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師兄撿回合歡宗的第十九年,師尊命我下山,奪取男修元陽。
不想次次勾引,次次失敗。
收拾包袱回山那晚,師兄再也忍不住了,趁夜鑽進了我被窩。
他寬肩半露,眼神幽怨:
「怎麼?外頭的野男人可以,師兄不可以?」
01
十九年前,姜檀師兄下山採藥,路過一村寨,內有大妖盤踞。
大妖喜食嬰童血肉,為保性命農田,每隔半月,村民便要為其獻上無辜稚兒,以作供奉。
整整兩年,村民們苦不堪言。
師兄說,咱們合歡宗雖入不得那些名門正派的法眼,但好歹修的也是正道,路遇妖孽,豈可坐視不管?是以即便當時的修為隻有練氣六層,他還是出了手。
拼著性命誅殺了大妖後,師兄拖著重傷的身體,將貢壇裡的小嬰兒抱了出來:「……這是誰家的孩子?」
村民們紛紛後退,沒有人願意站出來。
師兄眼神掃過一排排男孩兒,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女嬰,心下了然。
撿了,便要負責。
擦了擦嘴邊的血,他最後看了村民們一眼,帶著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合歡宗後,師兄用他的姓給我取了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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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秣。
取生機勃勃、堅韌不拔之意。
其實當年撿到我的時候,姜檀師兄也不過才十四歲而已,可憐他小小年紀,連女修的小手都還沒摸過,就開始給我當爹做媽。
但也沒辦法。
滿宗門沒一個靠譜的,我又是個凡人,師兄實在放心不下,隻能把我放在身邊親自喂養。
好在姜檀師兄人如其名,對我極溫柔耐心。
剛撿到我的那兩年,洗衣喂奶換尿布,樣樣都是拿手就來。
修仙界鳳毛麟角的丹修,窩在後廚給我煮糊糊。
後來我問師兄,那時照顧我是不是很辛苦,師兄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溫柔道:「怎麼會呢?」
「秣兒是個乖寶,不哭不鬧,每日伏在我背上睡覺,省心極了。」
「那後來呢?」我追問道。
「後來啊……」
師兄嘆了口氣,「後來,你學會走路了。」
我訕訕地低下了頭,兩歲後能跑能跳的我一身小霸王之氣,拿著把小木劍滿宗門亂竄,惹得一眾師兄師姐頭疼不已。姜檀師兄每日不是在找我,就是在找我的路上。
Ťŭ̀₆有時闖了禍,他還得帶著我上門賠禮道歉。
「沒事的秣秣,闖了禍也好辦。」
師兄見我這模樣,趕忙好聲好氣地安慰道:「每回上門道歉,我抱著你眼淚汪汪地往那裡一站,孤兒寡母的看著好不可憐,同門們心善,收下賠禮的丹藥後,也就原諒你了。」
丹藥?
什麼丹藥?
我瞪大了眼睛,急急地看向他:「師兄,你竟然還給了丹藥?!」
「是啊。」
師兄柔柔一笑,「自家孩子犯了錯,總得有些表示,師兄沒有別的本事,隻會煉點生骨丹、煥顏丹、聚氣丹什麼的。」
聽完這話後的我,木著一張臉。
好好好。
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當年那群人老來招我!
02
四歲時,師兄帶著我去了惠靈殿測靈根。
其實他原本沒抱什麼希望的,畢竟凡人修仙,難之又難,即便有些根骨,在長生大道上也走不了多遠。
然而當他把我的小手貼上去時,冼靈球卻爆發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
我竟然是修仙界難得一見的冰系單靈根!
師兄欣喜若狂。
從那以後,他開始更加勤奮地修習煉丹術,成了我背後的人形藥囊。
什麼?天地靈氣吸收得慢了?
來,師兄有洗髓丹!
什麼?吸收得太快根基不穩了?
別擔心,固本丹這玩意兒,咱們有的是!
什麼?境界一直卡著突破不了?
破境丹時刻準備!
選了劍道以後,靠著師兄這個合法作弊器,我的修為以堪稱恐怖的速度不斷攀升著。
一個煉藥術三階的丹修,一個冰系單靈根的劍修,合歡宗一下出了兩個新秀,長老們面上有光,對著別的門派喊話時都硬氣不少。
十三歲那年,在各派弟子論劍大會中,我一舉擊敗了年輕一輩的劍道魁首,鎮天殿的宋雲風。
此後六年,更是打遍各派無敵手。
年少成名來之不易,其中艱辛自不必提,但我心裡最是清楚不過,在我迎接周圍人的豔羨和喝彩時,都是姜檀師兄在身後默默地支持照顧著我。
把一個孩子拉扯大不容易。
把一個熊孩子拉扯大,更不容易。
師兄單身多年,年紀輕輕的,身材和神態卻都已經具備了賢妻良母的氣質。
望著他溫柔羞澀的眉眼,我不禁感慨,也不知道哪個女修這麼有福氣,能成為他的道侶,育兒和家務,師兄都能包了。
如他這般的絕世好男人,在修真界簡直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雙拳緊握,我暗暗下定了決心。
師兄如此嬌俏,我一定要找個特別特別厲害的師嫂保護他!
03
十九歲那年,失蹤二十載的師尊終於回來了。
合歡宗上下震動。
師尊抱著長老們嗷嗷大哭:「我再也不敢招惹神經病了,他竟然關了我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叫我少勾搭了多少小帥哥啊……」
我們合歡宗的人,穿得一向清涼。
師尊生得貌美如花,體態豐盈,自然更是不屑於遮掩自己的好身材,幾片裙擺下,修長美腿大剌剌地露著,上面泛紅的指印分外惹眼。
不難想象,當時的戰況應當是無比激烈。
師尊仍舊哭得稀裡哗啦,抽抽搭搭地講述著她是怎樣從那人的魔掌下逃出來的。
「嗚嗚,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再也不亂勾搭劍修了……」
「行了行了。」
宏生長老看不下去了,指了指我和師兄,「你先別號了,先看看這兩個可憐的娃吧,這些年大娃拖小娃的……你這個做師尊的忙沒幫上一點,光倒是沒少沾!」
師尊吸了吸鼻子,轉過身來看著我們。
「檀兒……」
話還沒說完,她的淚又來了,對著師兄哇哇大哭:「二十年不見,你都長得這麼大了,ṭů⁰天殺的遊敘之!檀兒,師尊想你想得一天隻吃三頓靈食了……」
師兄的表情很是淡定。
他給師尊遞了塊兒小手帕,順便把我也推到了她身前,溫聲道:「師尊,十九年前,徒兒自作主張替你收下了一個弟子。」
說罷,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秣兒,還不快喚師尊。」
我乖乖地行了個禮:「師尊好。」
「好孩子。」
師尊捏著小手帕,擦幹了眼淚,蔥白指尖悄摸地揉捏起了我的臉蛋瓜子:「長得這麼可愛,應當同你師兄一樣,走的是丹道吧?」
「你說說你,真是一點都不帶管事兒的!」
隆蓮長老也看不下去了,走過來給了師尊一個腦瓜崩,「……這孩子出息著呢,是難得的冰系單靈根,還是年輕一輩的劍道魁首,神陰啊神陰,真不知道你這是走的什麼狗屎運!」
師尊本來還在委屈巴巴地捂著腦袋,一聽這話,立馬笑開了花。
「竟然這麼厲害!」
她雙手叉腰,仰天長笑,「遊敘之啊遊敘之,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灘上!哈哈哈哈,我神陰的徒兒十九歲就是劍道魁首,等她術法大成了,老娘也要把你關起來,拿小皮鞭使勁兒抽你!」
語氣之猖狂,全然沒了剛剛的慫頭巴腦。
我悄悄地同師兄對視一眼:咱師尊的氣質一直都這麼狂野嗎?
師兄嘆了口氣,點點頭。
我神色復雜,剛想說讓師尊別太相信我,然而我還沒開口,就被她一把摟進了懷裡,差點悶死。
「我的乖徒兒啊……」
她捧著我的臉,啵啵就是兩口,「你可真給為師爭氣!以後師尊一定悉心教導你,相信過不了多久,咱們就會成為這修真界劍道之中的天下第一!」
憧憬完以後,師尊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頂著兩個緋紅的口脂印子,整張臉都被埋進了她懷裡,可憐,弱小,又無助。
救命,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誰來救救我啊!
師兄!
04
平心而論,師尊對我們真的很好。
每次弄到了武器功法、好吃好玩兒的,她都會先給我和師兄分了,剩下的才給自己留著,且也不像別人的師尊那般注重輩分,循規蹈矩。
不過短短兩個月,我就和她好得穿同一條裙子了。
沒辦法,師尊她膚白腿長,貌美如花,就連頭發絲兒都是香香噠。
更重要的是,她喜歡貼貼,還肯給我摸腿欸!
不是,這誰頂得住哇!
關系夠好,有些話就不必藏著掖著了。
那日一起泡養顏湯,師尊突然神神秘秘地交給了我一本功法,看著我道:「秣兒,你如今十九歲,咱們合歡宗的密法,也是時候教給你了。」
我接過功法,根本沒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說道:「師尊,長老已經教過我吸陽吐陰合修之術的口訣了。」
「傻孩子。」
師尊愛憐一笑,「你以前學到的,那都是理論知識,師尊給你的這本可是實踐經驗。」
實踐經驗?
我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翻開看了看,下一刻,我的臉蛋刷地紅了。
「師尊何來如此虎狼之書?」
我合上功法,艱難道:「徒兒……徒兒實在是無福消受。」
「不怪我對劍修有偏見,隻怪那個神經病不解風情,隻會蠻幹。」
師尊嬌哼一聲,點了點我的額頭,「秣兒,咱們合歡宗的人,可沒有三貞九烈的說法,男女雙修,於修為有裨益又不違天道,害羞做什麼呢?」
我縮進水裡,隻留一雙眼睛,慫慫地看著她。
「想當年,追你師尊我的人,能從問心池排到無妄海。」
師尊嘆了口氣,「到底是我離開得太久,沒能言傳身教,你和你師兄都這麼大了,竟連男修女修的小手都沒摸過!」
我懺悔:「給師尊丟人了。」
「傻孩子,師尊隻是想讓你明白,林子那麼大,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師尊嗔怪一笑,隨即拉著我殷殷叮囑道:「修仙界男人千千萬,實在不行咱就換,可不能學『焦期書院』的那些女修,滿腦子貞潔情愛,為了個男人,動不動就要尋死覓活的!」
說到這裡,師尊嫌棄得不行,漂亮的眉眼都皺成了一團。
我想了想,點點頭道:「師尊教導的是,她們也一向看不起咱們合歡宗的女修。」
師尊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嘁,咱們吸點功力怎麼了?男人利用女人就是有本事,女人利用男人就是不知羞恥,放他爹的狗屁!修仙求的是長生,不是唐僧!」
我豁然開朗。
是啊,合歡宗的人最是自由不羈,都修仙了,幹嗎還守凡世那些狗屁規矩!
見我一點就透,師尊總算是滿意了。
「聰明可愛又伶俐,真不愧是我神陰的徒弟!」
她伸手捏了捏我的臉,下了死命令,「秣秣,明天你就下山,禍害純情少男……啊呸!奪取男修元陽,揚我合歡宗威!」
05
師尊有令,安敢不從!
第二天,我就拿著劍,牛逼哄哄地下山了。
得知我下山的目的後,師兄一哭二鬧三上吊,硬是包袱款款地跟著來了。
其實,我拒絕過的。
然而話音剛落,姜檀師兄的淚珠子就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