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頰發燙得厲害，周邊全是投射來的目光。
上一次坐人肩膀上大概還是在幼兒園！
有點害羞！
害羞到嘴角一直仰著，怎麼忍都忍不住不笑。
上方視野很好，或許是剛才嚇到了，我連嗝都不打了。
和我並排的旁邊還有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孩子，也正被她爸爸舉起。
小孩子聲音稚嫩清脆：「謝謝爸爸，你真棒。」
我抿唇一笑，順手在顧擎松軟的發絲上抓了一下，誇獎道：「你也真棒。」
或許是我挨得近，小朋友聽到我聲音，在一旁糾正我道：「姐姐，你應該要說『謝謝爸爸』『爸爸真棒』，這樣才有禮貌。」
我微窘。
可顧擎在下邊「噗」的一聲就笑了。
笑完後還笑著說了句：「抱歉。」
13
等我聽完歌已是 20 分鍾後了。
顧擎放我下來時大氣都沒喘一下。
我又滿意又眼饞地拍了拍他胳膊，唔，真是該死的孔武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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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這基因好的，不生個娃多可惜啊。
很顯然如果是這樣的運動量，壓根難不倒顧擎。
我掃了一眼旁邊的萬達廣場，眼角眯起。
都說男人怕逛街，今天他就是人形自走機器人，我都要把他給榨幹！
帶著這麼陰暗的想法。
我拉著顧擎那是一層一層地逛，從飾品店零食店，一路逛到包店，再逛到服裝。
隻要看對眼的東西，就買！
買的東西還全讓顧擎拿著。
顧擎身子挺拔地走著，一個手提四個袋子顯得有些滑稽。
可我瞅著他毫無疲倦的臉。
頓時咬了咬牙，逛！
逛他個昏天暗地。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
我原以為顧擎會生氣，誰知他隻是淡淡地說：「要不一會兒再買雙鞋，你穿的鞋跟有點高，再走下去可能會腳疼。」
一句話讓我差點給心軟了。
沒想到木頭似的一個人，這麼心細……
可……是，他真的不會累麼？
試衣間內，我故意拉出簾子的一角，想看看他在做什麼。
沒想到他坐在沙發上什麼也不幹，一雙眼睛就盯著我的方向。
比保鏢還認真。
哪怕店員小姐姐讓他喝水，他也是禮貌性點頭，便把目光移到了我這裡。
我掀開簾子的時候，他看見了。
他略有些腼腆地笑笑，眼神有點兒閃躲。
我低頭……噗，忘記了我在試一件超級奔放的裙子。
啊——
顧擎不知道的是，他低頭微羞的模樣，配上黑色系顯出好身材的襯衫，氣質禁欲中帶著股子野性的羞澀，簡直迷死人了。
可偏偏抬頭時，那張正義凜然的臉上，又閃著活力四射的光。
我痴女般遠遠地看著。
可突然，顧擎身邊閃過一個小黑裙姑娘。
她熱情地拿出手機，「帥哥，加個微信唄。」
我痴女氣息頓時消散，怎麼還招蜂引蝶上了？
顧擎擺了擺手，指了指我的方向：「結婚了。」
我對著那邊招手，示威似夾著嗓音：「老公~項鏈卡著了。」
顧擎快速進來，看到衣服還掛在腰上。
他目光一滯，聲音瞬間變得生澀可愛：「沒……沒卡啊……」
我想也不想，扭頭就「啾」了顧擎一口。
「咯，給你的獎勵，出去吧。」
我不知道他什麼反應。
因為這一次，是我率先不敢看他……
突然親他，是自己一時腦熱。
可親完之後，腦子裡竟翻滾起驚濤駭浪。
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
「喜歡一個人，就像胃裡有無數的蝴蝶，一張嘴，就會飛出來。」
我看著鏡子裡滿臉通紅，呼吸急促的自己。
這種狀態從未有過。
「林昕，你搞毛線啊……」
14
我想我錯了。
這是在逛街 4 個小時後我的想法。
等逛到晚上 8 點後，我硬生生把所有能逛的地方都走遍了。
我才知道自己錯得簡直離譜。
我硬生生低估了顧擎作為優秀特警的體能。
我雙腿跟廢了一樣，走路打顫。
最後還是他把我背了回去。
我先去洗了澡，洗完後在床上像條蛆一樣，抱著被子扭來扭去。
今天到底要不要撲他啊！
逛街把自己都逛成戰損版了。
可時間有限，再不撲倒就來不及了啊！
我不斷地深呼吸，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顧擎從浴室出來。
我聞聲看向他。
他的身上還帶著水珠，身材好到仿佛在發光。
他看見我眼睛瞪得老大，大抵是猜到了我有什麼想法。
臉上浮現出紅霞，目光躲閃：「你不是累麼？早點休息睡吧。」
這麼一具好身材放在我面前。
我還休息個屁！
「不睡了！」
我一拍床，揭竿而起！
衝過去抓著他的手，就往床上拽。
推他的時候，他的手不小心按到了電燈開關，屋內一片漆黑。
「別開！」
剛好，做這種事兒我也需要點勇氣。
我猛然深吸氣，壓制著快要迸裂的心跳，直接啃了上去。
顧擎大概根本沒想到我會如此直接，徹底懵在了原地。
作為海王，我居然親他的時候連氣都不會換了。
松開的瞬間我拼命呼吸。
黑暗中，我看不清顧擎什麼表情。
他隻是溫柔地幫我將頭發捋到耳後，滾燙的手掌捧著我的臉。
「林昕，你上次還沒回答我……」
別問了別問了！
我不知道！
我低頭埋首。
「林昕……」
「給我閉嘴！」
我反手把他壓了下去……
話真多，哼——
15
我錯了。
真的錯了。
我為我的胡作非為而自責。
自我高考之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早上六點鍾的太陽。
此時的我，和二級殘廢沒啥區別。
一覺起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顧擎在我身邊，他的手還在我腰上。
「早。」他給我打招呼，眼裡淬著光。
這樣的他我從未見過。
他似乎和之前有那麼點不一樣了。
我想起昨晚的事，我就覺得渾身發燙。
感覺好不現實！
可身上的酸痛又告訴我，昨天的一切，確確實實地發生且存在。
閨蜜喊我倆去吃飯。
出門的時候，我一腳下去，差點跪地上，得虧顧擎將我扶住。
「小心點。」
我臉色瞬間發燙，哎，丟人了。
16
探親假就要結束了。
畢竟這次是奔著孩子來的。
關於愛不愛這件事，他沒有再問我。
大概是，我們倆都想明白了。
顧擎送我去機場的時候，我居然心頭發酸，有點兒戀戀不舍。
他一路上全程拉著我的手，目光認真而虔誠。
「一個月後，我有兩天假，到時候我回去。」
我現在發現了。
食髓知味的雄獅，也會變得黏人。
我的心跳好快，其實也不想走，但留在這裡他也不能陪我。
時間不多了，我舉了舉手機，「常聯系。」
我剛期待著，這一次分別會不會和曾經不同。
顧擎便已經主動吻了我。
雖然不是嘴唇，是臉頰。
但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我會想你的，一直都在想。」
……
我穿梭於人流。
越行越遠。
一回頭，卻依舊能看到人影交疊後顧擎的身影。
看不清全臉，卻能感受到顧擎的目光依舊在追隨我。
這種感覺真的很安心。
讓人想回歸平靜，踏踏實實過日子。
……
自那日起。
我雖然依舊是該吃吃，該喝喝。
可每天最開心的時候，還是晚上。
因為隻有晚上，顧擎才能給我發信息。
和以前不一樣，他現在每天都會說：「我想你。」
也沒有從前那般拘謹，嘴甜了很多。
我掰著指頭數日子。
期待著一個月後的假期。
這段時間的期盼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我徹底喜歡上了顧擎。
「我不想離婚了。」我告訴閨蜜。
閨蜜隻了然一笑，「早就猜到了。」
……
一個月後。
顧擎卻沒回來。
東邊突發洪涝。
他們特警也都奔赴受災現場，解救當地的難民。
顧擎在去受災現場的路上，還在跟我視頻，他臉上全是自責。
「對不起，我沒辦法回來了。」
我微笑搖了搖頭：「沒事，這是你的責任。」
顧擎微微吐息：「你在外面？」
我衝他揮手：「嗯呢，閨蜜喊我去玩，你要注意安全。」
說完我就快速掛了電話。
害怕他聽到我拖動行李的聲音。
我想。
既然他沒法來見我，那我就去見他。
17
因為天氣原因，航班停運，我隻能坐高鐵。
一路上，我都在關注當地的直播新聞。
管湧、漫壩、決堤，甚至泥石流。
人員轉移、救援物資，他們全都是奮勇當先。
我一遍遍刷著新聞，一處處尋找。
突然我在某個抗洪現場片段中，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隨之而來就是心口揪起的痛。
某個村莊發生三處管湧，最大的一處直徑數米長。
決口的水流很急，我看見顧擎帶著幾名特警小哥哥，一同跳入水中。
水流已經漫過了他們胸口，水位不斷地上升。
顧擎大喝一聲，瘋狂咬緊牙，和隊友們一同拉起手，整個身體貼了上去，死死地用軀體封堵管湧點。
他的臉色慘白發紫，可眼神中全是堅毅。
這樣的畫面很快一閃而過。
而我的情緒近乎崩潰。
瘋狂地刷著所有新聞，臉上的淚大滴滾落著。
顧擎，你一定要沒事！
等我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我瘋狂地給顧擎打電話，可壓根聯系不到人。
淚早已哭幹，隻有無助地默默關注情況。
好在天氣開始好轉。
但救援還在繼續。
通往受災村落的路被攔著了，非救援人員，隻能出，不能進。
還是沒有顧擎的音訊。
我焦急地託人聯系了當地朋友，想辦法找到了一個山頂最高處。
拿著一個軍用望遠鏡，遠遠地關注著。
整整一個晝夜，大堤上燈火通明，我苦苦地尋找。
可他們全都一個個成了泥人，上哪分得清。
就這樣我整整看了一夜。
他們也同樣救援了一夜。
18
就當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
我的手機終於響了。
是顧擎！
我顫抖著手接起。
「林昕……真的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顧擎的聲音前所未有地虛弱沙啞。
他似乎怕我意識到什麼，飛快地咳了一聲。
「我……我沒事。」
我緊繃的心驟然松弛下來，淚水決堤，飛快地掛掉電話，給他撥了視頻通話。
顧擎過了一會才接起……
他的狀態很不好，頭上都包裹了紗布，似乎被劃傷過。
全身髒兮兮的，唇瓣甚至幹得起皮。
「騙子……」我小聲罵道。
我心疼地摸了摸手機屏幕上的他，「趕緊去吃飯喝水，然後好好休息。」
顧擎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要掛電話，我想多看看你……」我叫道。
顧擎應了一聲，鏡頭對著自己，微微晃蕩。
「嗯，我馬上回駐地，回去能洗澡睡覺了。」
他察覺了我的不對勁，眉心擰緊：「你在哪兒？你穿的是雨衣？背景好像有樹。」
我抑制不住揚了揚唇角：「呀，被你發現啦，那你猜猜我在哪？」
顧擎微微一愣，隨後像是上了馬達，一路狂奔。
……
相見時，明明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可是看到這麼憔悴的他，我好想哭。
他跑得好快，興奮地站在我面前，卻又戛然而止。
他局促腼腆地站在我面前，本想張開的手剎那收在身後。
「躲什麼！」
我輕吼了他一聲，他便不敢動了。
於是，我瘋狂地撲了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髒……」他的聲音虛弱且溫柔。
「不髒！」
我抱得更緊了些……
身後，他那一群可愛的隊友們紛紛大笑著。
19
我們隻有片刻的相聚時間。
顧擎很快就要隨隊轉移了。
這一次，我不爭氣抱著他哭出了聲。
顧擎也很難受，隻能順著我的背輕輕地拍，一遍遍地叫著我的名字。
「林昕……林昕……林昕……」
真的要分別了。
我咬咬牙猛地從他懷裡掙開。
「下次回來，要補償我。」
「我一定會的，答應你。」他伸手抹著我的眼角，眼睛裡全是柔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