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出聲:“顧總,到了。”
他這才睜眼,“嗯”一聲,拉開車門出去了。
司機瞥見遺落在車後座的粉色物件,探身撈過來,匆匆從車窗遞出去:“顧總,您忘了這個。”
映著月光,司機這才看清粉色物件是什麼:“……”
他家裡七歲女兒最近很喜歡的HelloKitty。
顧嶼深腳步一頓,回身,視線在司機手上停留片刻,也不知想到什麼,提了下嘴角,將那鑰匙串撈過來了。
司機看著他的背影,再看這漆黑之中的錦繡山莊別墅,忽然想到前不久聽公司的人暗地裡談論的有個女人在公司大堂扇了顧總一巴掌的事,而且那女人還長得極好看。
而方才那小周總和顧總說話之際也隱約透露著,這別墅裡頭就有個女人。
司機直覺這兩人應該就是同一人。
也不知是何方神聖,竟能收服的了顧總。
-
顧嶼深進屋時屋裡沒有亮一盞燈,黑漆漆一片,什麼人聲都沒有,隻有外面風刮樹葉的蕭瑟聲。
他皺了下眉,直接提步往樓上去,自己都沒留意到腳下的急切。
臥室門一打開,南知就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露出一截白皙纖瘦的肩膀。
顧嶼深站在門口,靜靜看了她片刻,而後才緩緩走到床邊。
床角安了自動感應的夜燈,察覺到顧嶼深的靠近,微弱的暖光燈亮起,在南知半藏在被子與黑發間的小臉暈出一層光圈,柔和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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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時間都向前回溯六年光陰,她隻是趴在桌上午休而已,而顧嶼深就坐在她身側。
顧嶼深喉結微動,在她床側坐下來。
南知隱約察覺到動靜,但還沒醒,隻是臉更加往被子裡埋了埋。
剛才在慈善晚宴上喝過酒,他坐在流淌的月光中,整個人都愈發懶散放縱,隻是若是湊近了看就能發現他眼眸是幽深的。
片刻後,他慢慢、一點一點俯下背,靠近。
南知有些認床,睡得不是很熟,馬上就察覺到周圍不同於自己的其他氣息。
她睫毛顫了顫,睜開眼,隨即便看到顧嶼深的一頭黑發。
他那不知道是個什麼姿勢,好像是抱著她的,但動作極輕,手臂都沒有收攏,隻是將頭輕輕埋在她頸側。
南知動了動嘴唇,有點猶疑:“顧嶼深?”
一睜眼就是這場面,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顧嶼深沒想到她醒來,整個人一僵,片刻後又重新放松下來,“嗯”了一聲。
“你喝多了?”南知隻能找到這一個能解釋的理由。
既然這個本想偷偷摸摸的擁抱被發現了,顧嶼深索性放縱自己,渾身卸了力,將上半身的力氣都壓在她身上。
而後低聲道:“可能吧。”
南知推他:“你重死了,快起來。”
他不吭聲,也沒被她推開。
她來回推了幾次顧嶼深也不走,她便也隨他了。
兩人就維持這個姿勢待了許久,久到後來她都覺得這真是自己在做夢了。
隻是這夢的感覺怎麼這麼真實?
她都快被壓得喘不過來氣了。
說到這個……
南知忽然想到——
昨晚因為顧忌兩人第一次睡一起,她不好意思脫內衣,因此差點被內衣行兇謀殺的事兒,所以今天趁著顧嶼深回來晚,她洗完澡睡衣裡頭什麼都沒穿。
所以,她和顧嶼深現在隻隔了一條被子……?
南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擠壓感,瞬間就紅了臉,呼吸不暢,臉也越來越燙。
盡管隔著被子顧嶼深肯定感覺不出來什麼,但南知還是覺得難以接受,頓時又奮起反抗,重新開始用力推他。
顧嶼深原以為她已經放棄推他了,剛才松了力氣,第一下差點就被她推開,而後又輕松把她按回去了。
他雙目漆黑,聲線偏啞:“做什麼?”
南知:?
還好意思問她做什麼。
這人不分青紅皂白地一回來就佔人便宜都不覺得害臊嗎!
“你理我遠點。”
她現在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已經順著脖子下去,連帶胸口都是滾燙的。
“亂動什麼。”
“誰讓你壓著我,我都喘不上氣來了。”
顧嶼深“嘖”了聲,把兩邊被子往裡塞了塞,將人裹了個嚴實。
南知手都被束縛住,夾在身兩側動不了,眼看這男人佔便宜佔得愈發起勁,於是便提腳去踹。
她胡亂蹬了幾腳,沒注意到男人漸漸加重的呼吸。
顧嶼深喉結滾動,漆黑的眼看著她,啞聲:
“還打不打算睡了?”
作者有話說:
你不睡我不睡,明年顧總就當爹:)
評論有紅包
後面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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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在
◎MyPrincess,我的公主。◎
南知沒反應過來其中深意, 隻看到他板著一張臉,頓時來了火:“到底是睡大晚上耍酒瘋不睡覺!”
這回顧嶼深松了點勁,掙扎間被子往下滑。
南知到底是不好意思穿睡裙, 穿了件規規矩矩的絲綢睡衣,隻不過領口被方才弄亂了,明晃晃敞著,露出裡頭白膩一片。
臥室裡燈很暗, 但她皮膚過分白,竟還有些晃眼。
顧嶼深隻瞥見一眼, 不可自控地停留一秒,而後迅速移開了視線, 不敢再看。
南知聞到他身上白葡萄酒的清新果香味,以及煙草味。
男人深更半夜回來,身上還沾染煙草味,尤其是像顧嶼深這樣身處名利場中心的人物,由此發散的聯想總不會太好。
南知皺了下眉,絲毫不覺自己此刻有多勾人:“你煩不煩人, 你不睡我還要睡呢。”
他沉默,南知瞧了他一眼,又問:“真喝醉了?”
顧嶼深沒答話, 他喉結滑動,眉眼間深邃不可測, 然後一言不發地站起身,轉身進了浴室。
南知聽著浴室立馬響起的水聲,一臉懵。
他還生氣了??
就因為她踢了他, 還是因為她說他煩, 這就生氣了??
明明是他莫名其妙在先啊!
南知大晚上被吵醒, 又吃了一肚子火,心煩意亂,懶得再理會,掀上被子就繼續睡覺了。
-
寒冷的冬日,浴室裡也沒有絲毫溫度,冷水從高處落下,澆在顧嶼深身上。
因為情緒的起伏,他胸腔還未平息起伏,水珠順著流暢的線條往下滾落。
顧嶼深忽然想起一件從前的舊事。
那時大家伙都住在朧湖灣,平日寒暑假幾個狐朋狗友們也會約在一起玩。
讀書時候顧嶼深家世好脾氣差,二世祖的惡名遠揚,他也不在乎,依舊是那副散漫痞氣模樣。
但其實他成績一直不錯,他聰明,不費多少心思就能考得好成績,就像他也不費吹灰之力拿到了全國高中時機器人大賽的金獎。
反倒南知才是成績平平的那個。
她學習不算刻苦,但也不是全然不學,隻不過平時芭蕾舞訓練時間長,偶爾也需跑各地去比賽,所以成績一直在中下遊浮動。
高一最後一場期末考,南知因為之前的芭蕾比賽耽擱了復習月,期末考考得特別差,直接掉到了年紀末尾,氣得班主任直接打電話給南母說明情況。
於是那次暑假,南知趁某天家裡沒人,把顧嶼深叫過去補習功課。
那會兒他們還是清白的朋友關系,而且朧湖灣的大人孩子們都熟,即便南知父母知道顧嶼深過來也不會覺得異樣,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思,就不好意思同父母明說,還要這麼偷偷摸摸的。
顧嶼深坐在她極少女的書桌前,上面攤著數學暑假試卷,很厚一沓,她已經寫了幾題,空白處亂糟糟地留下些運算痕跡。
“這題錯了。”顧嶼深拿起筆,在試卷上敲了敲。
南知俯身靠近,長發掃過他手背,留下幹淨好聞的洗發水味。
“為什麼?”
顧嶼深扯了張草稿紙,提筆在紙上把詳細的運算步驟給他寫下來。
南知歪著頭看他寫,她動腦時有個壞習慣,總喜歡咬筆蓋。
顧嶼深撥弄了下她手裡的筆:“髒。”
她努努嘴,“唔”一聲。
隻不過學了沒一會兒,她就沒興趣了,開始跟顧嶼深聊別的:“對了,顧嶼深,你知道我這回芭蕾拿了第幾名嗎?”
顧嶼深早知道了,但還是問:“幾名?”
“第一名!”
他笑:“有獎品麼?”
“有啊。”南知起身,從旁邊最底下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是一雙很漂亮的足尖鞋,粉色絲綢帶子,側邊還用水晶裝飾,“漂亮麼?”
顧嶼深側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搭在椅背上:“還行。”
南知忽略他不夠捧場的話,自顧自興奮道:“穿上更好看!”
她踢掉拖鞋。
很多人都覺得長期學芭蕾舞的人腳生得不好看,也確實有一批人的確傷痕累累,但南知沒有。
她喜歡芭蕾,小時候剛練基本功時經常會痛,磨出水泡也是常有的事。
南母看著心疼,後來了解後便買了各式各樣的護具,為她找到最適合的足尖鞋,南知的腳也因此始終很漂亮。
她腳白生生的,腳趾修長纖細,指甲修剪得整齊圓潤。
顧嶼深看著他穿上那雙足尖鞋,將粉色綢帶一圈一圈纏上腳腕,動作放慢,像是誘惑,又像是最最聖潔不容玷汙的藝術。
南知穿好了鞋,站起來衝他展示一圈,卻沒注意到地上散落的鞋盒裡用於裝飾的絲帶。
她絆了一跤,顧嶼深想去扶,結果兩人的腿不知怎麼撞到哪兒,齊刷刷一塊兒跌倒在地。
南知摔在了他身上。
那時正是酷熱的暑日。
她在家穿的是睡衣睡褲,又貪涼貪舒適沒有穿媽媽給她新買的胸罩,隻在裡頭穿了件薄薄的背心。
顧嶼深在那一刻明顯感覺到了。
軟的。
他渾身一僵,對南知產生了明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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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深洗完冷水澡出去。
身上的確是冷下來了,可心底的火沒滅,依舊是燥熱的。
南知還沒睡,原本背對著,聽到他出來的聲音,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漂亮的眼睛在黑夜中像晶瑩剔透的黑葡萄。
兩人對視一眼,南知立馬扭頭回去,拎起被子睡下了。
顧嶼深的呼吸又緊了一分。
他用力抿了下唇,也不知道自己硬是要把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先綁來自己身邊是不是折騰自己。
昨晚他幾乎徹夜未眠,今天如果再這樣下去估計也同樣。
剛才進屋時他把那個HelloKitty放在門側的置物架上。
停了半刻,顧嶼深撈起玩偶鑰匙串,推開臥室門出去了。
臥室門一開一關,屋內重新陷入安靜。
南知從床上抬起頭又看了眼,發現顧嶼深真的已經走了。
“???”
這人脾氣怎麼這樣啊,又在生什麼氣?!
不會還是因為她早上找導演約了去上海的那事兒生氣到現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