覬覦了季時也三年後,我終於沒忍住把他綁回了家。
我在他的腳踝上拴上銀鏈,告訴他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第一個月他寧死不屈,警告我放他出去。
第二個月他慢慢妥協,默許了我和他睡在一張床上。
第三個月他開始得寸進尺,逼問我今天為什麼晚回家了五分鍾,是不是在外面和野男人鬼混。
看著面前把玩著銀鏈,眼角微紅的男人,我崩潰了。
到底誰才是病嬌啊!
1
「今天又晚回來了五分鍾。」季時也坐在床上冷冷地看著我。
「程迦,你們公司六點下班,到家的路程哪怕算上堵車也隻需要 20 分鍾,而你已經連續三天晚上遲了五分鍾才回來了,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和哪個野男人鬼混了?」
他嗤笑一聲,薄唇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該不會我這裡馬上就要住進一個舍友來了吧?」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緊張地看著眼前手指纏繞著銀鏈把玩的男人。
他慢慢欺身向前,兩條大長腿岔開跪在我的身體兩側,一隻手把身上的家居服扯掉,露出漂亮結實的肌肉。
眼角的紅泛起一絲冰涼的笑意。
「昨天我說的你是不是都忘了?晚回來一分鍾就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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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銀鏈纏繞在我的腳上。
「或許比起我來,你更適合這根鏈子。」
我驚恐地看著他,張嘴要解釋卻被他死死地堵住了嘴,隻能崩潰地在心裡大吼。
這他媽的到底是誰才是病嬌啊!
他之前明明是高嶺之花的人設啊!
2
兩個月前,我幹了人生中最刑的一件事兒。
我把我老板季時也給綁了。
這是我暗戀他的第三年,之前他是我的學長,畢業後我拉下臉皮四處求爺爺告奶奶,終於通過內推進了他公司。
一開始我隻想著能在他身邊看著他就好,沒指望他會喜歡我。
可我越看他越想得到他,於是決定和他表白。
可是和他表白的那天,我正好撞見他和一個女人姿態親密,他手裡竟然還抱著一大束玫瑰花!
出師未捷身先死,我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有了一個大膽又變態的想法!
我要把他綁回家,玩弄他,蹂躪他!
於是我以不舒服為理由麻煩他送我回家,又借著上樓喝一杯的說辭把他騙到了我家,用一瓶啤酒把他灌倒了。
話說季時也的酒量真的很差,我從來沒見過酒量這麼差的北方人,真是北方之恥。
趁他睡著,我把他生拉硬拽到了臥室,用我剛買的一根小細銀鏈把他拴在了床上。
然後我看著他犯了難。
我是很想玩弄他,可他現在暈著呢,我光一個人想也沒用啊,隻能等他醒過來了。
一個小時後,季時也的眼皮動了動,醒了。
他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鏈子,皺眉道:
「程迦,你這是在非法拘禁我嗎?」
看著那雙黑沉沉的眸子,我剛才的滿腔熱血現在都變成了冷汗,硬著頭皮警告他:
「以後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了!別想著逃出去,我這鏈子可是鈦合金打的,別說你了,就是拴一頭大象都跑不了!」
季時也神色古怪地看著我,打了個直球:
「你喜歡我?」
我臉上一個爆紅,結結巴巴道:
「對,我喜歡你三年了,可你不喜歡我也就罷了,你竟然還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絕對不能允許!
「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我扒拉著以前看過的病嬌小說臺詞。
「你的眼裡隻能看到我一個,你的腦子裡隻能想到我一個,你的身體也隻屬於我一個人!」
季時也冷冷地看著我:「不可能!」
「我勸你趕緊放了我,我是不可能屈服的!」
我又撂了幾句狠話,狼狽地跑出了臥室。
其實剛才我就後悔了,這可是非法拘禁,犯罪的!
而且季時也可不是什麼善茬兒,看著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可聽說他十幾歲的時候被綁架就能反殺兩個綁匪自己回家了,好像他是什麼跆拳道黑帶,還練過巴西柔術。
我以前不小心撞見他在辦公室換衣服,那一身漂亮的腱子肉可不是什麼花架子。
我那根兒破鏈子根本就不是什麼鈦合金,就是我隨便買的一根廉價狗鏈子,隻有小指粗細,他使勁兒一拽就能開。
到時候我不會被他給打死吧!
可我是真饞他啊!
我死死咬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個病嬌,我是當定了!
3
第一個月,季時也就像他說的那樣,寧死不從。
每次我進臥室,他都用看死人的眼神冷冷地看著我,每次我想伸手動他都會被他的眼神嚇回來。
好幾次我趁著晚上摸進臥室,可是剛摸了一把就看見他睜開了眼,月色倒映在他眼裡,像是什麼匍匐著等待獵物的野獸。
我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去了。
可他也不走,他好像真的信了我的鬼話,那根兒拴他的小鏈子就像是拴大象的小木棍兒,還真把他困在原地了,好在鏈子足夠長,屋裡的獨立衛生間他都能去,也不影響什麼。
我尋思硬的不行來軟的吧,每天去他屋裡碎碎念我對他的暗戀史,可他從不和我搭話,每次我說有多喜歡他的時候他都別過頭去,好像厭惡得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到月底的時候,我終於有點兒灰心了。
我尋思著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我把他送回去就去自首吧。
其實我也明白,季時也那樣的人怎麼會喜歡上我。
他永遠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而我就是他身邊灰撲撲的背景板。
喜歡上季時也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那時候我剛進文藝社團,要在晚會上出節目。
我和一個男生搞了一個鋼琴小提琴合奏,結果那個男生的女朋友臨時吃醋,上場前一天用分手威脅他不許和我同臺。
臨時沒了搭檔,我六神無主,慌得幾乎要掉眼淚。
是當時路過的季時也拿起了小提琴,對我道:
「彈吧,我給你伴奏。」
那次的演出很成功,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後來我才知道,季時也根本就不是我們社團的人,他是學生會主席,那天真的隻是路過看我哭得可憐才順手拉了我一把。
後來我去和他道謝,他隻是淡淡地點頭就離開了。
對他來說,那大概隻是他人生中不起眼的一個小插曲,可對我來說從那天開始,我的眼裡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後來他畢業開始創業,我也跟著進了他的公司。
可他對我的態度卻一直都不冷不熱。
哪怕現在我都把他綁回了家,他也不肯屈服。
我嘆了口氣,決定今晚上再去最後摸他一把,撈夠本兒了就放他回家。
4
我沒想到季時也這次沒睡著。
我的手剛放在他的胸肌上就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兒!
就在我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季時也睜開了眼,午夜的寂靜裡隻有我怦怦的心跳聲和他喑啞的聲音。
「程迦,你有病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從他的眼裡看出一絲恨鐵不成鋼。
我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他坐起來揉著眉心:
「……你就這麼想和我睡?」
我點點頭。
廢話,不想的話綁他來幹嗎?!
季時也看了我好一會兒,好像被逼良為娼的千金大小姐終於妥協了接客一樣沉重道:
「那好,今天晚上你就搬過來睡吧。
「但是說好,隻能睡覺,不能幹別的。」
幸福來得太突然,我狂點頭,不能幹就不能幹,都搬過來了,離幹還會遠嗎?!
季時也瞥了一眼,有點兒嫌棄道:
「拿你的枕頭來。」
從這天晚上開始,我終於如願以償地和季時也睡進了一個被窩兒,每天可以幸福地摸著他的胸肌入睡,感覺夢都變成粉紅色的了。
隻可惜季時也每天早上醒過來都包得嚴嚴實實,臉色發黑,估計是身體雖然妥協了,可是心裡還覺得屈辱。
……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個月,季時也變得有點兒煩了。
從一開始的對我不冷不熱到我幹什麼他都要管。
連我幾點下班他都管。
也不知道為什麼,公司沒了他還是一樣運轉,好像大家都沒發現老板失蹤了一樣。
甚至規模越來越大,最近人手不夠又招了一批實習生來。
分給我帶的那個叫侯驍的實習生是個還沒畢業的男大學生,186 的個子,高挺的鼻梁上還有一顆小痣,垂眸時能看到又長又直的睫毛。
他的嘴又甜,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學習也認真,下了班拉著我問這問那。
我承認我是大 sai 迷,雖然我心裡隻有季時也,可是面對著這種男大誰能拒絕他的問題?
於是第一次回家就晚了半個小時。
那天回來的時候,季時也的臉比外面的天色還黑。
給他送飯的時候,他一把把我拉到他的大腿上,把頭埋在我的肩窩裡。
我還以為他終於想開了,正高興得六神無主時,他卻突然道:
「你身上怎麼有男士古龍水的味道?」
我一怔,想起侯驍身上若有似無的清新香氣,大概是今天教他怎麼用公司打印機的時候離得太近蹭上了一點兒。
季時也是長了個狗鼻子嗎?這都能聞出來?!
見我沒說話,季時也冷笑起來。
「每天說有多喜歡我,結果還沒到三個月就膩了,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是嗎?
「果然得到手的就不會珍惜了,程迦,我算是看透你了。」
等等,這怨婦一樣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我趕緊解釋:
「不是不是,就是來的實習生太愛學習了,我就教了他一下打印機怎麼用。」
「打印機都不會用,華業現在門檻這麼低了,什麼智障都能進?」
季時也的臉色更難看了,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手機:
「他叫什麼?我讓人事開了他。」
我瞪大眼:
「不是,你哪兒來的手機?你的手機不是讓我沒收了嗎?!」
他有手機為什麼不讓人來救他啊?!
季時也一愣,神色有二分之一秒的空白。
隨即他把手機隨手一扔,一把把țŭ̀ₚ我壓在床上,自顧自地脫了家居服。
燈光流淌在他的微微隆起的背肌上,泛起蜜一樣的顏色。
我的 sai 迷屬性大爆發,被迷了個七葷八素,把手機的事兒扔到了腦後。
季時也居高臨下地虛坐在我的身上,嘴角扯起一絲讓我有些脊背發涼的笑。
他把我的手高舉過頭頂,用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的腳踝上解下來的銀鏈拴在床頭的柱子上,漠然道:
「你今天晚回家了半個小時,我要懲罰你。」
5
那之後,我和季時也就發展成了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
他從不開口說什麼,所以我也從來不問。
我隻怕問了得到的答案不會是自己想要的。
我已經習慣了追逐他,而太愛會讓人失去勇氣。
……
大概是情場得意,事業就要失意。
第二天晚上下班的時候,我收拾完東西剛要走,我們組的小組長王誠就半靠著坐到了我的桌子上。
我微微皺眉。
這個王誠自從知道我家全款在本地給我買了一套房之後就盯上了我,他家是農村的,靠工資想留在本地買房不大現實,於是就開始騷擾我。
看在他算是我的半個領導的份兒上,我每次都委婉地拒絕了,他卻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小程,城東剛開了一家火鍋店,給你一個近距離和領導接觸的機會,今晚上請我吃飯怎麼樣?」
我心裡煩得要命,臉上忍不住微微帶出來了一點兒:
「不好意思,我今晚還有事兒。」
「什麼事兒啊?你處男朋友了?」
我頓了片刻,點頭道:
「對。」
誰知道這個王誠依舊不依不饒:「騙誰呢,從來就沒見過你的男朋友,是不是覺得跟領導吃飯有壓力啊?你別緊張,其實我很好相處的。」
「讓讓,我要走了。」
我忍無țű₍可忍,直接繞開了他。
看我不買賬,王誠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程迦,你傲什麼啊?你他媽不就是買了套房嗎?我告訴你,我想買房隨時能買,你買的那破地方叫郊區你知道嗎?我看都不稀罕看一眼,要買我就買市中心!」
我不搭理他繼續往外走,剛要上電梯他卻一把拽住了我,上下打量了幾眼後帶著惡意又猥瑣的眼神道:
「還不知道你買房子的錢是哪兒來的呢,你一個女的,哪來的幾百萬全款買的房子?
「該不會是在外頭認了個幹爹給你買的吧?所以一下班就得回去跪舔幹爹?」
我又氣又急,可他一個大男人我打也打不過,剛想罵他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臂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侯驍面無表情地走過來,拽住他的手腕道:
「道歉。」
王誠先是一驚,隨即臉色一黑:
「你一個實習生有你什麼事兒啊?小心我讓人事開了你!」
「道歉。」
侯驍手上用力,王誠疼得額頭上滲出冷汗,憋了許久才小聲道:
「對不起!」
「沒聽清,大聲點兒。」
「對不起!」
侯驍松了手,冷笑道:
「看你這麼能說會道的,還以為你有多牛逼呢。
「這麼眼紅人家買房子了,你可以去ẗū⁰賣啊。
「哦不對,」他上下掃了王誠幾眼,嗤笑道,「瞅你這樣兒,出去賣估計都得倒貼吧。」
王誠氣得嘴唇直哆嗦,可是他 169 的個子站在 186 的侯驍面前就跟個鹌鹑似的,罵也不敢罵打也打不過,最後隻能鐵青著臉離開了。
我看向侯驍:
「謝謝你啊。」
侯驍臉上的戾氣和漠然霎時消散,又成了眼神清澈的男大。
「沒事兒,這種廢物就知道欺軟怕硬,下次他再騷擾你告訴我。
「我送你回去吧,別路上碰見他再找你麻煩。」
我想了想點點頭。
「車比較舊,別介意。」
侯驍開了一輛看起來很有年頭的老式本田,我系上安全帶沒忍住道:
「今天這事兒真的謝謝你,但是王誠那個人很小心眼兒,就怕他以後會針對你。」
侯驍嘴角勾起一個有些桀骜的笑:
「我怕他針對嗎?」
他單手打著方向盤,手腕上的表能買十輛身下的車,其實同事們都猜測他是不是哪家公子來體驗生活的,畢竟窮可以掩飾,但他通身帶著松弛感的貴氣卻實在無法偽裝。
也好,如果家裡有背景的話,那王誠應該就無所謂了,我松了口氣。
「不過姐姐這麼早回家,真的是要回去見男朋友嗎?」侯驍看了我一眼。
「……其實也不算是男朋友。」
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我和季時也的關系,總不能說是被我非法拘禁的、有肉體關系的那個男人吧?
我隻能胡亂糊弄過去:
「一個朋友吧。」
侯驍笑了。
「那就好。
「我還以為我沒機會了呢。」
我不是沒察覺到侯驍對我的好感。
當時他是以管培生的身份進來的,那些老油條怕他以後進來搶了領導職位,都不願意好好帶他,把他推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