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乘嫋和藺霜羿被卷入空間裂縫的時候,其他人已經找到了盤龍教的總壇,一舉攻了進去。
因早有準備,所以盤龍教教眾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一路行來,幾乎血流成河。
無論是仙道眾人,還是盤龍教教眾都明白這是一場生死之戰,所以皆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根據他們查到的情報,盤龍教有一個教主和兩位副教主,應都是大乘修為。而仙道這邊,大乘修士本也有三位,分別是花家老祖、容家老祖,以及無瑕劍君。
除此之外,還有數個合體大能。
戰力略勝一籌。
是以,仙道眾人氣勢如虹,戰意高漲,一路殺了進去。盤龍教的教眾被誅殺殆盡,無一活口,兩個副教主也死在兩位大乘老祖手中,唯獨盤龍教的教主一無所蹤。
“難道是得到我們圍攻的消息,所以提前跑了?”
眾人猜測。
若當真如此,那此戰,他們看似贏了,卻也敗了。畢竟盤龍教主一日不死,便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而且能成為教主,修為勢必在副教主之上。
想到接連被襲的數位大能,其中不乏大乘老祖,足以證明這位盤龍教主有多麼厲害。若不能除了他,定會後患無窮。
思及此,眾人皆面色凝重,憂心忡忡。
“我們把盤龍教總壇都翻遍了,也沒發現盤龍教主的蹤影,想必他定是逃出去了。”
“我們的人早便包圍了幽冥之地,但凡有異,必會通知我們。所以他想要逃出去,沒那麼容易!定然還在幽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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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劍君和帝女去了哪裡,莫非是發現了盤龍教主的蹤跡,所以去追殺他了?”
“定是如此!”
這是眾人都願意看到的結果,附和者甚多。
但這隻是猜測,沒有見到無瑕劍君,他們也不敢肯定,因此,心中依然止不住憂慮。
梅望雪沉思片刻道:“幽冥之地不小,不如我們再分頭仔細搜一搜,說不得會有線索。”
目前也隻能如此了。
其他人也無異議。
考慮到盤龍教主定是大乘修士,危險性極高,所以每一隊領頭的都是兩位合體大能。
乘風與梅望雪分在了一隊。
兩人都是合體巔峰的實力,合力之下,對上大乘老祖也有一戰之力。
“那邊似乎有動靜,我過去看一看。”
一行人行走了一會兒,梅望雪忽然指著一個方向出聲。話音未落,他便飛身而起,朝所指的方向飛了過去。
合體大能的速度自然不是普通修士能比,隻一個眨眼,他便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唯獨乘風順利跟了上去。
“梅掌門似乎對此地很有了解。”
兩人一前一後落下,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晦暗,感受到越發狂躁的死氣,乘風忽而開口。
話音未落,他卻忽地轉身,出其不意的朝梅望雪一掌打了過去。
梅望雪似乎早有準備,在乘風出手的前一刻,便已急速往後退去,恰好躲過了這一運用了十成力的一掌。
“少君這是何意?”梅望雪沉下臉,目光幽暗的看著乘風,“本座到底哪裡做的不好,竟惹得少君動了殺招?”
乘風方才那一掌沒有絲毫留力,倘若被拍中,不死也要重傷。
一擊不成,乘風沒有絲毫停頓又出了第二招。
俱是殺招。
梅望雪一味防御,並未攻擊。
乘風卻是冷笑一聲,不管不顧,一招比一招狠辣果決。
“別裝了。”他目光冰冷的看向梅望雪,“梅掌門,或者我該稱呼你為盤龍教主?”盤龍教主四個字,充滿了殺意。
梅望雪目光幽深的看著乘風,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憤怒。
“盤龍教主,此話何解?”他皺著眉,全是被誤解的憤怒和不解,“少君為什麼要這樣說?無論如何,也該給我一個理由。”
“你的偽裝並非天衣無縫。你的身上與那人有相同的令人作嘔的腐臭!”
乘風不想與他廢話,隻一心要他的命。
他想到了那試圖以他的錯誤威脅他的黑影,眼裡沒有半分溫度,隻有滿溢的殺意。
與敵人虛以委蛇至今,這場戲,他早就想結束了。
有時候,並不需要證據。
他已是合體巔峰,隱隱比梅望雪還要高出一線,但數招下來,卻根本沒有真的傷到他。
梅望雪看似躲避的狼狽,實則遊刃有餘。
轟的一聲!
兩人掌心相撞,發出了震天的聲響。梅望雪和乘風皆急速朝後退了數步,梅望雪唇角溢出了一道血線,看似傷得更重。
但唯有乘風清楚,他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
方才那一擊,受內傷的是他。
但沒關系,他今日本就沒想活著回去。合體巔峰,已是他能走到的終點了。
梅望雪臉色蒼白道:“少君,我不知你為何會認定我是盤龍教主,但梅某敢對天發誓,我不是!此言若有假,我必遭天譴!”
乘風調動全身的靈力,不顧筋脈的劇痛,以身化劍,發出了自己最強大的一擊。
這一擊的威力竟不下於大乘期。
隻是合體的梅望雪似乎避無可避,竟是直接被穿透了心髒,擊碎了他的丹田,溫熱的鮮血頓時四濺而出。
然乘風卻並無喜色,反而面色微變。
他並不覺得梅望雪能這般輕易被他所傷。
“師尊!”
恰此時,一道尖利的聲音猛然響起。文喜如閃電一般飛了過來,接住了梅望雪墜落的身體。
“師尊,您怎麼樣?”
她想要為梅望雪止血療傷,不惜代價的輸送自己的靈力,然而梅望雪的心髒和丹田都已經被擊碎了。
血止不住,傷口也無法愈合,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文喜的眼淚簌簌落下,臉色慘白。
“阿喜……”梅望雪不住的吐著血,每說一個字都極為艱難,“師尊不是盤龍教主……為我……”
話未說完,他終是不甘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無論文喜再輸送多少靈力,無論她怎麼呼喊,曾經最疼愛她的師尊卻都再也無法給她回應了。
他死了。
她的師尊死了。
文喜看著懷中再無一絲氣息的人,猛地抬頭,看向對面顯得無比冷漠的乘風:“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憑什麼認為我師尊是盤龍教主?”
“少君,你有何證據?!”
乘風冷冷看著她,全無曾經的半分溫和,聞言,冷笑道:“一個魔頭憑什麼來質問本少君?你,算個什麼東西?”
看到文喜適時出現,乘風便明白了梅望雪的打算。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充滿了蔑視和厭惡,眉眼冷漠甚至是殘酷。明明不久前,他甚至不惜以傷換傷去救她,轉瞬之間,卻都變了。
文喜被這樣的目光凍在了那裡,她的身體和心似乎也與師尊的屍體一般,在一點點的變涼。
不,或許從來就沒變過。
外界都傳少君對她好,待她如親妹,甚至還有人猜測,乘風對她生了情,否則,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為何處處維護她?
文喜曾也誤會過,但每當她想要試探時,卻又被乘風不著痕跡的轉了話題。
他看似對她處處好,但那種好,卻像是天上漂浮的雲,或許一不注意,便會散開,甚至是消失。
她其實不認為乘風喜歡她。
而今,她果然在乘風的眼中看到了對她的厭惡。
他討厭她。
“你討厭我……為什麼?”
她覺得自己落入一個深淵中,冰冷潮湿,用盡全力都無法逃出去。
“我為什麼不能討厭你?”乘風面如冰霜,一步步走近她,彎腰,湊近她的耳畔,帶著冷嘲,“為什麼?因為你是我的汙點啊。”
曾經的他妄圖掩蓋這個汙點,以此證明自己沒有做錯,卻不知道去掉汙點最有效的方法從來都隻有一個,那便是挖掉那塊被汙點汙染的血肉。
不過,現在也還來得及。
“你以為你能與乘嫋相比?”他冷冷勾唇,充滿嘲諷,“兩面三刀,自私自利,虛偽無恥,忘恩負義,憑你這樣惡心的東西,根本不配與她相提並論。”
文喜覺得面前的男人熟悉又極度陌生,她忍不住說:“你不是想要殺了殿下嗎?”
少君與帝女反目,兄妹相鬥,在鬥戰臺上欲置對方於死地的那一幕曾被無數人見證。
而今的九胥,誰人不知這場骨肉相殘的戲碼?
難道是假的不成?
“是真的。”乘風笑了一聲,“鬥戰臺上,她若是輸了,我會殺了她。我若輸了,她亦會殺了我。”
可最後,成了一場精心策劃的平局。
他與她竟都在說謊。
他們現在是敵人,可曾經卻也是最為默契的兄妹,默契到不用開口,便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臺下如此,臺上亦如是。
“不過這是我們兄妹倆的事,與你有何關系?”
“所以——去死吧。”
話音未落,乘風已經毫不猶豫地朝文喜的心髒拍去。
文喜整個人都仿佛陷入了寒冰地獄中。
在乘風的眼中,原來她是一個這麼惡心的東西嗎?她看見了乘風眼中不加掩飾的殺意和厭惡。
魔音桀桀大笑著:“你是魔種,你本來就不是人。”
身體的本能讓她躲開了這一擊。
卻忘了師尊的屍體。
在這一擊之下,梅望雪的身體頓時被碾碎成了無數血肉,散落在了空中,落在了她的臉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