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檢查出懷孕這天,孩子他爹出軌了。
於是,我連夜搬走了。
兩個月後,孩子他爹求我原諒:「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我呵:「晚了。」
1
在知道江禹殊翠了我的這一刻,我很冷靜。
簡單地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又將那份報告單一起塞進行李箱後,從他的別墅裡搬了出去。
跟他相戀四年,結婚三年。
我們一起被罵過,被唱衰過,走過重重困難,可最終也敗給了白月光。
他出軌的對象,正是他前……未婚妻?
其實,這麼說也不對。
他與他的白月光林歲歲並沒有正式訂婚,隻是七年前,兩家人險些商業聯姻了而已。
但在訂婚前夕,我跟江禹殊相遇了。
江禹殊說,對我一見鍾情。
為了追求我,火速拒絕了這場商業聯姻。
當時,林歲歲知道江禹殊是為了我拒絕跟她訂婚聯姻時,還專門來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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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量了我好久,發出一聲長嘆:
「江禹殊,我們十年友情,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你就為了一個剛認識十天的姑娘,拒絕這場婚姻。」
江禹殊當時看著我,堅定地說:「歲歲,婚姻不是兒戲。」
林歲歲又看了眼我,頹廢了:「好吧,你別後悔啊。」
江禹殊白了她一眼:「我做事從來不後悔。」
如今看來,江禹殊是自己打臉了。
媒體將他跟林歲歲一起燭光晚餐以及晚餐後同進一家酒店的照片,花式遛狗似的,發布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2
但當時,林歲歲來看我時,我並沒有跟江禹殊在一起。
我那時自己經營一家工作室,因為業務合作關系,才有了跟江禹殊的相遇。
我不是他們這種豪門出生的大小姐,大少爺,甚至我的出生,很多人都是看不上的。
我是個孤兒。
父母在我上中學後車禍離世了。
那以後,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連我上高中跟大學的學費、生活費,都是幾個親戚給我湊出來的。
我畢業三年,努力工作,攢下錢要還他們時,他們都拒收了。
說:「幫忙養你,隻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拿著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才有了我的工作室。
江禹殊最初為了我拒絕這場聯姻的時候,我還勸過他:「江總,我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別拿這點新鮮感賭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
江禹殊在外人面前,是個高高在上的霸總。
但在我面前是個油得不行的沙雕。
他說:「如果下半輩子沒有你,何談幸福。」
救命,鯊了我吧。
盡管他是個一米八五的大帥哥,我當時還是被他油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隻想離他遠一點。
我說:「江總,我雖然沒有你富有,但是不至於買不起油。」
他哈哈笑:「怎麼辦,楚楚,你這麼幽默,我更喜歡你了。」
我:「……」
我當時就考慮,放棄拉他家的業務了。
他大概是看我有退的意思了,才收起了自己的油膩。
認認真真跟我談合作。
雖然那合作根本用不上他親自出馬。
而我沒有拒絕錢的理由。
3
籤完合同後,他認真地跟我說:「楚楚,你放心,我並不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合作的,而是看中你的能力。」
他:「還有,我跟歲歲都互相不喜歡,聯姻是兩家老人的意思,歲歲比我更不想結這個婚。」
他:「我若沒有遇見你,愛上你,我將就著,也許能跟歲歲搭伙自己玩自己的。但是,我遇見了你,愛上你,我絕不將就。」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心說,你們豪門中人玩得真花。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我更想離他遠點了。
所以,那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對他避而不見。
合作項目也是下面員工去做的。
再次有交際,還是因為林歲歲。
這丫跟抽風了一樣,覺得江禹殊跟我的工作室有合作了,她也不能落下。
繞著山路十八彎,把自己家的業務也跟我的工作室合作上了。
然後,讓自己下面的人,約我一起吃飯時,她帶著江禹殊來了。
笑得一臉坦蕩說:「虞老板,抱歉,我是來道歉的,我那天不應該出現在你面前。但我真的沒有惡意,我隻是單純好奇,江禹殊喜歡的姑娘是什麼樣的。」
她:「你別亂猜測,江禹殊沒說錯,我也不想跟他聯姻。」
我覺得他倆有病。
想出錢給他倆治治病。
江禹殊似乎並沒有搞清楚我為什麼拒絕他。
但江禹殊後來用行動跟我證實了,他知道我為什麼拒絕他。
他帶林歲歲來,隻是想跟我說,我不是插足者。
林歲歲在跟我道歉過後,遠走國外五年多,打理她家海外生意。
江禹殊開始追我之路。
追我這條路,其實不難。
我年少失怙,缺愛。
他一日三餐出現在我對面,就能讓我感覺到被愛。
何況他還不論什麼節日,都會送上我喜歡的花。不是助理定,是他親自挑,親自送來的那種。
將我介紹給他身邊的每一個朋友。
順便幫我拉生意。
因為他知道,他給我錢,我是不會要的。
所以,在他這麼追了我半年後,我動搖了。
跟他在一起是因為半年後的某天,我生病,一個人在醫院吊鹽水,外面還下著很大的雨。
他當時Ťŭ̀⁺在外地談生意。
我鬼使神差給他打了個電話,他趕最近的一趟航班回來醫院陪我。
抱著我說:「楚楚,別怕,我陪你。」
在 A 城最冷的一天,給了我最炙熱的溫暖。
如今,我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別墅。
江禹殊這是在 A 城最暖的一天,要還我最深的寒涼?
4
我搬回了我以前住的房子。
我跟江禹殊戀愛四年時,就已經將我的小工作室做大。
即使沒有他,我也已經是個小富婆。
所以,我才有底氣嫁給他。
他父母也才終於松口,同意我倆結婚。
當然,在同意之前,棒打過我倆很多次。
甩五百萬讓我離開江禹殊都是小兒科。
記憶裡最深刻的一次是,江爸直接將江禹殊趕出了江氏,凍結了他所有的卡。
江禹殊提著行李出現在我房子門口,可憐巴巴跟我說:「求包養。」
我包養了他一年多。
他真就無所事事地在我這裡住了一年多,做起了家庭煮夫。
每天研究菜譜。
美其名曰:要抓住一個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這個女人的胃。
絲毫沒有要去上進的意思了。
甚至理直氣壯地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過幾天就寫本書,書名我都想好了,叫《我被老婆包養的半生》!」
我:「……」
他還跟我開玩笑:「你要不也寫一本,名字我也給你想好了,叫《我是霸總接盤俠》!」
我:「……」
我默默朝他伸出了大拇指。
那一年多,江爸為了打壓他,也一起打壓我。
我工作室的生意因此黃了無數單。
但最終,我們熬過了。
一年多後,江爸見我們不但沒有屈服,反而感情更好了。
我甚至越打壓越頑強,工作室也越做越大。
終於松口,同意我們結婚。
隻是婚後,因著二老原本就不待見我,自是對我沒什麼好臉色。
好在,大家本就不一起住。我還忙著將工作室做得更大,更忙了。
偶爾周末聚一聚,我能忍則忍。
因為我愛江禹殊這個人。
甚至,江媽在我們婚後,背著我暗中給江禹殊塞女人,我都當沒看見,因為我相信他不會變心。
他最初也確實沒變心。
拒絕得幹脆。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5
從林歲歲回國開始變的。
一年多前,林歲歲家裡的生意出了點問題,她回來了。
回來約上我跟江禹殊先一起吃了個飯。
五年多過去,她依舊是那風風火火的模樣。
見到我跟江禹殊手牽手一起出現,蹙眉:「別秀了,別秀了,秀我一臉了。」
吃飯期間還跟我開玩笑:「楚楚,我回來了,你慌不慌?」
我那時是絲毫不慌。
我笑著接她的話:「慌什麼?」
她:「萬一我回來是回來搶江禹殊的呢?」
我說:「能搶走的,隻能證明,他從來就不屬於我。」
眼下,我打開手機,看著鋪天蓋地的,關於他倆的新聞。
頭條加粗寫著:江氏少爺疑似出軌,與林氏大小姐燭光晚餐後,同進了一家酒店。
怎麼說呢。
臉疼得緊。
而 A 城這些見鬼的媒體,看熱鬧不嫌事大。
就著這熱度開始分析。
再次扒拉出了多年前,兩家原本想聯姻的事。
甚至跳過我這個當事人,給我一錘定音:兩家這是要繼續聯姻了。
我:「……」
我沒有等到江禹殊的解釋電話,倒是江媽先給我打了電話。
她在電話那頭說:「楚楚,新聞看到了嗎?」
我冷淡地回了個「嗯」字。
她又說:「這沒有什麼實質內容的東西,你別理會。千萬不要這時候在媒體面前亂說話,若是這段時間,有記者蹲你,你避開點,等禹殊回來處理。」
我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第一,是來通知我,她兒子終於出軌了,讓我做好被離婚的準備。
第二,離婚之前,我不可以先在媒體面前哭慘,先發制人罵江禹殊。或者做出什麼對江氏不利的事以及說出什麼對江氏不利的言論。
我這些年容忍著她,不過是看在江禹殊的面子上。
這會兒,江禹殊都出軌了,我還需要容忍她嗎?
聽著她這幸災樂禍的語氣,我就來火。
我直接給她懟了回去:「我跟江禹殊離婚的事宜還沒有提上日程呢,怎麼,就這麼擔心我要分你家的財產?」
她:「……」
許是我這三年來,對她一直都是沒脾氣的。
她在電話那端愣了愣,才尖酸說:「憑你,你拿得到嗎?配嗎?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什麼貨色!」
她甚至沒有給我回話的機會,膈應完我,迅速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我呆呆坐在客廳裡。
客廳裡依舊是當初我包養江禹殊,跟江禹殊一起住時的模樣。
江禹殊本質上真是個沙雕。
還有點戀愛腦。
他當初被我包養的那一年,闲得慌,將我的房子給裝飾了一下。
他的裝飾十分符合他戀愛腦的氣質。
將客廳整一面牆,親手改造成了我與他的戀愛牆。
上面貼滿了我跟他的照片,他手寫的便利貼,以及他寫給我的情話。
「愛上你的第一千零一天,你對我笑,我依舊會心跳加速。」
「你今天吃了那條魚,我嫉妒它,想變成它。」
「遇見你,才有了反抗世界的勇氣。」
「……」
密密麻麻的便利貼旁邊,是他笑看著我的照片。
那張照片的由來,倒是十分符合他高冷霸總的人設,是他的助理拍的。
那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七天,他來等我下班去吃飯。
我從工作室出來,他靠在車旁看著我笑,一臉寵溺。
他的助理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將這一幕給拍了下來。
拍完還說了一句霸總文標配臺詞:「好多年沒有看見江總笑得這麼開心了。」
江禹殊不知道跟著抽了什麼風,要了這張照片,打印出來。
還貼在了我們的戀愛牆上。
當時貼這些的時候,我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還暗戳戳打擊他:「你將來若是不喜歡我了,我們分手了,這些東西我就拍給你的新女朋友。」
他一臉「你在說什麼胡話」的模樣回頭看我,堅定地說:「楚楚,我不可能變心的!」
如今,我他媽真一語成谶了。
望著這些愛過的痕跡。
卻沒有絲毫要將這些東西拍給林歲歲,惡心林歲歲的衝動。
隻覺得心口一陣陣窒息地疼。
6
江禹殊的電話是在第二天早上打到我手機上來的。
他幾天前出差去了 B 市,隻是我沒想到,林歲歲竟也在 B 市。
我看著手機屏幕跳躍著的「老公」兩個字,想起他出差前,還親吻著我的額頭,跟我說:「楚楚,記得想我。」
想起他跟林歲歲的照片報出來前,他還跟我打電話道晚安。
昨晚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疼,再次如附骨之疽般鑽進我的心髒。
讓我連呼吸都覺得不順暢。
於是,我連他的電話都不想接了。
他卻是十分執著。
十分鍾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大有我不接電話,他就接著打、一直打的意思。
終於,我沒忍住,接了。
電話那頭,他火急火燎說:「楚楚,網上的輿論……」
我打斷他:「我看見了,離婚吧。」
說完,我掛了電話。
然後,去到公司,跟助理交代了公司的事,順便將離婚協議書讓助理送去江禹殊的公司。
江禹殊若能直接同意離婚,那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