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身材巨好的帥哥,於是隨手留下印記:【騷男,少勾引我,我九漏魚,沒學過離騷。】
結果,我衝上了熱搜,因為我用的是大號。
後來,多年不見的前夫哥把我堵在轉角,掀開衣服下擺,拽著我的手往上貼,向來寡淡的鳳眼氤氲著一層水霧,委屈巴巴:
「我的給你摸,你不要看別人好不好?」
1
在菜園裡摘豆角時,手機突然響了。
剛接通,經紀人的河東獅吼就衝了出來:
「林千!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心?」
我一頭霧水:「我在老家呢,啥也沒幹啊。」
「當然,昨天不小心一腳踹翻鄰居家大黃狗的飯盆除外。」
「狗仔追到這兒來了?」
「你自己去看熱搜!」
我疑惑地點開熱搜,結果看見一溜自己的大名。
#林千 離騷#
#林千 內娛唯一死人#
#林千 你先別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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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很是熱鬧:
【這操作在別人身上還有炒作的嫌疑,但,她是林千。】
【別的不說,這帥哥身材是挺不錯,斯哈斯哈。】
【別人都說自家哥哥姐姐是內娛唯一活人,隻有籤子們的蒸煮每次上熱搜都是社死,被稱為內娛唯一死人,憐愛.jpg。】
【免費的廣告位不要白不要,林千一番大女主古裝權謀劇《青雲路》6 月 23 日開播,徐清梧在企鵝 app 等著你哦~】
【林千給你們取名籤子你們都不拋棄她,你們真的,我哭死。】
【自家蒸煮,湊合過唄(笑臉表情)。】
【林千是誰?】
【樓上,單說林千你可能會不認識,但你一定知道那個因為逛海棠被警察叔叔打電話而爆火的女大學生。】
我眼前一黑。
喘了口氣後,抖著手點開小視頻軟件。
果然,昨天刷小視頻忘了換號,刷到帥哥時覺得就這麼劃過去豈不是太可惜。
於是隨手留下印記:
【騷男,少勾引我,我九漏魚,沒學過離騷。】
這條評論已經成了熱評,博主還在下面回了個害羞的表情。
我撓撓頭,一時不知道是裝作沒看見還是再回個什麼。
畢竟那小男孩真挺帥,那身材,嘖嘖。
正蠢蠢欲動時,經紀人發來了微信,勒令我立馬放下手機。
我的賬號被工作人員接管。
公關緊急發了個聲明,說我的賬號被盜了。
當然沒人信。
評論區倒是沒看見罵我的。
隻是他們又把我剛入圈那事兒給翻了出來。
太社死了,我不敢看。
別人進圈都是在大街上被星探發掘,我也是被星探發掘,隻不過發掘的方式不大一樣。
2
那年我大三,夜裡偷偷逛海棠,正看得熱血沸騰,結果要收費。
作者很會,卡在了臨門一腳的地方。
我腦門一熱就去點支付。
看完後心滿意足地悶頭就睡,第二天一看手機,一串未接電話。
全是警察叔叔打來的。
我當時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罪,翻來覆去想半天,最終顫著手打回去自首:
「警察叔叔,我錯了,我不該在外賣裡加粑粑惡搞小偷。」
對面笑了半天,確認了我好幾遍有沒有被網絡詐騙。
我以為溝通好就完了,結果因為我沒接電話,警察叔叔打給了我媽。
我媽嫌丟人,死活不承認我是她女兒。
最後,電話打到我導員那,恰好最近正在緊抓網絡詐騙。
於是我被當成典型,在全校人面前念檢討。
導員恨鐵不成鋼:「你看就看,還往裡面充錢,你充就充吧,還衝十萬!」
我不敢抬頭:「點錯了……」
導員一臉肉疼:「那可是十萬!」
後來,我在臺上念檢討的視頻被人發了出去,直衝熱搜 top1。
【笑死我了,這和在大街上拉屎有什麼區別?】
【不是吧?逛海棠真的會被打電話?】
【樓上別怕,他會先打給你,你不接才會打給你家裡人。】
【這個小姐姐好漂亮啊。】
【真的,身材皮膚都好好。】
【美女看海棠,我也看海棠,四舍五入,我=美女?】
【看海棠為什麼要寫檢討?都成年人了……】
【樓上我支持你,人不好色好什麼?How are you 嗎?】
【這個美女我們院裡的,她念檢討不是因為看 h 文,而是因為她往裡充了十萬塊,據說是不小心多打了幾個零(笑臉表情)。】
【我隻會顯示餘額不足……】
【富婆姐姐求包養,嗚嗚……】
後來,星探順著網線就過來了,籤了合約後,他還悄咪咪地問我要書單。
我演了幾部女二,也演了幾部女一。
當然,都沒翻起太大的水花。
出道三年,歸來仍是素人。
3
經紀人趁著這波熱度把我塞進了一個綜藝裡,當作提前給我的下一部劇打基礎,也好提高曝光度。
這個節目叫作《我們的悠闲時光》,就是幾個明星幹點農活、嘮嘮嗑的慢節奏直播綜藝。
我是飛行嘉賓。
到時,天已經黑了。
「是小千吧?一路辛苦。」
從屋裡走出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他很是自來熟地接過了我的行李。
這位是拿了大滿貫的影帝徐生安,在圈內人緣很好。
我彎腰問好:「徐老師好。」
到屋內時,已經有一男一女在桌前坐著了。
看清男人的臉,我的動作一頓,表情差點裂開。
臉上沒了以前的稚氣,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和沉穩。
一雙狹長寡淡的丹鳳眼,眼皮很薄,顯得他很是凌厲。
是我的前男友,周敬川。
見我進來,他隻站起身,冷淡掃一眼。
很難想象,我提分手時,那個拽著我的手、眼圈通紅、求我不要走的人是他。
周敬川旁邊的女生是他最近的劇組同事,韓靜。
二人剛拍完一部電視劇,cp 炒得正火熱,應該也是來增加曝光度的。
四個人裡,我咖位最低,自然要擺低姿態。
我鞠了一躬:「兩位老師好,我是林千,請多多關照。」
韓靜很是熱情地對我招手:
「小千,你來坐我旁邊吧。」
等我坐下,餘光瞥見一旁的周敬川,才發覺自己坐在了他和韓靜中間。
【有病吧?非要坐小情侶中間。】
【噠姐你眼瞎?是你家蒸煮自己請林千過去的。】
【笑死了,磕 cp 的都是一群瘋子,心疼美女,要被罵了。】
【cpf 的命也是命啊!】
【小情侶避嫌慣用手段罷了,反正 jjszd~】
【糊咖不懂事,我勉強原諒她(笑臉表情)。】
【cpf 能不能滾啊?把圈地自萌刻在自己腦門上行嗎?】
我這一坐,節目熱度瞬間飆升。
導演笑歪了嘴,我隻覺得坐立難安。
韓靜越過我去看周敬川:
「小周,你臉色有些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周敬川垂著眸子,面無表情:
「沒事。」
韓靜倒了杯溫水遞給他:「那你喝點水吧,別喝酒了。」
「那怎麼行?」周敬川掃我一眼,沒什麼情緒地說,「林老師的接風宴,喝水多少有點不尊重。」
說完,他越過我拿了一罐啤酒,沁涼的瓶身擦過我的胳膊,帶起一陣戰慄。
我垂眼看著手裡的酒,聽見易拉罐被打開的清脆響聲。
他周身的寒氣幾乎要凝為實質,讓我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把酒灑在我面前的地上,然後送我上西天。
【kswl,這不是愛情是什麼?我們弟弟很明顯就是在吃醋啊!】
【可憐小狗,坐不到姐姐身邊,眼睛都紅了。】
【姐弟戀真的 yyds。】
【我們敬靜永遠熱戀,嗚嗚嗚。】
【林千肯定知道點什麼,感覺她夾在中間坐立難安,哈哈哈哈。】
4
我禮貌道:「不會的,周老師不能喝就別喝了,身體要緊。」
周敬川的臉色好像更難看了,他垂眼看著自己手裡的酒,仰頭又灌了一口。
喉結上下滾動,露出下颌的一粒小痣。
我猛然想起一些現在不該想起的事來。
酒店透明的玻璃浴室中,我坐在洗手臺上,背後是模糊冰涼的鏡子,前面是火熱堅硬的胸膛。
一抬眼,就能看見那粒小痣。
耳邊是他失去了規律的呼吸聲,汗水順著他的下颌線滾下,浸湿那粒痣。
我像被蠱惑一樣,抬手攬著他的脖頸,仰頭去吻那粒痣。
他急喘一聲,喉結難以自控地上下滾動。
而後垂下眸子看我,水霧氤氲,眼尾飄著一抹紅,低頭把臉埋在我的頸窩處,啞聲說:
「姐姐,不要碰那裡。」
一股燥熱突然蹿上來,我連忙移開視線灌酒。
「很熱嗎?」徐生安遞給我一塊湿巾,溫聲問我,「要不要坐這邊?這裡有風,涼快一點。」
我忙不迭地站起來,坐到徐生安身邊:「這邊是涼快一點哈。」
「咔嚓」一聲,周敬川捏癟了手裡的罐子,視線冷冷地從我身上滑過,站起身往外走:
「鴨子還沒喂,我去看看。」
走時手裡還拎了一罐啤酒。
他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之中。
過了一會兒,早就心不在焉的韓靜也站起了身:「小周有夜盲症,我去看看他,你們聊。」
我一怔。
周敬川有夜盲症?
徐生安後面再說的話我都沒怎麼聽進去,他以為是我太累,就主動收拾起了碗筷,讓我早點休息。
我一個小糊咖,哪敢讓影帝幹活自己去休息。
於是就想幫忙洗碗,卻被徐生安攔住:「洗碗要用洗潔精,會傷手,女孩子哪能做這個,你就去菜園幫我摘點黃瓜和西紅柿吧。」
【溫柔影帝 vs 懵懂小糊咖,這 cp 我嗑了。】
【感覺周敬川和林千也很有 cp 感啊,他倆性格挺互補。】
【cp 大亂燉是吧?那我嗑林千和韓靜。】
【樓上你瘋了?什麼都嗑隻會害了你。】
菜園在院子外面,恰好碰上韓靜。
猶豫了一下,我開口問道:「周老師沒事吧?」
「沒什麼事。」
她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斟酌著說:「小周性子比較慢熱,不習慣和不熟的人說話,你別介意。」
周敬川沒和我說幾句話,她怕我誤以為周敬川對我有什麼不滿。
我笑笑:「我知道的。」
誰見到自己的前任臉色都不會好看,更何況周敬川見到的是甩了自己的前任。
【靜姐真的好關心弟弟,年上真的好嗑,嗚嗚。】
【靜姐知道周敬川有夜盲症,那必然是晚上一起走過夜路,別管我了,我已經在坑底躺平了。】
【周敬川,你小子跑出去不是想制造獨處時間我都不信。】
【年下發瘋年上縱容,靜姐你就寵他吧!】
5
菜園這邊沒有燈光,工作人員也都跟著韓靜進去了。
難得沒有攝像機跟著,我走進菜園裡,站在漆黑的夜中,緩緩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嘆氣?」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耳畔,熟悉而陌生的檸檬香味摻雜著酒氣侵襲而來,腰肢被一隻滾燙的手鉗制住。
我一時愣住。
身後的人得寸進尺,將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偏頭輕輕蹭著我的耳朵,啞聲喊我:「姐姐。」
我倏然驚醒,轉身推開他。
周敬川一時不防,後背碰到牆上,似是有些難受得弓起了腰。
那副痛苦的樣子不像是裝的,我忙上前去扶他:「傷到哪裡了嗎?」
周敬川抬起眼,眼眶有些紅,和剛才冷冷清清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攥住我的手,低聲說:「你不要看別人好不好?」
我沒聽懂他的話:「什麼?」
周敬川抿唇看我,抬手就去解衣扣,速度快到像是專門練習過一樣,我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扯住我的手就往自己小腹上貼,向來凌厲的丹鳳眼委委屈屈地垂下,眼底氤氲著一層水霧:
「我的給姐姐摸,姐姐不要看別人好不好?」
我恍惚中,似是看到三年前的周敬川。
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寡淡冷漠的樣子,但在我面前就像變了一個人。
吵架時會因為我不理他而紅了眼眶,會在我氣急了說分手時抱著我不撒手,偶爾也會撒嬌,一聲聲叫我姐姐。
嗅著他身上的酒氣,我也暈乎乎的,連推開他的手都有些無力:「周敬川,你醉了。」
他的酒量一向不好,我是知道的。
周敬川一把將我攬在懷裡,低聲說:「是,我醉了,畢竟隻有醉了才能見到姐姐。」
我準備要推開他的手忽然頓住。
看不見他的臉,隻能聽到他的聲音,帶著些哽咽:
「姐姐為什麼要丟下我呢?我哪裡做得不好?」
他把我緊緊攬在懷裡,低聲道:「我聽姐姐的話,姐姐可不可以別丟下我?」
我沒動,隻垂眼看著地面,輕聲說:「周敬川,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的身體顫了顫。
我嘆了口氣,掙脫開他的懷抱:「你醉了,我去叫靜姐過來。」
「你總是這樣。」
他的聲音很輕,尾音淡淡的。
我的動作一頓,正要回頭看他時,他卻已經和我擦肩而過,垂眼離開。
隻是天色太黑,他走得難免有些磕絆。
6
我又想起韓靜的那句話。
周敬川有夜盲症。
但我和他在一起兩年,從沒聽他提起過這件事。
剛在一起時,我經常拉著周敬川大半夜爬山或去江邊吹風。
有次我喝多了酒,非要睡在山頂上。
周敬川哄了我半天。
最後沒辦法,他就背著我,一步步走下山。
從凌晨一點走到凌晨四點。
我就在他背上絮絮叨叨地說話:
「周敬川,天上有顆星星好亮呀。」
「是月亮旁邊的那顆嗎?那是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