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個秘密被人曝光之後,學校裡曾經瘋狂流行過染銀發、戴美瞳。
其中有一個女生,還差點騙到了他們。隻差一步就成為了他們的女朋友。可惜最後關頭暴露了。
他沒有說最後關頭是怎麼暴露的。
隻嘆一口氣:
「偽裝暴露後,陸大少非常生氣,把她打進了醫院。此後看見銀發紅瞳的,見一個打一個。」
「從此,染銀發、戴美瞳,成了我們學校的禁忌。」
「……」變態又瑪麗蘇。學校是他們開的嗎?
我心裡對他們又興起了一點厭惡。
江嶼笑著朝我豎起大拇指「你真的好勇。」
「論壇裡都討論瘋了。都在賭你什麼時候會被逼離開學校。」
他有些得意
「我還匿名開設了一個賭局,獎金池三千萬。999 人都在壓你十天內必走,我壓你會留下來。」
「登登登登」他把三張銀行卡擺放在我桌面上
「我淨賺了三千萬!!!」
「……」所以,他剛開始見到我哭,不是為我傷心難過,抱不平。
而是因為我回來了,他淨賺了三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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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兩張銀行卡推給了我:「林小晚,這是你的。」
他對我比了一個姿勢:「加油,千萬別屈服!!我看好你哦。」
「……」我把銀行卡推了回去。
「不用了。」司宴臨走前,給我留下了十幾張額度好幾千萬的卡,我餘額裡的零已經數不清了。
當錢到了一定程度時,還真就隻是一個數字。這一千萬,對我來說,九牛一毛,可有可無,但對江嶼來說,可能就是一筆大數目。
留給他,發揮的作用會大得多,況且……這錢本就是他賺的。
他衝上錢,抱住我,喜極而泣
「林小晚,你果然是個好人!!」
「……」
15
教室門突然被踹開。
沈堰之一臉鬱色地衝了進來,大長腿一邁,來到江嶼面前,一口氣扒拉掉他的手,聲音帶著陰狠
「再讓我看見你碰晚晚,把你的爪子擰下來。」
我擰了擰眉。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這麼過分、霸道?
顧北淮上前一步,拉住他:「沈堰之,你冷靜一點。你這個樣子,想讓晚晚怎麼原諒你?」
沈堰之頓住了,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我,神色有些驚慌。
「對,對不起晚晚,我,我不是故意……」
「呵。」我冷冷看著他們三人。
「有什麼東西都請明面上擺出來,不要搞這些彎彎繞繞。」
陸衍有些急「不是的,晚晚,我跟沈堰之不熟的,你生他的氣就好了,不要不理我。」
「……」
顧北淮也遠離了一步沈堰之「晚晚,我和他也不熟。」
沈堰之「……」
我「……」
江嶼藏在書本後面,看著我,眸光發亮,一臉八卦。滿眼都寫滿了「勇。」
「……」我輕輕嘆了口氣。
「你們以後別來騷擾我了,我會把頭發染黑,或者戴假發,不會再礙你們眼了。」
陸衍一急,來到我桌前,雙手一撐:「晚晚,你就是這幅樣子,你不用改。」
「染發對病不好。」
「……」我挑眉。這是知道我的病是真的了?
「不要靠近我十米以內。否則……」
陸衍立馬拉著沈堰之和顧北淮站在我十米以外。
「晚晚,你讓我們看著你就夠了。」
「……」
江嶼悄悄探過頭來,衝我比了個大拇指。
「十天之內,搞定學校難搞的校草、校霸和暴力學神。林小晚,你是真的勇。」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姐!親姐!!我就是你小弟,有什麼吩咐,萬死不辭!!」
「……」
16
這三人跟跟屁蟲一樣,我走到哪兒,他們跟到哪兒。
說好了離我十米遠,就在我十米遠外,推推搡搡。
自此,學校裡又多了一道靚麗風景線。
一個銀發紅瞳的女生走在後面,她十米外跟著三個一米八幾的校園三大男神,走哪跟哪。
江嶼偷偷給我看論壇裡,其他同學偷拍到的照片。
「我真不敢相信,這三位大少居然對你這麼痴迷。」
「姐,你是真的牛逼。」
「……」
我看著這些照片,心情很是復雜。
論壇裡一個熱評,點贊數超過了十萬。
評論那人實名
宋菁菁「憑什麼她就可以染銀發、戴美瞳?!她說白化病,我一個字都不信!!白化病根本不能曬太陽!她還能這樣大搖大擺地站在陽光下。我的男神,居然被她當狗溜!!嗚嗚嗚嗚。」
沈堰之飛快到達戰場:
「什麼傻比,滾!」
陸衍:「限你十秒鍾,刪了。」
顧北淮「呵。你膽子很大。」
下一秒,這條評論被撤回,宋菁菁的論壇突然瘋了,在論壇裡刷屏。
宋菁菁「我是傻比,我有罪。」
宋菁菁「我是傻比,我有罪。」
宋菁菁「我是傻比,我有罪。」
刷了九十多條,評論區全是我去,勁爆。666。
下一秒,宋菁菁賬號已被注銷。
「……」6
不過,我垂頭看著司宴臨走前給我的裝備。
透明輕薄,用最新型的科技制成,卻能隔絕紫外線。
在遇到司宴之前,我連門都不敢經常出。
在遇到他之後,不管是多強的紫外線,我都可以視若無睹。
司宴,真的很像我的救世主。
17
他們整整跟了我三個多月。
我翻了個白眼,煩不勝煩。
到第一百天時,我突然又做了很久很久以前一直都會做的噩夢。
在夢裡,我遇到了拿著刀的歹徒、黑衣人、悍匪,他們一步一步地靠近我,笑著拿著刀對著我
「小姑娘,你是一個人吧。」
他們靠近我,想要撕碎我的衣服,我崩潰大叫,雙目猩紅。
噩夢中的爭吵、尖叫、踢踹、還有撕碎衣服的聲音,縈繞在我的耳畔。
我不安地蜷縮著身體。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去死,去死,去死!!」
「喂!林非晚,你醒醒!!你醒醒!」
鼻子被捏住了,我呼吸困難,我大口大口喘氣,睜開眼。
宋菁菁尖叫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林非晚,你的眼好紅。」
她突然又生氣起來,叉著腰指著我:
「睡覺還不忘摘美瞳,卑鄙!難怪你會做噩夢。」
我大腦一陣嗡鳴,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身上已經被汗水湿透了。
驟然聽到這一句,我有些啞然。
之前聽江嶼說,陸衍和沈堰之在我住院期間,打過好幾次架。
兩人拳腳相向的時候,宋菁菁也在。
她參與其中,焦急地拉著他們,喊著他們不要再打了。
往日我是不在意這些八卦的,現在我迫切需要轉移噩夢的注意力。
我的心跳還在加速。
一閉眼,就有各種崩壞的畫面。
還有人在撕心裂肺地痛哭。聲音很熟悉,像是陸衍、沈堰之,也像是司宴。
「喂,你究竟喜歡陸衍還是沈堰之。」
她叉著腰,挑眉看著我,神色坦然,理直氣壯:
「嘖,普通人才做選擇,我大小姐全都要!隻要是帥哥我都喜歡!」
「……」我默了默。
「那他們兩個打架,你幫誰?」
她雙手一攤:「隻要沒打臉,隨便。」
「……」
她喜歡就好。
18
我半躺在床上,撫摸著手裡的銀戒。
突然很想把別墅裡放著的那個廢舊機器人帶回來。
雖然司宴不在,但他能遠程給我力量和蘊藉。
我防備了所有人,但唯獨不想防備他。
宋菁菁見我走神,湊近來一看
「嘖嘖,戒指,林非晚,你有男朋友了,還要勾引我陸大哥,真不要臉!」
她像是戳破了我的密辛,一臉得意。
我突然有點想逗逗她:「陸衍送我的。」
「不可能!!」
她擰著眉,在宿舍內直跺腳:「你一定是在騙我。」
「事實如此。」
她整個人崩潰地撲在了淡粉色的公主床上,穿著白長襪的雙腳亂踢,雙手狂錘床單:
「我不信。」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有點愉悅。
「事實如此。」
她又狠狠擺了一下腿:「我說了我不信!」
她扭過頭,咬牙看著我「林非晚,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不置可否,躺回了床上。
左手捏著銀戒,想著什麼時候,把機器人帶過來。
抱著睡的話,也許不會做噩夢了。
我手心有些燙。
宋菁菁還在室內瘋狂嚶嚶嚶。
我捏著銀戒陷入了夢鄉,好在沒有做噩夢了。
19
軍訓時,我帶著病例申請了免訓,但還是要求坐在陰影下。
學工辦的老師指著論壇上的照片道
「你雖然是白化病,但能暴露在陽光下,你也不需要去站軍姿、做任務,隻要待在那裡就好。」
我坐在樹下,看著他們訓練。
「立正!稍息!立正!跨立!!正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訓練過後,全體人在站軍姿。
大暑,熱得不行,不多時,這些貴公子們就出了一身汗。
「張教官,我們能不能休息一會兒。」
「跟你們說了什麼?要喊報告!」
「……」
隊伍裡一陣嘈雜,全是吐槽。
「還想不想下訓了?」
教官張澄是個官二代,當上教官之後,最喜歡逮著這些富二代們狠狠折磨。
昨天因為他們有人沒把手機靜音,讓他們整個隊伍多訓練了半個小時。
其他隊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劃劃水就過去了,隻有我們吊車尾曲藝班,教官逮著他們薅。
家世不夠顯赫,才會在吊車尾班級。而且……曲藝班還有兩個貧困生。
張澄是官二代,一點都不怕。
江嶼身子本就比較弱,這會兒已經汗如雨下了,隻能咬牙硬撐著。
我突然有點慶幸自己白化病了,否則……還真避不過著一遭。
隻是,若是我沒病的話,我也不會花一百萬來這個學校。
有一百萬做什麼不好?
「那邊的女生,過來!!」
「??」
一個裝了半瓶水的水瓶扔在了我旁邊。
「我數三秒鍾!三,二……」
我擰了擰眉:「教官,我交了病例報告。」
「我管你什麼病,到了我張澄手下,都一視同仁!別讓我說第二遍,過來!!」
我沒有過去。
20
張澄大步來到我面前,一米九的身高,在我眼前落下一片陰影。
「我說了,在我張澄手下,不管你有病沒病,裝病真病,都一視同仁。」
礦泉水在我面前兜頭淋下,順著我的發絲,滑過了我的眼,我的臉,落入了我的衣領裡。
盛暑,我卻隻覺得透心涼。
我渾身都在發抖,攥緊了拳頭。
頭上兜頭罩下了一個外套:「崽崽,別怕。」
熟悉的、安定的,司宴的聲音。
我想從外套內探出頭來,卻有一股力量,阻礙著我。
我聽到了教官的慘叫和求饒。
我拼命想扒拉開外套,卻總是扒拉不開。
直到外界的聲音停歇,禁錮著我的力量停歇。
我掀開了外套,看見了陸衍。
陸衍揪著教官的衣領,一拳揮打在他的臉上:
「她有白化病,你不知道?!」
教官此時鼻青臉腫,而周圍的貴公子們雙眼發亮,暗暗打氣,一臉崇拜。
教官被收拾了,江嶼也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活動了一下雙腿。
我擰著眉。
看著陸衍,再看向在場的所有人,我雙眼在周圍逡巡。
陸衍朝我走過來,我卻轉身就走。
越走越快,跑起來找。
司宴!
司宴在哪裡?
我剛剛明明聽到了司宴的聲音。
越跑越快,突然跌倒在地。
一塊尖利的石子磕破了我的額頭,不斷流血。
顧北淮一身白衣,撐著一把傘朝我走了過來,蹲下身,遞給我一塊帕子。
他扶起了我。清澈的眸裡帶著淺笑,淺笑裡帶著幾分繾綣:
「晚晚,你還是這麼不小心。」
他把我扶起來,還想握一握我的手。
我擰著眉避開。
他收回手:「晚晚,就快了。」
他把傘留在地上,走了。
快什麼?
他沒有回答我。
我有點慌,跑去別墅把機器人抱了回來。
可我晚上,還是做夢了。
我夢到了司宴。
他躺在床上,大腦連接著各種儀器,有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拿著文件夾問他。
「最後一次了,你還要試嗎?」
「如果失敗,很可能會腦死亡。」
「嗯。」
我眼淚流湿了整個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