池子裡和孟懷寬玩,石玉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唐辛剛剛躺上床準備眯一會,黑乎乎一個影子像是從外面飄進來的,飄到床上,嚇得她差點彈起來。
石玉把她按回去,躺在她身旁。
一個欲言又止,一個若有所思。
對視間,唐辛垂下眼皮,裝作撐不住睡著了。
她忽然有點後悔,下午不該喊那一嗓子,置什麼氣呢,她又爭不過他。
可又不想認輸。
心裡還硬著,身體先朝著他挪過去,臉往胸口一埋,小小聲說:“好困,想睡覺。”
他在她背後輕輕地拍,半攏著把弓著的背推到自己身前,說話也輕:“睡。”
“石墨怎麼辦?”
聽聽,石玉怎麼可能不笑。
服軟都要耍心眼。
生怕他留在這裡找她的麻煩,又擺了個可進可退的姿態,仿佛在說:你要是能把兒子安排好,現在咱們倆就一起睡。睡了,這一篇可就翻過去了。
他就沒想找她麻煩,他又不是小心眼。
可是她都張嘴了,他得有個態度,於是便說:“讓他睡在那邊,今兒晚上,咱們倆自己睡。”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唐辛揪著他的扣子,嘀嘀咕咕:“合適麼?要不,你現在過去,把他帶回來吧。”
小算盤在心裡撥得劈啪響。
那能帶的回來麼?那是在要石墨的命。
不光石墨回不來,還得把石玉拴在那兒。
石玉當場打擊她:“用不著,下午小哥兒倆還說呢,想白天黑夜的在一塊,成全他們倆一回。”
“是嘛……”唐辛忽然沒了聲。
扣子都快揪掉了。
石玉就著她的手把扣子解開,唐辛收不回手,幹脆主動把幾顆全解開,然後一把撩開,臉貼上去。
剛好貼在心口處,聽見外面的海浪聲,一濤接著一濤,還有心跳聲,怦怦有力,如同海浪撞擊山壁,回響聲不絕於耳。
安靜地聽了一會,唐辛揚起頭,委委屈屈地說:“石玉,我好像有點難受。”
石玉問:“怎麼了?”
“就……可能下午喊得厲害,有點心慌,你聽聽。”
他剛想說“你以前喊得更厲害也沒見心慌”,手忽然被她拉過去按在心房位置。
聽不見,也感受不出來,就覺得軟,一團握在手裡,軟綿綿的。
她還要問他:“是不是?”
又問:“你聽見沒有?”
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揚著臉幾乎湊到他眼前,軟著聲說:“怦,怦,一直在跳。”
沒聽見。
石玉沒說,倒是捏了一把,還真就聽見一聲,又輕又細從她半張的嘴裡哼出來,不知道哼的什麼。
又捏了兩下,眼見著望向他的眼神變了,眼角往下耷著顯得可憐兮兮的。
在她唇角碰了碰,拇指輕緩撫過,低聲問:“怎麼還穿著內衣睡?好看,舍不得脫?”
唐辛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明明是她進門就上床了沒顧得上。
嘴裡卻說:“嗯,好看,想等你回來——”
正說著,就被推著坐了起來。
石玉仍是側躺在那裡,以手撐額,懶洋洋道:“嗯,我回來了。來,看看。”
門窗大開,海風吹拂,簾子和床帷被風吹得亂飄。
不同於白天的熾熱,夜晚涼得很。
唐辛坐在大床正中,搓了搓胳膊,石玉扯過被子朝著她兜頭罩上去。
她就隻露了張臉把自己裹了個嚴實,昏暗中跟座小山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朝著他樂。
石玉也笑,特別有耐心的樣子,不催,隻看著她。
小山不動如鍾。
不一會,被子露了個縫,伸出一隻手來。
“喏,你看。”
她讓他看,卻拉著他的手往裡摸。
一摸才知道,脫了個幹淨。
第224章 活該
老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
唐辛的仇報得忒快。
使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石玉摁著她不讓動,她就淚汪汪望著他,腳底下卻不安分。
年輕的女孩子身嬌體軟又柔韌,腳趾頭順著腿往上,一直遊走到男人腰後才停住,還輕輕地踩了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