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穿越到了十年後。
彼時,我跟死對頭已經結婚六年,孩子都生了倆,是圈內的模範夫妻。
我抱頭痛哭,為什麼未來老公不是我的男神。
旁邊的死對頭滿臉黑線。
等好不容易適應後,又穿了回去。
此時的死對頭一頭惹眼的紅毛:
「許願,你的眼光比我奶燉的豬蹄還爛。」
狂妄肆意,還滿臉嫌棄。
可我分明看見他泛紅的耳垂。
1
一覺醒來,我穿越到了十年後。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旁邊黑著臉的死對頭,默默挪了挪身子,離他遠點。
病房內安靜如雞。
他身後還站著兩個小男孩,模樣跟他如出一轍,不用做親子鑑定,高度近視的人都能看出是父子仨。
我鼓掌:「你們家基因真好,三個人共用一張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說完這句話後,沈意弦的臉色又黑上了一個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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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的沈意弦結婚了,還記得他中二時期說過如果娶不到他喜歡的女孩,他寧願一輩子不結婚。
我嘖了一聲。
還真被他丫的追到了校花。
以前他喜歡校花,我喜歡校草,本該是天作之合,結果這廝喜歡單刷,每天早上都能看見他跟校花獻殷勤,三年如一日地送早餐,送的還是包子和豆漿。
我笑了。
也不知道他從哪個傻叉手中買的便宜信息,其實校花喜歡的並不是包子和豆漿,而是面包和咖啡。
三年了,沒一次送對的。
不過校花人還怪好的嘞,十年後竟然真跟他在一塊了,還生了兩個崽。
沈意弦祖上真是冒青煙了。
還沒來得感嘆,我突然福至心靈。
既然沈意弦這廝能跟校花結婚生子,那林知言肯定被我迷得五迷三道。
他現在指定在家看孩子呢。
光是想想,我就笑出了聲。
旁邊的沈意弦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我。
我興衝衝地拉開被子想下床回家。
「哪去?」沈意弦眼疾手快地拉住我,似笑非笑。
「回家找我老公。」
我敷衍地扒開他的手。
沈意弦一頓,語調有些奇怪:「你老公是誰?」
「林知言啊。」
「呵。」沈意弦冷笑一聲,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咬牙切齒,「許願,你好得很。」
他手上一個使勁,把我甩在床上,不疼,因為床太軟,我還彈了一下。
我眼睜睜看著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本本,翻開呈現在我面前。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紅底的照片,兩人看起來年紀不大,更像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男方噙著笑,眉眼多出了幾分柔軟繾綣,女方嘴角上揚,眼角眉梢間漾著笑,雙方看起來都不像是被逼的。
雙方看起來還有點眼熟,不確定,我再看看。
我睜大雙眼,視線移到姓名那一欄。
赫然顯示著「許願」「沈意弦」幾個大字。
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一陣窒息。
還有什麼比一覺醒來少活十年更讓人震驚的事。
有。
未來的結婚對象是曾經的死對頭。
我抱頭痛哭。
沈意弦沒有半分憐香惜玉,掰開我的眼睛,心狠又手辣:「好好看看你男人是誰。」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未來的結婚對象會是沈意弦。
總不能是見色起意。
有品學兼優的林知言在,我怎麼可能看得上囂張跋扈的紅毛怪。
近視又不等於眼瞎。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被脅迫了。
我小心翼翼地詢問:「沈意弦,我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
聽我說完,沈意弦罕見地沉默了。
他盯著我良久,並沒有我料想中的被氣到跳腳,反而驀地笑了。
那笑聲並沒有嘲諷,也不是冷笑,好似真心實意地笑,帶著愉悅。
「許願,你氣人的本事跟當年還真是如出一轍。」
我訕訕一笑。
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總不能因為愛情。
沈意弦笑夠了,深深看著我,眼底欲溢出的愛意並不似作假,嗓音溫柔卻又那麼鄭重其事。
「許願,你要知道,我們結婚的前提是因為我愛你。」
如果是十年後的我,肯定相信了他這句鬼話。
可我是十八歲的許願,他對江笙的追求愛慕我可是切切實實地看在了眼裡。
對於他這一番話,我嗤之以鼻。
狗男人。
好在沈意弦並沒有期待得到我的回應,我松了一口氣。
空氣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沈意弦看出了我的不自在,衝身後招了招手:「許一,沈二,過來,你媽失憶了,在你媽面前刷刷臉。」
兩個小崽子乖乖地站在我面前,仿佛縮小版的沈意弦。
我不解:「為什麼叫許一?沈二?」
誰家好人給小孩起這種名字?
沈意弦的眼裡漾出幾分笑意:「因為你說許願第一,沈意弦第二。」
我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
畢竟這真是我能說出來的話。
2
從沈意弦口中得知,我是因為食物中毒進的醫院。
沒等他說完,我痛心疾首:「夫妻一場,現在都在一個戶口本上了,你還玩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沈意弦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抽動著:「不是我。」
不信。
沈意弦在我心裡的信譽度幾乎為零,就算他說得天花亂墜,我依舊相信他是那個給我下毒的人。
也不知道哪句實話得罪他了,他悶在一邊不再跟我說話,我也樂得清闲。
上網的時候我發現林笙現如今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遍地隨處可見她的大屏應援,是全娛樂圈唯一一個三金影後,出道六年,無一黑料緋聞。
我津津有味地刷著她當下最火爆的大 IP 女主劇,幸災樂禍地看著旁邊默默剝石榴的沈意弦,沒忍住嘴欠道:「怪不得你跟我結婚呢,原來是人家沒看上你。」
沈意弦沒說話,隻是把碗裡剝好的石榴一口悶了,咬得咯吱作響,仿佛在咬我的肉。
我打了個寒顫,卻表示理解,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反而娶了一個宿敵,饒是影帝都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幸好沈意弦投的毒量少,掛了一周的點滴就出院。
到了家,我才發現沈意弦隨身帶著結婚證的操作有多收斂。
偌大的客廳掛滿了數不清的結婚照,連走廊樓梯處都掛著照片,空出的地方還貼著紅色的「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婚房。
我咂舌:「沈意弦,你的眼光比我姥燉的紅燒肉還要爛。」
沈意弦沒有說話,隻是晚上餐桌上擺了滿滿一桌紅燒肉。
我瞪大了眼睛。
報復。
這絕對是報復。
沈意弦把其中一個用大瓷碗裝的紅燒肉端在我面前,皮笑肉不笑:「嘗嘗,看看咱姥燉的紅燒肉爛不爛。」
不等我回答,他又端過來一盤不鏽鋼盆子裝的紅燒肉:「嘗嘗這個,看看咱爺燉的有咱姥爛不。」
好在沈意弦還是有點良心的,隻是每盤讓我淺嘗了兩三塊,就此作罷,剩下的放冰箱他慢慢吃。
3
在醫院睡在同一個屋子時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回到家裡,看著臥室裡的那張大床,才後知後覺感到不適。
雖說十年後的我給他生了兩個崽,同床共枕跟家常便飯似的,但是現在在這裡的是十年前的我,我還沒有墮落到跟討人嫌的沈意弦睡在一張床上。
浴室裡哗啦啦的水流聲戛然而止。
沒一會兒,開門聲響起。
沈意弦隻穿著一條灰色長褲,裸露著上身,寬肩窄腰,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沒有一絲贅肉。
我心裡默念了好幾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踢了踢我的腳尖:「蹲在這幹什麼?洗澡去啊。」
我撓了撓頭,試探性道:「咱要不分房睡?」
做了半個小時的心理建設,我還是過不了心裡那關。
沈意弦擦拭頭發的手一頓:「許願,你認真的?」
我眼神飄忽不定,裝傻:「什麼真的假的,假的真的,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看了我許久,就在我以為他要發飆生氣的時候,就聽見他輕聲道:「許願,我又哪裡惹你生氣了嗎?」
我慌忙擺手:「沒有沒有。」
「那你為什麼又提起來林知言?為什麼要跟我分房睡?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跟我提離婚?」
他的嗓音被壓得很低,聽起來很是落寞。
十年後的沈意弦太懂得如何示弱了,饒是鐵石心腸的我也說不下拒絕的狠話。
我拿著換洗衣服逃也似的鑽進了浴室,在浴室裡足足待了兩個小時,做好了心理建設才敢小心翼翼出去。
房間的燈光調成了橘黃色,沈意弦坐在單人沙發上,小茶幾上擺放著幾瓶紅酒,全是外文,我看不懂。
他衝我笑道:「你前一段時間不是說要喝紅酒嗎?現在喝嗎?」
我心裡吐槽道:想喝酒的是十年後的我。面上卻不露痕跡地笑道:「喝。」
酒量不好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但是一杯醉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我覺得臉熱熱的,面前的沈意弦有點重影:「沈狗,你、你別動。」
他後面牆壁上貼著紅色的「囍」字,我睜大眼睛,視線有點模糊。
我使勁搓著眼睛,面前的沈意弦一頭惹眼的紅發,一時間我分不清現在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
嘴巴不受控制地張開:「沈狗,你丫的喜歡林笙,我喜歡林知言,咱們就不能合作一次嗎?現在你不幫我,單刷,等以後咱倆就得結婚了,我不想跟你結婚,我想跟林知言結婚,嗚嗚嗚。」
「……你怎麼知道以後我們兩個結婚?」
我打了個酒嗝,對此不屑一顧:「因為我穿到了十年後,十年後我還給你生了兩個小崽子,一個叫許一,一個叫沈二,酷不?
「我為什麼會穿越到十年後?我不想的,我想回去。
「咱倆相看兩相厭,以後怎麼能結婚啊。」我抱著酒瓶子嗷嗷哭,「我想讓我的孩子叫林二,我不喜歡『沈』這個姓,我不喜歡沈意弦,他總是說我笨。」
我已經分不清面前的這人是誰,隻是不停地吐槽著沈意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