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塌房,我坐在網吧裡哭,旁邊帥哥遊戲輸了,煩躁摘掉耳機:「哭個屁啊,下把能贏,老子做你男人。」
於是我緊張看他操作,生怕他輸。
1
這人長了張渣男臉,極具侵略性。
看著就不好惹。
我認識他,隔壁美術學院的校草,江景嶼。
和我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存在,如今要做我男人?
天上掉餡餅,還是糖心的!
中途他「死」了一次,趁著復活間隙,側眸看了我一眼,眸光倦懶。
那眼神似乎在說:「放心,你男人我當定了。」
終於屏幕顯示勝利字樣。
我一個激動沒忍住,搭上他的手臂:「哥,你贏了。」
說完才覺得冒犯,我一個資深顏控,不矜持很正常。
男人靠著椅背,耳機懶洋洋的掛在脖子上,語氣松散:「真談啊。」
他笑著說,不像疑問句,又不像肯定句。
「不是……你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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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語氣有些怯生生,實則心裡早已開罵。
話剛落,身後來了四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像保鏢。
領頭的微微頷首:「景嶼,玩夠了該隨我回家了。」
「……」
什麼東西。
這架勢就像霸總逮嬌妻回家似的。
我忍不住看了眼旁邊人,帥得要命,隻是眉頭皺著,有些不耐煩,偏頭與我對視半秒,唇角突然勾起:「我跟女朋友說兩句話都要管?」
「……」
我眨眨眼,手已經被他牽過去,溫熱酥麻,綿延到心髒都加快一瞬。
保鏢明顯一愣:「這,當然不會管。」
「……」
江景嶼沒說話,直接牽著我離開。
2
站在街口,我思緒緩緩回籠,偶像塌房,給我換來個男朋友?
感謝偶像!
江景嶼松開我的手,抽出根煙叼在嘴裡,偏頭點煙,煙霧從他的手背上飄散開來,膚色冷白,難掩痞氣。
「失個戀哭成那樣?」他問。
我想解釋什麼,但感覺沒什麼必要:「你早就……」我咽了一下唾沫,「喜歡我?」
他這樣的舉動,很難不誤會些什麼。
江景嶼抬手吸了口煙,聞言輕笑著將煙摁滅在垃圾桶上,沒說話,像是默認。
他真的早就暗戀我!我一瞬愧疚:「我會對你負責的。」
「……」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中他的笑點,他笑的肩膀微顫,白 T 下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妹妹,你還真是缺心眼。」說完,他重新牽上我的手,「餓麼,吃點東西去。」
我午飯沒吃多少,確實有點餓了,他半路碰見幾個朋友。
「喲,江哥這誰啊?」
「拒絕文詩學姐,原來是好這種純情小白兔啊。」
「你的那些保鏢呢,今天怎麼沒跟著?」
我一直挺本分的,如今不同圈子的男生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我臉頰發燙。
江景嶼調子很輕,又接過朋友遞過來的煙,放指間把玩:「跟著幹什麼,看我倆牽手,還是。」
他沒說完,肩膀被我羞惱地拍了下。
我猜到他下一句要說什麼,瞪他一眼。
江景嶼挑眉,回我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這一幕,引得對面男生連連起哄。
「江哥什麼時候開始妻管嚴了。」
「……」
江景嶼沒多停留,笑罵了句滾你媽的,便牽著我離開。
3
找了家甜品點,我重度嗜甜,咬了口華夫餅悄悄瞥他一眼,卻與他對視上。
他好像基本上沒吃。
我慌亂低下頭,幾秒後耳邊傳來聲輕不可聞的低笑。
「怎麼還臉紅了。」他聲線清冷,帶了笑意,撩的人心悸。
我擦了擦手:「你老盯著我看幹嘛。」
「我看我自己女朋友,有問題?」
我臉頰又紅了一度,轉移話題:「為什麼那些保鏢要跟著你?」
他漫不經心地攪著咖啡,沒幾秒,抬眼懶散地看我,不知道葫蘆裡又賣的什麼壞藥。
「實不相瞞,妹妹,我有病。」
「……」我怔愣地看他,「什麼病?」
他沒接話,視線看向旁邊:「我確實喜歡你,但也不想耽誤你,所有我們還是……」
語氣很可憐,配上那張帥臉,直接激起了我的聖母心。
那一刻,我就是菩薩。
我掌心覆上他的手背:「江景嶼,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
他眉宇一閃而過僵硬,半晌笑出聲,反手握住我:「你不嫌棄就好。」
4
江景嶼談戀愛這個消息,第二天就傳到了各大資訊表白牆。
「臥槽,我男神戀愛了?」
「救命!這女的哪裡比得上文詩學姐,看著好綠茶……」
「……」
「綠茶」這兩個字眼不斷在腦中回放,氣得我手機一摔。
明明就是張照片而已,就能斷定綠茶?
「夏夏,說說怎麼勾到江景嶼的?」閨蜜悄咪咪地湊過來。
我揚眉:「他跟我告白的。」
話落,寂靜無聲。
李鹿瑤笑了:「你當我傻逼,江景嶼剛拒絕隔壁校花,然後和你告白?」她又換上狗腿的笑,「你多了解了解,把他兄弟介紹給我,肥水不流外人田。」
「……」
我敷衍兩句,直接去找江景嶼。
籃球場座位,一眼望下去全都是女生。
哦,還有在場外站著的四個保鏢。
「江哥,你女朋友來了。」不知誰說了一句。
我順著方向看,男人穿著黑 T,灰色運動褲,五官冷硬,正拿毛巾擦汗。
他長得高,拎著毛巾向我走來,肩頸肌肉線條一覽無餘。
「怎麼了?」口吻隨意。
我低下頭,說綠茶是吧,我偏偏就綠茶給你看。
想都沒想,直接抱住他。
5
耳邊有男生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哄笑,觀眾席有個女生直接起身走了。
這腰是真硬,我耳根微紅,無暇顧及其他,仰頭看他,不偏不倚看見他緩緩下沉的喉結。
江景嶼垂眸,掌心扶了扶我的腰:「別鬧,有汗。」
我搖頭,委屈巴巴,硬生生擠出些淚花在眼裡:「他們罵我綠茶。」
江景嶼有些不自在,嘖了聲:「怎麼找了個這麼愛哭的女朋友。」
隔壁球場突然飛過來一個籃球,我下意識地往他懷裡縮,隻見男人一個抬手,直接截住籃球。
皺著眉,語氣不變:「誰罵你。」
剛剛那動作實在太帥,我愣愣道:「就網上。」
江景嶼點頭:「知道了。」
「……」
沒了?就這樣?
我點了點他的手腕:「一起吃午飯嗎?」
江景嶼沒說話,目光更是毫無波瀾,瞥了我身後一眼,嗓音吊兒郎當的:「行啊。」
等他洗完澡,男人自然牽起我的手,對著不遠處保鏢道:「我們要去約會,跟著一起嗎?」
領頭的猶豫幾秒,搖了搖頭。
6
「你到底生的什麼病啊,他們無時無刻不在跟著你。」我沒忍住問。
他低聲,像是隨便找了個病:「哮喘。」
「哮喘能打籃球?」
「醫生說可以適當運動。」
好吧。
我不再問什麼,玩著男人的指節,他的手真的很漂亮,凸起的青筋從手背往上蔓延,消失在黑色腕表下。
我悄悄穿過他的指縫,十指相扣:「我們下午去看電影吧。」
「忙,沒空。」他抿了口礦泉水,直接拒絕。
這人好像更多時候都是冷淡的。
「可你不是說要約會嗎。」
我有些失落,又很委屈,這一切無不提醒我,在他認識我之前,我就對他有好感的事實。
江景嶼神色一頓,指間用力,我便往他身邊靠了靠,嗓音很兇:「不準哭。」
我吸了吸鼻子,確實有點綠茶:「所以到底去不去嘛。」
江景嶼沒說話,無奈看了我一眼,點開手機,沒幾秒,把買好的電影票給我看:「走吧,祖宗。」
7
到達電影院,廳裡有小孩亂跑。
江景嶼皺眉,直接去包了個情侶廳。
他有哮喘,不習慣封閉空間人多很正常。
我沒在意,電影開場,是個文藝片,我心思都在旁邊。
側頭悄悄打量他,他剛好視線瞥過來。
又一次偷看被抓包。
「妹妹,你盯著我看幹什麼?」他低聲問。
我紅著臉:「看我自己男朋友,有問題?」
「看唄,我又不敢說什麼。」
我忍不住笑了,電影都沒好好看。
將近兩個多小時,看完天還沒黑,他說送我回宿舍,我不樂意。
「我想多陪陪你。」
他挑眉:「老子還沒那麼快死。」
「……」
我瞪他,嗓音小小的:「這不是心疼你暗戀我那麼久嘛。」
他笑得臉上出現淺淺的酒窩:「行,陪我去個地方。」
8
到了才知道那是他的圈子。
有幾個上次路上撞見的男生。
周圍嬉鬧一番,拉著我打牌。
我很少玩,眼下隻能硬著頭皮上。
「江哥最寵女人了,你隨便輸。」
「……」
我聽完下意識地朝他的方向看。
男人指尖猩紅,正牽唇和朋友聊天。
我垂下眼,專心打牌。
沒幾局,他兄弟笑容很壞:「江哥,你輸得快叮當響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牌運極差。
這時周身覆下來一道陰影。
他手撐著桌沿,聲線清冷,一寸一寸沁入耳廓。
「打這張。」
我木訥地聽從指揮。
很奇怪,這次就贏了,還挺輕松。
「我不在,欺負我姑娘啊?」江景嶼嗤笑,直接和他朋友槓上。
對面像是間接承認,訕訕說幾句,牌局繼續。
我找了個理由,去衛生間。
9
隻是再回來時,包廂裡多了個女生。
應該就是大家口中的文詩學姐。
她站在男人身邊不知說了什麼,眼尾微紅。
而江景嶼嘴裡叼著根煙,視而不見般玩著紙牌。
冷漠又隨意。
那學姐終於覺得面子掛不住,轉身離開,路過我身邊,腳步頓住。
即使有不大不小的音樂,我還是聽見了她的話:
「他隻是玩玩而已,別得意。」
10
直到結束,我都回想著那句「玩玩而已」。
江景嶼開車送我,副駕駛,我系好安全帶。
想問什麼,又感覺不能因為別人的話質疑這段感情。
「你交過女朋友嗎。」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側顏精致流暢,淡聲:「嗯,你一個。」
我不信:「不可能,你都是大二學長了,而且那麼多女生喜歡你。」
「喜歡就要答應麼?」他問。
好像也有道理,剛想說什麼,男人聲音繼續。
「你怎麼知道我是你學長?」
紅燈,他側頭懶洋洋地看著我,目光帶笑。
像是什麼心思被抓到,我結巴著:「學校論壇上一搜就知道了,你不信搜搜盛夏裡的名字,保證也能找到我是大一新生的信息。」
一瞬安靜,他收回視線,嘴裡默念了遍我的名字:「盛夏裡?挺獨特。」
剛剛恰好有人摁喇叭,我沒聽清:「你說什麼?」
「說你缺心眼。」
「哪有這麼說自己女朋友的!」
11
已經到了學校門口,他停下車,目光意味不明:「這麼兇啊。」
我有點招架不住他認真又溫柔的眼神,點頭:「嗯很兇,除非你親……」
我話滯住了,雖說我性子直,但這好像有點太快了。
「除非什麼?」江景嶼很耐心地逗我。
我挪開視線,抬手松了安全帶,隻是因為頭垂著,安全帶直接彈到了臉。
好丟人……
下一瞬,臉被人扳了過去,直接對上雙沉黑的眼眸。
江景嶼皺眉:「弄到哪了?」
距離很近,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像是被蠱惑了般。
我愣愣抬手指了指:「上巴……這裡……」
明顯男人視線下移順著方向看,壓著唇角:「你以後說人中就可以了。」
我回神,這才看到他眼裡的戲謔,氣的連耳根都紅了:「你放開我!」
江景嶼沒著急說話,指腹幫我揉了揉彈紅了的地方。
安靜無聲,他動作明顯停了半秒,輕輕俯身。
我還沒反應過來,唇瓣一熱,隻一瞬,如過了電一般。
他若無其事地退開距離:「回去吧。」
慶幸是昏暗環境,我臉頰估計已經紅得像有火在燒,慌亂下車前,倒打一耙,留下一句:
「佔我便宜,臭流氓!」
要是我沒記錯,他沒反駁,還笑意更深。
12
這幾天滿課,我們會在手機上聊天,沒怎麼見。
好像有點想他了。
一夜好眠,醒來才發現咨詢表白牆的消息快炸了。
那天我從他車上下來,被同校學生看見了,底下又有人罵我綠茶。
隻是那條評論下,江景嶼回復:「別說了,老子又得哄半天。」
看的愣神,室友見我醒了,激動得鬼哭狼嚎。
「又溫柔又拽,夏夏,你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世界?」
「不對,是拯救了銀河系!」
「…」
我彎了唇角,點開江景嶼的聊天框,問他在做什麼。
那一邊回復放很快:「在坐牢。」
這句話感覺咬牙切齒的,他應該已經在上課,估計還有保鏢守著門口。
我又打了一行字,謝謝他網上幫我撐腰。
上課時間快到了,快速洗漱去教室。
上午我就一節課,結束起身時,明顯感覺周圍騷動一瞬,還有女生交頭接耳的驚呼聲。
室友拉了拉我的衣袖,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
江景嶼就站在走廊外,他個子很高,眉眼清雋,漫不經心地看我。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站這的。
13
心跳加快一瞬,我拿上書,一路小跑出去:「你怎麼來了?」
他牽上我的手:「不讓來?」
「你有哮喘,我怕萬一發作了……」我嗓音停下,有哮喘按理說應該身上都帶藥的,攤開手,「你藥拿給我看看。」
他垂眸,幾秒後移開視線,目光看向別處:「不在我這。」
在保鏢那?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關乎生命危險了:「打電話讓他們過來。」
江景嶼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染上笑意,看起來又壞又痞,俯身抱住我,溫熱氣息灑在我的脖頸:「盛夏裡,我們在一起不好麼。」
忘了具體哪一刻他這樣叫我名字,隻有在他這裡,獨一無二的名字。
我心裡有些飄飄然,但依然理智:「你這樣,我不理你了。」
哮喘發作,不及時救治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話落,江景嶼松開我,抽了根煙咬在嘴裡,打火機點了幾次沒點燃。
他皺眉直接將煙扔進垃圾桶,煩躁地拿出手機撥號:「老子也就怕你。」
像是糖衣炮彈,明明語氣很冷,聽著卻溫柔。
14
我笑著重新攬上他的手臂,沒幾分鍾,保鏢來了。
男人臉色也沉了幾分,看得出來他很討厭有人監視。
「你就當他們不存在,你家裡也是為你好。」我安慰道。
江景嶼看著我,嗤然牽了瞬唇:「好什麼,我都不好發揮。」
我驀地就明白他口中的發揮是什麼意思,黑著臉瞪他,話剛到嘴邊。
「盛夏裡,好巧啊,和朋友吃飯?」走過來的男生是我同系學長張文路,說話大大咧咧。
我笑著回:「不是,這我男朋友。」
那三個字我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嗓音也小下來,想到什麼:「學長,上次借你飯卡用,還沒還錢給你,這次你用我的刷吧。」
張文路神色好像僵了下:「沒關系,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怎麼沒和我說?你們吃吧,我還有事。」
人已經走了,我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他剛剛說話語氣好像我們關系很要好似的。
整個吃飯過程中,江景嶼沒說什麼話。
我幾次想開口,感覺到他身後保鏢的目光,又硬生生憋住。
直到結束,宿舍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