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宴遲在一起的第三年,我覺醒了。
原來我是一本書裡的炮灰女配。
是男女主愛情路上的墊腳石。
故事結局是顧宴遲最終和他的白月光女主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被顧宴遲厭棄後,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最後慘死街頭。
我一向貪生怕死,所以我跑了。
再見到顧宴遲,是在公司節日慶典上。
他看著我旁邊可愛的瓜瓜,頓時氣笑了:
「林洲,我很差嗎?
「值得你去為別的男人生孩子?」
他步步逼近,掐著我的腰啞聲問。
「他究竟好在哪裡?
「他那裡有我厲害?」
1
顧宴遲回來的時候,我還有點驚訝。
他把我抱坐在腿上,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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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見了你男人就見了鬼一樣,背著我做了虧心事?」
我立馬搖搖頭。
今天江淮月回國,狗仔拍下了顧宴遲去機場接她的照片,我還以為他今天不回來了。
我軟聲軟語問他:「你這幾天是不是都很忙?」
顧宴遲最喜歡我溫順的樣子。
果然,他嘴角微不可察勾了勾:
「想我了?」
「……」
我這幾天倒還真是有點想他。
以往每次他回來都要狠狠折騰我一番。
所以他不在家時我一個人樂得清靜自在。
但現在不同。
江淮月回國,代表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小說的情節拉開帷幕。
作為炮灰女配的我當然要把握時機,準備跑路。
把愛情的舞臺留給他們。
這些年跟在顧宴遲身邊,也攢下一筆不小的積蓄。
我一向省吃儉用,這筆錢夠我下半輩子生活。
見我在發愣,顧宴遲重重咬了我一口。
「呆子,跟了我這麼久還是沒有半點長進。
「說句情話哄哄我都不行?」
我立即羞紅了臉。
顧宴遲從小不缺女孩子圍繞,身邊的追求者就沒斷過。
我和他不同,我爸抓我學習很緊。
在跟顧宴遲在一起之前,我都還沒有談過戀愛。
可能顧宴遲覺得我這種類型比較新鮮。
這麼多年,我是他身邊最喜歡的一個。
但很快就不是了。
因為圈裡的人都清楚。
江淮月一回來,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2
我和顧宴遲是一個小區長大的。
不過我家沒有他們家那麼厲害。
顧宴遲祖祖輩輩都經商,經過幾代的變遷,他們家在京都的勢力盤根錯節,顧家的族親在各界都有相當的地位。
而顧宴遲是年輕這一輩裡最出眾的。
能和他們家做鄰居是意外。
親戚家舉家移民國外,以低於一倍市場價把房子賣給了我爸。
我爸為了我讀書咬牙買了下來。
但僅限於此。
從小我就知道我和顧宴遲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個區的孩子誰都能得罪得起我,我卻一個也得罪不起。
我不敢和他們一起玩。
我隻能拼命讀書,一放學就回家做作業,每天兩點一線。
所以直到出國前,我都和顧宴遲沒有什麼交集。
高三那年,我申請到了英國的名校。
在讀書教育方面,我爸向來毫不吝嗇。
馬不停蹄把我送到國外去留學。
認識顧宴遲是一個偶然。
他和江淮月的事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我都知道得很清楚。
他和江淮月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兩人從初中一直談到高中。
顧宴遲身邊女人緣很好。
江淮月也不差,況且她性子也驕傲。
經常為了這事和顧宴遲吵架,但很快又會和好。
高三那年兩人忽然爆發激烈的爭吵,江淮月一氣之下也出了國。
當時顧宴遲為了追她,直接放棄高考也跟著出國。
但江淮月騙了他。
她說她去英國,其實她申請的是美國的學校。
等開學後,顧宴遲去英國報到,才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而且因為突然放棄高考,顧宴遲和他爸鬧很僵。
後果就是他爸直接斷了他的生活費。
當我看到顧宴遲進了我隔壁的房間後,我還以為我回國了。
他狀態不是很好,每次撞見他都是一身酒氣,樣子很是落魄。
我有點怕他,但也有點擔心他。
以前別人欺負我,他幫我說過話。
我知道他人不壞。
3
大一那年冬天,英國好冷。
聖誕節那天,我把家裡弄得暖烘烘,做了一桌飯菜,敲響了顧宴遲家的門。
我吃得少,但做了很多。
顧宴遲優雅又快速地把一桌子菜都給吃光了。
飯後他沒有走,我也不好意思提。
最後我倆幹巴巴坐在客廳看了兩個小時的雪景。
請顧宴遲吃一次飯的後果就是他每天來我家蹭飯。
我臉皮薄,說不出拒絕他的話,隻好認命地給他開門。
英國消費高,我不想問我爸要太多錢,大部分時間都是我自己在家做飯。
簡約又便宜。
好在顧宴遲不挑。
哪怕是簡單的水煮面,他也能吃一大碗。
他也知道自己吃得多,吃了幾頓開始給我錢,說是他的伙食費。
我倆不是一個學校,但離得很近。
有時候兼職太晚了,他會在門口等我,然後和我一起回去。
我和他說過幾次,說自己一個人回家也可以。
顧宴遲沒有說話,但第二天依舊會在門外看到他。
久而久之,我也隨他去。
碰上天冷,我就讓他進來等。
有時候太忙顧不上他,偶然抬頭發現他雙眸一眨不眨盯著我,眼裡有說不出的意味。
我覺得有點奇怪,不過我沒有多想。
英國冬天天黑得快,有時候碰上大雪。
顧宴遲和我同乘一把傘,在人多熱鬧的街頭,我倆局促得像兩隻僵硬的土撥鼠。
大二下半年顧宴遲和他爸和解,他給我的錢開始變多。
也慢慢衣著光鮮。
我以為他有錢就會搬走,因為我住的這棟樓實在破舊。
可他沒有。
還是像往常一樣來我家吃飯,下了課來接我下班。
我那時還想,顧宴遲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呢。
4
人人說我好命,沒吃什麼苦就跟了顧宴遲。
這話雖然有點刻薄,但我不得不得承認他們說得沒錯。
我家破產後,我爸一蹶不振,最後醉酒車禍去世。
我大學剛畢業,匆匆回國,留給我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和一屁股債。
顧宴遲就是這樣從天而降,幫我還清所有的債。
又把那些要債的無賴給趕跑。
還幫我把老家的房子給贖了回來。
我心裡很感激顧宴遲。
所以當他晚上打電話讓我去酒吧接他時,我猶豫了很久還是出了門。
事情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事後他提出讓我留在他身邊。
我接受了。
我想,我欠了顧宴遲這麼多錢,總是要還。
盡管這種方式我不喜歡。
但是我也沒有別的東西能給他。
我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我和顧宴遲沒有什麼結果。
所以我乖巧懂事,從不為他的風流韻事去爭風吃醋。
他很滿意這樣的我。
顧宴遲出手很大方,給我買的衣服首飾還有銀行卡裡的錢是我幾輩子都賺不到的。
我也很滿意。
畢竟,人和錢,我總得有一樣吧。
5
顧宴遲沒有留下,隻是回來拿了點東西就走了。
我看小報裡報道顧宴遲和江淮月兩人舉止親密,舊情復燃,不日會好事將近。
我哂笑,可不是好事將近了麼。
不過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
顧宴遲公司最近有筆很大的合作。
我問了他,這幾天都不回來。
正好方便我跑路。
他那個人佔有欲很強,我跟他說我要走,他肯定不會放人。
我悄悄開始打包行李。
東西不多,顧宴遲給我買的東西我都沒要。
他給我的錢已經足夠我生活。
登機之前,顧宴遲還給我打了個電話。
電話裡的他漫不經心地問:
「在家有沒有想我?」
我身處人聲鼎沸的機場,咬唇輕聲道:「想……」
「你那邊怎麼這麼吵?」
隔著屏幕我都知道他在皺眉。
我連忙扯了個幌子:「我現在在外面和朋友逛街。」
那頭輕笑出聲:「好好逛,想買什麼就買,錢不夠和我說。」
我沒有說話。
顧宴遲沒有察覺到異樣,在電話裡耐心叮囑我:
「等我忙完這幾天就回家陪你,在家裡乖乖等我。」
我敷衍地「嗯」一聲,掛斷電話。
毅然決然踏上離程的飛機。
鬼才會等你。
如果不出意外,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顧宴遲。
6
我到了水城不久,就有了瓜瓜。
她是個意外。
雖然顧宴遲很想和我有孩子,但是我不想我生下來的孩子變成私生子。
所以我每次事後都會吃避孕藥。
最近的一次是那天顧宴遲要得厲害。
我累得睡著了,醒來居然忘記吃藥。
我想流掉,可醫生說我身子差,這次打了下次就很難再有。
我猶豫了很久,肚子漸漸鼓了起來。
一天早上,瓜瓜一腳把我踢醒。
那時我才決定留下她。
我媽走得早,我爸也不在了,她可能將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第一次做母親沒有經驗,好在瓜瓜很乖,我沒吃什麼苦就把她生了下來。
我用顧宴遲給我的錢買了套小兩居室,還請了個保姆。
瓜瓜上小幼那年,我在家附近找了個工作。
有雙休,工作方便,人際交往簡單。
有時候工作忙,我就把瓜瓜帶到辦公室寫作業。
她可愛又乖巧,說話奶聲奶氣,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同事們的小心髒都跟著顫兩顫,大家都爭著投喂她。
7
公司成立十周年,勢頭發展不錯,突然被巨頭公司收購。
老板開開心心賺了一大筆錢,然後拍拍屁股環球旅遊去了。
留下一臉蒙的我們。
新老板的身份很神秘,我們都沒當回事。
對我們來說,誰發工資都一樣。
但直到公司節日慶典上,我才知道我的新老板竟然是顧宴遲。
我僵直站在角落,腦子瘋狂想著怎麼逃跑。
同事小佳悄咪咪湊到我耳邊:「怎麼樣,新老板帥吧,聽說還是總部來的大佬,很看重這次的收購方案。這不,都親自過來了。」
臺上的顧宴遲直勾勾看向我這裡。
旁邊咬了一口葡萄的瓜瓜,開心地撲到我腿上。
「媽媽你吃,這個超級加倍甜!」
我猛地抬頭。
顧宴遲微眯了眯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
我頭皮發麻,想趕緊帶著瓜瓜離開。
可是我不能,以顧宴遲的手段,找到我是遲早的事。
「洲洲,你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小佳擔心地問我。
我搖搖頭,讓小佳幫我照看佳佳,自己往寂靜無人的雜物間走去。
不一會兒,身邊就傳來熟悉的氣息。
昏暗裡我默默無言,低頭盯著自己腳尖不說話。
顧宴遲頓時氣笑了。
「林洲,我很差嗎?
「值得你去為別的男人生孩子?」
他步步逼近,掐著我的腰啞聲問。
「他究竟好在哪裡?
「他那裡有我厲害?」
這叫我怎麼回答!
我想點頭,又想搖頭。
「我……」
話音剛落,像是被瞬間打開了閥門,男人的吻細碎落下,溫柔的輕吻漸漸轉為唇齒間的交纏,恍惚間,陌生的潮湧逐漸淹沒了神智。
這時門外傳來開門聲。
「咦,怎麼鎖了?我記得走的時候還是開的呀。」
我嚇得趕緊抱緊了他。
顧宴遲哼笑一聲:「林洲你就這點出息?」
可他還是抱住了我。
「你猜……」
顧宴遲玩味地勾了勾笑,蕩漾著痞氣。
「如果我現在開門把你抱出去,明天早上公司的人會說些什麼?」
說著,抱著我就要出去。
我嚇得面色發白,顧宴遲笑著這才把我放下來。
「這下知道怕了,離開我的時候不是挺果斷的嗎?」
我心口劇烈跳動。
顧宴遲慣會無賴。
要是讓公司裡的人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關系。
我又得帶著瓜瓜去一個新的地方落腳。
我氣得要死,伸手在顧宴遲腰間狠狠擰了一把。
和他在一起多年,我知道他這裡很敏感。
顧宴遲痛得咬牙切齒:「林洲,幾年沒見你膽子居然這麼大?」
我不動聲色整理衣服,心裡這才舒服了一點:「這還不是跟你學的。」
顧宴遲很喜歡欺負我,經常喜歡逗我。
一開始我老實,被他欺負了也不知道反抗,每次都被氣得眼淚汪汪。
後來有次我被逼急,專挑他脆弱的地方下手,他這才收斂。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