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擁抱太過突然,也太過輕柔。
她似正攏住一觸既皺的輕紗,又似在呵護易碎的珍寶。
沈墨垂眸左顧,目光正落在她耳畔,一隻原本白嫩如貝,此刻卻紅彤彤的耳朵。
他感到呼吸炙熱,胸膛鼓噪,身體每一處都在快速升溫。
她的手掌明明隻是輕輕伏在他背上,他卻覺得整片背脊都開始發麻,像被狠狠重擊過一般。
這股麻意直線向上,直至她另一掌心籠罩的後腦勺,如觸電般,似是痛,又似是痒。
他手指輕顫,像有自主意識般,輕輕攀在她腰側。
深吸一口氣,有她身上甜美又撩人的暖香。
眸光下垂,她瘦小到,隻要他輕輕收緊雙臂,就能輕松將她桎梏。
她柔弱到,無論他怎樣對她,她都沒有任何反抗餘地。
手掌倏然伸展張開,猶豫著要扣在她身上哪一處。
心劇烈的跳動,仿佛預感到即將發生的暴風驟雨,因此而恐懼,而興奮。
沈墨再次覺得口幹,下意識舔了下嘴唇。
呼出的氣滾燙,吹拂起她頸側耳根處的發絲,在她皮膚上留下一片炙烤過後的紅暈。
看起來太美味,令他胃口大開。
說不清是他在她懷裡,亦或者是她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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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忽然開了口。
她一邊輕輕拍他的背,拍他的後腦勺,一邊道:
“兒子別難過,乖,媽媽在這裡,在媽媽懷裡盡情哭吧,不要忍著。”
他的頭發可真柔軟,一如想象中那麼蓬松柔滑,真好摸。
比歡歡還好摸。
“?”沈墨。
“!”沈墨。
他霍地收緊雙手,緊緊掐住她細細的腰肢,然後十指收攏,捏的她啊啊大叫。
“誰哭了?
“找死啊你!”
“喂!松手!要斷了!”華婕身體後仰,雙手照著他手臂一陣猛錘,企圖逼他松手。
奈何酷愛打籃球的少年臂力了得,她錘了半天,他無動於衷,她倒是有些手疼。
“佔老子便宜是不是?”他忽然低頭,一個頭槌撞在她額頭。
“啊啊啊啊!”華婕雙手捂頭,憤憤瞪他,無能狂‘啊’!
“沈墨!我要給你告你爹,你欺負人!”她怒道。
沈墨回瞪,她還敢惡人先告狀?
“你先叫我一聲爸爸,咱倆就算扯平!”他絕不撒手。
“放屁。”她斥。
“你剛才管誰叫兒子?”他繼續瞪眼睛。
“那你剛才眼巴巴可憐兮兮的,我不是一時被激發出母愛了嘛!”她抗議。
“別啰嗦!叫爸爸!快點!”他雙手收緊,任她扭動推錘都不好使。
華婕總算知道自己跟他的力量差距有多大了,但仍舉拳抗議:
“獸人永不為奴,華婕絕不叫爹!”
“成熟點!快叫爸爸!我的便宜是那麼容易佔的嗎?”他躍躍欲試要再給她一個親切的頭槌。
“不叫!”她雙手箍住他手腕,面紅耳赤。
他箍著她腰的手其實沒有將她捏疼,可這樣長久被他困住,她的身體忽然灼燒了起來。
渾身不自在的羞恥感,令她恨不得化成一道閃電,消失在任何一個縫隙中,也從他固執盯著她的幽深視線前逃離。
要怎樣才能讓他撒手呢?
打是打不過他,拗也拗不過他,撓他痒痒肉嗎?
還是……
視線忽然回掃,莫名落在了他唇上。
一個念頭電光火石間閃入大腦,華婕整個人更燙了,幾近爆炸。
成年人果然很容易擦槍走火,華婕目光反復在他唇上橫掃,忽然覺得自己壞透了。
第72章 臭美 面頰逐漸泛紅,笑容仍在擴大。
傍晚, 華婕抱著書包,一臉怨憤、垂頭喪氣的走出沈墨書房。
跟在她身後出來的少年卻神清氣爽,雖然面上有華婕同款暈紅, 但眉舒眼潤,顯得滿足而愉悅。
像被糟蹋的花姑娘,和欺負女孩子得逞的霸王。
“生氣啦?”沈墨斜跨前一步,歪頭問她。
華婕轉頭橫他一眼, 背著書包蹬蹬蹬跑了。
到樓下, 仰頭喊了句“謝謝你給我補課!”,然後跟畫室裡沈佳儒道了個別,就急吼吼的跑走了。
沈墨身體撐在樓梯扶手上,望著窗外少女背影消失無蹤,像個跑進雪中的小精靈。
他忍俊不禁, 回味無窮。
小土豆的腰真細, 毛衣寬松松的,他一直覺得她是個水桶腰直筒身材, 現在看來不是的, 女孩子穿著毛衣像超厚毛的狗子一樣, 胖都是假的,毛一打湿了,就露出細瘦的真身。
腦中又回想起她被束在他掌中無處可逃,掙扎著氣惱著,最後紅著臉超氣的低聲叫‘爸爸’。
“哈!”他忍不住笑出聲, 被自己嚇一跳, 四下望望,還好沒有人。
轉身回到書房,他又坐回方才的位置, 依靠著大書桌,獨自回味和傻笑。
面頰逐漸泛紅,笑容仍在擴大。
……
……
這一天上午,華婕跟著老師學畫時,華父華母到富雲大廈,又租下了最小的一間家具鋪子。
合同籤好,錢交付後,夫妻倆在兩個鋪子間查看一番,又記錄下了許多插座之類的信息,重新用尺子量過尺寸後,清掃打理了一番。
其他家更早之前租出去的鋪子都在裝修,華父看了看,琢磨過後,回頭對妻子說:
“我下午就去段裡辦停薪留職手續,兩個鋪子的裝修,我自己搞吧。”
“能弄的來嗎?要不也找個裝修隊,把主要的活幹了,你還是主盯家具吧?”華母有些擔心,兩個鋪子加起來,兩百多平方,裝修可不是個小工程量。
他們談話間,在給隔壁裝修的一個矮胖男人從裝修圍簾裡鑽出來,笑著道:
“您把這個最大的鋪面租下來了?”
說著就往華父手裡遞煙。
矮胖男人手上身上都是白灰,頭發和胡子上也粘了許多灰塵和裝修碎末。
華父接過煙,掏出打火機點燃後,又將打火機遞給對方。
矮胖男人搖搖手,用自己的火柴點燃煙後,又笑著問:
“我叫文團,這邊兩個鋪面的裝修都包給我了。老板貴姓啊?”
“華。”華父笑答,轉而問道:“全包裝修啊?”
“對啊,物料什麼的也都是我買。”文團吸一口煙,看了眼華父身後的鋪面,繼續道:
“全交給我省心嘛,老板們就負責做生意賺錢,這些亂七八糟的活,全給我幹就行。
“華老板大手筆啊,租了最大的鋪面,看樣子是要做大生意了。”
“沒有沒有,女兒心思比較大,想要開局就做大盤。”華父轉過頭,有些感慨道。
錢滑滑的往外流,他心裡燒的慌。
早上起來嘴角就起了兩個水泡,還是有壓力的。
怕賠本啊。
“?”文團愣了下。
啥?女兒?啥意思?
華父轉頭捕捉到文團的疑惑,他也沒準備多解釋。
“華老板要不要裝修啊?我這邊帶的師傅們手藝都很好的,泥瓦匠,木匠,水電工啥的都有,你這邊提出來要做成什麼樣,我都能給你整。”文團嘿嘿笑著繼續搭茬。
“不了,我這邊有挺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準備自己裝。”華父兜裡揣著華婕的設計圖紙,整體裝修主體材料就是木頭,其他的一些焊接、瓷磚之類的活他也能幹。
現在他們家住著的房子,剛買的時候跟毛坯房也差不多,都是他和媳婦,帶著朋友一起搞的。
簡單的水電工啥的,他都能幹。
而且女兒做的設計非常先鋒,具有相當強的獨創性。
他也不太想假他人之手,怕別人搞不了,再者也擔心別人抄他閨女的想法。
文團挑眉上下打量了下華父,有些詫異道:
“華老板您親自裝啊?就一個人搞嗎?”
“嗯,工程量還可以。”華父淡淡笑了笑,腦海裡已經有了開工推進步驟。
而且跟廠裡做低端產品定制,也需要給工廠一段時間,正好夠他把兩個鋪面裝起來。
而且裝鋪面到底不像裝修家居,面子工程做漂亮就行,又不真的需要引水入住。
華父整了點白塑料布,把自己租的兩個鋪面都罩起來。
一則遮掩其他人視線,攏住一個私人空間。
再則也能擋擋灰,其他家裝修搞的這一片都烏煙瘴氣的,不擋住的話,他們夫妻倆今天剛掃的地,明天又得一層泥灰。
弄好後,華母去建材市場買華父清單上的東西,華父則騎著摩託去城邊緣的廠裡定貨。
他跟華婕商量好了,所有從廠裡定的東西,都隻做組件兒。
讓專做木料的廠商做家具的桌面、桌腿、椅子面、椅子背、抽屜什麼的。
讓專做五金件的廠商做各種五金組建。
全部組建弄好後,拉回來自己拼,不給廠裡看到產品的成品樣,避免圖紙外流,其他廠家過早的山寨抄襲。
華父直奔早就選定的廠家,跟車間主任一起吃了午飯,就把事定下了。
回程時,又是兩筆錢出去,兜裡又輕了。
夫妻倆在鋪面裡碰了頭,華母記了賬,重新規劃了下開支等細項,整理好東西先回家。
華父則直奔列車段。
手續全部辦完還要一段時間,但跟段裡領地打了申請,辦了手續後,基本上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剛從中專畢業幾個月的青年幸運的接了華父的崗,下一班直接上崗,由華父的老同事們帶著一邊幹活一邊學。
華父也沒什麼可交接的,接下來就等著幾個環節趕過來辦辦手續就行。
走出辦公室大樓,站在院子裡時,他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