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我能怕什麼後果。
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要準備開啟新的人生了。
我不討厭他,甚至有點喜歡。
喜歡他的野性自在,喜歡他嘴硬心軟,喜歡他嫌我亂搞想打我卻又不忍心下手的模樣。
如果我現在告訴他我是個女子,不……現在還不行。
我輕輕地點過他的嘴唇,撞上他失神的眸子。
那眸子裡隻有我。
他說,
「明知你心裡有你姐姐,我本應該要離開的,可是每次看到你,我又會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放在你身上,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也就是我晃神的工夫,他輕易地就推開了我。
看著他再次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裡像是被堵住了,雖然本意就是要逼他走。
但他真走了,我又有點後悔了。
該抓緊時間處理了,不然我的幸福就要跑了!
這一個月大門未出,關於我的風言風語已經滿天飛了。
全城都知道我不僅亂倫,搞女人,還搞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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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評一致跌入塵埃。
真好,你們加油罵,父皇跟我還喜聞樂見呢。
但是在我府門口堵著我罵就有點過Ṫũₙ分了。
什麼文人墨客,不去好好寫詩搞學習,成天追著我罵我亂倫死斷袖,難怪會被廢太子,真是,罵得太好了!
我興致勃勃地當場就指了其中幾個長得還算好看的,對馬嬤嬤說今晚打包送到我房裡來。
光是罵我怎麼行,我得讓他們身臨其境地感受一下什麼叫死斷袖,這樣下次他們罵的時候就更加感同身受了。
所有人都瞧見了我的人綁了幾個人抬進府,一時之間他們竟然都不罵我了,改用眼睛瞪我。
瞪我有用嗎,敢怒不敢言有用嗎,還不如讓自己痛快地多罵幾句。
馬嬤嬤非常給力地把抬進府裡的那三四個人綁在椅子上,堵住了嘴巴。
主要是他們太吵了。
我一邁進門,他們個個都用一種近乎兇惡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跟他們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一樣。
馬嬤嬤搬來一堆酒,我對他們說隻要能把我喝趴下,他們就能走,同意的就點頭,我就給他們松綁。
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點頭時那麼自信。
也對,文人墨客嘛,沒事就喝酒,對自己的酒量有自信也很正常。
是我不正常了。
他們四個被我喝趴下了,嘴裡還在罵我,就好像我刨了他們家祖墳一樣。
畢竟是讀書人,我沒打算真毀了他們的清白,待會就會有天降「俠士」,打抱不平地將我降服,然後將他們救走。
等他們明日醒來,他們還是清清白白的,依然隻有我是惡人。
我安排的「俠士」還沒出場,楚泠夜倒是先來了,我舉起手裡的酒杯遞向他,「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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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走過來,一掌就拍飛我的酒杯,可憐的酒杯在地上滾了幾圈,不知道滾去了哪個角落。
我坐在凳子上,隻能抬頭看向眼前這個一身冷颯的男人。
他面色如霜,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他要代替別人來懲罰我一般。
那四個人已經喝趴下,一個個都跌到地上涼快去了,眾人皆醉我獨醒。
可能也不是很清醒,我竟然又想往他身上靠。
還沒等我站起來,耳邊就傳來他冰冷的聲音,
「上次的內傷還沒好,你就要繼續這麼亂來嗎?」
他突然蠻橫地將我拖上床,往床上一丟就開始脫衣服。
我滿眼期待地看著他,他也看著我,動作突然就遲緩了起來。
我催促道,「你怎麼不脫了?」
他明眸暗沉,「你好像很期待?」
「你那麼喜歡我,我怎麼能辜負你呢,來吧。」我已經躺平了。
他也如我預料的那般隱忍不發,又默默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他不是那種人,我知道的。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Ŧũ̂ₖ是因為聽說我又抓了幾個男子,吃醋了?沒關系的,你也可以加入我們,我一定會雨露均沾的。」
「你再敢說一句,我就把你舌頭拔了。」
他突然扛起地上的兩個人,一個肩膀扛一個,轉身就走了,沒多久又空著回來,繼續扛人。
看來「俠士」的工作,被他搶先了。
這次之後,我的名聲徹底臭了,畢竟那些讀書人說出來的話,傳播的速度特別快。
京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歌舞班子,聽說很火,獨特的西域舞娘個個身材火辣,這種事怎麼少得了我。
我花了重金把整個班子都請來了府裡,專門為我一人獨舞,馬嬤嬤告訴我,楚泠夜在屋頂生悶氣。
舞娘們賣力地扭動著身軀,吸引著我全部的目光,直到暗箭擦過臉頰,我才反應過來,翻滾了一圈躲過剩下的暗箭。
父皇說過,遭到襲擊不能坐著不動,翻滾必能保命!
他說得沒錯,但是他沒說翻滾容易撞到旁邊的柱子。
當場給我撞了個眼冒金星,幸好房頂上的楚泠夜突然踩碎房頂跳了下來,一把撈起我就跑。
我一回頭,好家伙,那些個舞娘瞬間成了手握兵刃的彪悍大姐。
不僅是舞娘,還有那些運輸東西的護衛,有一個算一個,全奔著我的小命而來!
看來時候已經到了。
「躲進我的臥房裡!」
他也十分給力,一個轉角就甩掉他們,衝進了我的臥房。
我的王府夠大,足夠他們慢慢找了。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把人弄到府裡來了。」
他將我放下後,整個人仔細地貼在門前,注意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我們都知道,那群人找到我們隻是時間問題。
而府裡的府兵,此時也都在馬嬤嬤的帶領下如常,應該沒有跟這群殺手太衝突,我不想因為我再死人了,哪怕是府兵。
反正過了今晚,我就該不存在了。
新太子的勢力夠狠,以後也無需我再多操心了,皇叔鐵定是佔不了便宜了,我也該功成身退了。
「別看了,反正他們遲早都會找到我們,那麼多殺手,你一個人應付不了的。」
「難不成就這麼等死?」
我朝他揮了揮手,「你過來一下。」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卻還是三步一回頭地看向門外,我一把拉過他按在床上。
他小聲怒罵:「你瘋了嗎,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著這種事?!」
我指尖輕覆上他溫軟的唇,「逃不出去的,他們都是奔著我來的,我知道是新太子的勢力,包括你,也曾是新太子那邊的人派來的吧。」
他沉默片刻,點頭。
外面已經傳來了打砸的聲音,我衝他笑著說道,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其實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移情別戀了,我喜歡的是你。」
我俯身向下,輕落一吻。
他雙手搭在我的腰間,眼波流轉,淺笑生花,
「反正都要死了,就這一次,便宜你這個死斷袖了。」
老實說,當一個好看的人邀請你對他為所欲為的時候,沒有人能拒絕這種誘惑,包括我。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就好像要撞破牢籠衝出來一般。
這該死的心動!
要不是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大,我真想當場給他辦了!
但是來日方長,我還能忍一時!
我說,「好。」
然後起身拿起燭火丟了出去,屋內瞬間燃起了烈火,他雙手撐著看向我,「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走過去,將頭埋在他的頸窩,「這樣才夠熱烈,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隨你吧。」他認命般地閉上了雙眼,像具屍體般平躺下去一動不動。
一副任我宰割的模樣。
真想現在就把他吃掉啊,但是不行,我還能忍!
我伸手按了一下床頭的機關,隨著一陣哗啦的聲音和他震驚的眼神,床邊出現了一個逃生通道。
「走吧,來日方長。」
逃出去的地道中,他後悔了。
「畢竟是共患難的交情,可惜你是個男的,看來隻能與你結為兄弟了。」
他略微有些心虛地偷偷掃我一眼,被我用餘光發現了。
他哪是想跟我結為兄弟,他就是不想像剛剛一樣做在下面的那一個。
我說,「不可惜,反正我也不是男的。」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
「沒事的,就算你下面沒有了,我也不會歧視你的,但是究竟是誰對你這麼殘忍?」
好家伙,我以為他理解了,他以為我被閹了?
我抓住他的手按在我的胸前,「現在呢?」
他不解,「現在怎麼了?」
「你就沒有感受到我……的起伏嗎?」
「心跳得這麼快,你不會還像剛剛那樣想壓我吧?!」
他突然閃電般地抽回自己的手,刻意跟我保持一米開外的距離。
挺挫敗的,這輩子沒有這麼挫敗過。
算了,等我換回女裝,他自然就會明白了。
當夜,我的府邸被一把火燒得一幹二淨,馬嬤嬤找了替代我的男屍,廢太子明面上正式死亡,我也跟八姐一樣獲得新生了。
客棧內,我特意選了一身淺藍色的裙擺,梳了一個十八年來我心心念念的女子發髻,坐在鏡前,我差點都要被我自己的美色所傾倒。
我相信他也一定會為我傾倒!
我還是太過自信了,不是對自己,是對他的智商。
「你你你!你怎麼還穿上了女裝?你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這是他看到我女裝時說的第一句話。
我真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子,讓他擦亮他的狗眼,但是我沒有,我直接將倚靠在門上的他拽了進來,拖到床上撲倒。
我問他,「我難道不好看嗎?」
他目光躲閃,喃喃道,「就算你打扮得再像女子,可你終究……」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我的胸前,「你的胸肌為何如此誇張?」
「如果你不想,那就推開我。」我懶得再廢話,我要是再拿不下你,我就跟你姓!
在解開衣服之後,他終於發現了真相,臉上帶著錯愕就被我給辦了。
平靜之後,他捧著我的臉一直看,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我告訴了他所有的真相,從我扮男子當太子開始,到弟弟出生我退位,還有八姐那件事也是一場戲,包括昨晚的刺殺,父皇也早就得到風聲提前告知於我。
父皇不會怪新太子那邊,但也不會看著我被害,畢竟這十八年來,我與他最為親近。
事到如今,我也該離開皇城了,像八姐一樣,開始自己的人生。
這也意味著,我必須離開跟皇城有關的人,包括馬嬤嬤。
甚至來不及跟她道別,作為我最親近的人,她這段時間一定被盯得死死的,畢竟也有人怕我是假死。
但是時間一長,大家的顧慮自然也就打消了,還是等過段時間再回來看望她吧。
他問我,「有什麼打算?」
我說,「你不想負責了嗎?」
他立馬抱著我,「想!可是我隻會殺人,跟著我你可能會吃苦。」
「但是你甜啊。」
他不僅很甜,其實也是個很厲害的殺手,我竟然此前還質疑過他的專業能力。
不過就是在整合對方信息方面,確實不太擅長,隻會提劍就幹,就像上次殺御史兒子,明明嚇一下就能嚇死對方,卻還是隻知道提劍就上。
太費勁了,這方面我倒是可以與他互補。
殺人前,我先收集信息,殺人後我負責善後,配合得倒也默契。
某日起,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對令人聞風喪膽的雌雄雙煞。
我還碰到了當年一心想闖蕩江湖的八姐,她說江湖太險惡,她想回家了。
又過了一年我又碰到了她,我問她怎麼還沒回去,她臉帶笑意地說,回個屁!身後還跟著一個俊美的少年郎君。
但在我眼裡,還是我家那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