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軍訓太熱,買雪糕時偶遇校草。
顯然他被雪糕刺客綁架了。
站在櫃臺前,不好意思放回去,又不想花冤枉錢。
我靈機一動,撞了下他的窄腰:
「你不是來那個了嗎?快放下,快放下!」
雪糕是放下了,隻是江弛這臉色,怎麼比我手上的綠舌頭還綠?
01
回寢室我跟室友趙曉靜吐槽:
「這校草怎麼還不識好人心呢?」
她憋笑一會兒,忍不住笑出驢叫。
我一拍腦門:
「糟了!都怪江弛長得太俊美,雌雄莫辨,我都忘了他是男孩子了!」
本想跟學校裡的頂級美人成為好朋友的。
每天在身邊看著也賞心悅目啊。
眼下鬧出這麼個烏龍,看樣子我以後隻有遠遠觀望的份兒了。
寢室長徐凡大大咧咧開門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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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說江弛嗎?高考成績第一的市狀元?因為長得太帥,報到第一天讓學姐們堵門口的那個?」
我跟趙曉靜點頭如搗蒜。
唉,你們隻知道江弛是全校第一,怎麼就沒發現爸爸我是全校第二啊……
果然大家隻能記住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瑪峰,不知道第二高峰是喬戈裡峰。
我在心裡默默給自己打氣:
「加油,林嫣!這學期一定要把江弛幹掉,成為第一!」
「嗶嗶——」
哨聲一響,午休時間結束。
我們仨匆匆忙忙起身,用手捋一遍沒動過的豆腐塊被子,再把床單扯平。
一路小跑到操場站隊列,我才發現自己忘戴帽子了!
教官上午剛說過,著裝不整齊的要嚴懲。
下午正是大太陽最毒的時候,我的腦袋瞬間嗡嗡的。
「喂?喂?」
教官拿起大喇叭中氣十足地喊:
「我上午說什麼了?
「你們拿我說的話當放屁是不是?
「沒戴帽子的都給我出列!站主席臺前面來!」
我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走出隊列。
突然一頂帽子從天而降,落在我的腦袋上。
02
我抬起遮住眼睛的帽檐,看見江弛從我身邊跑過。
沒戴帽子,隻留下一個瀟灑中帶著點少年氣的背影。
我託著大一號的帽子,返回隊列。
眼神卻不自覺地往江弛那兒瞟。
教官毫無人性地讓沒戴帽子的同學,面對著大太陽站軍姿。
「還有沒有沒戴帽子的了?
「趕緊主動出來,別讓我下去揪你!」
大喇叭質量不大行,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噪鳴。
驚得我一哆嗦,帽子差點掉地上。
短短幾秒,內心經過反復煎熬,我摘下帽子護在懷裡。
跑到江弛身邊,把他的帽子還給他。
「江同學,你的帽子掉了被我撿到了。」
本以為他接過帽子回隊列就好了。
耳邊卻響起「噫」聲一片。
「不愧是江弛啊,美女寧願被曬也要把帽子借你!」
「嗯???不不不……」我連忙擺手,「你們誤會了,帽子真是他的,我隻是單純來送!」
其他同學卻一臉姨母笑,嘴角咧到後腦勺,寵溺地看著我跟江弛……
「不用解釋,哥都懂~」
懂個屁啊,我天!
我好歹一直以來也是被叫過高冷女神的喂!
怎麼可能為帥折腰,主動獻殷勤?
這要是傳出去,別人還怎麼看我?簡直有失身份!
我拽拽江弛的衣角,暗示他:
「你倒是說話啊?」
別站在那裡不出聲,我知道你聽見了!
江弛卻壞笑著彎腰看我,無辜道:
「說什麼?」
我真是太監娶老婆,我氣得是幹著急啊!
「那邊幹什麼呢?趕緊給我站好!」
03
聞言,大家立馬安靜下來。
江弛把帽子塞進寬松的軍訓服裡,走到我前面,面對著太陽站好。
我個子比他矮一小截,剛好站在了他留下的陰影裡。
這個江弛……
人好像還蠻不錯的嘛。
實在太熱了,我看著眼前江弛挺拔的身姿,都為他覺得曬。
他頭上的汗珠順著耳朵、下顎線,一直流進脖子裡。
看得我莫名口幹舌燥起來。
我轉移目光,看向遠處的青山,一定是太熱了。
偶爾有風吹過,我就能聞到江弛身上的味道。
沒有汗臭,反而夾雜著一絲凜冽的清香。
下午罰站全靠江弛續大命了。
罰站結束,江弛的臉都曬紅了,我隻是站得腿有些麻了而已。
雖然膚色狂野的江弛別有一番痞帥風味,但我還是不能接受白白嫩嫩的江弛,變成第二個古天樂。
我跑回宿舍,拿防曬噴霧,面膜還有曬後修復給他。
「謝謝你,你本來不用跟我一起罰站的。」
江弛接過東西,笑著說:
「那你就這麼報答我?」
嗯?難道這還不行?這些東西加起來好幾十呢,我自己都舍不得用!
早知道當時就該按住他,不讓他幫我!
我搓搓手,尷尬地笑笑:
「呵呵,不然我請你吃雪糕刺客?」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我趕緊捂住嘴巴。
就想請普通雪糕的,都怪最近總是雪糕刺客、雪糕刺客的,一下說禿嚕嘴了。
江弛歪歪頭,劍眉微挑,好看的眼睛朝我眨了眨:
「真的?」
04
我含淚點點頭。
好在江弛還算有良心,去冰櫃隻拿了兩根雪人雪糕。
還好心地分我一根。
我們倆坐在樹下吃雪糕,突然對吃雪糕的方式發起了激烈的討論。
江弛方認為:雪糕就應該咬著吃,冰碴在嘴裡碾碎化開才是吃雪糕的究極體驗。
我方認為:雪糕就應該舔著吃,奶油跟冰融合的芬芳應該由舌頭先行品味。
僵持不下,我們決定互相用對方的方式試一下。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江弛隻是隨意地舔了下,我就愣住了。
「行了,哥,你還是咬著吃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臉又紅又熱。
腦子裡不斷閃過剛剛他喉結滾動的畫面。
回到宿舍,兩個室友不懷好意地摟住我命運的咽喉。
「可以啊你小子,剛軍訓就勾搭上校草了?」
我一臉茫然:
「你們哪隻眼睛看出來是我勾搭他的?
「明明!明明是他勾搭我的好不好?」
室友拿出手機,點了點在我面前晃晃。
好家伙!哪個二十一天不出雞的壞蛋,把我跟江弛的合照發網上的?
我趕緊掏出手機一查。
照片都是真的,還挺好看。
我給江弛送帽子,我給江弛送防曬用品,我給江弛買雪糕……
一時間我倒追江弛的帖子衝上熱榜,點贊關注評論的人數還在迅速飆升。
大抵分為兩派。
一派是吃瓜群眾,隻要有的磕,就興高採烈地磕。
並不斷在眼神小細節裡摳糖,衍生出女孩子就應該主動追愛的支持者。
另一派是江弛獨美,請林嫣保持距離,不要倒貼。
然後開始對我進行身材容貌以及一切羞辱,比如:
「沒看見我們家江弛都不願意了麼,還上趕著,真不要臉……」
室友看到消息,立馬拿出鍵盤,幫我激情對線。
我從床上拿下自己的帽子,無奈道:
「你們看,我是真的沒戴帽子,我給江弛送的真的是他自己的帽子。」
「那現在怎麼辦?得趕緊澄清一下,我們家林嫣好歹也是校花級別,怎麼能被他們這麼罵?」
我剛拍了下我的帽子,準備澄清。
室友尖叫道:
「啊啊啊啊啊啊!江弛澄清了!」
「嗯?他說啥?」
05
室友一臉壞笑,夾著嗓子做作道:
「他說——
「帽子是我的,奈何某人不領情,隻能站前面幫忙擋擋太陽了。」
室友學完,一臉姨母笑:
「嘖嘖嘖,不愧是我們家嫣嫣,把校草迷得五迷三道的!」
「江弛就差直接說是他在倒貼了,正主下場就是猛,鍵來!我要去理直氣壯地對線!」
我努努嘴,一個字一個字刪掉自己的澄清。
第一次被人這麼維護,心底裡泛上來一絲不敢聲張的甜。
等等,什麼叫某人不領情,隻能站前面幫忙擋太陽?
江弛你是校草,不是綠茶,麻煩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啊。
不過比起茶,你還差遠了,弟弟!
我手指翻飛,打字回復:
「是我沒能理解了,還以為別的妹妹都有,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去送的。」
剛發完就有人點贊,我一看是江弛。
心虛地關掉手機,屏幕卻突然亮了。
是江弛發來的微信好友申請:
「江弛,沒有別的妹妹。」
我的臉騰地一下就熱了。
「林嫣,你臉怎麼這麼紅?幹什麼呢?」
趙曉靜伸腦袋過來,想看我手機屏幕,被我塞在身後。
「沒、沒什麼。」
「嘖嘖嘖,不對勁啊不對勁~」
一旦錯過了通過好友的最佳時機,就好像什麼時候通過都有點怪怪的。
不如半夜通過吧,在江弛睡著的時候。
這樣就可以避免當下的聊天。
熬到凌晨一點,我實在熬不動了,嗯,這個點應該是睡了。
輕輕點擊通過好友。
下一秒就收到了江弛的消息:
「呦,妹妹舍得通過好友了?」
驚!他怎麼還沒睡?嚇得我手機差點砸臉上。
妹你個大頭鬼啊妹!
「謝謝你今天幫我澄清。(笑臉)」
公事公辦,希望能趕緊結束聊天。
「就這麼謝?」
「還想怎麼謝?總不能以身相許吧?」
糟了,我在說什麼,想撤回結果按成了刪除。
對面隔了好一會,才發來消息:
「倒也不是不行。」
06
嗯???
什麼意思,要不要這麼勉強啊?
我有點生氣,沒有繼續回他。
好像感覺到我情緒不對,那邊又發消息道:
「跟你開玩笑的,以後我去操場籃球場的水,你給包了就行。」
果然是江扒皮,一點都不客氣。
「好的。(微笑)」
「妹妹這麼晚了還不睡?」
憋了一晚上的綠茶之神終於被激怒,我笑著打字回復:
「怎麼,哥哥這是在關心我?」
說完我立馬把手機關機,已經快凌晨 2 點了,再不睡會禿的!
這一晚注定睡不好。
一會兒夢見江弛給我戴帽子;
一會兒夢見江弛舔著吃雪糕;
一會兒又夢見江弛穿著古代青樓女子的粉色衣裙,朝我丟手絹喊我:
「妹妹~來玩兒啊~」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打開手機,江弛果然沒回復,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然有點空落落的。
我搖搖頭,用水洗了好幾遍臉才出門。
室友看見我,跟見了鬼一樣:
「我去,林嫣你昨天被聶小倩抓去吸陽氣了嗎?黑眼圈這麼重?」
我長嘆一口氣,想著江弛那張妖孽的臉:
「非也非也,那男妖怪比小倩妹子更是勇猛百倍千倍!」
突然手機振動,我打開一看是江弛發來的消息:
「怎麼個兇猛法?」
我一回頭,看見江弛跟幾個男同學走在我們後面。
看見我,他微微一笑,打招呼。
其他幾個男生也一臉的寵溺。
淦!江弛這個小人,居然偷聽閨蜜說小話!
為了保持淑女形象,我還是把嘴角勾成大人模樣,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然後拉著室友快速離開。
我剛跑出去就聽見江弛賤賤的聲音:
「下午軍訓演習,我是第二個節目耍軍棍,別忘了來給我送水!」
耍什麼軍棍,我真想用軍體拳邦邦給他兩拳。
嘴上說的卻是:
「好——我知道啦!」
室友摸了摸我的腦門:
「林嫣,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07
聞言,我瘋狂眨巴我的卡姿蘭大眼睛。
趙曉靜卻已經拉著我去買水了。
什麼是姐妹?她說:
「快走快走,軍棍那個節目,聽說帥哥可多了!」
不愧是帥哥多的節目,周圍圍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
部分男同學,甚至比女同學們還興奮。
好在趙姐威猛,生生把我拽進決戰圈。
「嗶!」
隨著哨聲和指令的下達,耍軍棍的同學們整齊劃一,一陣身法揮舞,不僅好看,還有力度。
看得在場的人,不時拍掌叫好。
盡管這個軍棍組的同學,個個英姿颯爽,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江弛。
手長腳長,看起來瘦瘦弱弱,卻每一個動作都幹脆利落。
表演結束,大家一窩蜂地衝進去送水。
我被後面的人踩著鞋帶給絆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