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一隻大手忽然按住了她頭頂,然後拍了拍。
仰起頭,她發現自己坐在地上,他坐在椅子上,然後自己滔滔不絕的跟他念叨介紹,他伸手拍她的頭……
怎麼她好像一條狗啊?
臉上一紅,她按著箱子霍地站起身,結果盤腿坐久了,腿有點麻,身子一歪——
華婕:!!!
沈墨:???
她居然坐他腿上了。
少女騰地彈起,快速一瘸一拐走向床邊,像個拖著傷腿逃亡的小獸。
頭也不敢回。
沈墨轉過頭,面對著她課桌,盯著上面攤開的本子,怔怔然想起她的重量。
耳朵開始發熱,臉上被她發絲搔過的地方仍然痒痒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碰!
方才,他唇還擦過了她肩膀,嘴巴裡似乎還有她毛衣上的毛球。
伸舌將毛球頂出去,背對著她悄悄用手捏掉毛球,按在桌上,果然是顆淺粉色的毛球,跟她毛衣同色。
那種柔軟馨香滿懷的感覺,實在太濃了,怎麼深呼吸都驅不散。
眼眸微垂,忽然發現攤開的紙張上,是兩個水彩練習的大衛全身像,光溜溜的。
他視線一下就掃到了某個部位,身體某處瞬間被喚醒,呼應著蠢蠢欲動。
Advertisement
沈墨有些驚慌的撇開視線,身體微微前傾,甚至顯得有些佝偻。
與他往日裡大馬金刀、威風凜凜的樣子截然不同。
耳根處仿佛還能聽到她惶急的低喘,和驚慌中倒抽氣的聲音。
他不行了。
他隻怕是要升天。
更要命的是,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不是華父就是華母,正在靠近,靠近,靠近……
第62章 雪山集訓 比如俊美少年穿著一……
華婕的房門大敞著, 少年少女坐的一步遠,但彌漫的氣氛,卻仿佛兩人正糾纏在一塊般。
詭異的熱力絞纏著兩人, 撩過他們面頰耳根、指尖和頸項,處處都開始發熱。
明明他們甚至沒有看對方,卻比擁抱親熱更怦然羞澀。
華婕活了兩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她甚至分辨不出到底是尷尬還是什麼。
隻覺得有種隱隱的東西在搔她的心, 讓它跳速增快, 渾身發熱,大腦充血無法轉動,整個人都蒙了,甚至想反身鑽進被子裡,變身鴕鳥。
母親進來的時候, 她緊張的快要窒息, 仿佛自己剛做了什麼壞事,被當場捉住。
而且她還坐在床上, 簡直是捉奸在床……
“沈墨幫你看題呢?有啥不會的, 趁他在家, 抓緊問啊。”華母瞧見少年背對著她坐在書桌前,還以為他在給閨女改作業,站在門口笑著道。
“啊,好的。”華婕簡直有些磕巴。
“是不是熱啊?你臉怎麼那麼紅?”華母盯著女兒,在少女即將原地爆炸前, 笑著道:
“熱就出去拿個凍梨吃, 還有冰磚。”
“……嗯。”少女懵懵點頭。
“你坐那麼遠幹什麼?這讓沈墨喊著講題啊。”華母說罷,轉身就到客廳拎了個凳子,進屋直接放在了沈墨身邊, 緊挨著。
“過來坐這兒來。”
“……”華婕行屍走肉般起身,跨步,挨著少年做好。
“學習吧,不會的抓緊時間問,別耽誤太久,沈墨太晚回去也不安全。”華母說著拍了拍女兒肩膀,轉身出去時,甚至還幫著掩了下門。
雖然門上有窗,但也算給了兩個孩子一個可以專心學習的封閉環境。
華婕甚至還聽到門外母親對父親說:
“你別一直拉著人家孩子幹活,你自己整吧,讓他教教閨女學習多好啊。”
“……”華婕一低頭,便見桌上攤開的畫紙上,自己畫的習作大為全身像。
眾所周知,大衛是不穿衣裳的。
而且,怪她畫的太好太細節,某些部門還挺清晰的……
!
華婕差點本能低頭去看沈墨某些部位,還好她及時恢復理智忍住了。
忙伸手抽過習作繪畫本丟在一邊,拉過數學卷子,和難題整理冊,她咽一口口水,才道:
“要不……你給我講講題?”
“……”沈墨沒有吭聲,隻伸出手撈過她的卷子。
但才翻開卷子,他又快速抽回手藏到桌下。
日!
連手背都紅了。
他有些氣惱的眉頭緊皺,瞪著卷子如在看仇人,仿佛下一瞬便要將之千刀萬剐撕成碎片。
悄悄深呼吸想要平復自己,偏偏少女坐的這麼近,吸氣間都是她洗發水的味道,還有股奇特的清香,不知是不是沐浴露什麼的。
不不不!
不敢想。
隨便一個思維飄遠,都能聯想出一系列不可名狀的畫面。
沈墨覺得自己壞掉了,滿腦袋廢料。
以前他明明不是這樣的。
“你坐遠點!”他有些氣惱道。
卻不料自己一開口,聲音竟有些啞啞的。
“你口渴嗎?”華婕挑眉,拉過自己的杯子,想了想不對,“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說著,她站起身將凳子拉遠些,然後蹬蹬蹬出了自己房間。
同一時間,少男少女齊齊舒口氣。
呼……
總算離他/她遠了點。
得以喘息。
沈墨望一眼半臂遠的凳子,隨即收回視線,閉上眼讓自己松弛一些。
華婕折返時,非常體貼的遞給他一杯涼白開。
沈墨咕咚咕咚一口全喝掉了,才覺得舒服一些。
輕輕擦一擦額頭,發現一層汗。
接下來半個小時裡,沈墨沒有開口給她講題,隻捧著書,考了她許多習題點和課文背誦。
少年忽然變得沉默,隱約還有些心事重重。
當少女背完最後一篇詩詞,沈墨站起身輕聲道:
“我該回去了。”
“啊,好的。”華婕站起身,面對這樣的他,也顯得有些拘謹。
少年站在原地遲滯了幾秒,才轉身走出她房間。
華婕忽然想起什麼又喊住他,蹲身從床底櫃子中抽出一幅畫,笑著道:
“禮物。”
沈墨接過。
“畫框是爸爸做家具的邊角料做的,畫你可要好好收著,等以後我成了百萬畫家,那它可就值錢了。”她笑著道,微微揚著臉,顯出快樂又自得的模樣。
沈墨抬眸盯了她一眼,又快速將目光落回畫上。
上面是正滑冰的自己,畫框右下方貼著個小木牌,上面刀刻的四個字:《追風少年》。
她畫的他總是意氣風發、眉眼飛揚,仿佛有滿腔的驕傲,背著全世界的星光那麼神氣。
一定要掛在臥室,每天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到這幅畫,伴著自己的帥氣開始全新的一天。
他抿直了嘴唇,眼神晃了晃,又快速掃一眼她的笑臉,才咕哝道:
“我又不會賣。”
她是否百萬畫家,這幅畫他都不會賣。
“什麼?”華婕沒聽清。
“沒什麼。”沈墨將畫夾在腋下,轉身往外走去。
“……”華婕看著他背影,撅了下嘴。
這家伙怎麼忽然氣場就低沉下來了?
發生了啥?
少年心真是難懂。
沈墨跟華父華母禮貌道別,被華婕送到門口,便一臂夾著畫,一臂推著車走了。
少年拐過轉角時,華婕便回院鎖門進屋了。
沈墨卻沒有走,在拐角牆根下,他停步駐足,大口猛吸寒冬零下四十度的幹冽空氣。
直到從內而外沁冷下來,他才真的舒口氣。
自行車支在一邊,他靠著牆,眼神飄遠,不自覺陷入自己思緒中。
來來回回在牆根下徘徊,留下無數雙腳印。
直到將地上的松雪踩實了,踩硬了,冷到開始有些發抖,他才騎上車離開。
月色攏著他,星光追著他,一路護送少年回家。
……
……
送走了沈墨,華婕在自己課桌前坐了好半晌,才讓紛亂的心神平靜下來。
整日裡跟那樣的少年相處,也難免有守不住心的時候。
她覺得這挺正常的。
哼著“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她將自己練習畫畫和學習積累的兩大紙箱子都推回桌邊,簡單收拾了下屋子,再次坐會桌前時,她腦袋裡已經開始回憶今天學畫時老師提點她的內容。
於是又跑到廚房,撈了個土豆,拿了個蘋果,找個白碗裝著,回到房間。
書桌上搭了純色布巾,擺好靜物,繼續畫繼續練習。
有時也覺畫畫枯燥,同樣一組靜物,一遍遍的畫,不同角度的畫,重新擺一下繼續畫。
也會覺得累,覺得茫然,覺得孤獨。
甚至偶爾會突然癱倒,一筆也不想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