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半價,她直接把我倆推了上去。
這麼一通操作下來,誰都能看出端倪。
關鍵是,那個叫江浩的男生,沒有一點拒絕的意思。
我盯著他發紅的耳尖,意識到,我這坨爛泥,可能真的要耽誤了人家。
趕忙與他拉開了距離,於是,就撞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男人垂下眼睛,淡笑地看著我。
我才發現,就從剛剛開始,白宇霖一直都是安靜地看著我們,不言不語。
可那一瞬間,我就是覺得脊背寒顫了一下。
「南南。」
他喊我,咬著尾音,婉轉。
「怎,怎麼了?」
「頭繩斷了。」
我聽見他輕笑著說。
果不其然,我的頭發在下一秒傾瀉而下。
嗯,真不算個好借口。
我的頭繩,可不像自然斷掉的。
Advertisement
14
最後我們三個心懷鬼胎的人,直接被我閨蜜拖去了鬼屋。
鬼屋挺好的,我從小就不怕這種東西。
關鍵是……
鬼屋嘛,情侶間醬醬釀釀的聖地。
到這裡,我跟誰混一起,可就由不得我閨蜜了。
我們玩的是最恐怖的那種鬼屋,有不少單人線,比如現在,我一個人在烏漆麻黑的通道裡逛著。
突然有隻鬼嚎叫著朝我撲了過來。
……或許是以前我在深更半夜的小徑上跟蹤白宇霖跟多了。
……或許是像我這種陰暗的人比較理解鬼魂。
我尬笑著被鬼推搡了一路。
然後我在通道的盡頭推開門時,看到了摸著下巴找線索的白宇霖。
那一瞬間,我直接由從容不迫切換成慌慌張張。
歡歡喜喜切換成恐恐慌慌。
冒著哭腔就撲進了白宇霖的懷裡。
「有鬼,好可怕……」
感謝昏暗的密室。
感謝盡職嚎叫的鬼魂。
我終於有了充足而合適的理由擁抱他。
我明顯感覺那個追著我的鬼愣了一下,而後輕哼了一聲。
直接把我跟白宇霖鎖在了這個密閉,狹小的空間裡。
……這鬼也太會了,出去就給他五星好評。
15
昏暗的空間裡,我的手不斷在他身上亂摸著。
直到聽見他悶哼一聲。
嗯,我被他擒住了手腕。
「再摸下去……」
「我就要讓你負責了?」
他的鼻尖碰了碰我的。
很輕很淡的威脅。
鬼屋裡此時還播放著悚然的音樂。
氣氛營造得很到位,我裝作很害怕地縮進他懷裡,白宇霖的胸膛很熱,簡直……
跟我之前夢到的一模一樣。
我感覺到他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勾著我的頭發。
明明是很適合調情的場面。
可男人簡直比柳下惠還要坐懷不亂。
空間很狹小,所以我倆幾乎就得貼在一塊。
我聽見他的呼吸,在笑起來的時候,噴灑在我耳骨。
「聽說……你喜歡我外甥?」
一句話,直接給我大腦幹當機。
「怎……」
「你聽誰說的?」
想要否定的話卻突然在嘴邊止住。
「你朋友啊。」
「剛剛趁你們去廁所,她拉著我,說——」
他在我耳邊,慢悠悠地咬字。
「說你可喜歡江浩了,想跟他在一起。」
「嗯?真的?」
他拿膝蓋,頂了下久久說不出話的我。
我拽住他袖口,飛速地思考該怎麼回答他。
那一瞬間,我想到,如果我不否定的話,白宇霖就不會猜到我喜歡他,是不是也就會對我放松警惕了?
那我不就能偷到更多跟他有關的東西了嗎?
「嗯……」
我咬牙,斟酌著說。
「有點……」
「有點?」
我明顯感覺他笑了下,好像還咬了下牙,突然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情緒了。
他換了個姿勢,我因為他的動作,直接坐到了他腰上。
我們現在的坐姿好奇怪。
可我不想說,任由他仰頭,昏暗的光線下,男人的喉結猶為明顯。
「我外甥人不是很好。」
「我記得江浩跟我做同桌的時候拿過市三好生的。」
「嗯,你好像很了解。」
我感到白宇霖曲起的指節蹭過我的腰。
薄薄的一層繭,升起股異樣的麻痒。
「白老師……」
我喊他。
「學習成績好的人一般都壞,知道嗎?」
「可你的學習成績應該也很好,白宇霖。」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
「所以我也壞。」
下一秒,密室的門彈開了。
原來他剛剛曲起手指,是解密碼。
男人理了理衣服,一本正經,靠著密碼門,清清爽爽地問我。
「要我扶你嗎?腿怎麼軟了。」
眼眸彎成月牙。
一臉無辜。
16
就體驗感來說,我閨蜜和江浩應該比我和白宇霖要強。
因為在我倆被關的大半小時裡,他倆在被鬼追。
惹得閨蜜說要吃火鍋大補特補。
吃完火鍋又拉著我們喝酒,期間朝我瘋狂眨眼,誓死要把我跟江浩灌醉似的。
在江邊一家人稍微少了點的酒館裡,我看著東倒西歪的酒瓶。
要把我灌醉?像我這麼裝的人,從小到大還沒真醉過。
可一旁白宇霖的臉龐,卻上了層薄紅。
他好像不是很會喝酒,挑著眼看我。
「真喜歡他啊?」
他一邊問,一邊漫不經心地,拿長腿晃了晃一旁醉得東倒西歪的江浩。
我眼神發直地看著他,他好帥,衣領有點亂,扣子也散了一顆,眯著眼,像餍足的狐狸。
試探我。
我緩慢地,點了點頭。
想看他的反應。
酒瓶不知道因為誰的動作被踢歪了。
我猛然落進他的懷抱裡。
滾燙,親昵。
不知為何,我的目光突然落到玻璃的倒影上。
從那裡看過去,我倆就好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想什麼呢?」
鼻尖,被人輕點了下。
「給他們叫輛車。」
「也給我倆叫輛車。」
手機屏幕的亮光落在男人淺笑的眉眼上。
原來剛剛親密的動作,不過是讓我扶他一下。
他真的醉了。
不知為何,我有點生氣,用力掙開他。
他向後倒了倒,靠在牆上,看我。
人果然是視覺動物,他這種,拿偏顯無辜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
我就什麼氣也發不了。
……
我叫了車。
把東倒西歪的閨蜜和江浩塞進車子裡後。
又把他塞進了車。
到最後車子緩緩駛到樓下時,就又隻剩我和他。
「白老師,你清醒了點沒?」
夜晚蒼白的路燈下,我仰頭看他。
很深的眸色,就像是能把一切都吞噬進去,慢悠悠地盯我,濃稠,絞殺。
你真的醉了嗎?
不知為何我會產生這樣的懷疑。
直到他笑,眉眼彎彎。
「去我家坐坐嗎?」
嗯。我這樣的變態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我就像那個奧德修斯號上的水手。
抗拒不了海妖的歌聲。
也逃不了他興味使然的勾引。
17
這是這個月第二次進他家了。
這次,我似乎有更大的自主權。
畢竟,男人此刻正躺倒在自家的沙發上。
「白宇霖,你家有解酒的嗎?」
我從廚房那探頭問他,他沒有回答。
於是我深呼吸,開始觀察這諾大的房子。
從遇見白宇霖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變奇怪了。
我從來沒這樣喜歡過一個男人,我甚至不知道這叫不叫喜歡。
我就是想佔有他,想他眼睛裡隻有我,想一切跟他有關的東西,一切。
我瘋了一樣研究他的喜好,跟蹤他,拿 DVD 偷拍他,收集和他有關的所有。
偷偷窺見他不為人知的一面時,腎上激素就會飆升。
有個形容我們這類人的名詞,叫偷窺狂。
我不止一次害怕,害怕被發現,害怕被吊於眾人的眼前。
到那時候他Ṫűₖ們會怎麼說,
「原來品性兼優的南南居然是這麼齷齪的人。」
「好惡心,她這樣的人為什麼要活在世上。」
我害怕光鮮亮麗的外殼被剝去。
可我又無法不深入泥潭,其實這一切確實是我活該,因為我無法忽視那裡的瑰麗珍寶。
於我來說。
在喊了兩三聲,沙發上的人依舊毫無反應後。
我舔了舔嘴唇,有些蠢蠢欲動。
18
雖然來他家的次數不少,但有個地方,我從來沒有去過。
那就是他的……房間。
我承認,我這樣的心思多少有些變態了,我想了解他的一切,我想窺探他最私密的領地。
那麼現在……
我放輕緩了腳步。
朝著沙發那裡走了過去。
男人微闔著眼,他睡著的時候看起來,對人毫無防備。
他的房間應該在三樓,我扶著樓梯緩步踏了上去。
心髒因為拾級而上開始劇烈響動。
終於,在到達他房間門口的時候,我的窺探欲Ṫű̂₊到了臨界值。
他的房間就在眼前。
就去看一下他的房間,拿手機拍上幾張照片,不會……有什麼事的吧?
我總是隱藏得很好,所以身邊的朋友總誇我又乖又可愛。
事實上,面對柏煜林的時候,我知道,我是齷齪的。
可是,誰沒有黑暗的一面呢——我總是這樣為自己開脫。
我深呼吸,手放在他房門的握把上。
旋開握把後那一剎那——
房間幽暗的光將這件臥室的全貌。
清晰地展現在我眼前。
充斥著私人氣息的空間裡。
整整一面牆上,全部都是。
我的照片。
19
我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
然後,撞了一道滾燙的胸膛。
「本來沒覺得你會對我那外甥感興趣的。」
「所以呢?所以我不玩了。」
男人調笑的聲線落在我的耳側。
輕輕撥弄我的後頸。
我幾乎以為那是喝酒喝多了的幻覺,可後頸的力道告訴我,不是幻覺。
他扣著我的腰把我推進了房間裡。
然後關上門,掐著我的脖子,讓我看牆上的照片。
「是你。」
視線晃動,可他的語調清晰整潔。
「為什……唔。」
我話沒說完,就被迫承受他的深吻。
潮湿,壓迫,像翻湧的海水。
身子撞在床板上,我以為我會疼,可他抬手幫我擋了下。
「白宇霖,你是不是喝醉了……」
「喝醉?」
他垂眼輕聲笑了下,解開自己的領帶。
纏在手腕上,然後拍了拍我的大腿外側。
「坐好。」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聽了他的話。
「沒喝醉呢。」
「南南,裝,你不是最在行了?」
「為什麼要裝……」
我看著他拿領帶將我的手腕一下下纏起來。
現在我坐在他床上,真的任由他擺布了。
我仰頭,看著他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喉結滾動。
性感得不得了。
那不得不說,白宇霖確實挺裝的……
下一秒我就受不了,被他推倒在床上。
他拿拇指蹭了蹭我的唇角,而後修長的手指就伸了進去,挑逗我。
我覺得,這些事我該對他做的,而不是他對我。
就好像是我該對他說我是個變態,而不是他是個變態。
世界顛倒了,可是我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曾在腦海中構想過無數遍,我把綁了會對他做什麼。
可現在他把我反殺了。
我隻能被迫承受。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情,或許那天那個夢,是真的。
我摟住他的背。
因為刺激,胡亂地在他背上劃出一道血痕。
「白宇霖……」
「嗯?」
「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笑了,我才知道他彎起眉眼的時候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沒比我少齷齪多少。
「南南。」
他喊我得名字,故意親咬。
感官由疼痛帶來,而後歸滅。
「我知道,你在我家裝了竊聽器。」
「這是犯法的,但我不準備報警。」
「它現在就在這裡,事後我們倆一起聽,好不好?」
再加威脅。
他真的,體力很好,好到我有點受不了。
我盯著窗簾縫漏下的光,意識到這或許是第二天了。
他嘴裡叼著鋁箔紙,還有心情朝我調笑。
「想跑啊?」
然後我就被他拎著腳踝拽了回來。
繼續。
20
後面我基本上有一半時間都神遊在外。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
夕照的光散落在凌亂的被褥上。
我盯著牆壁上那些我的照片看。
平心而論,白宇霖的拍照技術,還挺不錯的。
每張的角度找的都很好,甚至有的照片上面還有標注。
至於標注的是什麼。
當我想仔細看的時候,被人蒙住了眼睛。
然後被他帶著倒進他懷裡,深吻。
他,居然,還有力氣。
「白宇霖,不要……」
很顯然我的抵抗無效,結局就是從房間的床上一直到浴室。
至少他終於幫我把身體清洗幹淨。
腦袋再稍微清醒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他把我抱到餐桌上的。
我麻木的大腦終於能夠思考,可先被面前的香味吸引住。
豬肚香菇雞塊粥。
他笑著,揉了把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