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一個良好的作息,才能長命百歲不是嗎?
但是總有些人不想讓我長命百歲。
我失手了。
殺手的劍沒有將我刺穿,掌力卻將我拍飛。
我撞在牆上方才停了下來,喉間湧出的腥甜讓我十分難受。
不管是做太子還是廢太子,都是高危職業啊。
也許這次我真的要死了,父皇會難過嗎,八姐的江湖夢實現了嗎,他又會不會替我收屍?
算了,馬嬤嬤會替我收屍的。
「這是我的獵物,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染指了?」
7
他突然出現,負劍而立。
這該死的安全感。
「這個任務你執行多久了?僱主早就不耐煩了,總不能因為你完不成,就一直拖著吧?」
殺手冷冷地說。
「老子愛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已然衝了上去,兩個人的劍招我看不懂,但能感覺到十分兇險,都是奔著你死我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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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艱難地翻了個身,從鞋盒裡掏出箭弩。
正所謂暗箭難防,大抵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殺手死了,死在我的暗箭之下。
他沉著一張臉走到我面前蹲下,
「你什麼時候變蠢了,竟然差點栽在別人手裡。」
「我以為那人是你。」
他頓了一下,「是我就可以放松警惕嗎?你別忘了我是來幹嗎的。」
「來殺我,我知道,現在就是一個好機會,你要把握一下嗎?」我苦笑著。
「我才不會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我要殺你那必須是光明磊落的!」
「你指的是下毒那次,還是假彈琵琶那次?」
「閉嘴吧你。」他試圖架住我的胳膊扶我起來,都在聽到我痛得嗷嗷叫的聲音後放棄了。
「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忍忍嗎?當太子的都這麼嬌氣的嗎?」
「抱我。」
「嗯?」
「抱我。」
他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要圖謀不軌一樣。
我都快不行了,他還在磨磨唧唧,氣得我大臂一挽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再次重復道,「抱我。」
他的臉與我極近,我甚至能看見他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帶著一絲隱忍。
不就是抱我一下,有那麼難受嗎?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雙臂穿過我的背和腿,那孔武有力的肌肉,讓我安全感再次拉滿。
跟他比起來,我就像個小雞仔。
還是肌無力的那種。
從這個角度看,剛好能看見他完美的下颌線,果然好看的人就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他突然低頭,「你再盯著我看,我就把你眼睛戳瞎。」
「你好看,我願意為了多看你一眼被你戳瞎。」我沒皮沒臉地笑著。
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抓得我生疼,我隻好求饒,「不看了不看了,快松手!」
他松開了力度,將我平放在床上,突然問道,「你經常遇到這種刺殺嗎?」
「多的時候一年十幾次,少的時候三五次,雖遲但到。」我咧嘴衝他笑著。
他說,「看來當太子也沒什麼好的。」
「確實,所以我不當了。」
一年到頭除了公務,就是讀書,還有刺殺,沒有一點自己的時間,就像是被綁定在權力上的工具人。
所以現在,從那個位置下退下來,我反而一身輕松。
那些放縱,有一部分並不是做戲,而且束縛太久之後的報復性行為。
但是總會趨於平靜的。
比如現在,我突然想追求自己的人生了,但是我還沒想好去幹嗎。
馬嬤嬤來處理了一下現場,房間內很快變得跟之前一樣,她有些心疼地替我掖了掖被角,就先去埋屍了。
房間內,又隻剩下我跟他兩人。
他搬了條凳子,坐在離我五米開外的地方,就那麼幹坐著。
我問他,「你不回去睡覺嗎?」
「萬一又有人來刺殺你,你這個樣子,就跟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你隻能死在我的手裡。」
「好好好,我隻能死在你的手裡,要不你也躺一會,我旁邊還有位置。」我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空位。
他無動於衷。
「放心吧,我現在就算有心也無力,沒辦法對你做什麼的。」
「我沒有那麼強。」
他眼皮動了一下。
「你不會是怕了我吧?」
他站起來踢翻凳子,徑直走到我的床邊,扯下綁著床幔的帶子。
我以為他打算跟我做一些不能見人的事,還把床幔都放下了,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然後我手就被綁了。
「你至於嗎?」
「至於。」
他聲音沉沉的離我很近,
「你如果真的愛你姐姐,就不應該像現在這樣亂來,你這樣隻會讓她難過。」
八姐難不難過我不知道,但是我怎麼感覺他的聲音裡有點難過?
我翻了個身側著面對他,「我姐姐她不會難過的,因為她根本就不喜歡我。」
「那你不就是單相思?」
「要你管?」
他雙手墊在腦後,側過頭認真地看著我,
「既然你有喜歡的人,那就麻煩以後離我遠點,之前紅月樓發生的那件事,就當從來都沒發生過。明天之後,我隻是那個想殺你的人。」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他這是想跟我一刀兩斷了嗎?
我連忙撐起上半身壓在他身上,「不行!我不同意!我既然做了,就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他慌亂地一把推開我,「你既然心裡有了別人!就不要再來招惹我!」
「可我心裡隻有你!」
呀,一不小心說了實話。
「我不想再被你騙了,這隻是你的一場遊戲,憑什麼要我深陷其中?捉弄我很好玩嗎?」
他坐了起來,眉眼間盡是荒涼。
他不信我,也沒法信我。
所以隻能倔強地抿著唇,撇過頭去不看我。
他可能是喜歡我的吧,喜歡我這個亂倫的人,喜歡我這個死斷袖,喜歡我這麼不堪的時候。
也許我應該放過他了。
既然是因為紅月樓那一次開始,就解釋清楚吧。
我也不想再讓他如此苦惱了。
我告訴了他馬嬤嬤扎針的事,以及我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不被新太子那方的勢力針對,故意擺爛。
但是我沒告訴他亂倫也是假的,這事事關父皇和八姐,我還不能說。
「你就沒後悔過嗎?因為你姐姐,不得不做到這種地步?」
「這是我曾經犯下的錯誤,沒什麼可後悔的,隻可惜連累了姐姐也被逐出宮。」
明明真相我都說出了,他應該松一口氣才對,為什麼更加陰鬱了?
「你還真是情根深種。」
「現在我已經把真相都告訴你了,擺爛隻是為了苟活下去,你我之間本也無事,我說出來也就是想放過你,不想你再因為此事煩憂,你想走的話就走吧。」
「走?你把我耍得團團轉,如今還說要放過我?你有沒有問過,我想不想放過你?」
他怎麼又生氣了?!
正常的流程不應該是他卸下了負擔,然後一走了之嗎?
他突然緊了緊綁著我手的帶子,又扯下另外一根帶子,貼心地把我眼睛也蒙上了。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你蒙我眼睛作甚?」
「現在知道怕了?你不是挺狂的嗎?」
他也挺狂的,還挺慫的。
我隻不過說了句我也不是不可以移情別戀喜歡他,希望他能輕一點,他就不敢動了。
乖乖地從我身上下來,突然躺到了旁邊,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光亮,帶子不知何時已經被取下了,他又板板正正地坐在凳子上,就好像昨晚上他沒有躺過我的身邊。
馬嬤嬤端來藥,我不喜歡苦的東西,裡面加了許多糖,但還是苦得出奇。
馬嬤嬤似乎也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對他也沒有那麼強的戒備心了。
「嬤嬤,我要小解。」
他在這裡我一直沒好意思提這事,再憋下去我膀胱都要爆炸了。
嬤嬤正準備架著我去,他突然站了起來,「讓她扶你去這怎麼合適?還是我來吧。」
他的好心,我能理解,但是我真的不需要啊!
「殿下自小就是由我照顧的,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馬嬤嬤給力地反駁道。
「男女有別,他如今也有這麼大年紀了,該避嫌了。」
還不等馬嬤嬤反應,他已然搶過來架著我了。
茅房門前,他架著我,我看著他。
「怎麼了,你不是要小解嗎?」
「我自己進去就行。」
「還是我扶著你吧,萬一你掉進去了,我還得喊人來撈你。」
我不信,他肯定沒有這麼好心。
好在最後,我還是成功勸退了他,自己一個人進了茅房。
8
當天晚上,他又一次出現在了我房間裡。
「別以為每次我都會被你調戲成功,老子現在已經免疫了,有本事你就脫一個看看。」
這次,他一把掀開我的被子,坐了上來,無處安放的手環抱在胸前。
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我,我不甘示弱地盯回去,氣氛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尷尬。
根據我的經驗,這個時候我應該要主動出擊。
父皇說過,隻有主動才能掌握事態的發展,運籌帷幄決勝千裡!
當我主動地湊上去的時候,他卻一把按住我的臉,打破了這該死的尷尬,讓事情變得更尷尬了。
他沉聲道,「你想幹嗎?」
我還能想幹嗎?!
我特麼要親你!你眼睛是擺設嗎大哥?
不行,父皇說過遇事要戒驕戒躁,我不能這麼粗鄙。
我把臉從他手掌裡收回來,風輕雲淡道,「我想……」
聞言,他臉上紅了一片,一直紅到了脖子,好像有什麼話想罵又沒罵出來,就那麼憋著,瞪著眼睛看著我。
「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嗎!」
「我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傷者,你要欺負一個傷者嗎?」
「我能欺負得了你?明明就是你在這裡汙言穢語!」他怒罵道,垂下頭去不看我。
卻沒有走。
我的本意是讓他受不了自己離開,免得自己的女兒身被發現。
可是他怎麼還沒有被我氣走?
氣氛突然又變得有些微妙的尷尬了,為了打破這尷尬,我把他推倒了。
對,推倒了。
他一臉不可置信還帶著惶恐地看著我,就好像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他說,「你要是再這樣挑釁我,後果自己想清楚。」
他的手還緊抓著床單,一臉兇相,卻任由我雙手撐在他身側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