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拆盲盒冒險遊戲,抽中跟死對頭表白。
賴不掉,我硬著頭皮上,「我喜歡你。」
我以為她要罵我瘋了。
沒想到她唇角上揚,「是嗎?親一個。」
她嬌小的身子踮起腳尖,摟下我的脖頸貼上我的唇。
我瞬間半耳鳴,隻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鼓如雷。
猝不及防的震驚下,我逃離包廂。
後面卻傳來她的吐槽。
「什麼破遊戲,要跟最討厭的男生親一個。」
我???
1 ????????????????????
我跟何椒相看兩厭,盡人皆知。
孽緣開始於我錯怪了她,她舉報了我。
高一,隔壁班的怨種兄弟瞞著我網戀。
奔現後發現女的竟然是我班同學。
所謂網戀一見面就見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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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即照騙。
你拉長腿我瘦臉,誰都沒比誰 P 的少。
失戀時我兄弟可難過了。
一米八的壯漢哭得淚雨滂沱。
對方罵他,「你胖成球,也不看看自己啥樣。」
我兄弟這種肥瘦相間的身材哪裡不好?自己兄弟自己得護著。
我頓時義氣和怒氣一起上來了,誰這麼沒眼光?
兄弟抽抽噎噎「是何......何椒......」
誰?何椒?
那個新任校花,有些颯爽的那個?
長得是挺漂亮的,身邊圍繞的男生不少。
好啊,我早就看這種招蜂引蝶的女生不是很順眼。
遂衝到班級,把正要去小賣鋪的何椒攔下。
我極具耐心地從鬼谷子的「不離形,不拘法......」,莎翁的「品行是一個人的內在.....」,
到馬雅可夫斯基的「一個人的美不在外表......」
想委婉地告訴她,別眼拙,我兄弟有內在美。
從她錯愕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我發揮的不錯。
我跟她 186cm 和 160cm 形成了身高差。
她仰頭看著我說話,嘴角一直噙著笑。
等我說歇嘴後,她才淡淡地來了一句,「大傻缺,你是找錯人了吧?」
「大傻缺?」我腦袋轟隆一聲雷劈下來。
從來沒人這麼罵過我,難道她不知道?我周雲堂是以第一名成績考進南一中的?
就在這時,兄弟跑來非拽我走。
「你別勸我,我生氣了。」
「我知道,沒勸你。」
「那拽我幹啥?」
「你弄錯人了。」
「弄錯誰?」
「跟我網戀那個,是何椒同桌。」
「你幹嗎不早說?」我滿頭黑線。
「我還沒說完,你就跑了。」
什麼鬼?搞錯了?
「大傻缺,你道歉吧!」何椒驕傲地睥睨了我一眼。
我跟她的梁子就此結下。
2
因為我是班長,我看何椒看得比較緊。
她任何一個「違反」班級紀律的動作我都銘記於紙。
那會兒何椒成績中等,很有潛力往上提。
是老班著重抓的對象。
每次從老班辦公室回來。
何椒都咬牙切齒地看著我說:「行啊,周雲堂,跟你有仇啊。」
「沒仇,遵守紀律而已。」
拜我所賜,老班看她看得更嚴了。
晚自習翹課去打遊戲這種事,她想都別想。
她的姐妹打趣她,「周學霸看你看得這麼緊,這方式夠新的啊。」
「不會你們有情況吧?」
「不可能。」我和何椒異口同聲。
「世界上隻有他一個男的,我做尼姑。」
「世界上隻有她一個女的,我當和尚。」
我們像幼稚園的小朋友相互怄氣。
關系從未緩和過。
高一下學期,學校盛行寫情書。
在兄弟的慫恿下,我給何椒的前桌也寫了一封。
那個文文靜靜,喜歡穿白裙子的長發女孩。
那時的我以為,我應該喜歡的是這類型的女生。
不是何椒那種火辣得跟小米椒一樣的女孩。
不知怎麼的,那封信竟然到了何椒手裡。
秋蟬鳴叫的午後。
何椒莫名地挑著眉看著我。
小臉紅撲撲的,嘴角翹著幾分不高興。
細長的手指捏著信封一角。
偏圓的杏眼裡微光閃爍,緩緩地舉起了右手,「老師,我舉報,大傻缺早戀。」
證據確鑿,有名有姓有內容。
很榮幸,我成了我們班「早戀」被舉報的第一人。
老班讓我去辦公室找他。
語重心長跟我懇談了一下午。
出來的時候,何椒正開心地聽牆角。
她抬頭看我,雙眼盛滿了笑意,「怎麼樣?老頭很能念對吧。」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從此我們的仇恨就越演越烈。
3
後來好死不死,我們還考到了同一所大學。
不同院系,交集很少。
就因為一句謠言,我又惹到她了。
一天在食堂吃午飯。
舍友很驚訝地問道:「隔壁廣告系的女神何椒是你高中同學。」
「嗯。」到哪裡她都是女神,氣人。
他擠眉弄眼地問,「她素顏好看嗎?你知道有些女的卸完妝跟毀容一樣。」
我挺不喜歡他這種隨意討論女生的態度。
尤其是對何椒,怎麼說她也是我高中同學。
「不知道,別討論了。」
結果這句話被過分解讀。
食堂人多嘴雜,謠言自己長腿飛。
後面流傳開來便是,「廣告系的女神素顏後,醜得連她同學都不知道是誰。」
那天何椒黑著臉把我攔住。
「你到處說我素顏醜?」
她的小臉湊近我,眼神透出一種,今天你非死不可的樣子。
我虛咳了一下,語重心長地勸導她,「你看你這人就是虛榮心強,哎,高中那會兒鬼谷子外表論白說了,咱們上大學是為了什麼來著?......」
她叉著腰,一副看我表演的樣子。
我硬著頭皮掰扯,「是為了擁抱知識的海洋,廣覽博取,精雕細研,擺脫平庸,走上優秀和卓越,這點流言蜚語算啥?你說對吧。」
我的雙眼無比真誠地看著她。
咦,這一眼看得我有點意外。
她今天難得穿了一件白裙子。
要知道,她平時習慣穿簡單利落的褲裝。
今天長裙配著披肩長發的裝扮。
竟狠狠的踩在我的審美點上。
長裙婀娜多姿,軍訓都沒曬黑的皮膚吹彈可破,一雙杏眼嬌俏可愛。
重點她今天是素顏。
腦海莫名飄過四個字,天生麗質。
完蛋了,我感覺自己猥瑣了。
心跳的有點快是怎麼回事?
「周雲堂,我好看嗎?」
「你仔細看看,我素顏長得如何?」
她步步緊逼,湊臉過來。
我打過各種大大小小的辯論賽,幾乎沒輸過。
今天卻莫名說不出話來。
用上落荒而逃四個字都不過分。
4
我轉身回宿舍。
一道嘲諷聲從背後傳來,
「真能狡辯,也就何椒信你。」
說話的正是舍友林輝
他慣常自恃其高,從一開學起就莫名地看我不爽。
這跟何椒多少有點關系。
何椒高三時成績突飛猛進,高考的分數是她們院系的第一名。
爽朗的性格加好看的外表,一開學就吸引了多數男生的目光。
個個都恨不得擠到她的宿舍去。
別誤會,想搶著幫何椒搬行李而已。
其中就有林輝,我是被慫恿去的。
後來她們宿舍禮尚往來。
硬要過來幫我們男生宿舍打掃衛生。
何椒繞過我,殷勤地擦拭林輝的物件,林輝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我心裡有點憤憤不平,剛才我還幫何椒扛了兩個巨大的行李箱。
色令智昏的家伙。
「咦,周雲堂,你怎麼還有粉紅色的指甲刀,好娘炮哦。」
我看見林輝臉色有些怪異。
我輕咳了一聲,「那是林輝的。」
何椒愣了一下,嘴角一撇,「草,搞錯了。」
她叉腰問我,「你床位哪個?」
我用手指了指。
她立馬扔下林輝的東西,跟幫我整理床的女生嘀咕幾句。
很快,她們交換了位置。
何椒幹淨利落地幫我整理起來。
林輝臉色漸漸冷了下去。
倒是我看不下去了,暗示她,「他看著呢。」
何椒這個大直女冷著臉說:「多著人排隊幫她,你操什麼心。」
「還是你想別的女生幫你整理?」
「周雲堂你個色批,海王。」
我怎麼就被罵上了?
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何椒嘴巴一嘟,「大傻缺,我幫你這麼大的忙,沒有一點回報嗎?有良心沒有?」
「那我請你吃午飯?」
「好。」她倒是答得爽快。
說來也奇怪,到了大學我們的關系好像緩和了不少。
但是也沒有好到可以隨便一起吃飯的地步。
那是我第一次和何椒單獨吃飯。
我們鬼使神差地走進了一家火鍋店。
服務員妹子很熱情地推套餐。
眼裡冒著星星,對著我說個不停。
平時對他人好脾氣的何椒看了一眼妹子,又覷了我一眼。
突然皺眉,「點個餐有必要聊那麼久嗎?要不要從盤古開天闢地聊起?」
我怕了她,跟妹子說:「點最多人點的那種。」
妹子心領神會地下去了。
當服務員端上一口油汪汪紅辣辣的鍋底。
我倆都怔住了。
這個辣度有點把我倆勸退的意思。
我問服務妹子,「這辣鍋是我點的嗎?」
服務員妹子不說話,拿菜單給我看,「哥,是你說要最多人點的那種。」
我悄咪咪拿出菜單一看,情侶套餐變態辣,特贈送情侶冰飲一杯。
這年頭火鍋店營銷都這麼清奇的嗎?
「換一個套餐吧。」
「換不了,換了也是這鍋,我們廚師說,做不辣的鍋是侮辱他的職業素養。」
好,他高貴,我自己點的鍋含淚也要吃完。
不過有一說一,味道還是不錯。
我倆辣得一邊吸氣一邊刷肉。
在熱氣騰騰的火鍋店裡莫名的和諧。
直到火鍋湯底越煮越辣。
我被一根鴨腸辣嗆著了,緊跟著她被一片雪花牛肉辣地吸氣。
服務員適時端上了一杯巨大的情侶杯,一個杯子插著兩根吸管。
空氣中飄著尷尬二字。
這是讓我們兩個人吸同一杯果汁?
我們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遲疑,還有嫌棄。
「你們沒有其他的杯子了嗎?」我用眼神暗示她杯子要分開的那種。
「有的。」服務妹子秒 get 到我訴求。
一分鍾後端上了一杯依然巨大的情侶杯。
妹子眼神中透出一股我好機智,你快誇我的樣子。
與上一杯不同的是,這個杯型是愛心的,吸管浸沒果汁的一端還是黏合的。
好家伙,這麼奇葩的杯子到底是從哪裡定制的?
簡單來說,這一杯濃濃的廉價親密感比上一杯更甚。
我勒個去。
何椒看看我,又看看杯子,眼神中的嫌棄略加了兩層。
我腦袋疼,「來兩杯單獨的果汁吧。」
「今天客人多,估計還要等 35 分鍾可以嗎?」
水果樹上現摘的嗎?要這麼久。
開什麼玩笑,再過 35 分鍾黃花菜都涼透了。
不行,我的嘴等不了,辣得發麻了。
「那就隨便上兩個喝的吧。」
「今天客人多......喝的都賣完了」
「那你們還有什麼喝的?」
「這一杯,不能喝嗎?」服務員有些疑惑。
「不能」
「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是情侶」
「不是情侶,你點啥子情侶套餐?」服務員妹子更疑惑了。
我內心不淡定了,吃什麼火鍋,點什麼情侶套餐啊,害死人了。
辣勁一上來,什麼也管不了了
我們的眼神不約而同地飄向桌上唯一的解辣神器——那杯奇葩情侶冰飲。
誰先搶到誰先喝。
最後的結果是我們都搶到了。
解辣一時爽,喝完巨後悔。
我跟我的死對頭吃飯已經很費解了。
還同喝情侶杯果汁。
完了何椒還厚顏無恥地說:「周雲堂,你想跟我喝情侶杯早說啊,何必這麼麻煩,搞得老子差點辣死,诶,不對,你是故意點這麼辣的吧?居心叵測啊你。」
「女孩子別老子老子的掛嘴邊。」
「哦,好的,搞得老娘差點辣死......」
......
5
那頓飯後回到宿舍。
我微笑著跟林輝打招呼,他卻給了我一個高傲的背影。
睡我隔壁床的小宇小聲給我提供「情報」。
林輝是富家公子哥。
所以沒有什麼集體生活意識。
「簡單說就是整個參與度比較低。」
比如說,從來不親自打掃宿舍公共衛生,也不親自打熱水。更不親自拿外賣和快遞。
要麼愛慕的女生幫忙,要麼就是舍友代勞。
當然,公子哥也比較喜愛自由。
他想休息時,不管幾點都必須要我們安靜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