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歌點了點頭，看了眼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一點鍾了，按時間推算他暈了四個多小時，看完時間後宋卿歌讓文心蘭和安溪回去休息後，搬了把椅子坐在高壓氧倉旁。

文心蘭不放心宋卿歌，想要拉著宋卿歌一起回酒店休息，卻被安溪制止，她看得懂宋卿歌的眼神，她不懂網球，卻知道莫愛可在網絡上出現過的一切。

“讓我助教送你們回去吧，這邊晚上不太安全。”黃琳說完就出門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她的助教就來了，黃琳的助理教練是德國本地人，一個身高190的白人壯漢，看上去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送走文心蘭二人後，安裝高壓氧倉的病房裡安靜的隻聽得到周圍儀器的電流聲和監護儀的聲響。宋卿歌頭還疼的厲害，身體肌肉也酸脹無比，坐在椅子上才好受一點。

宋卿歌和黃琳之前就不算熟絡，如今五六年沒見，更沒什麼話聊。宋卿歌隻是木楞的看著莫愛可。

黃琳看了看宋卿歌，有些話想說又憋了回去，他們二人的過往她是知道的，他們開始在一起時是很真摯美好，但相處過程不算轟轟烈烈，就是很平常的情侶日常，分手的時候也顯地草率，以至於莫愛可分手的決定與決心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莫愛可分手的決心黃琳沒有料到，宋卿歌願意豁出性命去救莫愛可黃琳也沒有料到。

愛是一個沒有謎面的謎語，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謎底。

宋卿歌迷迷糊糊的竟睡了過去，以至於他不知道莫愛可具體是什麼時間醒過來的，白色的窗簾沒能完全遮擋住清晨的太陽光，陽光透過窗簾晃到了宋卿歌眼睛，宋卿歌被陽光晃醒，發現莫愛可在看著自己笑。

“愛可，你醒了。”宋卿歌下意識去摸莫愛可的臉，卻被冰冷的玻璃罩擋住，“我去叫醫生。”宋卿歌起身後身體一陣酸痛，為了不讓莫愛可看出來，忍著痛走到外面才表現出來。注意力都在喊醫生上，沒有發現自己剛剛手碰到玻璃罩的地方莫愛可也將手放了上去。

黃琳靠在過道的長椅上睡著了，宋卿歌過去輕輕叫醒黃琳，把莫愛可醒過來的消息告訴了黃琳。

黃琳看出宋卿歌身體不適，“你回去陪愛可吧，我去喊醫生。”

醫生過來給莫愛可開了一些檢查，既然莫愛可已經醒過來了就不需要繼續在高壓氧倉裡呆著了。

出了高壓氧倉的一瞬，莫愛可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了宋卿歌。

宋卿歌輕拍莫愛可後背，“沒事了~沒事了~”

眼見莫愛可沒有要放手的跡象，黃琳咳~咳~了幾聲,“雖然不是我給你背出來的，但我也守了一夜，怎麼不來抱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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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愛可，我們先去病房休息。”宋卿歌輕語道，黃琳利用關系給莫愛可搞到了一個單人病房，把莫愛可攙扶道病房後，黃琳頗有眼力的主動提出了去買早餐，把病房騰空給兩人獨處的時間。

“卿歌，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黃琳出去後莫愛可反而收斂了起來。

“我沒事”，宋卿歌害怕莫愛可擔心，沒有把自己也昏過去的事情說給莫愛可。而且宋卿歌並不想擔也擔不起這麼大的恩情在對方身上。

回想起昨天發生的這件事，宋卿歌不禁後怕，衝進去找莫愛可完全是生理本能，如若宋卿歌帶有一點理性，他可能都會做出不同的決定。

他不想莫愛可有事，但事實上他已經失去一次莫愛可了。而他有不能死的理由，他無可厚非的認為自己是讓孟意有活下去的信念。

人生很少有直面死亡的機會，一般需要直面死亡時，就代表那個人即將要死亡了。宋卿歌從來就知道自己不會死，但莫愛可不同，她沒有看到外面衝過去的人影，暈倒的她在自己意識的世界裡就是一個瀕死之人。

昏倒後的夢境也很像自己人生的閃回，十幾張相同的面孔不停閃回，未曾見過的想象中的母親，父親，過世的奶奶，黃琳……以及宋卿歌。

醒來前夢中最後出現的面孔是宋卿歌，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張臉也是宋卿歌。

“卿歌，謝謝你”莫愛可自然的拉起坐在病床旁的宋卿歌的手，宋卿歌手像觸電般要往回收。

“忘了和文心蘭說一下了，我出去給她打個電話說一下。”宋卿歌又一次的選擇逃避。

宋卿歌起身的一剎，莫愛可又抓住了宋卿歌的手，這一次她想要一個明確的回答。

一個yes or no的答案。

“卿歌，我們復合吧。”這一次，莫愛可沒有帶著央求的語氣，她隻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宋卿歌還是想要將手收回，莫愛可攥得太緊，無法收回。

沉思片刻，宋卿歌緩緩說道：“我好像還是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

“你這是明確的拒絕了嗎？”莫愛可眼神生出一刻悲憫，又很快轉為平常的樣子，嘴角噙著笑不讓宋卿歌看出來，這個回答應該是拒絕吧。

“不，我也不知道，我很矛盾，我知道自己心裡還你，但是……”宋卿歌沉思一會兒，但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沒關系的，你不必著急給我答復，等我們回北京，就算真的不可能了，你也讓我知道，讓我徹底死心。”莫愛可松開宋卿歌的手，攥不住東西握的太緊，會碎，會永遠失去。

不一會兒黃琳回來了，一起來的還有文心蘭和文明，文明一見到莫愛可就哭出來聲，“對不起莫教練，我把你弄丟了。當時大家都在跑，我以為你和我們一樣再往外面跑。”

“你演偶像劇呢？還我把你弄丟了。”文心蘭吐槽道。

莫愛可摸了摸文明的頭，“沒事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文明你做得對，那種時候要先保護自己。”

“可我已經是一個男子漢了。”文明流著眼淚說出這句話，把眾人逗得笑不停。

黃琳把帶來的餐食分給宋卿歌，黃琳為了給宋卿歌莫愛可創造獨處機會，特意開車十公裡去的一了中餐廳買的中式早餐。莫愛可還得化驗，隻得看著眾人吃的津津有味。

吃過早飯，宋卿歌就被大家趕回酒店休息了，除了莫愛可，別人都知道宋卿歌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

黃琳開車送宋卿歌回酒店，她也是一夜沒有休息，莫愛可的檢查剛剛做完，出結果還需要些時間，那裡有文心蘭在，自己抽空回去睡兩個小時再回去。

黃琳錯將宋卿歌送到了文心蘭她們住的酒店，酒店門口恰好看到了安溪的身影。

“那個小姑娘很在意你啊，昨晚看上去比那個文~文心蘭還要擔心你。”黃琳把車停下後，看著安溪若有所思道：“你可以傷害愛可，但希望你不要欺騙她。”

宋卿歌沒有在意安溪表現的文心蘭擔心他這件事，擔心一個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文心蘭性格使然，天生不會有太沉重的表達。

下車後走到安溪面前，“安溪？你怎麼在這裡，不多休息一會兒。”

安溪心不在焉的在街口等出租車，宋卿歌靠近還沒有發覺，耳邊突然傳來宋卿歌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不好意識，我不是故意要嚇唬你的。”宋卿歌見安溪一個激靈，顯然是被自己突然的華語嚇到了。

安溪見到宋卿歌也很震驚，他沒想到宋卿歌會會出現在這裡：“啊~昨天文小姐說太晚了不放心我一個回去，給我在這裡開了一間房，我醒來看時間太早就想著一會兒去她房間找她，剛剛去敲門發現她已經走了。”

解釋完這些後，安溪繼續假裝張望路邊，接著餘光瞥像宋卿歌：“對了，莫小姐怎麼樣了。”

“她已經醒了，做幾項檢查就能出院了。”宋卿歌也在看著路邊，“你是在等車嗎？”

“對”安溪點頭道，她原本想去醫院看宋卿歌的，現在好像沒那個必要了。

“正好我也要回酒店，她給我送錯地方了，一起吧。”

“好”安溪又點了點頭，她沒有告訴宋卿歌她要去的地方是醫院，目的地已經在身邊的，不過這個目的地是她永遠無法涉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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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如果互相喜歡 那一定要記得勇敢

一場意外讓文明的這次比賽延期，至於比賽會延期到什麼時間，在哪裡進行剩餘的比賽官方都還沒有定論。

這趟旅程並不順心，發生了那樣的意外，連文心蘭都失了繼續遊行的興致，在確認好莫愛可的出院時間後就開始訂回國的機票，機票並不好買，即使中途轉機，能買到最近的那一趟航班也要下周。

倒是宋卿歌回國的機票在來時就早早就訂好，不用等那一周的時間。回國前宋卿歌去看望了兩次莫愛可，莫愛可精神狀態不錯，他不必再為之擔心。

踏上飛機，伴隨著一陣失重感，飛機穿過雲層，像東方駛去。

林子相因為要選擇靠窗的座位，並沒有和宋卿歌安溪挨著坐，宋卿歌心中以為安溪喜歡林子相，對安溪沒能坐到林子相旁邊而坐到自己身邊而暗自慚愧。

飛機在雲層中平穩飛行，機艙內發動機的聲響與噪音弄得宋卿歌不適。宋卿歌隔著幾個人望著左前側窗外的雲海，思緒卻飄回了莫愛可在病房的那個上午。

安溪坐在宋卿歌旁邊，她看著宋卿歌心不在焉的側臉，那是一張她隻要見到就會莫名心疼的臉。

莫愛可在宋卿歌的心裡很重要，從宋卿歌毫不猶豫衝進火場救出莫愛可的那一刻起，安溪就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安溪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壓抑著內心的悲傷，她不知道自己在為誰而難過。

安溪猶豫了一下，打開耳機倉，取下一隻耳機後調試好音樂，遞給了宋卿歌，“學長，聽音樂嗎？”

宋卿歌看到安溪遞來的耳機，擺了擺手。

“就聽一首歌”安溪殷切的目光對著宋卿歌，宋卿歌也不好在拒絕，帶上了那一隻耳機，聲音很有辨識度，是孫燕姿的一首歌，不過這首歌他之前沒有聽過，事實上，他現在根本沒心思去聽音樂。

一首歌的時間結束，他將耳機摘下還給安溪，宋卿歌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首歌好不好聽，不過他還是很禮貌的說：“這首歌挺好聽的，歌名是什麼呀。”

安溪將歌名告訴宋卿歌後，宋卿歌哦了一聲後就繼續從透過別人的窗戶看向雲海。安溪戴上耳機，重復播放著剛剛那首歌，看向宋卿歌看著的窗戶，餘光頭瞥著宋卿歌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