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聊的是《梁祝》,它的服裝,道具,每一件衣服的色彩色號。
《梁祝》在舞蹈技術上並沒有太多創新和突破。
但它的服化道讓路易.奈非斯眼界大開,他被這場東方古典浪溫主義芭蕾美學給震驚到了,他感受自己仿佛受到了一場全新的洗禮。
他需要關於這部芭蕾舞劇的一切資料。
出乎陳思雨預料的是,胖胖的皮埃羅院長居然也特別喜歡《梁祝》。
不,可以說他已經成了《梁祝》的狂熱粉了。
他和她站在一起,拍完照,握著陳思雨的手說:“我會代表皇家歌劇院向駐法大使館發出邀請的,明年吧,這場芭蕾舞,你必須到皇家歌劇院的舞臺上,為法藍西觀眾跳一場。”
“出國跳舞?可以啊,我們會靜靜等待您的好消息。”陳思雨說完,回頭對身後的葉大方說:“這位皮埃羅先生請咱們去法藍西跳舞呢,快給他鼓掌。”
且不說一聽能出國跳,整個舞團的姑娘小伙們全樂瘋了,手都拍麻了。
曲團和許主任,導演宋扶明也全都樂的和不攏嘴。
去皇家大劇院的舞臺上跳一整場,雖然不知道政策允不允許,但皮埃羅院長本身的態度,就證明了《梁祝》的受歡迎呀。而這一切,都是宋扶明導演和陳思雨的功勞。
目送法藍西文藝團的人離開,許主任說:“曲團,這得給宋導和思雨申請獎勵吧?”
曲團說:“行啊,明天我就向上打審請,這次,咱們得讓文工總團給你們頒獎,而且是特等獎,最佳貢獻獎。”
“我一臭.老九,這合適嗎?”宋扶明總覺得自己還是在做夢。
曲團說:“對了,你的成份是個問題,我會要求團裡給你改成份的,你和思雨給咱們的外交事業做出的貢獻,足以讓你改成份啦。”
葉大方就站在導演身邊,聞了聞導演的肩膀,說:“哎,改成份可真是立竿見影啊,我這一聞,宋導一下就不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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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團人哈哈大笑著往回走,要回去換衣服,卸妝。
但剛進劇場,就聽到一陣殺豬式的哀嚎,還有人在喊救命。
大部分的燈都已經關完了,隻有廊燈還亮著,聽不到救命聲從何而來,但是在空曠的大劇院裡,有拳打腳踢的聲音,噗呲噗呲的在作響。
三更半夜,劇場裡的人應該都已經走完了呀,誰在打人,在打誰?
許主任摸到牆上,打開四周的探照燈,頓時滿場皆亮。
緊接著,腳落裡鑽出個鼻青眼腫,正在飚鼻血的人來,嚇了大家一跳。
當然是王奇了,他連聲哀嚎,跌跌撞撞的喊著救命。
曲團問:“王三秘,有人打你?”
王奇倒是想說話,但回頭,冷峻就在他身後,他打了個寒顫,沒敢說話。
曲團一看,咦,梅霜的兒子,空隊的大隊長冷峻也在。
難不成是冷峻打了王三秘?
手搭上王奇的背,冷峻說:“剛才燈太黑,王奇同志連摔了幾跤,摔傷了。”
“他是摔成這樣的?”許主任有點不太信。
“是的,他是摔成這樣的。”冷峻大言不慚,面不改色,謊撒的一本正經。
陳思雨恰是個好捧哏,手撫額頭,她說:“冷峻同志,快扶王奇同志出去吧,哎呀我暈血,我看不得血,我要暈了,快快,趕緊把他帶走!”
大家一起說:“快走呀,這兒有人暈血呢,看不得,快走快走!”
第98章 正式求婚
冷峻把王奇揍了一頓之後就放回去, 去接女朋友下班了。
全團人馬一起趁大巴車回空院,全團的人七嘴八舌,都在討論明天的交流晚會, 冷峻坐在陳思雨身邊,緊握著女朋友的手, 在全神貫注看她的眉眼。
真是奇怪,雖然她在舞臺上確實好看, 但遠不及在生活中更可愛。
握著他的手,她一會兒搔一下,一會兒又撓一下,累了, 就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惹的冷峻心思七上八下,總忍不住想要吻她。
說起明天的交流宴會,他想起一件事來:“對了,那位路易導演邀請我參加明天的交流宴會,因為時間急,我沒來得及拒絕他。”
陳思雨一樂:“為什麼要拒絕呀,我還沒向他介紹過你呢,正好一起去。”
冷峻解釋說:“我的工作按現有制度,是不能參加那種宴會的。”
作為一名駐防首都的戰鬥機飛行員,在現有的空軍制度裡,除非旅級以上, 是不能在組織沒有批準的情況下跟外賓一起參加宴會的。
飛行隊方面, 他會寫日志講明今天的事, 並讓領導出面拒絕。
但私底下, 出於禮貌, 他得讓陳思雨幫他再拒絕一次。
陳思雨覺得好遺憾啊,她有這麼帥個對象,她想介紹給她的外國朋友們呢,一想,她說:“萬一報告打上去,領導批準,讓你參加呢?”
冷峻愣了一下,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
戰機飛行員也不是要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或者關在籠子裡的猴兒,他們是可以有正常的人際交往的,而在目前這種開放的局勢下,如果有外賓邀請了,隻要他如實上述,單位還真有可能會批準他去參加。
但他想了想,說:“算了吧,我不想去。”
陳思雨不高興了,撓著冷峻的掌心,低聲問:“你就不怕你不去,我跟外國人跳舞,喝酒,跳高興了,說不定就跟外國人跑了呢?”
她想跟男朋友一起去,想讓那幫法藍西姑娘們看看她羞澀,但帥氣的東方男朋友,羨慕她們一把。就想用一下激將法,看能不能把男朋友給激著去。
冷峻是不會開玩笑的,給女朋友逗著,憋紅了一張臉!
咬牙許久,他說:“你不會的!”
“說不定我就會呢,哎呀,我要跟皮埃羅跳一支,還要跟男首席也跳一支,我還要……”陳思雨聲音輕輕的,小聲哼著。
她的男朋友正襟危坐,已經快被她給逗炸了!
……
下了車,凌晨的月光鋪滿路,倆人手拉著手一起回家,走到家門口時,同時腳步一滯,因為家裡的燈亮著,但推門,門卻是反鎖的。
隱隱的,倆人同時聽到一陣殺豬一般的哀嚎,居然是王奇的聲音。
對視一眼,陳思雨悄聲說:“這王奇也太沒品了吧,挨了打找家長告狀?”
冷峻覺得應該不是,但一敲門,來開門的居然是王司令。
這時就連他都疑惑,該不會是王奇玩不起,來找他外公告狀了。
不過又不太像,因為屋子裡,王司令在,梅霜也在,冷梅也在,正在給王奇擦鼻子,在責備他:“你怎麼就那麼不小心,把自己碰成這樣?”
看到冷峻進來,王奇本來挨著的,嗷嗷叫了起來。
王司令則說:“王奇你給我閉嘴。”又對冷峻說:“別理他,他活該!”
再看梅老,王司令聲音放的很低:“咱們先忙正事,他的事接下來再說吧。”
梅老目光沉沉,點頭:“接下來再說。”
那麼重要的場合,卻跟外賓鬧的吵起來,差點釀出外交事故。
梅老可是首長請來總空,坐陣負責這件事的,他肯定會往上匯報的。
至於上面首長們會怎麼處理王奇,目前也都不知道。
梅霜今天在家休息,看到他們回來,笑著說:“司令說今天的演出特別成功,有外國記者主動問他要文宣稿子,他來找思雨的,思雨,你得加個班兒。”
陳思雨一愣,說:“主動要我們的文宣稿?”
王司令說:“剛跳完舞很累吧,再辛苦一下,寫一份關於……”翻了翻筆記本,他說:“歷史背景,傳統文化方面的稿子出來吧,我陪你一起熬夜。”
冷梅也說:“其實讓秘書傳句話就行的,但王叔非說事情特別重要,親自上門來了,去吧思雨,看看王叔和外公他們到底想要個啥。”
一般情況下,國際記者都是根據自己的觀點來寫報道的。
要文宣稿,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非常喜歡,但他們不懂,出於尊重和喜愛,來索稿,而這份稿子,不出陳思雨所料的話,會在翻譯完成後,原樣刊登出去。
也就怪不得王司令那麼重視,三更半夜,親自上門找她了。
這當然得寫出來,明天開始翻譯,後天記者們就可以帶走了。
“我馬上就寫!”她說。
梅老的臥室就是家裡的書房,進門時,軒昂已經把紙筆準備好了。
小伙子瞌睡的直揉眼睛,打著哈欠,正在吸墨水。
……
客廳裡隻剩冷梅,王奇和冷峻幾個。
幫王奇處理完鼻子,冷梅手指戳上他額頭:“多大人了,路都走不穩,摔成這個樣子。”
王奇瞪冷峻,呲牙咧嘴,仿佛在說:看吧,你打的多狠,你姐都心疼了!
咳了幾聲,他說:“梅姐幫我下碗面吧,從前天起,我隻吃了幾片餅幹。”
“你是餓暈才摔的呀,好端端的,幹嘛不吃飯呢?”冷梅問。
王奇盯著冷峻,意味深長:“為了這場文藝外交,你不知道我跑了多少趟皇家大劇院,文藝團來了幾天,我就幾天沒吃飯,不是我不餓,是壓力太大了,我吃不下去!”頓了頓,他又說:“還好它完成的很圓滿。”
“辛苦辛苦,我這就去給你下面吃。”冷梅說著,起身去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