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發生了戰爭,戰場上炮火紛飛,誰也不知道戰局會怎麼走。
冷峻那幫子,最優秀的飛行員要上戰場了,而高大光這拔還得留在後方訓練,在聽說冷峻要走時,高大光的心蠢蠢欲動。
他太懷念當初陳思雨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座上,倆人悄悄去六國飯店看電影的過往了,他覺得冷峻走了以後,自己就可以約陳思雨一起去了。
為此,他還準備立刻買一輛嶄新的自行車的。
但在聽到冷峻居然會把工資全給陳思雨之後,高大光就不想了。
他發現了,自己跟冷峻差的不止是年齡,經驗和技術,各種各樣的方面,都差的遠著呢。
……
是的,想保在一年不聯絡的情況下,女朋友跟自己不分手,冷峻的辦法很簡單,他準備把自己所有的工資,按月上繳,全匯給女朋友。
跟陳思雨把自己要出差的事大致講了一遍,搓著大腿,他說:“到時候我會每個月寄回來120塊,你要想買什麼東西,就可以去六國飯店,隨便買。”
“所以去西南軍區,你一月能拿120的工資?”陳思雨說。
冷峻點頭:“加上補貼,應該是130.”
他自己留十塊錢,萬一要買招待煙,或者請人吃飯的時候用,剩下的,他打算等一發,就當場郵寄回來,給陳思雨用。
陳思雨上輩子讀的年代文比較多,雖然不清楚準確的歷史,但於各個年代發生過什麼事,還是記得比較清楚的。
而從66年開始,要她記得沒錯,西南那邊會打仗,尤其是空軍,任務會比較重,傷亡也會很嚴重。
這年頭,北城的飛行員一月也才七十元的工資,冷峻能拿到一百三,那必定是因為,執行的任務非常危險的原因。
所以要她猜的沒錯,她男朋友應該是要上戰場了,不過因為不可說的原因,他們要執行的將是秘密任務,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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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談戀愛,彼此之間最親近的關系,也不過抱了一下,接個吻而已,但冷峻要把自己一月工資的大部分寄給陳思雨,這個她當然不能接受,可冷峻有這份心意,她也不好當場駁斥。
斟酌了一下,陳思雨說:“工資就不用往回寄了,你自己留著,攢下來,咱們將來要結婚,要布置新房,說不定還會生寶寶呢,到時候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本來,冷峻面色隻是緋紅,因為生寶寶三個字,他的臉瞬間就紅透了,一直紅到了耳根。因為他每天晚上做夢,夢到最多的,就是關於生寶寶的事。
這時正好陳思雨坐在身邊,她一隻手還撫上了他的大腿,冷峻驀的站了起來:“今晚就得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頂多一年時間,我就回來了。”
“等一下。”陳思雨忙喊。
她是提前下班的,這會兒才下午四點鍾,還得一個半小時軒昂才會回來,既然男朋友今天晚上要走,而且還要一年才能回來,陳思雨當然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
所以冷峻才站起來,女朋友的兩隻手就從後面環過來,把他給抱住了。
……
他渾身都在發硬,硬脹到自己都難受,但她是軟的,她的身體,她的手臂,她從後面環著他,唇就在他耳畔,聲音軟軟的:“能收到信吧,我可以給你寫信吧!”
冷峻捏著拳頭,渾身燥熱,衝動讓他想轉身,想去抱她,但理智卻不停的告訴他,她才十八歲,才剛剛成年,而他這一趟出去,很可能會回不來。
“寫是可以寫,但我回信,應該沒那麼及時,很可能三五個月才能回一封。”他不能透露戰略機密,隻能含糊其辭:“訓練任務特別重,我們要一直呆在訓練場,而訓練場,私人信件是進不去的。”
陳思雨知道這個年代,發生於西南的那場戰爭,據她所翻過的史書,打的很慘烈,尤其是空軍,損傷特別大。
在她所穿越的那本書裡,她並不知道冷峻最終活著於否。
她生活在將來,男女之間談戀愛,大多是先約會,再商量著一起買房子,搞裝修,而誰家出房子,誰家出裝修,是大家爭論最多的話題。
在婚前,戀愛時期就願意把所有工資交給女朋友拿的男人並不多。冷峻是有點木訥,面對她的時候總是傻傻的,但在上戰場之前,願意把他所有的工資寄回來給她,雖然她可以不接受,但她很開心。
她手環的更緊了一點,把臉貼在他背上,柔聲說:“那你可要注意安全。”
“好!”冷峻說著,手撫上陳思雨的手,輕輕一掰:“那我走了。”
正好這時,窗外猛得響起一陣雞叫,撲通一聲,好像有人從外面跳進來了。
冷峻也於同一時間猛的轉身,環上了陳思雨。
衝動是魔鬼,而在這一刻,他心裡那頭魔鬼戰勝了理智!
“這公雞咋回事,為啥非要追著母雞咬?”是龔小明的聲音。
所以不是外面有人翻牆進來,而是隔壁,龔小明看到有隻公雞在咬母雞,追著來救母雞的。
這段時間龔小明的丈夫在家,他笑著說:“你是不是傻呀,那不叫咬,那叫踩蛋,公雞是在踩蛋,你嚇他幹嘛,一嚇,以後他就不敢踩蛋了。”
“母雞沒有生蛋呀,公雞踩的什麼蛋。”龔小明問。
他老公繼續笑,說:“快回房吧,我明天就要走了,咱再多睡會兒。”
龔小明突然嬌哼:“你這人煩不煩啊,我今天專門請假陪你的,你能不能好好陪著我聊會兒天,說會兒話,不要總想著在床上,不要總想那種事。”
“可我現在一走,明年才能回來。”她丈夫說:“你不讓我一次吃飽,難道準備讓我就這樣餓著走,然後餓上一整年?”
冷峻渾身的肌肉忽而一緊,就是那種感覺,他有種瘋狂的飢餓感,身心雙重的飢餓感,那種感覺,會在飽著女朋友的時候得到緩解,但他依然很飢餓。
不過他一直把自己控制的很好,竭力控制著自己,沒有在陳思雨面前表露任何端倪。
可龔小明丈夫一句話,說出了他的心聲。
窗外一對夫妻柔情蜜意的,可冷峻卻要炸了,他怕女朋友發現自己的齷齪心思,會生氣,會覺得他是個壞人,但他又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而就在這時,女朋友湊在他耳邊,小聲問:“你想不想?”
……
“就是那個,想嗎。”陳思雨鼓了很大的勇氣的,踮起腳,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低聲說:“你要想,我可以的。”
她確實可以,因為上輩子,25歲之前,她一直在為上舞臺而拼搏,無心戀愛,當她終於成為了國內頂尖芭蕾劇團,最年青的首席時,一場車禍讓她殘廢了,她談了很多小鮮肉的男朋友,可她沒有跟男人魚水之歡過。
並不是她不喜歡,或者排斥,而是,她不喜歡任何人看到自己殘損的軀體,所以她封閉了自己。
這輩子,好容易有了健全的身體,這個男朋友她也很喜歡,陳思雨不是貞潔烈女,也不反對婚前性行為,隻要冷峻願意,她是很樂於嘗試的。
男朋友緊緊摟著她,心髒咚咚的跳聲,陳思雨都能聽得見。
外面,龔小明和丈夫倆笑嘻嘻的回屋去了。
陳思雨有點上頭,看男朋友沒有任何行動,於是瘋狂的眼神暗示。
可她的男朋友好像根木頭棒子一樣,隻是摟著她,望著她,卻沒有任何表示,陳思雨心說,自己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這人都不想更進一步,難不成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倆人是相擁在一起的,從他的身體反應來看,也不像啊。
那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思雨,我……我需要先學習一下,你等我回來,等我回來,等我回來吧!”冷峻在陳思雨耳邊連著說了三遍,一把抓起衣服,轉身出門,疾步走了。
等男朋友走了很久之後,陳思雨才明白問題的原因:她的男朋友,好像不會幹那種事。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同時,他還不會,所以他要先學習!
……
這天晚上,冷峻就隨第一梯隊,趁飛機去西南了。
而陳思雨,直到四月份,準備拿那批的確良做裙子的時候,才發現裝的確良的袋子底下還有一張手寫的活期儲蓄存折,上面足足有一千五百塊。
那是冷峻全部的家當,他在臨走之前,把自己所有的存款留給了她。
而在同一時間,陳思雨還接到一張從西南某個郵局匯來的匯款單,總共120元,從此之後,每個月,她都能收到從西南匯過來的錢,所以,雖然陳思雨不想接受,但她的男朋友還是執著的,每個月都會把工資匯過來。
在何新松看來,冷峻簡直是個大傻冒。
婚都沒結他就把工資交出去,自己一分都不留,萬一有人攻勢猛烈,陳思雨變心了呢,那冷峻豈不是錢沒了,人也沒了?
所以每次冷峻發了工資就匯款,何新松就要於背後罵他一聲傻冒。
當然,雖然因為一直在前線,無法通信,但他們是可以看報紙的。
六月份,文工團要隨外事訪問團隨訪法藍西,文工團總共12人的隊伍,照片帶名單,整個兒就登在報紙上了。
不像冷峻早就知道這件事,何新松是直到看報紙的時候才知道的。
一幫人正在吃早餐,何新松正好跟冷峻坐了面對面,放下報紙,大剌剌的說:“冷峻,陳思雨要出國了,既然你媽也要去,你肯定也早知道吧,怎麼原來沒聽你提起過?”
冷峻溫聲說:“聲音小點。”
何新松刻意壓低聲音,但他是個天生的大嗓門,他說:“你個傻瓜,你就沒想過,陳思雨很有可能出去之後,就不回來了。”
這在何新松看來,是個很正常的懷疑。
畢竟這種事原來也不是沒發生過,陳思雨能力又強,還懂好幾國語言,人家還那麼年青,萬一一出國就不回來了呢。
冷峻其實很生氣,但他不是個隻要一生氣就發火的人,他跟何新松從小一起長大,何新松莽撞,但體能超乎長人的好,可以執行各種難度系數極高的危險動作,他為人仔細,謹慎,可以很好的跟何新松互補,在飛行時倆人打配合,是難得的左右手。
就上回,何新松害他被關了三天禁閉,害他父母染上不必要的風波,他都沒發過脾氣。
但今天冷峻忍不了了,拍了筷子,他說:“何新松同志,跟我去打報告吧,我不想再跟你搭配任務了,你重新挑人,我也要重新挑選一個新的執行副手。”
何新松一頭霧水:“咱倆配合任務都好多年了,你今兒怎麼啦,好端端的跟我鬧啥脾氣呢?”
冷峻猛然滋氣,湊近了說:“何新松,這是公眾場合,你沒有任何證據,就隨意質疑我的女朋友有思想問題,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話傳出去,她很有可能就出不了國,跳不了舞了?”
何新松一看左右,見好多人都是默默吃著飯,但耳朵都豎的跟兔子似的,也很後悔自己的大嘴巴。
可他也很好奇冷峻的態度。
他把聲音壓到盡可能小,說:“但她可是要出國的,她一芭蕾演員,去的是靡靡主義最盛的,號稱浪漫之都,最為推崇芭蕾藝術的巴黎,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