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時顧衍幾乎沒給自己正眼啊……
以至於齊溪還在糾結要不要和他打招呼之時,顧衍就連眼皮抬也沒抬走了。
所以其實明明是有看見自己的。
齊溪有些忍不住嘀咕起來:“你還記得我穿的是紅色啊,我當你根本沒看見我呢,原來是不願意和我打招呼。”
顧衍大概想不到齊溪會想到這一層,很明顯地愣了愣,才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試圖欲蓋彌彰地對自己的不禮貌進行合理化解釋:“我看見了,但看的不是很清楚。”
“……”齊溪不滿道,“你這解釋也太沒誠意了吧。”
但顧衍的口徑很堅持:“不是不願意和你打招呼。”
顧衍像是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隻能呆呆地重復著這樣一句話,然後沉默了片刻,電話那端才再次傳來了他的聲音——
“對不起。”他用聽起來很乖很從善如流的語氣保證道,“下次看見你都會打招呼的。”
齊溪突然有點臉紅:“你怎麼這麼像小學生!”
顧衍愣了愣,可能也覺得有點幼稚,沒有再追究小學生的話題,語氣變得更為矜持,然後詢問齊溪道:“所以你明天是會穿那條紅色的禮服裙是嗎?”
“是的。”齊溪覺得有點奇怪,“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是有什麼問題嗎?”
顧衍已經就紅裙確認過好幾遍了。
隻是當齊溪直接問起他為什麼這麼在意是不是紅裙,顧衍又當即進行了否認:“沒有,我隻是問問你穿什麼顏色,方便我搭配衣服。”這男人咳了咳,“不早了,掛了。”
齊溪掛電話時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片刻後轉念一想,就覺得納悶起來——顧衍作為男性,去酒會穿的不就黑色灰色藏青色這些色調嗎?這幾個顏色還有什麼好搭的?和紅色都不衝突呀!
可惜實在太困了,齊溪打了個哈欠,覺得眼睛已經能自動閉上,於是決定順應天性,不再做任何思考,美美地睡上一覺。
Advertisement
**
此前對畢業舞會都沒有多重視過,然而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這條紅裙唯一一次亮相的機會,齊溪竟然有點緊張和忐忑。
除了在成衣定制點試穿過一次,她就再沒有穿過了。
好在裙子還是貼身而線條流暢的,簡潔大方的設計卻很耐看,款式也很經典,齊溪在鏡子裡照了照,覺得頗為滿意,然後她坐到梳妝臺前,認認真真用卷發棒卷了下發尾,再細致地化了個妝。
大概因為陣仗太大,路過的趙依然看著全副武裝的齊溪目瞪口呆:“齊溪,你這是要去結婚?搞這麼隆重!”
齊溪在鏡子裡照了照,並不覺得自己打扮很誇張:“我穿得很簡單啊!”
“簡單是簡單。”趙依然比劃道,“但……但你穿這條紅裙,殺傷力有點太大了。”她像是難以找到準確的形容詞一樣,“你懂吧,就是很多時候,less is more,裙子很簡潔,但反而襯託出你整個人的長相和身材都非常地出挑,我是個女的我乍一看都有點感覺像視覺襲擊,更別說男人了……”
……
**
直到在樓下忐忑地等待顧衍時,齊溪還在想著趙依然剛才的話,有……有這樣的視覺衝擊嗎?顧衍看了也會覺得衝擊嗎?
齊溪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但她確實變得有些忐忑和不安緊張起來。
號稱開車來接的顧衍這次沒有再“開”他的自行車,直到眼前的寶馬停靠在齊溪身側,顧衍穿著筆挺的西裝從駕駛位上下來,走到齊溪身邊,為齊溪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齊溪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顧衍的發型今天也明顯有打理過,他穿西裝顯得尤其挺拔,抿唇不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非常難以接近的精英感。
但很帥。
真的非常帥。
是齊溪看了也忍不住偷偷多看好幾眼的水準。
隻是比起齊溪的偷看,顧衍就正經多了,除了剛開車門下車時看到齊溪愣了一下,此後顧衍的目光竟然都沒有再看齊溪,徑自盯著地面,仿佛齊溪是個行走的紅色路障。
趙依然還說自己這是視覺衝擊?
衝擊了什麼啊!顧衍連看都不看!
齊溪有點失落,也有點挫敗和納悶。
顧衍就坐在她的身邊,安靜地開車。齊溪雖然不是很懂車,但也知道顧衍開的這輛是寶馬七系。
她吸了吸鼻子,試圖甩脫此前的情緒:“這是我最喜歡的車。”
顧衍愣了愣,顯然有些意外:“是嗎?”
“是的。”齊溪點了點頭,“因為是七系,和我名字諧音的,我以後掙了錢,就要買一輛七系。”她轉頭看向顧衍,“你為什麼買這輛車啊?平時也不見你開。”
顧衍沒有正面回答齊溪的問題,隻是簡單道:“我也覺得名字很好聽。”他目視前方平靜道,“我也喜歡七,七是我的幸運數字。”
這樣哦。
齊溪沒再問別的問題,顧衍開了輕柔的車載音樂,車內帶了柑橘檸檬淡淡的味道,而那家上市公司年會的場地距離並不遠。
**
齊溪的情緒在進入年會會場後就一掃而空,不愧是財大氣粗的上市公司,現場布置的可以說富麗堂皇,她不再想此前的事,而是開始好奇地觀察起周圍來。
“齊溪?”
顧衍此刻去籤到了,這也並不是他的聲音。
齊溪有些好奇地回頭,然後竟然看到了孟凱:“你也來參加這個年會?”
孟凱穿了高定西裝,看著高大又成熟,他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我們公司和這家上市企業是合作方,因此每年年會也會邀請我們,所以你是作為他們的合作律師方出席的嗎?”
他朝齊溪伸出手,笑了下:“你是一個人嗎?缺舞伴嗎?我可以邀請你當我的女伴嗎?”
齊溪愣了下:“你沒帶女伴嗎?這舞會不是要帶伴嗎?”
孟凱歪了下頭:“也不強制。”他看向了齊溪的眼睛,“何況我沒伴,你讓我怎麼帶?”
“所以,齊溪,你可以當我今晚的女伴嗎?”
齊溪剛想開口婉拒,結果有人比她更先一步做出了拒絕——
“不可以。”顧衍應該已經完成籤到,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他把齊溪往自己身後拉了下,高大的身軀徑自阻隔住了齊溪看向孟凱的視線。
他的臉色冷若冰霜:“齊溪是我的女伴。”
孟凱大概也沒料到半路會殺出個顧衍,他露出意外的表情,然後意味深長地對齊溪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們分手了,畢竟要是我,我可接受不了這麼佔有欲強的男朋友,他盯你也盯得太緊了。”
孟凱說著,隨手拿起路過侍者託盤裡的雞尾酒,一飲而盡後,他又禮貌地朝齊溪笑了笑:“忘了說,你穿這條紅裙子,非常美。”
他說完,又看了眼顧衍:“祝你們晚上玩的愉快。”
這才頗為紳士地走了。
孟凱走了,但顧衍的表情好像還是不太高興,他看了眼齊溪,聲音有點悶:“你是不是更想當他的女伴?”
這男人像是憋了很久,片刻後,才深吸了口氣:“你要是真的很想和他跳舞的話,我也……”
“我不想和他跳舞啊。”齊溪打斷了顧衍,她認真盯著顧衍的眼睛,“我是你帶來的女伴,我當然隻想和你跳舞。”
這話像是極大地安撫了顧衍,他臉色有些微紅,但情緒卻像是炸毛的貓被摸順毛一樣緩和了下來:“哦,既然這樣,那你老看他幹什麼,笑那麼開心,像是很想和他跳舞的樣子。”
這完全是汙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