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問,“多少錢?”
“五十萬。”
五十萬,他上次轉給她那筆錢。
現在一分不少還回來了。
任清歌的表情隱沒在一片夜色裡,“以後都別給我轉,我那張卡注銷了。”
霍危抿唇。
淡淡看著她。
任清歌別過身,朝裡走。
霍危三步並兩步,上前抓住了她。
任清歌嚇了一跳,下意識甩開,可他力氣大,仿佛捏住了她的骨頭。
霍危沉聲道,“那一晚是我的錯,我理應負責,如果你願意,我們就談戀愛。”
任清歌瞳仁一縮。
她看著他的臉,嘲諷道,“你喜歡我嗎就談戀愛?”
“可以培養。”
“你連姜音都忘不掉,怎麼跟我培養。”
霍危果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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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即是答案。
他們做朋友這麼多年,因為一夜情綁在一起。
所謂的負責就是枷鎖,隻會讓他們越走越遠。
任清歌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果,麻木道,“好了事情過去了,誰都不準再提,霍危,松手!”
沒等霍危松開,背後突然傳來一聲調侃。
“喲?這是哪家少爺小姐打情罵俏呢?”
聲音走近,貴婦的臉也清晰。
霍危認出她。
是秦家夫人。
秦夫人也同樣認出他來,探究地看了眼任清歌。
“霍秘書,什麼時候交女朋友了?”
第376章 這就交上朋友了?
霍危保持著慣有的風度,示意手中紅包。
“清歌跟我從小關系好,今天非要送禮。”他圓滑的話張嘴就來,“我們這樣的關系,這紅包壞感情,還給她她不要。”
秦夫人故意捉弄,“哦,我還以為女朋友呢。”
霍危淡淡道,“不是。”
任清歌疲於應對這樣的人際關系,站在旁邊的陰影裡,一聲不吭。
秦夫人向來性子熱絡,過去拉住任清歌。
“我好像常看見你。”走近了,看見任清歌的模樣好,秦夫人笑意更深,“是霍家什麼親戚?”
任清歌順著她往裡走。
“不是親戚,我父親是霍家的骨科醫生。”
“啊,原來是任家神醫,沒想到他女兒這麼低調,你有對象了嗎?”
聲音逐漸走遠。
霍危看了看手中的紅包,隨手放進口袋。
不多時,韓雪雯從裡面出來。
她嘖了一聲,“你怎麼才回來?”
霍危沉著臉,朝裡走去,“還沒有完全醒酒,頭疼。”
韓雪雯怨氣全消,“那你等會少喝點酒,敷衍一下就行了。”
“嗯。”
來到裡面,他下意識搜尋某個身影。
那秦夫人真是熱情得過頭。
拉著任清歌說說笑笑。
最後押著坐下。
霍危的視線挑起,看向她旁邊的男人。
“秦淵也來了。”霍危聲音聽不出情緒,“他父親的事風波還沒過,你邀請他來做什麼。”
韓雪雯解釋,“秦淵才回國,跟家裡的事八竿子打不著,他父親是他父親,他是他。”
“都一樣。”
他目光始終落在那個方向。
秦淵跟任清歌搭上話了。
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任清歌客氣回他。
霍危抿著唇,下颌微微繃緊。
韓雪雯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笑了,“沒想到清歌今天還出息,一來就跟秦淵聊上了。”
霍危,“秦淵是什麼皇親國戚,你語氣這麼自豪。”
“秦淵在國外混得那麼好,你沒聽說麼。”韓雪雯道,“而且我剛才看見是秦夫人拉著清歌進去的,秦夫人是出了名的挑剔,清歌厲害,入她眼了。”
霍危沒說話。
韓雪雯倒是滔滔不絕,眼裡閃光,“清歌雖說跟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認識這麼多年,也算是我半個女兒,我是希望她嫁個好人家。”
“你不也說你們親如兄妹?”
“要是他們有緣分,真看上了,你可要在背後幫清歌一把。”
霍危的腦子裡有一根筋不斷彈著他。
彈得發痛。
他懶得再聽韓雪雯絮叨。
“吃飯吧,吃完我要睡覺了。”
……
任清歌都不知道自己跟秦淵在聊什麼。
他說一句,她回一句。
嗯嗯,哦哦,啊啊。
像個無情的自動回復。
等到秦夫人離開,秦淵才松懈出一絲笑,“辛苦任小姐了。”
任清歌喝了口水,“嗯?”
秦淵松了一下領帶,無奈笑道,“剛才我媽在,我不得不一直纏著你演戲,不然我回去又要被她嘮叨。”
都是被催婚的苦命人,任清歌立即明白,“你這樣的條件還被催婚嗎?”
秦淵目光溫潤,“我對伴侶講究靈魂契合,至今沒有找到合適的。”
“你多大?”
“二十九了。”秦淵調侃,“我表弟孩子都讀小學了,我媽每逢過年必定高血壓。”
任清歌忍不住笑。
她笑起來漂亮,男人都是視覺動物,秦淵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那任小姐呢,有對象嗎?”
任清歌搖頭,“我這幾年一直在忙,沒有想過婚事。”
秦淵順手給她倒上水,“女孩子不著急,先及時行樂。”
任清歌道謝,“但我今年二十六了,我身邊人每次一提到婚事,都說女人過了三十就不好找。”
秦淵,“你也這麼覺得?”
“不,婚姻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他們勸我早點結婚生子,復出快,我不覺得女人一定要生孩子。”
秦淵欣賞她的想法,“大多數人都同質化了,把結婚生子當人生任務,忘了自己原本想要什麼。”
任清歌撐著腦袋,看著他,“但你好像不行,你不生孩子,你媽媽今年可能會嘎了你。”
秦淵驟然一笑。
他身邊人都對他恭恭敬敬,舉止謹慎。
突然聽到任清歌這樣講話,他覺得很有趣。
“那交個朋友?”秦淵拿出手機,“任小姐,我掃你微信。”
任清歌掏出手機調出二維碼。
頭頂突然壓下一片陰影,帶來一股寒氣。
她抬起頭,見霍危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他拿著酒杯,氣質矜貴。
視線掃過他們倆的舉動,眼底一片淡漠。
秦淵端起酒,起身,“霍秘書,恭喜。”
他身份地位也不低,但酒杯依舊低了霍危一寸,輕輕一碰。
霍危視線落在任清歌臉上,“這就交上朋友了?”
任清歌跟秦淵不算熟。
但她知道人情世故,於是點頭,“嗯,秦先生很有趣。”
霍危不陰不陽笑了笑,“繼續吧。”
他轉身離開。
秦淵繼續掃她微信,低頭打字。
“霍秘書好像對我有意見。”
任清歌心尖跳起,“怎麼這麼說。”
“剛才我敬的酒他沒喝。”秦淵沒生氣,眉眼依舊含著笑,“大概是我父親的事,他連帶著不喜歡我。”
任清歌解釋,“不會,他中午喝了很多酒,晚上估計不能喝了。”
秦淵意味深長看著她,“你們很熟?”
“我們從小就認識,好朋友。”
秦淵輕笑,“原來如此。”
慶祝宴結束,賓客陸陸續續離開。
任清歌洗完手出來,秦夫人在車邊招呼,“清歌,坐我們的車走吧?”
她正要拒絕,那道極具有壓迫力的身影又靠近。
“秦夫人慢走,清歌我送。”
霍危說完不再看他們的臉色,攬著她肩膀,“走。”
任清歌打量他,“你喝酒了怎麼開車?”
“沒喝。”
“我都聞到味兒了。”
霍危擰眉,“衣服沾上的酒味,沒入口。”
車門打開,任清歌又想起來一件事,“你真沒喝酒?對了你的手能開車嗎?”
霍危沉沉看她一眼,用受傷的那隻手摟住她的腰,抱著上車。
任清歌瞬間被壓在座椅上。
她哎了一聲,下一秒,嘴唇被堵住。
霍危的舌頭鑽進口腔,橫衝直撞掃蕩了一圈。
任清歌呼吸一滯。
來勢洶洶的吻轉瞬即逝,霍危松開一點間隙,問她,“嘗出來了嗎?我有沒有喝酒?”
第377章 第一次?
任清歌懵完了。
隻喘氣,不出聲。
耳邊還能聽到嗡嗡的談話聲,是最後幾個賓客要走,韓雪雯出門送。
四處都是眼睛。
霍危膽大包天,在這樣的情況下把她壓在車裡,親了她。
嘴裡沒酒味兒,但幹的事純粹醉鬼行為。
身上再次傳來力度,是霍危一言不發起身,將她推起來坐好。
任清歌回神。
雙手抓緊裙子,又開始滲冷汗,不敢看人不敢動,任由擺布。
霍危給她扣上安全帶,繞到駕駛座。
正要啟動,韓雪雯過來敲窗戶。
霍危泰然自若滑下。
“怎麼了。”
聲音穿過任清歌,簡直不要太正常。
仿佛剛才親那一口是幻覺。
韓雪雯責怪他,“你把清歌劫走幹什麼,秦夫人有意撮合他們倆,你淨幹好事。”
霍危淡淡道,“撮合就撮合,認識不到兩個小時就要出去過夜嗎?”
“哪有那麼誇張,車裡不是還有秦夫人?”
“她就是送他們去床上的翹板。”
韓雪雯真服了他,誰又碰到他逆鱗了,一張嘴不饒人。
“那你送吧,早去早回。”
霍危沒搭腔,開車離開。
任清歌平穩呼吸,掃了一眼駕駛座的男人。
霍危目視前方,“我剛才隻是證明沒喝酒。”
任清歌被他震撼到,“你跟誰都這麼證明?”
“你是第一個。”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我身邊沒人會像你這麼嘮叨。”
任清歌情緒波動起來,“嘮叨你就用嘴巴堵?”
“嗯,不想聽。”
一字一句說得毫無表情。
像個十五六歲叛逆少年。
偏又長了一張很強勢的臉,成熟又穩重。
反差大,又詭異的契合。
任清歌在心裡罵他發瘋。
罵完冷靜下來,她又止不住去想。
剛才那個吻的觸感一直都在唇上,偶爾發麻。
那一晚他們做過好幾次,但是沒接吻過。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
酥酥麻麻的。
……
任清歌晃腦袋,甩掉腦子裡的汙穢。
霍危瞥她一眼,“幹什麼?”
任清歌沒好氣,“不幹什麼,腦袋昏。”
車子不緊不慢,到車庫停穩。
霍危也跟著下車。
任清歌莫名,“你下車幹什麼?”
霍危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嗓音淡淡,“送你上去。”
“哪用得著,電梯直達我家門口。”
霍危沒多做解釋,拉著她往電梯口走。
任清歌任由他拉著。
她心裡很明白,從那一晚之後她對霍危的想法就變了。
身體和道德一起傾向他,滋生出情愫。
這段時間她拼命看書,去參加線下活動,避免跟他見面,盡量忽略這個人。
然後在今天見到他的時候,一切堅持白做。
任清歌知道他喜歡姜音,不願意自己淪陷,於是抽了一下手。
霍危抓得松,手指往下滑,順勢跟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