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年輕人曾經在歐洲留過學,可謂是走在時代的最尖端,接受過高等教育和外國的先進知識理念,思想和行事作風都十分開放大膽。他們帶回來的女朋友也是一身洋裝,一嫵媚一清純,看起來像是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
嫵媚的叫蘇媚,清純的那個叫李瑗,都是北方人。
這兩個被司家少爺帶回來的女人同樣接受過先進的教育,十分看不起舊時代的女性,來到司家,發現司家祖宅還保持著很多舊時代的風俗,特別是住在這裡的女人,都恪守著舊時代規矩,穿的衣服也是裹得嚴嚴實實的旗袍之類的。
一群女人坐在一起聊天時,遲萻這個寡婦就被兩女明裡暗裡地嫌棄,嫌棄她穿得老舊保守,也嫌棄她竟然嫁給一個死人,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搞這種封建迷信。
聽到這兩女的話,瞬間整個司家都安靜下來。
那些被兄弟拜託陪女朋友說話聊天的司家小姐們驚悚地看著她們,覺得她們的膽子也特肥,連他們父親都對這九太太客客氣氣的,沒想到這侄子的女朋友竟然敢這麼嘲她。
遲萻微微笑道,“接受先進的知識理念,不是用來鄙視女人的,安知並非人人都能像你們這般幸運地得以接受高等教育和先進的知識。你們的行為讓我深刻時白一句話: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嗯,今晚我會將你們的話傳達給九爺的。”
眾人:“”
聽到不對勁趕過來的司珲&p;p;p;司橋:“”
小嬸嬸,求您別這樣
遲萻施施然地起身走了。
眾人看著她,一聲都不敢吭,隻有兩個女人被諷得怒火中燒,她們竟然被一個鄉下舊時代女人給諷了。更莫名其妙的是,不明白司家人怎麼好像對這寡婦九太太特別地客氣尊重,一個從鄉下嫁到司家當寡婦的女人,哪有什麼可怕的?
讓她們不高興的是,她們的男朋友竟然爭先恐後地湊過去給那女人賠禮,讓兩女覺得臉皮火辣辣的,好像當眾被人扇一巴掌一樣難受。
在場的司家人都當作看不到,喝茶的喝茶,看風景的看風景,就是不想摻和,省得晚上被九爺嚇醒。
就在司橋和司珲兩個大男人低聲下氣地和遲萻賠不是時,一道聲音響起:“怎麼回事?”
正在生氣的兩個女人聽到這格外有魅力的聲音,抬頭看過去,不禁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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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處一身軍裝的男人身材筆挺,氣宇軒昂,簡直就是絕世美男子,就算他沒什麼表情,單單隻是站在那裡,依然讓人移不開眼睛,簡直讓人發法相信,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美男子。
旁邊的一個司家小姐忙將先前的事情小聲地和兄長說了。
司軒聽罷,淡淡地掃向那兩個女人,對兩個堂弟說道:“司家男人娶妻娶賢,找女朋友也要找有內涵風度的,別什麼蠢貨都帶回來,司家不是垃圾收容站。”
眾人忙不迭地低頭忍笑,這話簡直絕了,太毒舌。
司橋司軒聽罷,臉色發苦,明白他們的女朋友在大哥眼裡,已經不合格,司家不一定接受這樣的媳婦。
但兩人不敢反駁,隻能垂頭喪氣地應一聲。
說完這事,司軒走過來和遲萻行禮問候,便去找老太太。
兩個女人都驚住了,再看她們男朋友那模樣,委屈得緊。
比她們更委屈的是司橋和司珲,他們哪裡知道接受過高等教育,明明優雅又知性,甚至和他們能在思想上共鳴的女朋友會瞧不起家裡最可怕的小嬸嬸。
雖然時代在變,國內的女性的地位漸漸地提升,舊時代的女性被越來越多的知識份子抨擊,瞧不起她們,可他們還是十分尊重家裡的任何一個女性的,絕對不敢因為她們仍守著舊時規矩,就認為她們不可取。
女性的解放需要一個過渡期,像他們女朋友這樣的思想,外面很多人都有,顯得矯枉過正。
而且她們看不起誰都好,竟然看不起背後有一個鬼丈夫的小嬸嬸,那不是想要晚上見鬼麼?今晚他們一定睡不著,好想哭
司珲和司橋正滿頭大汗地想為女朋友闖的禍收拾善後時,老太太的生辰宴也開始了。
司家決定大辦三天,今天是第一天。
晚上,司家在院子裡放煙火,所有男男女女都站在門口或回廊下看煙火,小孩子們在周圍跑來跑去,這幾代同堂的畫面熱鬧又溫馨。
蘇媚和李瑗正為白天的事情生氣,更生氣的是她們的男朋友竟然沒有過來安慰她們,簡直氣哭,要不是知道司家的門檻高,她們也舍不得這樁親事,早就氣得走人。
司家在南城一帶是有名的豪門望族,更不用說掌握在司家手中悍勇的南城軍,有這支軍隊在,南城一帶才能太平,並未像其他地方那樣民不聊生,很多逃難的人都紛紛朝南城一帶湧來,隻為在這個亂世找到一個庇護之所。
南城的司家人才輩出,不管是政界上、軍中、教育上、經濟上,都佔有一席之地,想要和司家牽扯上關系的人可多了,她們好不容易才和司橋司珲處上,正滿心歡喜地想嫁進司家,哪裡可能真分手?
但女人總要被哄的,男朋友卻不來哄她們,哪裡不委屈?
正生氣著男朋友不來哄她們的兩女正無聊地站在廊下看煙火,突然蘇媚看到不遠處的軍裝男人,雙眼微微發亮。
他站在燈籠下,格外的美好,沒有一處不完美的,簡直就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男人,看到就讓人移不開視線。特別是他還年輕有為,今年不過二十五歲,已經是南城軍的少帥,甚至還沒有結婚
縱使白天時被他毒舌過的蘇媚、李瑗兩女,此時也實在生不起討厭他的心情。
就在蘇媚和李瑗都被廊下的男人吸引注意力時,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人走過來。
當看清楚那人的面容時,兩女眼睛瞪得溜圓。
那人同樣穿著一身軍裝,面容與站在廊下的司軒一模樣一樣,大概唯一不同的是,他竟然留著一頭長及腰的頭發,頭發被軍帽壓住,服貼地垂落在身後,同樣的英氣逼人,讓人看一眼就莫名的臉紅心跳。
當司軒轉過頭時,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並肩站在那裡,儼然就是一副無法描摹的名畫。
兩女都看得痴了,全然沒想到這世間竟然有這樣的美男子,再多一個都不嫌多,兩個一模一樣的,簡直是奇跡。
就在兩女都在猜測那個和司軒長得一模一樣的長發男人是誰時,並未發現周圍的氣氛非常詭異,除了煙花在半空中炸開的聲音,周圍一片詭異的安靜。
那些發現這一幕的司家人噤若寒蟬,簡直驚悚得不行,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天啊,九爺不等他們睡覺,就直接跑出來嚇人了麼?
是不是他知道白天時九太太被人欺負,直接就殺過來給九太太撐腰了?
307|與鬼為妻
那男人踏著月色而來交錯的燈影在他臉上落下一個斑駁的剪影,使他看起來格外的不真實。
然而,又是如此的冰寒冷銳如同玄冰寒雪讓人移不開目光。
明明兩個一模一樣面容的男人然而卻讓人輕易地一眼就區分開他們。
蘇媚和李瑗都看得有些怔然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圍詭異的氣氛,隻在心裡猜測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是誰甚至因為注意力集中在那兩張一樣的臉上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那廊下忽閃的燈影下,隻有一道清晰可見的影子,另一人身後卻是沒有影子的。
就在這時屋子裡的人被驚動。
接著,蘇媚和李瑗就看到白天時被她們諷刺過,並且也伶牙俐齒地懟回來的九太太從屋子裡奔出來她身上仍是穿著舊時代繁復保守的衣裙,頭發绾成婦人的發髻,上面隻簡單地簪了一個玉釵行走間時,左右手腕上的兩對晶瑩剔透的翡翠镯子互相撞擊,發現一道悅耳的清鳴。
“司昂!”
她們聽到九太太朝那軍裝長發男人叫一聲就朝他跑過去。
男人非常自然地將跑過來的人摟住低首在她頭頂上親昵地碰了碰隻是簡單的動作就讓人能感覺到這兩人之間那種屬於情人間的親昵與深厚的感情,無需言語過多地贅述。
兩女瞬間都有些糊塗,不是說九太太今年才剛進門,而且是嫁給十年前就去世的司家九爺麼?她怎麼突然和一個男人擁抱在一起,而且兩人之間的舉動曖昧又深厚,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情人或夫妻的關系。
更奇怪的是,周圍的司家人看到這一幕,竟然也不阻止。
這九太太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和一個男子這般親密擁抱,也真是不知羞恥。
就在兩女糊塗時,那軍裝男人已經伸手在司軒肩膀上拍了拍,然後拉著懷裡的女人往老太太所在的屋子而去。
直到他們都離開後,眾人才輕輕地籲口氣,覺得陰冷的空氣都回暖幾分。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沒有睡覺的時候見到九爺,依然覺得很可怕,隻覺得九爺出現,周圍的空氣都瞬間變得無比陰冷,就算現在他走了,他們還是覺得毛毛的,穿再多的衣服都不保暖。
蘇媚和李瑗看不懂司家人的反應,見她們的男朋友終於找來,忙不迭地問:“剛才那個人是誰?那個九太太和他怎麼”
正為這事而來的司橋司珲兩人此時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他們白天時才聽九嬸說晚上要將女朋友嘲她的話轉達給九爺,這才入夜呢,都沒到睡覺時間,九爺就出現了,簡直不能更可怕。
司橋沒好聲氣地說:“還能是誰?他和大哥長得那麼像,你說能是誰?”
司橋同樣也埋怨地對女朋友李瑗說:“你看,都是因為你們白天時懟九嬸,害得小叔都來了。”
兩女:“”
兩人的表情有瞬間的空白。
李瑗遲疑地看他,“你小叔不是十年前就沒了麼?”既然要嫁到司家,司家的情況自然也打聽得極為清楚的,更知道以悍勇出名的南城軍就是司家九爺生前一手建立的。
蘇媚機械式地對她男朋友司珲說:“就是,要騙人也不要說這種封建迷信。”
人死變成鬼什麼的,那不是封建迷信麼?都什麼年代了,誰還相信這種啊?兩女覺得自己接受過外國先進知識教育的文化人,不能相信這些。
“是啊,他是死了,你們剛才沒看到他都沒有影子麼?”先前隻要仔細一點的人,都能看到那站在一起的兩“人”,是隻有一道影子的。
兩女:“沒注意。”
她們剛才隻顧著盯著那兩人的臉看,哪還有心思注意其他?
兩女木然地看著她們的男朋友,心裡頭那種滲得慌的情緒怎麼也壓不下去,心頭就像長著一叢叢白毛,瘋狂生長,瞬間就要捆住心髒,呼吸都困難起來。
這太考驗她們的三觀。
司橋猶在抱怨,“九叔現在是鬼,隻有晚上才會出現。以前他很少回來的,隻有上次九嬸嬸嫁過來被人欺負時,他才回來一趟,哪知道這次又回來,一定是因為你們先前欺負小嬸嬸。你們什麼人欺負不好,偏偏要欺負小嬸嬸,先前回來時,我不是告訴你們,家裡惹誰都好,就不要惹小嬸嬸?你們到底有沒有聽?”
兩個男人心裡也不是沒怨氣,明明回來之前都交待得好好的,哪知道她們竟然什麼人不找,就找小嬸嬸刀開,諷她是舊時留下的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