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這次油畫展,參加的人數非常龐大,現在那邊接收到的有意向參加的就幾十近百了,最後收畫的數量,估計得幾百張吧。
“我國這些年,也積累了不少青年畫家、年輕畫家。
“國內真的含金量高的畫展又不多,這一次肯定都哞足了勁兒上呢。”
裘遠是不會參加的,身為國美協會的副會長,他自己悠闲畫畫,隔一段時間搞搞活動,國家又有補助,家在北京也有房,過的可以很舒服。這麼大歲數了,何必跟著折騰。
“都是一群庸人,匠人,人數多有什麼用。”居磊嗤一聲,並不以為意。
“不吧,我聽說之前在上海開過獨立畫展,賣的挺不錯的那個馬良,也會參加的。”裘遠道。
“……”居磊頓了下,皺眉思索了會兒,又很快舒展,冷聲道:“那就到時候較量較量吧。”
“嗯,還挺讓人期待的。”裘遠。
“你知道那個馬良畫什麼不?”居磊忽然又轉頭問詢,顯然對馬良這個競爭對手很是介懷。
“不知道啊,他一向喜歡畫老上海的東西,估計這次也不會變化太大吧。”裘遠聳肩。
“……”居磊再次陷入沉思。
“對了,沈佳儒的三個徒弟也都參加。”裘遠忽然想起居磊一向視沈佳儒如眼中釘,此刻忍不住故意道出。
居磊眉頭瞬間豎起,轉頭橫了裘遠一眼,嗤聲道:
“馬良作為對手也就罷了,那幾個孩子有什麼值得一提的?
“你在我面前念叨他們,是瞧不起我嗎?”
“哈哈哈,沒有沒有,這不是就正好想起來嘛。”裘遠忙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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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也不是這麼說吧,長江後浪推前浪,那幾個孩子的水平,不見得就很差吧。
再者,真要去匠氣,以靈氣和藝術性來拼,誰贏誰輸,可也不一定。
……
……
周末兩天,沈佳儒拎著四個孩子,繼續做基礎筆觸、畫法之類的集訓。
就像達芬奇畫雞蛋一樣,不斷的重復重復,不停的畫啊畫。
以數量打造熟練,以量變提升質變。
這種打基礎的練習,大概是畫畫過程中最枯燥也最痛苦的環節。
一個東西翻來覆去的畫,一種筆法顛來倒去的用,一套流程重復來重復去。
可畫畫人最要學會的,就是這種應對重復內容的耐心和韌性。
咬著牙也要堅持,畫的煩了,氣了,甚至想一腳踢飛涮筆筒了,也還是要深呼吸,自己調整好情緒,耐著性子繼續畫畫畫。
而且為了起到突擊效果,之前的半天學習,已經演變成了周六周日都全天學習。
放假休息?
你配嗎?
錢衝在周六下午就已經開始暴躁了,時不時要走到老師家院子裡,盯著開始發芽的書觀望著解壓。
到周日上午的時候,方少珺也有些坐不住了,壓力和疲憊讓她時常覺得焦躁。
關鍵是周一到周五除了學習時間外,她也都在畫畫,甚至還要對著錢衝互相寫生人像,周末不得喘息,還要加重訓練,心情可想而知。
但,每當她覺得自己快要畫不下去的時候,抬起頭瞧見華婕和陸雲飛穩穩當當坐在那兒,她就咬咬牙,又能多堅持半個小時。
這世上有的人比你不差,還比你努力,你憑什麼休息?
畫到周日下午的時候,華婕也有點扛不住了。
連畫2個全天,身體負荷太大。
她甩甩手,上樓看看病號沈墨。
少年已經好多了,燒周五晚上就退了,現在處在嗓子疼等症狀開始浮現階段,正坐在書房裡看書。
這兩天沈墨都很不待見華婕,倒不是他不想見到她,不想跟她說話。
主要是就算男神,遭遇感冒也會流鼻涕。
他病怏怏的樣子給她看看也就罷了,流鼻涕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華婕才進門,少年立即收起手中的紙,皺眉道:
“怎麼又跑上來了?畫畫也太不專心了。”
華婕站在門口笑笑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有什麼想吃的沒有?”
“沒有沒有,快走快走。”他皺眉不耐煩的擺手。
不行了,鼻涕快要流下來了。
華婕見他羞窘不自在的模樣,偷偷笑笑,見他講話聲音雖然啞沉,但還挺有精神的樣子,便放下心來,轉身下樓了。
她走出去四五步後,便聽到身後少年悄悄擰鼻涕的聲音,格外小心翼翼,一點都不爺們兒。
抿唇撓撓鼻子,她好想拐回去逮住他擤鼻涕的一幕啊,看他惱羞成怒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攥著樓梯扶手,華婕依靠極大的意志力,才能忍住不回頭使壞。
一邊下樓,她一邊感慨:自己真是意志力強大的善良的女孩子啊。
拐下一樓,準備少點水喝時,一扭頭便瞧見方少珺仍坐在那裡揮筆。
駐足幾秒,她轉向走到方少珺身後,雙手忽然搭在對方肩頭。
才準備重新調色的方大小姐身體僵住,轉頭見是華婕,愣了下想問對方怎麼了,肩膀上卻忽然一酸,那種又痛又舒服的感覺,差點讓她呻吟出聲。
“放輕松,這位女士肩膀有點硬啊,最近畫畫很下苦力吧?”華婕模仿著服務人員的疏離又親昵語氣,笑眯眯道。
“……”方少珺忍俊不禁,“你畫畫不累嗎?還有力氣給我捏肩。”
“我先給你捏捏,一會兒換你給我捏捏。”華婕歪頭道,一邊說,一邊在方少珺肩頭硬邦邦的斜方肌用力捏揉起來。
方少珺很快便丟開油畫筆,閉著眼睛皺著眉,一邊忍痛,一邊享受。
“嗯……嘶……就是那兒……舒服!”因為太舒服,方大小姐也逐漸放下矜持,開始咬牙切齒的給與反饋。
華婕捏累了,就化手刀用力狠劈。
劈一會兒又化拳猛錘,仿佛在方大小姐肩頭發泄憤怒一般,看的錢衝時不時倒抽涼氣,他仿佛嗅到殺氣。
捏好了肩,華婕又拉過方少珺的手臂,坐到對方身邊,幫忙揉手臂肌肉和手腕。
十幾分鍾後,方少珺脫力般軟綿綿坐在椅子裡,覺得自己已經舒服到要飛升了。
休息幾分鍾後,她轉過頭,眼睛亮晶晶的望向華婕,挑起下巴道:
“我可不欠人情,來換你坐這兒。”
華婕轉頭朝著錢衝擠了擠眼睛,媽耶,她就要享受方大小姐的服務了诶。
整理好衣領袖子,華婕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
方少珺盯著少女梳高的馬尾,伸手撸過,將之捋順掖在她右肩前,然後開始幫對方捏後頸。
華婕立即發出小貓一般的叫聲,真沒想到,方大小姐看似嬌滴滴傲慢兮兮的,但給人按摩起來,手上可夠有勁兒的,錘起人來也絲毫不偷懶。
錢衝見兩個小姑娘互相捏肩捶背揉手臂的,一副舒服的不得了的樣子,也有點心痒痒。
但人家倆人互助互利湊成一對兒了,他總不好插進去,估計華婕和方少珺也不會搭理他。
心裡發饞,他磨了磨牙,目光忽然轉向陸雲飛。
“……”陸雲飛背脊一涼,轉頭望去,正對上錢衝熾熱眼神。
“?”陸雲飛。
“!”陸雲飛。
慢條斯理的少年立即收回視線,開始裝忙。
饒了他吧,兩個男子漢在那兒學小姑娘互相捏肩,哎哎呦呦的成什麼樣子。
錢富貴不要面子,他陸雲飛臉皮薄,還是要點臉的好嘛!!!
第148章 鐵錘!你要堅強! 出發!奔赴上海!……
周一早上, 沈墨總算沒有鼻涕,嗓子不疼,身上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雖然喉嚨還有點痒, 聲音也有點啞,但基本上沒大礙。
這才背上書包,回到課堂上。
少年人大概就是一群不知道疲累,渾身充滿活力需要釋放的群體。
沈墨病才好一點, 大課間就跑去操場上打籃球了, 外套一脫,跑的滿頭熱汗。
華婕總覺得病一場後少年面頰稜角更突出了,仿佛瘦不少。
她趁課間時間跑出去買了點牛奶,準備給他衝幾杯奶茶好好養一養,結果才回來, 就瞧見操場上少年跑跳飛揚, 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
感冒還沒好,這麼激烈運動好嗎?
華婕這個當同桌的, 忍不住操起當媽的心。
便拎著牛奶和一些小零食拐向操場。
坐在球場邊等有隊輸球下場, 好換上場的少年們遠遠就瞧見了走過來的華婕。
少女這半年多抽條了不少, 冬天大家都穿的像球還看不出什麼來,現在羽絨服脫了,棉褲脫了,超厚的大毛衣也不穿了,穿著輕便牛仔褲小皮鞋, 外披質感很好的小風衣, 春風撫柳般的少女身姿顯露出來,搭配上那張俏麗臉上清亮的貓眼,真是好看。
“看!高一七班那個領操員, 是不是越來越漂亮了?”
“好像長高了,真有氣質。”
“啥叫氣質啊?”
“就是好看唄,自信,漂亮,走路姿勢也好看。”
“哎,人家畫畫好厲害了,隨便一幅就夠你吃一輩子的。”
“我吃啥啊就吃一輩子?我要是吃屎,你隻要活的久點,也夠我吃一輩子。”
“你惡心不惡心?聊美女呢,能閉上你的嘴嗎?”
“人家一幅畫好幾十萬,夠不夠你一輩子?”
“哇……長這麼好看,還這麼厲害啊。”
“畫畫老漂亮了。”
“哎,有對象嗎?”
“你撒潑尿照照鏡子,再考慮要不要問這種問題。”
“滾……”
男孩子們正插科打诨,少女已經走到近前,朝著沈墨擺手道:
“沈墨,走啦,回班級喝奶茶。”
感冒還沒好利索呢,萬一風吹著之類的,更嚴重怎麼辦。
少年投進一球,轉頭見是華婕,撩起衛衣擦臉,連著背心也被拉起一角,露出一小段腹肌和微微凹陷的肚臍。
華婕立即轉開視線,站在球場邊看男同學們打籃球聊天的女孩子們立馬挨個臉紅。
擦完臉,沈墨朝著坐在球場邊的男生擺了擺手,便走出籃球場,從球架上撈過自己外套,往肩膀上一搭,走向華婕。
“不冷嗎?”華婕問他。
“熱死了,一身汗。”少年低頭指了指發根,給她看自己出的汗。
沈墨一臂夾著自己的籃球,一手撸了把劉海。
也許是剛運動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