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剛洗完澡,就聽見有人敲門,我邊擦頭發邊開門,發現是厲琛。
厲琛看著我,自來熟地進門拉著我坐到床上,然後找出吹風機,輕柔地給我吹頭發。
我自在地眯著眼,仿佛聽到了厲琛的笑聲。
不久後他關掉吹風機,俯首在我耳邊,聲音性感喑啞,問道:「糖糖今天有沒有想我?」
我愣了愣。
抬頭一看厲琛,發現他眼裡都是溫柔,我心下一緊,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厲琛看到後笑了起來,十分愉悅的樣子,然後抬起我的下巴,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唇。
我這次是真傻了。
隻聽到他輕輕說了一聲晚安,接著關門聲一響,屋子裡就又恢復了寂靜。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臉上有如火燒,焦灼地在屋裡走來走去,坐立不安,連忙衝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心跳得飛快,閉著眼睛都能聽到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看了一下表,嘆了一口氣。
凌晨三點鍾了。
最終,我被厲琛的一個吻擾得一夜未睡,次日蔣妍見到我,頗為詫異地問我晚上幹什麼去了,我累得臉話都懶得說,趴在桌子上就睡了過去。
我整整睡了一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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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手機,發現蔣妍不知什麼時候拍了一張我睡覺的照片,發在了群裡,厲琛在底下回復:「她怎麼了?」
三哥發了一個熊貓頭表情包,回復說:「肯定是在睡覺,不然還能幹嗎?阿琛你也太在意你小媳婦了哈哈哈哈哈。」
然後是壞笑的表情。
蔣妍在底下也賤兮兮地附和著。
我一臉蒙地看著聊天記錄,隱約有一種眾人皆醒我獨醉的感覺。
想起昨晚的厲琛,我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唉。
下午放學的時候,我跟蔣妍去買了最近在我們學校很火的冰激凌,正排著隊呢,就有個看著挺陽光的男生跟我們打招呼。
我仔細一看,發現是我們班的班長。
他熱情地提出請客,我和蔣妍不好推脫,也隻能接受了。
班長是個挺有趣的人,情商很高,一路上走來深得蔣妍的歡心,我也覺得這人挺不錯。
與他分別後,我斜著眼問蔣妍:「你是要移情別戀吧?」
蔣妍臉一紅,罵了我一句胡說八道,揚長而去。
呵,女人。
……
我和厲琛整整三天沒見了。
當然,這都得益於我躲著他。
因為實在是有些尷尬,好像有什麼事情,在我不經意間變質了。
這周上體育課的時候,蔣妍例假來了請了假,我一個人坐在樹下發呆,突然有一個人坐在了我旁邊。
是班長。
他笑看著我,牙齒白燦燦的發著光,看著正是青春少年的模樣。
我突然想到了厲琛。
他好像從來沒有這樣肆意開懷過,從小時候就是一副小大人般,極為深沉的樣子。
咳咳,打住!
班長對我說:「怎麼不去和同學們玩啊?」
我看著嘻嘻哈哈的學生們,又看了看旁邊的班長,平靜地說:「懶得去。」
「哈哈哈……」
班長笑得燦爛,看著是十分開心的模樣,他說:「蘇糖,你真好玩。」
好玩?
我看著他,不自覺地也跟著笑了笑。
班長給我講了笑話,我聽著覺得十分好玩,笑得前仰後合。
正開心著呢,就感覺好像有一道強烈的視線盯著我,我一頭霧水地四處看了看,沒人。
晚上蔣妍在我家吃飯,三哥不知道又怎麼得罪人家了,忙前忙後地給人當孫子,蔣妍冷著個臉,冷嘲熱諷道:「您這是幹嗎啊,昨天為了你們班班花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不是挺拽的嗎?現在這又算什麼?」
哦,原來是這樣。
㞞到家的我三哥隻能給人賠著笑,半句話都不敢說,我正要嘲笑他,就看見厲琛進來了。
他微笑著,明明是慣常的表情,我卻平白地感覺十分危險,三哥和蔣妍十分有眼色,二話不說就出去了,我連忙起身要上樓,就聽到他叫:「糖糖。」
我隻得停下,轉過身看著他,他突然拉著我的手,腳步飛快,我在後面小跑著,直到最後進了我的房間。
他將門一關,順手將我抵在門上,眼神裡仿佛醞釀著風暴,嗓音低沉,說:「你是我的。」
我不知為什麼心裡有有些害怕,想要掙脫他卻禁錮得越發緊,我隻得抬頭,輕輕地問他:「你要幹什麼?」
他笑了一下,指尖輕輕地描繪著我臉部的輪廓,在我耳邊極盡纏綿地重復道:「你是我的。」
話音剛落,他的吻便如暴風驟雨般落下。
他的唇舌長驅直入,在我口中攻城略地,奪走了我口腔中的每一寸空氣,我避無可避,隻得閉眼承受。
在我幾乎要窒息的時候,他終於肯放過我,我大口喘著氣,他抵著我的額頭,輕柔地撫摸我的臉,說:「不要和其他男生太親密,我受不了。」
哦,原來今天他看到了啊。
我臉燒得不行,緩過來後抹了把唇,狠狠地瞪著他,他看著我的眼睛,輕笑出聲,「糖糖,你再這樣看我,我就又要親你了。」
……這個禽獸!
我連忙捂住嘴巴,他卻笑得更開心,最後溫柔地親了一下我的眼睛,離開了。
我一下癱坐在地上。
我緊張得都快窒息了,心到現在都跳得十分劇烈,摸了摸臉頰,好像高燒了一般。
我光榮地又失眠了一整晚,罵了厲琛無數次王八蛋。
自從這次後,他越來越明目張膽,很多時候在我大哥二哥面前都肆無忌憚,然而我的哥哥們都跟瞎了一樣,什麼都不說。
我似乎十分默契地被整個家裡的人出賣了。
命啊。
厲琛往我碗裡夾了菜,說:「不能挑食,多吃蔬菜。」
哦。
很快就到了厲琛和三哥高考的日子,三哥信心百倍地吹牛,厲琛一言不發,臨走前還給我削了一個蘋果。
成績出來後三哥看著自己的總分,滿臉的懷疑人生,蔣妍一臉鄙夷,不過在她看到厲琛的分數後,又變成了滿臉的懷疑人生。
我有些好奇,湊過去一看,哦,……大寫的牛。
果然是男主。
我安慰地拍了拍三哥的肩膀,這傻子堅定地相信他的卷子分加錯了。
我終於明白了一個真理: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高考都結束了,根據劇情,厲琛也快要回家了。
我算了算時間,嗯,估計還有七八天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難過。
從我小時候將他帶到家裡後,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
如今他要走了,而這一走,或許我們永遠都見不著面了。
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了會是這樣的結局,但終究還是沒能做到跟他保持距離。
第二天,我穿上了從來沒有穿過的白裙子,化了淡妝,敲響了厲琛的房門。
他打開門,看到我後似乎有些驚訝,然後微笑著問:「糖糖,怎麼了?」
我笑了笑,對他說:「去拍照。」
厲琛笑了。
拍照的時候厲琛牽著我的手,規規矩矩地站著,在快門按下的那一刻,我踮起腳親了一下厲琛的臉頰。
他明顯有些驚訝,我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對他說:「咱們去海洋館吧。」
厲琛點了點頭。
我們還去看了電影,昏暗中他溫柔地吻著我,我沒有拒絕,厲琛停下來,在我耳邊輕笑道:「我的糖糖真可愛。」
我又該死的臉紅了。
……
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樣快。
那日我醒來的時候,三哥就告訴我,厲琛走了。
大哥二哥似乎很擔心,我沒有說話,就回了房間。
比劇情提前了五天。
我打開手機,有一條厲琛發送的消息,他說:「等著我。」
我咧開嘴角笑了笑。
好。
等著你。
高考結束後我就去了國外。
這兩年厲琛沒有半點消息,蔣妍、三哥甚至是大哥二哥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他,其實我覺得他們過分神經緊張了,畢竟我沒那麼玻璃心。
今年是我在國外的第四年,馬上畢業了,三哥一直叫我回家,蔣妍也幾乎每天一個視頻地催我。
我想著這邊事情結束的話,回去也好。
厲琛還是沒有聯系過我。
我不再那麼執著地一直等著他,也接受了他或許已經忘了我的事實。
沒關系。
一畢業,我就回了國。
蔣妍在機場接我,一看我出來就給我來了個熊抱,我險些被她撲倒。
我在她身後看了看,問道:「三哥呢?」
蔣妍翻了個白眼,說:「問我幹嗎,我又跟他沒什麼關系。」
呵,女人。
肯定是又吵架了。
這些年不知怎麼地,三哥和蔣妍也磕磕絆絆走到了一起,牛掰兮兮的三哥,一遇到蔣妍就活活成了個妻管嚴,每次我笑他,他還理直氣壯,「我那是愛她,懂嗎?不是怕她。」
這話說得很有技巧,可我還是覺得他確實怕蔣妍。
畢竟蔣妍的戰鬥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在車上我問蔣妍大哥和二哥,如今他們都在公司工作,大哥也結了婚,生了一個可愛的小侄女,今年都三歲了。
去年我還見過她,又軟又小的團子,奶聲奶氣地叫我小姑,心都化了。
我並沒有告訴其他人我回來的消息,一回到家竟然看見全家人都在,小侄女向我跑來,我一把抱起了她。
大嫂是個溫和優雅的女人,她接過我的行李箱,笑著說:「糖糖你可總算回來了,你大哥每天跟我念叨,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也笑笑,看向大哥二哥,三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偷偷地瞄著蔣妍。
蔣妍冷哼一聲。
屋子裡人不知怎麼都笑了起來,我親了一下懷裡的小侄女,也跟著笑了。
跟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倒也十分安穩。
有一天我正渾渾噩噩地躺在家裡刷劇,頭發三天沒洗,三哥跑到我房間,氣喘籲籲,「糖糖糖糖,厲厲厲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