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蘭給文明打去電話，電話卻沒人接。文心蘭隻得不停催促司機快一點。

“愛可，你旁邊還有人嗎？”

“應該沒人了，我看不清。現在火還不是太大，就是出口被煙擋住了看不見，其他人應該都有時間往出跑。”

其他人都有時間往出跑？宋卿歌心中一顫，如果趕去救火的消防員認為球館裡面沒人了，隻顧著救火的話，莫愛可就算不被燒死也會因為缺氧暈過去的。

宋卿歌思索幾秒後開口對安溪說道：“你讓司機幫忙給這邊的消防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有人被困住了出不去，一定要讓他們知道球館裡還有人。”

這位德國的司機大哥一聽要去救人，不假思索的給消防打去電話，消防現在還在往那邊趕，他們想要知道莫愛可的具體位置好方便實施營救。

“愛可，你知道你先的位置嗎？”宋卿歌輕輕的說，他不想自己的焦躁的情緒影響莫愛可心態，即使心裡著急，他也得表現得鎮定。

“我在球館二樓的包間裡，不知道是那個包間”莫愛可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起來，略帶哭腔的和宋卿歌說：“卿歌，我想不起來了。”

“沒事愛可，你和我說你進去是怎麼走的。”

“應該~是向左邊走的？對，Y入口進去到了二樓我就左拐進去了。等起火了我和文明往出跑，跑出去十幾米膝蓋就開始疼，我就躲進了最近的一個包間裡再沒出去。”莫愛可提供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莫愛可馬上把消息告訴安溪，讓他翻譯給司機，然後由司機轉達給消防。司機連著闖了兩個紅燈，因為離的近，到達球館門口時消防竟還沒有過去，隻有幾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在現場維持秩序。

司機帶著他們繞到莫愛可說的球場Y口，人不算多，五六名工作人員拉起警戒線不讓人們靠近。

莫愛可說文明已經跑出來了，但文心蘭始終沒有打通文明的電話，一下車文心蘭就開始在人群中尋找文明，好在亞洲人的面孔在一眾歐美人裡及其顯眼，文心蘭隻花了十幾秒就找到了文明。

“文明~”文心蘭大聲喊文明的名字，文明一直盯著出口的方向，沒有聽到文心蘭在喊他，小跑到文明身邊，隻見文明低聲啜泣，不停的用中文說著裡面還有人。

文明見到文心蘭過來，嚎啕大哭，邊哭邊說：“莫教練還在裡面，我把莫教練丟下了。”

宋卿歌來不及安慰文明，和文明問清楚他們下來時的路線，看這情形，等到消防員來莫愛可就要死在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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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帶一絲猶豫，宋卿歌趁外面維持秩序大的工作人員不注意，一個箭步跑進濃煙彌漫的球館中，等工作人員反應過來，宋卿歌已經衝了進去，想制止已經來不及。

“卿歌，你別來，我這邊沒問題的，等消防員來就好。”莫愛可隔著電話隱約猜到宋卿歌要幹什麼，急忙制止。

宋卿歌哪裡會聽，進到入口，濃煙彌漫，溫度說不上多高，但呼吸很困難，宋卿歌嗆到眼淚忍不住往下流，但還是強忍著難受一直安慰莫愛可。

摸索著到了二樓，宋卿歌大喊莫愛可名字。

“愛可~愛可”

聲音回蕩，莫愛可在包間內聽到宋卿歌的微弱的喊聲，一時有些分不清聲音是從門外傳進來的還是電話裡傳出來的。

“卿歌，我在這兒。”

莫愛可強忍著痛起身開門，開門瞬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一股濃煙吸了進去，隨後門又被緊緊吸上。

宋卿歌聽到前面傳來關門聲，和電話裡莫愛可那頭傳來的聲音一樣，有了方向就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亂飛，壓低身線小跑到那扇門前。

“愛可~”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煙再次湧進包間內。

“咳~咳~”

莫愛可被嗆的咳出了聲，宋卿歌在黑煙中聽到莫愛可的聲音。

“愛可，我來了。”宋卿歌看清了莫愛可的臉，她的臉上沾染了些許黑煙，眼角有擦拭被嗆時流下眼淚的痕跡。

莫愛可清楚的感受到這個聲音是來自耳邊，不再是電話那頭。

“卿歌”

莫愛可緊緊抱住宋卿歌的脖子。

“愛可，沒事，我來了。”宋卿歌輕聲安慰，“我帶你出去。”

在煙霧彌漫中，宋卿歌背起莫愛可摸索著原路返回，黑煙之中宋卿歌忍者強烈的淚意睜開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

一步~ 兩步~ 三步~ …… 一百三十七步，宋卿歌心裡默數著步數，因為是半蹲著身體走的，步子要比平日小上不少。

宋卿歌上到二樓時，所見皆是一片灰暗，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因為害怕返回時找不到出口，宋卿歌來時就在心裡默數步數，計算距離，現如今果然用上了。

腦袋昏脹，此刻已經缺氧到了極致，恍惚間宋卿歌一個踉跄，摔在了地上，宋卿歌輕呼莫愛可的名字想確認她有沒有事，卻沒有聽到回應。

莫愛可在等到宋卿歌的那一刻身體就到了極限，此刻已經完全昏迷，雙手卻依舊緊緊搭在宋卿歌肩上。

“愛可~愛可~”宋卿歌拉高聲線，急促的呼喊著莫愛可的名字。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能出去了，離出口還剩下二十幾步。

三~ 二~ 一~

在灰暗中摸索到樓梯，下樓梯這個壓低身體背著莫愛可的這個姿勢讓宋卿歌身體重心前傾，險些在樓梯這裡摔倒，倒轉身體，宋卿歌後退著往下走去。

微弱的光透過來，跑到那裡就安全了。

忽然之間，天昏地暗。

文心蘭在警戒線外緊緊盯著Y口，黑霧不停的從裡面往外湧，文明忽然指著入口大喊，“有人出來了。”

此時莫愛可已經昏迷，宋卿歌意識也變得模糊，宋卿歌趴在地上，靠著意志在最後的六七米的距離背著莫愛可爬了出來。

宋卿歌隱約看到幾個人朝他這邊跑來。

“得救了”宋卿歌安心下來，失去了意識。

頭好痛，宋卿歌睜開眼睛，他記得自己還沒到出口就堅持不住，昏了過去，如今自己處在一個狹小密閉的空間中，這個空間被弧線型玻璃覆蓋，輕微的電流聲環繞在耳邊。溫暖舒適，氧氣充裕，宋卿歌貪婪的大口呼吸著氧氣，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一樣。

要不是隔著玻璃看見了文心蘭和安溪，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死後躺進了特質的棺材裡。

“醒了，學長醒了。”安溪發現宋卿歌睜開了眼，連忙搖了搖一旁閉目恬息的文心蘭，而後起身去叫醫生。

文心蘭敲了敲高壓氧倉的玻璃，“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出意外了我怎麼和你媽交代。”說著文心蘭激動的淌下幾滴眼淚，畢竟若不是他爸花錢搞來一個開會的名額，宋卿歌現在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文心蘭多少了解一些宋卿歌家裡發生的事，她知道宋卿歌父親前幾年去世的事，今天宋卿歌要是死在這裡，那宋卿歌的母親該有多絕望啊。

“莫愛可怎麼樣了？”宋卿歌看到文心蘭偷偷擦拭眼淚，知道眼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趕忙問起莫愛可的情況。

“剛剛去看她還沒醒，不過莫教練朋友在她旁邊守著呢，醫生也說沒問題，再過幾個小時就能醒過來。”文心蘭毫不意外宋卿歌醒來的第一句話是關心莫愛可，畢竟那個人是他拿命換來的。

宋卿歌虛弱的點了點頭，然後重新閉上眼睛，他現在腦袋脹的厲害，像要爆炸似的。

不一會兒，安溪同一個德國中年男醫生過來，給宋卿歌重新測了一遍血氧含量，然後就放宋卿歌離開了。

德國醫生對著中國患者，降低語數說了一大堆，宋卿歌聽懂個大概，安溪在一旁翻譯，基本都是一些注意事項。

“醫生還說，幸虧你肌肉不多，機體耗氧量小，要不然可能就在半路昏過去，撐不到出來了。”安溪一字一句的翻譯道。

倒也不用全文翻譯，又不是考四級的英譯中，少翻譯一句不扣分的。

安溪翻譯完，文心蘭擔心的情緒減退，轉而大笑起來：“宋卿歌，老外說你是細狗。”文心蘭笑完還要拉著安溪一起笑，安溪緊繃的心也逐漸放下，抿嘴微笑起來。

“去莫愛可那邊看看。”宋卿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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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yes or no

“宋卿歌你醒了？”

宋卿歌一眼認出了守在莫愛可身邊的那個人，短視頻，體育新聞板塊的頭條都經常能看到這個人的身影，中國現役女網第一人黃琳。

“看著莫愛可的朋友原來是你啊，愛可在怎麼樣了。”雖然剛剛文心蘭說了一遍，但宋卿歌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還說不準。”黃琳一五一十的將莫愛可的狀況告訴了宋卿歌，火災剛剛發生的時候她給莫愛可打電話，電話一直被佔線，後來她才知道莫愛可一直在和宋卿歌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