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發瘋嗎,還是裝作不知道,繼續維持著平靜的表面。
我還挺想看江聞聲失控的樣子。
28
我是第二天去公司才跟江聞聲碰上面。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就像是回我的那條消息那樣平靜自然。
下班時,他問我:「跟我一起回家嗎。」
與此同時,楚砚修的消息也發來了。
消息提示音在辦公室內回蕩,江聞聲也注意到了。
他垂眸瞥了一眼,然後低下頭,過長的碎發遮蓋住了他的眼眸,讓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楚砚修:【體溫好像還是沒有降下去,能來陪陪我嗎,好難受。】
我關掉手機,說道:「回去。」
楚砚修的身子一向很好,這點燒一個晚上就能下去了。
……
江聞聲照常問我晚上吃什麼,第二天早上想吃什麼。
有時候太正常反而就是不正常。
他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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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楚砚修,更不可能選擇忍讓。
過完很平常的一夜之後,第二天早上,在江聞聲率先一步醒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他在床邊盯著我看了許久,我估摸著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
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有些嚇人,但我沒覺得,我隻是在思考,他接下去想要做什麼。
一貫冷靜的江聞聲被逼瘋了,會做什麼。
肯定不會像楚砚修那樣大喊大叫,跟個野狗似的橫衝直撞。
應該會用體面些的方式。
然後我的手就被手銬銬住了。
「……」好體面的方式。
睜開眼,看著他面無表情地將我的手套進手銬內,然後將手銬的另一端烤在床頭。
江聞聲剛鎖好,撇過眼,就跟我對視上了。
他動作一頓。
我莫名覺得他這停頓有些可愛。
像是來我家偷東西,結果轉頭碰上了我一樣。
明明還是面無表情,但我卻從他瘋狂抖動的睫毛中,感受到了幾分心虛。
現在是六點半,八點去公司上班,我最多陪他胡鬧一個半小時。
我率先開口打破過於安靜的場面,「說說,為什麼把我鎖起來。」
江聞聲唇線繃直,他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龐,說道:「關起來,除了我,就不會有別人了。」
「我知道你為什麼跟楚砚修分手,你覺得他佔有欲太強,太瘋,讓你喘不上氣。」
「所以我從來不在你面前表現出什麼,我怕我一不對,就被你拋棄了。我以前覺得,隻要你身邊有我的位置就好,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不在乎是不是楚砚修的替身。」
「但是現在我發現,我要的越來越多了。」
「我跟楚砚修,其實是一樣的人。」
隻是他隱藏起來了,楚砚修會光明正大地翻我的手機,而江聞聲會偷偷聞我外套的味道。
我看著江聞聲,看著他以往清澈溫潤的雙眸,逐漸蔓延滋生出瘋狂。
「你知道我昨晚在他樓下待了多長時間嗎,你在上面照顧他,我在下面,看到了他發的朋友圈。」
「心好像被千刀萬剐了一樣,止不住的往下滴血,疼得我喘不上氣。」
江聞聲撲ţų₆過來親我的脖頸,解開我的睡衣。
我感覺到脖頸觸碰到了溫熱的湿意,是江聞聲的眼淚。
「我好怕你在照顧他的時候,突然改變了主意,想跟我分手,想跟他復合。」
他哭得很兇,手下的動作更是生猛。
我都讓他拷著了,他還哭什麼?
正常來說,該哭的不應該是我嗎?
這個世界應該不是誰嚎兩嗓子,誰就更有道理的吧。
我想推開他,但伸手感受到束縛,才想起來自己被綁著了。
江聞聲聽到我伸手發出的聲響,抬起了頭,臉上還帶著淚痕,望向我的眼神變得更加兇惡。
「你想掙脫?你想離開我?離開我去找楚砚修嗎?」
我無奈道:「你別想太多,我沒這意思。」
江聞聲含淚道:「沒有為什麼要掙脫!」
我看了眼時間,過去半個多小時,「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江聞聲似乎被噎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神陰霾更多了,這下好像真的有點被氣到了。
但他沒有如我所想暴怒,反而是俯身親了親我。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你隻是受到的誘惑有點多,這不怪你,以後隻有我一個人,就不會有太多誘惑了,你就能永遠隻喜歡我一個人。」
「我隻是想要你的眼睛,隻看著我一個人。」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這有可能嗎。」
江聞聲原本因為親親上揚了一個像素點的嘴角,又重新掛了下來。
他冷著臉道:「早餐要吃什麼,我去做。」
「先讓我去刷牙洗臉。」我揚了揚手臂。
江聞聲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樂此不疲的看著我洗漱,好像我這樣稀疏平常的生活舉動,在他眼中都格外靈動。
洗漱完,我又讓他給我拷回去了,靠在床頭等著他給我把早飯做好送上來。
順便回復一下微信上的消息。
江聞聲回來,給我擺上床上桌,擺好早餐,然後收走了我的手機。
他看著屏幕上的聊天,上下翻了翻,這是他早就想做,但一直隱忍著不做的事情。
他面不改色道:「為了避免你聯系其他人來救你,手機我收走了。」
我喝了口豆漿,沒反駁。
也就陪他玩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再回復也是一樣的。
29
七點半,我動了動被鎖著的手,鎖鏈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算算時間,遊戲可以結束了。
我推了把摟著我的江聞聲,「解開,我要去上班了。」
江聞聲懵了一秒,然後道:「不去,你今天不去公司,以後也不去。」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道:「是你逼我的,你明知道我恨楚砚修,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縱容他出現在你身邊。」
我說道:「我跟他隻是合作伙伴,沒有其他關系。」
江聞聲一聽到我的話,就仿佛應激了一樣,轉過頭看著我。
「沒有其他關系為什麼要照顧他一個晚上,秦熙,你看似每個舉動都在拒絕他,但其實對楚砚修來說,你的每個舉動就像是釣著狗的肉骨頭。」
「你是要把我們都逼瘋對嗎,先拿我逼瘋那條野狗,再用他來逼瘋我,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你很清楚我陰暗自私冷漠,但你樂意看我在你面前裝著,又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為你發瘋,當個渴求你喜歡的可憐蟲。」
江聞聲紅著眼道:「沒人會喜歡被心上人不當回事,被你像條狗一樣使喚著釣著,一顆心一輩子都掛在你身上被你左右,你隔岸觀火夠久了,就該遭到報應。」
「你就該被我鎖在這一輩子,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你也不能再出去找別人。你的眼裡隻有我,等時間長了,就不會覺得我可有可無了……」
江聞聲將我一直以來想做的,但不敢做的事情做了。
他瘋起來其實相比較楚砚修,平靜許多。
但也更膽大包天。
楚砚修再瘋都不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不然也不會給自己氣病好幾次。
但江聞聲敢,他看著小心翼翼、窩窩囊囊、可憐兮兮的,但敢背著我下單手銬鏈子,敢隻猶豫半小時就上手行動,敢在行動之後當著我的面,直白的拆穿我的心思。
我收斂了漫不經心,說道:「江聞聲,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
「鎖我一個小時跟你玩玩就夠了,再拖延下去,我上班遲到了,我們的關系也到此為止。」
「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是沒有辦法開鎖。」
江聞聲抱著我的身子一抖,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下一秒就解開了我的手銬。
沉默的坐在床上,抓著自己精挑細選的手銬。
我揉了揉手腕,直接甩了一巴掌上去。
江聞聲默不作聲的開始掉眼淚。
我抓著他的衣領,「我可以跟你玩情趣,但你要真的跟我來這一招,我會毫不猶豫地踹了你。」
「你跟楚砚修,我一個都不會要。」
「聽明白了嗎。」
江聞聲咬唇點頭。
我反手將手銬按在他的手腕上,另一端拷在了床頭。
他被扯得一痛, 嘶了一聲。
但沒能惹來我的憐惜。
我毫不留情地將他拷在床頭,手拍了拍他的臉。
「這個月全勤沒了, 妄圖囚禁老板,工資扣光。」
我沒看他的神情,換好衣服,幹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中午安排了保姆給他送吃的。
但保姆說他不吃。
我說那就讓他餓著, 一頓而已,死不了人。
晚上參加了個聚會, 回到家有些晚了。
我直奔臥室,臥室內一片漆黑,我打開燈,沒看到床上有人,到是在地上看到了那個蜷縮著的身影。
有床不躺, 非得坐在地上,搞得一副亂七八糟、惹人憐愛的樣子。
我上去解開了他的手銬。
「餓死了嗎。」我拍拍他的臉蛋。
江聞聲緩緩睜開雙眼,「你回來了。」
他一頭扎進我的懷抱, 手抓著我的外套,深吸一口氣。
「有好多惡心的香水味……」
江聞聲聲音有氣無力,看上去馬上就要餓暈了, 這都忘不掉本職工作。
我讓保姆把飯菜端上來,「吃飯, 別餓死在我家。」
江聞聲道:「餓死更好, 這樣傳出去,別人會說你是養死過男朋友的女人, 不好在一起,這樣你一輩子都是我的。」
我嗤笑道:「就算我把你養死了,追我的人還是能從這排到法國,信嗎。」
「不信就死一個, 我讓你開開眼。」
江聞聲被我懟的說不出話, 負氣地閉嘴不肯吃飯。
我有些生氣地抓著他的下巴轉過臉,他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痕, 也不吭聲,就默不作聲地掉著眼淚。
我的心一下就軟了。
哭得太好看了。
我哄道:「吃口飯吧, 不想長命百歲一直賴死在我男朋友的位置上嗎。」
楚砚修唯一比不上江聞聲的,大概就是察言觀色了。
江聞聲自小家境不好,從小就得學會識人眼色, 不然吃的苦要比現在多更多。
所以他很早就發現我喜歡看他流淚的樣子。
楚砚修就單純多了,地主家的傻兒子一個,除了在對我的感情上陰暗面較多,其他時候都單純的過分。
所以也察覺不到我對他掉眼淚的樣子有更多偏愛,每次哭還秉持著「男兒有淚不輕彈」的直男想法。
死都不肯讓我看。
江聞聲咬著勺子, 吃了口粥,細長濃密的睫毛上下輕掃著, 用那雙水浸過的眼眸窺探著我。
在發現我一直盯著他,才放心地垂眸喝粥。
「沒有其他身份嗎。」江聞聲輕聲試探。
我不假思索道:「我不會結婚,男朋友是最高身份。」
他唇角向上移動了幾個像素點。
手機叮咚一聲響, 楚砚修給我發來了一條消息。
我視線剛過去,江聞聲就按滅了屏幕,傾身吻住我的唇瓣, 將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江聞聲將我身上帶著其他人香水味的衣服一件件剝落。
我們遊離到了床邊,共赴極樂。
過日子,確實還是得找踏實能幹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