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耽美文裡愛而不得的小炮灰。
白月光和男主交換戒指的那一刻，我站在教堂外，淚流滿面。
幾個月後。
我再次滿含熱淚，坐在了白月光的大腿上，上下搖蕩被白月光死死禁錮在懷裡。
快醒醒，我的月光！你應該和男主走番外！
01
我喜歡宋景。
可惜宋景是別人的男主。
更可惜的是我是促進他們愛情的小炮灰。
我的愛情注定和我的角色定位一樣：灰飛煙滅。
宋景和程林舉辦完婚禮後。
我算是走完了劇情，花了大半個積蓄去了意大利的一個鄉下小鎮生活。
「沈青啊，他對宋景愛而不得，估計去國外養情傷了……」
謠言滿天飛時，我正穿著一身騷包的大紅花襯衫，用盡畢生所學的洋文和對面金發男孩正經地聊著些騷話。
酒精讓人的頭腦發昏，呼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耳邊盡是酒吧裡的嘈雜聲。
我有些醉了，身體靠著椅背稍稍躺了下去，一聲有一聲無地回應著小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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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勁逐漸上來，我的臉頰開始有些發燙，連帶著脖子和身體也一起燥熱。
「You need a little help.」
我愣了愣，對面的男人順勢俯身朝我逼近，又在我的耳邊重復了一句。
宋景以前就喜歡靠著我的肩膀，對著我耳朵說話，每次說話時，一點點熱氣噴灑在耳畔，有些發痒。
可青春的愛戀固然美好，成人的情欲更讓人著迷。
我的視線被酒精侵蝕得逐漸模糊，看向小金毛的一瞬間竟將他與宋景的身影重疊。
我下意識討好地笑了一聲，食指勾住對面小金毛的衣領，拉開了一些距離，笑著回道：
「You,let me up~」
人生的第一次，雖然過程有點暴力，但是還算是非常愉快的。
正當我扶著昨夜快被頂斷了的腰從床上爬起時，旁邊的男人動了動，隨後一把將我攬到了懷裡：
「再睡會，沈青。ṭű̂₇」
男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那一瞬間，我徹底懂得了那句至理名言：「有些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為什麼宋景會在這裡？
我居然把耽美文裡的老攻睡了！
我的蒼天，我的爹，我的小金去哪兒了……
02
我拖著僵硬的身體，四肢跟年久失修的老零件一般緩慢、生澀地往床邊挪去。
許久，耳邊傳來一聲嗤笑。一隻手猛然扣住我的下颌，他的拇指按壓著我的嘴唇，一張蠱惑人心的面龐便出現在了眼前。
宋景有一雙標準的桃花眼，眼眸漆黑而深邃，單單隻看眼睛，顯出有些不屬於男人媚。但配上硬朗的輪廓，又透出俊美。
盡管我是個男人，也不得不承認，宋景確實是個——妖孽。
宋景似笑非笑：
「你想跑？」
「你不是喜歡我嗎？」
「哦～還是你喜歡上了那個金毛？」
「想讓他上你想拋棄我，和他在一起？」
宋景撩起眼皮，聲音隨意又冷淡，但眼神卻如淬了冰一般，我絲毫不懷疑，如果我是肯定回答，他下一秒就會去殺了那個人。
宋景一邊等待著我的回答，一邊饒有興趣地把手指探進我的口腔，攪動玩弄著我的舌頭。
口水溢出唇外，宋景將手指拖出，又把手指上的口水蹭在我的唇角，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耳垂。
舌根被宋景的手指絞得酸麻，我偏過頭去，皺眉冷聲道：
「宋景，你結婚了。」
宋景慵懶地躺下去，下巴擱在我的頭上，鼻腔裡發出一聲輕笑，「哦，昨晚你是誰和抱著已婚的男人死死不撒手？做了一晚，爽了一晚。」
「瘋子。」我在心底暗罵，「程林知道宋總是這樣的人嗎？剛結婚就出來偷人鬼混，不太好吧？」
宋景這次久久沒有回應，心髒的跳動卻急促起來，鼓動的聲音砸在我的耳膜上，莫不是被我說破防了？
我抬頭去看，隻見宋景臉頰有些發紅，尤其是眼睑下緋紅一片，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對上我視線時卻粲然一笑：
「你吃醋了，青青？」
果然是瘋子。
宋景有自己的一套腦回路。
我放棄和他交談，讓他趕緊回去和程林好好過日子，這才是他們應該走的劇情。
可宋景就是一條發情的狗，聽不進我的任何勸說，他一把抓住我要下床的腳踝，瘋了似的將我壓在床上，撞碎我的靈魂。
我邊哭邊向前爬，對宋景吼道：
「滾！你他媽是程林的老公！」
而回應我的隻有一句：
「不，我是沈青的老公。」
我捂住潮紅的眼睛，爽得失語，心想：真是出息了，我一個炮灰和真男主搞上了，還是已婚的男主。
可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湿鞋。
我放飛三觀的日子沒幾天，宋景的真命天子找上門來了。
03
程林敲響門的時候，我正煩躁地洗著昨晚的床單，而宋景去了外面買菜。
我與程林面對面坐著，實在想不出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們到底是怎麼摸到的。
「沈青。」程林嘴唇動了動，抬起頭來看我時眸子裡水光一片。眼角的一絲絲紅意更顯得整個人脆弱無比。
我挑了挑眉，等待著他的下一句。
「你離開宋景吧。」程林抿了抿蒼白的嘴唇又說道：「我、我和宋景吵架了，你知道的，宋景就是那樣。」
就是哪樣？
是啊，主角吵架，當然需要我這個炮灰來促進他們和好。
可是，我也是個有感情的人，我想擁有自己的人生。但還沒跨出一步，宋景又跑到我跟前，強勢地滲透我還沒開啟的新生活。
我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好笑地向身後的沙發仰去，「你是什麼旺旺碎冰冰嗎？一副破碎傷感的表情，做給誰看呢？」
「還有，是你老攻自己跑上門來要上我，強迫我和他在一起，怎麼辦？」
程林震驚地瞪大雙眼，眼眸中的水意更甚，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這麼不要臉。
他開始低頭不停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的鑽戒，那折射出的光芒不禁讓我恍神。
曾經宋景也給我戴過一枚戒指，隻不過那枚戒指是程林不要的。
沒錯，我就是宋景用來刺激程林的炮灰。每次宋景和程林吵架了，認為程林不在意自己了，就來找我當他們感情的催化劑。
後來一次車禍，我在昏迷期間平白多出一段記憶。
記憶裡，我是一本耽美文裡的惡毒炮灰受，因為嫉妒宋景喜歡程林，用惡毒的手段將程林一家搞得家破人亡，最終被宋景知曉。
宋景挑斷了我的腳筋，讓我變成一個殘廢，我受不了那樣的自己，自殺了。
醒來後，我扔掉了那枚戒指，遠離宋景和程林，直到他們結婚後，我才徹底松了一口氣，準備開啟新的人生。
我回過神來，端起眼前已經涼掉的茶：
「需要我給你換一杯嗎？」
不等程林回答，我便自己拿起另一杯茶，起身去廚房。
等我再出來時，程林已ṱú⁻經離開了。
「知道我要回來了，還特地給我泡茶？」
背後一陣溫熱，熟悉的氣息傳來，我翻了個白眼，掙了掙宋景的懷抱：「美得你。」
我喝了一口茶，望著快要入秋的窗外，絲毫沒注意到身後宋景那毫不掩飾的瘋狂而強烈的佔有欲。
得換個地方了，我想。
04
宋景當著我的面在房子裡裝了監控。
對此我也不反抗，因為宋景的腦子就是不正常。
但盡管如此，我還是偷偷訂到了三天後飛往瑞典的機票。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我像撒調料一樣，給宋景下了足夠的安眠藥。
整理完行李，我最後看了眼宋景熟睡的面龐，拖著行李來到門前。
「咔嚓」一聲。
門沒有打開。
我頓了頓，神經一下子緊繃，好像後面有一頭從幽暗的森林裡追趕我的野獸，急切而恐懼地上下按動著門鎖。
「青青，你怎麼半夜要出去，深夜出去很危險的。」
本應熟睡的宋景走到我跟前，溫柔地掰開我按著門把的手，與我十指相扣。
他安撫似的，將我環住，抵著我的額頭親了親。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宋景，朝他失控吼道：「宋景！你他媽的，你結婚了知道不知道！你他媽的能不能別再來找我！」
「你是有病嗎！」我顫抖著手指緊緊抓住宋景的領口，「我真的，真的不想和你有一點聯系了，宋景。」
我受夠了當炮灰被人踐踏真心的日子，到底為什麼啊，你都結婚了，都已經有美滿的結局了，為什麼還來糾纏我？
我失力般滑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宋景蹲下身子抱住我，用力朝我脖頸咬了一口，嘆氣道：「青青，聽話……」接著又用哄孩子一般的語氣說道：「我愛你，你聽話一點。」
宋景把我抱到床上，喂了我幾口床頭的水，興許是太累，我眼皮再也承受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宋景拉開窗簾，整個人都沉溺在刺眼的陽光中，他對我說：「沈青，這是我們的婚房，喜歡嗎？」
05
我被迫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男小三。
而宋景則扮成了一名盡職盡責的好老攻。
他像個顧家的好男人一樣，每天準時下班，回到這座房子，平靜地接受我的一切辱罵與暴力。
我望著眼前正為我挑著魚刺的宋景，歪了歪頭：
「宋景，我真覺得你挺可笑的。結了婚不和自己的伴侶在一起，偏要整這出，之前也沒見你那麼喜歡我啊。」
我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輕笑了聲：「還是，你就喜歡在外面包情人呢。」
「沈青，你是我愛人，不是情人。」
「那你就去和程林離婚。」
「……」
「那就放我走。」
「不行。」
宋景慢條斯理地將挑好的魚肉放進我的碗裡，繼續溫柔說道：
「青青，你隻能愛我一個。」
「宋景，你是真有病。」
「嗯，我隻對你犯病。」
我沒再說話，就在我像以前一樣離開飯桌時，起身的那一瞬間，心髒開始抽痛。
身體微微動了一下，就像是有一把鋒利而冰涼的刀片在心髒、胸口處深深劃開。
我皺了皺眉，穩住身體慢慢呼吸。
「怎麼了？」宋景第一時間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滿眼擔憂地想要來握住我的手。
「別碰我！」我輕聲而急促地對他喊道。
宋景伸出的手硬生生停在空中，最終溫柔地落到了我的臉頰上。
宋景立馬帶著我去了醫院。
好巧不巧。
給我看病的醫生是一向看不起我的宋景的發小。
更巧的是，程林也在這家醫院工作。
06
「正常現象，車禍時，胸部軟組織受到擠壓會產生疼痛，休息就行。」周昂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不放心地繼續追問：「就……沒事了？」
周昂瞥了我一眼，譏諷道：「你這種禍害，命長，死不了。」
宋景：「周昂！」
周昂一向看不起我，也是，我當初那麼不要臉地死纏宋景，讓宋景遭受了多少的揶揄和嘲笑，作為宋景的發小肯定覺得我很惡心。
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繼續說道：「我要住院觀察。」
宋景握住我的手，滿眼憐惜地說：「好。」
程林好像掌握了宋景不在醫院的時間，主動找到了我，提出要幫我離開。
這次我沒有絲毫猶豫，答應了。
我給了程林宋衍的聯系方式。
程林沒再多說，轉身走出了病房。
沒過幾分鍾，病房的門又被打開，我有些不耐煩地起身，有點驚訝來的人竟是周昂。
周昂依舊是不苟言笑，對我沒有絲毫的好態度，張口就是嘲諷：
「你要離開宋景？」
我眉頭微挑，看來是聽到了我和程林的談話。
「怎麼，你是暗戀我？還是暗戀宋景？又或者是～程林？」
沒等我說完，周昂眼神一下子陰鬱起來，他說我這樣一個惡劣的人配不上宋景。
周昂算是戳到了我的痛處，憑什麼我就不配了，我的感情難道是什麼垃圾嗎？
我和周昂打了起來。
宋景來的時候，我正跟個瘋子一樣凌厲地對周昂揮動著拳頭。
宋景急匆匆地一把把我推開。
我坐在地上，面無表情地抬起頭。
看著宋景怔怔地望著倒在地上的我，慌亂的表情。
旁邊的周昂正對著我罵罵咧咧，而和宋景一起來的程林正站在宋景身邊。
07
我咽了一口嘴裡的血水。
像是置身事外的陌生人仰視他們高高在上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