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更加憐愛了。
哇嗚嗚嗚,自己都混成那樣了還想著扮成女裝大佬為民除害,真是太溫柔太善良了!
“寶啊,不是,陸道友,你這麼說我更要幫你這個忙了!你長的這麼好看,要是你去的話比我危險多了,萬一他對你起了歹心對你做什麼壞事玷汙了你怎麼辦?放開那個魅魔,讓我來好嘛!你別和我搶,不然我要鬧了!”
青年看著白穗又激動抓住了自己的手,語氣急切,似乎他不答應下一秒她就會當街倒地撒潑。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思維這麼跳脫的人,比起昆山的藥閣長老還要不按常理出牌。
要不是他除魔衛道百來年,知道著是個高危職業,看白穗這熱忱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呢。
看著白穗抱著自己不撒手,街上來往的行人的視線也因為聽到動靜全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嚯,這小子長的一表人才的,怎麼還欺負人小姑娘呢?”
“都說了人不可貌相,沒準又是一個騙了人感情不想負責的渣男。這年頭長的好看一點的不都這樣嗎,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無法無天。”
“……不過有一說一,如果是這樣的渣男,我也想被渣。”
“……附議。”
“……呸,你們這些老色胚了。”
“加我一個。”
“……”
修者耳聰目明,五感敏銳,對於他們的議論紛紛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陸九洲和白穗不一樣,他臉皮子薄,單這麼幾句便臊得他面紅耳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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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你先松手,男女授受不親,這麼多人看著會讓人誤會的。”
他是能夠輕易掙開白穗,可顧忌著對方毫無修為,不敢貿然動手。
“不松,除非你答應讓我誘敵。”
“並非我不願意,隻是此事……”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你要是不讓我幫忙就是想獨吞賞金,這樣到時候我沒出力肯定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原來折騰半天竟是因為這個。
陸九洲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伸手輕輕將她的手扒拉開。
“姑娘若是擔心這個大可以放寬心,我可以立誓,事後這賞金不取分毫,全部交由於你如何?”
“那就更不行了!我可不能白女票!”
“……”
倒還挺有原則。
第5章 (一更)(修)
“店小二!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我白漢三又回來了!”
晌午時候客棧裡沒幾個人吃飯,再加上最近千嶽城這個情況,生意也不怎麼景氣。
剛吃了午飯店小二就找了個靠窗位置打盹,不想眼皮子剛合上,門外鏗鏘有力嚎了這麼一嗓子,直接把他瞌睡蟲給嚇跑了個幹淨。
這聲音聽著耳熟,他起身揉了揉眼睛往門口方向看去。
隻見昨日那個賴著在自家客棧柴房睡了一晚,前腳剛走的少女後腳將又折返了回來。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你小點兒聲,昨天我把你安置到柴房住的事情我掌櫃的還不知道呢,要是被他發現了我這月為數不多的幾個銅板都要給扣沒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習慣性地想要倒茶,而後意識到了什麼一頓。
“我不是都提醒你了最近千嶽城不安全嗎,你怎麼還沒離開?”
白穗對外都稱的是自己從外地來這裡探親,結果來這裡發現親戚早搬走了,大晚上無處可去,店小二看她一個姑娘家的不忍她露宿街頭。
於是這才瞞著掌櫃的偷偷帶她去了柴房,抱了一床被褥給她湊活了一晚。
盡管這一晚上睡得實在腰酸背痛不說,還時不時有幾個蟑螂從她眼前爬過,蜘蛛兄弟在她頭上蕩秋千。
但是這畢竟是店小二善意收留,她也不好抱怨什麼。
“今天不離開了,不僅不離開了還打算在你這裡住一晚,把昨天的房錢給你補上。”
“诶不是姑娘,你就這麼喜歡住柴房嗎?”
“……胡說什麼呢,誰說我今天也要住柴房了,我住天字房,就你們這兒最貴的那種。”
白穗也知道昨天自己翻遍全身上下隻找出來不到十個銅板的樣子太過狼狽,對方不信她有錢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一下,而後微側身,身後的陸九洲這才完全暴露在了店小二的視野裡。
“諾,這一次我不白住了,這我朋友,他有的是錢。你再去把你們店裡的拿手菜上幾個出來,從昨天到現在我這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可把我餓壞了。”
店小二一愣,抬眸看向了站在門口處的陸九洲。
青年一身白衣,面容俊美如謫仙一般,一看就知道不是這千嶽城這種窮鄉僻壤裡能出來的人。
他聽了白穗的話之後並沒有貿然上去,大約眼前人給人的感覺太過神聖不可侵犯了,反倒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姑娘,你這是從哪裡诓來的仙人?他看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你可別為了解決口腹溫飽做這種缺德事,人在做天在看,會遭報應的。”
店小二的擔心並無道理,在這個修真世界裡不乏有下山歷練的修者,在凡人眼裡但凡會術法有修為的他們都以為是從蓬萊仙山來的,都尊稱為仙人。
修者終究是少數,尤其是像陸九洲這樣修為高深的修者,因此凡間對他們都格外尊重,生怕怠慢遭了天譴。
白穗聽後被噎住了。
自己長得也不差啊,怎麼昨天她過來住宿的時候對方沒把自己當做仙女下凡什麼的,這陸九洲話都還沒說上一句光是這麼站著就這般篤定是仙人了?
“都說了這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麼诓騙來的仙人。而且就算是仙人,以他們的修為和智慧怎麼也得是他們戲耍我,哪有我戲耍他們的份兒你說是吧?”
她看著店小二半信半疑的樣子,知道昨天自己的所作所為在他這裡得不到什麼信服,於是隻得嘆了口氣扯了扯陸九洲的衣袖,有氣無力地開口求助。
“大哥,你別在一旁看熱鬧,也幫我說說話啊。我這錢是借你的,等到拿了賞金之後我肯定還你,你行行好幫我先給一下房錢飯錢唄。”
“你昨晚睡得的是柴房?”
诶不是,重點是這個嗎?
不過白穗也是被這話恍惚了一下。看見青年微皺著眉,瞬間便明白了對方是心疼了,趕緊揉著腰哎喲喂的叫喚。
“哎喲,可不是嗎?你是不知道那柴房又潮又黑,而且還要老鼠蟑螂,我一個人睡怕死了,地板也硬。嗚嗚嗚好疼,我要是再睡一晚上柴房估計我這腰是真的要沒了。”
陸九洲先前以為白穗隻是貪財了一些,沒想到這日子過得這般清貧,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竟然連個住宿的錢都沒有,淪落到了睡柴房。
他心下不忍,趕緊將兩塊靈石遞給了店小二。
“店家,這靈石你拿著給她開間客房,哦不,你先給她上一桌飯菜吧,剩下的不用找了,拿去得空修繕下你們客棧的柴房吧,免得以後有客人借宿睡不安穩,影響生意。”
“……”
這話說的,誰他媽吃飽了沒事幹來客棧借宿柴房啊?
店小二神情微妙地看著手中價值一兩黃金的兩塊靈石,又看了一眼一臉擔憂用靈力幫著白穗治療腰的青年。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感嘆對方人傻錢多,還是感嘆其心思單純。
這都快捂著胃了,也不知道疼的是哪門子腰。
不過店小二看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收了這麼多錢,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行,你二位先去那邊坐著等一會兒,菜做好了我立刻給你們端上來。”
“嚯,這就對了嘛。這人啊就是太現實,我費勁口舌說什麼都不信,非得你等拿了銀兩出來才算數。”
白穗見店小二離開了。
她腰不酸腿不疼了,邁著腿風風火火,徑直走到靠窗位置的那處地方坐了下來,拿著茶壺給陸九洲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
隔著氤氲的水汽看不大清他的眉眼,可她卻依舊能夠覺察出對方的愕然。
“……你騙我,你的腰沒受傷。”
“哪有的事?我受傷了,但是沒完全受傷而已。”
陸九洲這人雖然修為高,可是心性單純,他的生活除了修行就是下山斬妖除魔,三點一線單調得不行。
這也是為什麼之後那妖女能夠那般輕易騙了他真心。
想到這裡白穗拿著杯子喝了口茶,琥珀色的眸子閃了閃,少有這樣直白注視陸九洲的時候。
“陸道友,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容易輕信於人了。得虧你遇到我這樣的老好人,要是哪一天遇到個心機深沉的魔修妖修裝可憐博你同情怎麼辦?”
“他們可沒我這麼心善,隻求一餐飽飯。”
“……還有房錢。”
青年沉聲這麼說了一句,顯然他還記得剛才她騙他腰疼的事情。
明明面上沒什麼情緒,可落在白穗眼裡怎麼瞧怎麼委屈。
她心痒痒,沒忍住又往陸九洲那低垂的眉眼看去。
窗外陽光映照進來,將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金光,柔和得不可思議。
【小八,我突然有些明白那妖女的快樂了。真不怪那妖女,就這身材這模樣,是我我也把持不住。】
【……親愛的宿主,我們穿過來是為了解救陸九洲的,不是讓他從一個深淵脫離再掉入另一個苦海。】
【……】
白穗的心猿意馬被888這麼潑了冷水後也驟然熄滅了下來,剛還想要再說幾句什麼轉移話題的時候,這邊的菜恰好上來了。
餓了一天餓狠了,看著滿桌子到美味佳餚,她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隻是對面人並沒有動筷,白穗也不好先動手。
“我不食五谷,這些都是給你點的。”
陸九洲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邊的筷子遞了過去。
“吃吧,不用管我。”
白穗聽後也不再客氣了,拿起筷子風卷殘雲地消滅著眼前的飯菜,一邊吃著一邊還不住地點頭給對方評價著味道如何。
陸九洲不大會接話,隻時不時地附和一兩句。
“這個土豆燉的軟爛入味,就是這辣椒有點辣,不過我還能接受的,之前沒吃過這種,怪下飯的。”
“還有這個蛋羹,甜口的,我也挺喜歡的。”
昆山劍修推行苦修,入宗門的弟子一月之內便得學會闢谷,平日裡哪怕再嘴饞也頂多吃幾顆靈果解饞。
看著白穗吃得這般開懷,陸九洲指尖微動,手不自覺碰觸到了手邊的筷子。
不過隻一下,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他連忙收回了手。
對面隻顧著吃東西的白穗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隻隱約聽到了什麼聲響疑惑地抬眸看了過去。
“……剛才不小心碰到了碗筷。”
陸九洲不大會說謊,一邊說著一邊不甚自在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口舌。
在白穗“哦”了一聲準備繼續埋頭幹飯的時候,他餘光瞥見了她嘴角掛著的一點醬汁。
“白姑娘,你的嘴角有點髒。”
他說著輕輕放下杯子,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方手帕。
“不建議的話用這個吧。”
白穗大大咧咧慣了,聽到自己嘴角髒了習慣性想要拿手去抹。
看到眼前陸九洲遞過來的一方繡著落雪紅梅的手帕一愣,意識到了什麼後愕然看了過去。
“?!你這手帕哪兒來的?你是不是已經和那妖……哦不,你是不是已經有心儀之人了?”
艹,不是吧。
這不是劇情才開始嗎,不是要等到斬殺魅魔之後才能遇到那妖女的嗎?這手帕怎麼回事,他們什麼時候背著她私相授受了?
陸九洲被白穗突然提高聲音給嚇了一跳,手一抖,險些把帕子給掉盤子裡。
“姑娘你誤會了,這手帕不是別的女子相贈於我的,它本就是我的。”
“嚯,你少蒙我了,這年頭哪個修者還用手帕,而且還繡的是這種紅梅落雪的圖案?這有什麼髒汙不是一個清塵咒能解決的,哪用得著費這麼大功夫繡這麼個手帕?”
白穗就像個擔心自家崽子被外面的狐媚子勾走的老母親似的,十分警惕小心。
她眯著眼睛看著上面精細的針腳,還有精致得挑不出錯誤的圖案,這女紅這麼好,沒練個十來年哪有著功夫?
還落雪紅梅,這不就是說自己愛他之心堅如磐石,不畏嚴寒不屈不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