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夏令營,其實是學校包機票,送到國外,給出項目主題,分成小組準備,最後展示成果。
很好,不知道是誰暗箱操作,我被分到了和唐洛一組,以及其他幾個學生會成員。
副會長被分到了梁樹梁蘊一組。
不同組的人所住的房子不同。
剛去夏令營的第一天,副會長興致勃勃和梁家兄弟找我,被唐洛婉拒了。
「我們是來學習的,可不是來玩的。」
唐洛義正詞嚴,說到後面,副會長臉上都露出了羞恥。
梁樹不吃唐洛這一套,他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
「我要陸鳴,你叫她出來。」
「陸鳴陪我,你自己學習。」
像是下達命令一樣,梁樹一向霸道。
唐洛的笑容僵住了,他看向梁蘊,梁蘊卻偏過頭去,面容冷淡。
梁蘊不打算幫助唐洛,或者說,梁蘊也想見到我。
梁蘊自然是想見到我的。
自從他知道了小時候,綁架案中救他的人是我後。
在我得知是騙局後,我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調查出了張薇薇為什麼會和他們親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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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笑,當初我們一樣窮,一樣住在棚戶區裡。
在那個雨夜,我救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年。
他似乎是從哪裡逃出來的,下著大雨,白皙的面容上滿是Ṱùțů₃₍驚恐。
我把他藏在了垃圾桶後面。
狗吠聲和男人的吼叫聲中,我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嘴。
其實並不是很想救他,要不是看到他手腕上的手表,我判斷他應該是有錢人的少爺。
那個時候,我就決定,我必須要抓住這個機遇。
伴隨著垃圾的惡臭味,少年被我捂得昏迷過去,在他暈倒後,我不厭其煩地給他說著我的名字。
「我叫陸鳴,要記得報恩啊,我要很多錢。」
隨後,我穿上了他的衣服,奔跑在了雨夜中。
走的時候,手表放在了我的兜裡。
那是一場大膽的計劃,漆黑的夜,潑天大雨,熟悉的街巷,我最終跑到了燈火通明的便利店。
那群追捕我的人離開了。
警笛長鳴後,少年也隨之消失在了垃圾桶後。
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後來手表我也收起來了。
後來我才知道,手表的主人就是梁蘊。
後來當我得知張薇薇帶著少年回家後,頂替了我的身份,最終靠著梁蘊進入了梁家,認識了梁樹和唐洛。
張薇薇也付出了很多,幾年前的車禍中,她當了唐洛的肉墊,當場死亡。
後續的事情我沒有調查出來,隻知道張薇薇死後,張佳佳家暴富。
但是調查到這裡就足夠了。
我不經意地露出了手表,在梁蘊問我的時候,我露出了茫然,講了這個故事。
「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我感慨道。
「他過得很好。」梁蘊的聲音冷清,但是仔細聽,似乎有少許的溫柔。
唐洛、梁樹、梁蘊,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利用。
梁蘊是我的底牌,在他把 ZWW 的戒指放在我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早就不想再繼續這個遊戲了。
他是故意讓我發現的。
梁蘊心存的善念,讓我決定拉攏他站在我這邊。
梁蘊是個沉默寡言,效仿他小叔的人。
他很崇拜自己的小叔,所以一直去模仿小叔的嚴謹、冷淡、穩重。
但是還有些稚嫩,仍然會有少年氣的流露。
這個時候不拿下,等他長成的時候,就晚了。
所以我吻過梁蘊,也是在一個雨夜,我向他告白了。
梁蘊,你會怎麼想呢,你那個罪惡的遊戲,你眼前的少女似乎還不知道。
她依然單純地依賴你,她甚至還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甚至,在三個人中選擇了最不會說甜言蜜語,最沉默寡言的你。
愧疚感在心中生根發芽,又何嘗不會變成喜歡呢。
梁蘊的眼眸像是井水,他努力壓抑又暗湧流動。
我親了他的眉毛,他沒有拒絕。
我把他壓在了桌上,親了他的鼻尖,最後是嘴唇。
最後,梁蘊的耳根全部紅透了,他慌張地逃走,並發微信給我——
他讓我保守秘密。
13
我知道他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也知道他們的友誼並不是那麼難以攻克。
梁家從政,唐家從商,說是單純的友誼,又何嘗不是利益的交換。
夏令營裡,唐洛把我看得很緊,他幾乎要把我放在他的視線下面。
梁樹很多次想來找我,由於唐洛看得太緊了,以至於他隻能晚上跳窗戶來找我。
青春期的少年也不甘示弱,梁樹把那句話還給了我。
夜晚,如水月色與梁樹一起跳到窗戶裡了。
梁樹擅長運動,攀爬對他輕輕松松,他從二樓露臺跳進來後,我並沒有尖叫。
我微笑地看著他,他自己倒是臉紅了。
梁樹努力撐起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尾音卻有些顫抖。
「我可是很寂寞的,你要補償我吧。」
「梁少爺想要什麼補償呢?」我微笑著問他,按了保存,合上了正在打字的筆記本電腦。
筆記本電腦是梁蘊送給我的,他說我很需要這樣東西,讓我不要推辭。
梁樹大咧咧地躺在了我的床上,蹺起了二郎腿。
「我要你陪我打遊戲。」
「我還有些資料沒看完,稍等一下?」我狡黠地眨了下眼睛。
其實梁樹並不想和我打遊戲,他隻是隨便找個理由,在這裡耍賴。
像是小孩一樣強行留在我的屋子,想讓我哄他。
梁樹從來不是我想攻略的對象,一開始我隻是沒信心拿下他哥而已,才嘗試撩了他幾下。
但是現在他哥,我勝券在握,但是梁樹也不好甩開。
我看了會書,本來以為他會無聊地自己離開,但是梁樹卻堅持不走了。
遊戲裡噼裡啪啦的聲音吵著我的耳朵,也許是聲音太大了,我的房間響起了敲門聲。
是唐洛的聲音。
「陸鳴,睡了嗎?我想和你談談。」
我和梁樹同時皺了眉頭。
「很晚了,明天再說吧。」
「和學習有關的。」唐洛聲音溫柔。
梁樹快速地鑽進了衣櫃裡。
我打開了門。
唐洛拿著平板過來了,他似乎真的是來談學習的,把文獻指給我看,並和我談了下明天的街頭採訪。
因為我的要求,我們是全英文對話的,這樣可以鍛煉口語。
唐洛和我聊了一個小時,他就不走。
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我下了逐客令。
唐洛無奈地站起來,送他出門時,他突然附身湊到我的耳邊。
「是梁樹吧?」
「嗯,他跳窗戶來找我玩,笨蛋一樣在衣櫃裡。」我坦言道。
我是算計好讓唐洛發現的,所以一開始梁樹脫鞋躺在我床上的時候,我沒有制止他。
那雙鞋子,我看到了並沒有收起來,就是故意露出讓唐洛看到。
唐洛笑了下說:「他小孩子一樣,不過他睡在你的房間也不好啊。」
「沒關系,他是朋友。」我故意氣人。
「朋友個屁。」唐洛難得說了句髒話。
唐洛走進屋子,打開了衣櫃。
梁樹和他四目相對。
「回你的房子去。」唐洛面無表情。
「關你什麼事,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通宵。」梁樹勾起嘴角,滿不在乎。
「半夜闖女孩子房間,你也是有出息了,梁蘊知道嗎?」
提起梁蘊,梁樹臉上才露出了幾分忌憚。
梁樹悻悻地從窗戶翻了出去,走的時候他還不忘記說:
「下次再來找你啊。小鹿。」
梁樹走後,唐洛站在我面前,屋內的光很亮,但是並沒有打在他的臉上。
他似乎站在陰影中,他面無表情。
「我玩夠了。」唐洛輕聲說道。
「嗯?」我裝作聽不懂。
你玩夠了,你要結束遊戲了對嗎?
但是,我的遊戲,才剛開始。
14
夏令營期間因為唐洛的嚴加看管,梁蘊和我並沒有私下見面。
像是談地下戀情的情侶一樣,梁蘊也難免露出了些抱怨。
即使他如此克制自己不去說唐洛壞話,但是我也能感覺到他們三個小團體的分崩離析。
不再是一起找我了,開始單獨約我。
每個人都想要霸佔我的時間。
但是我都拒絕了,為了接下來的模聯。
模聯開始後,很幸運,我抽到的是 China。我站起來用全英文據理力爭的時候,為了國家利益聲音清脆又堅定,再加上大家心中愛國的加持,我贏得了很多掌聲。
餘光中,我瞥向了坐在第一排的男人。
梁家的掌權人,梁家兄弟的小叔。
他沒有鼓掌,隻是穿著一身西裝靜靜地看著我。
模聯結束後,我的小組拿了第一名。
小組的成員圍在了我的身邊,我們互相恭喜著。唐洛沒有靠近我們,他站在幕布後,遠遠地看著我。
這場模聯後,也許有人還會提出我智障父親的事情。
但是我因為在學生會打好的關系,那個喜歡化妝的女孩正是校報與學校公眾號的主編。
她發文寫我家庭貧寒卻積極向上,羅列了我各種優秀的成績與模聯的身影。
甚至還附上了我的照片。
這些都在網上引起了小小的波浪,網友們稱贊我勵志,很多學生也人雲亦雲,也覺得我雖然家境貧寒,但是似乎不比他們差些什麼。
我很快就改善了自己被孤立的情況。
那些欺負過我的同學,大多都是一些暴發戶,以欺負人為樂的學生。
很快就受到了更多學生的唾棄與鄙夷。
隨後我遞交了資助人的申請。
我知道,唐洛想要資助我,但是最終,梁小叔成為了我的資助人。
與梁小叔見面的時候,我知道,在他的面前,我什麼都不用偽裝。
我隻需要做我自己。
我談了自己的夢想,談了自己的成績,我眼中的雄心勃勃打動了他。
梁小叔點了點頭,站在他身後的梁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雖然我不知道他在自豪什麼。
自從接納了梁小叔的資助後,我開始以這個為理由,長期和梁小叔通信。
梁蘊和梁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
梁小叔就接受了照顧侄子的任務。
而當時正值他上升期,梁小叔就一心撲向事業,忽略梁蘊和梁樹,才養得梁樹性子暴躁。
長期的通信,梁小叔很少理我。
想讓一個人感受到你誠意,就是給他分享你的生活。
隻有我拿出全校第一的成績時候,梁小叔才回我一句,做得不錯,繼續努力。
但是沒關系,想要攀附關系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一個漫長的階段。
至少有的時候,梁小叔會騰出一點時間,和我私下見面,帶我吃個飯,買個衣服。
吃的餐廳就是我對梁小叔說過的,好想吃但是好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