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寧玦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手抬起手扣著清岫的手腕想要用力掰開。
不想她看著纖細,力氣大的出奇,一點兒也不像個女孩子。
一時半會他竟然沒有掙開。
清岫脾氣不算好,之前一直忍著無非是覺得他們是一個隊的,起內讧不是一件好事。
有什麼能忍就忍,等到試煉結束出去了再說。
結果她沒想到的是昨晚寧玦好端端的一個人跑了出去,還做出了把卷軸燒了的事情。
風祁他們一組雖然有個妖修實力尚且不錯,隻是白穗終究是隻是個築基,能夠順遂不出意外通過已經很不容易了。
寧玦倒好,轉頭就把他們有卷軸的事情散播了出去,讓他們成了眾矢之的。
之前在飛舟的時候她就注意到白穗就很在意試煉的事情,她的修為能夠有資格參加其實就很不錯了。
要通過很難。
不過清岫並沒有給少女潑冷水,私心裡是希望她盡量多堅持幾日。
因此在得知了寧玦做的這事後,一來是覺得對方做的不厚道,一個金丹還去刁難幾個小孩子,二來則是想到白穗被眾人包圍欺負的畫面,她就有些火大。
在面對青年的冷嘲熱諷後,清岫這一次並沒有好脾氣的容忍。
選擇了動手警告。
她冷著眉眼,垂眸看著寧玦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的樣子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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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秘境時候我與你說什麼了?我讓你有所行動之前最好是給我說一聲。怎麼?你們劍修的記性都這麼差嗎?這才過了一日你就忘的一幹二淨了嗎?”
“還是你根本沒把我的話,沒把我當回事?”
寧玦餘光瞥了一眼一旁被這陣勢給嚇得站在原地不敢亂動的少年,而後煩躁地“嘖”了一聲。
“嘖,你是我什麼人?我做什麼憑什麼要和你提前通報?”
“我來參加這次試煉和你們不一樣,我就是單純覺得在宗門待著無趣,出來找樂子的。別說風祁了,昆山劍祖那個親傳小丫頭我也沒放眼裡。”
他說到這裡看著面前的女修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以為對方是怕招惹上昆山蓬萊的人,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怪不得這麼大火氣。也是,你們桃源一向左右逢源,最怕招惹上麻煩。因為我和你是一隊的,所以你怕到時候出什麼事情牽扯上你對吧?”
“你放心吧,我寧玦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提你半句。”
寧玦扣著清岫的手又用力了幾分,這一次總算從她的束縛裡掙脫開來。
他低頭整理著皺了的衣服和亂了的頭發,剛想要再嘲諷對方一句“膽小鬼”的時候。
“嗖”的一聲,桃枝帶著凜冽的寒氣猝不及防抵在了寧玦的脖頸 。
“你剛才說的那話什麼意思?你還動了白穗?”
寧玦手上動作一頓,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麼。
“你認識她?”
清岫沒有回答他,隻將桃枝湊得更近了一些。
原本沒有什麼鋒芒的枝丫,凝上靈力之後宛若劍刃一般凜冽,擦得寧玦沁了一道血痕。
他不是傻子。
清岫前後這判若兩人的態度,足以說明了兩點。
——她認識白穗,關系還不錯。
——二是她在為他對白穗動手的事情不悅。
她平時不一直在桃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怎麼會認識一個剛拜入昆山沒多久的小丫頭?
寧玦思索了一會兒,想到了今年接桃源和昆山弟子的飛舟是一艘。
她們應該是在飛舟上認識的。
意識到這一點,青年勾了勾唇角。
“你要是說那個拿著把金色長劍的小丫頭的話,我的確對她動了手。”
“怎麼說呢,看著嬌小可愛的,沒想到還挺抗揍……”
他話還沒有說完,桃枝上覆了靈力,飛葉如刃,“唰唰唰”朝著寧玦面門甩來。
寧玦像是早就知道對方會動手一般,側身躲開了那葉片。
不想清岫手腕一轉,桃枝如劍一般重重打在了他的後背。
他沒想到對方的靈器速度會這般快,又加上身上有傷,一個不慎便生生受了這一下。
本就裂開的傷口傷得更重。
沁了好大一片殷紅血色,在月白衣衫上顯得格外醒目。
清岫一愣,桃枝上的靈力也收斂了幾分。
“……你身上有傷?”
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裡寧玦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其他回頭狠狠瞪了清岫一眼。
她倒不在意,在他想要起身的時候先一腳踩在了他的身上,強制得把他壓了回去。
清岫眯了眯眼睛,也不管什麼男女之防,直接伸手“撕拉”一下將他背後的衣料給撕扯下來。
寧玦身子一僵,激得下意識引了命劍想要朝著她揮過去。
她另一隻腳重重踩在了他的手腕,連人帶劍一並控制住了。
這力道霸道,威壓也逼人,宛若泰山壓頂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寧玦心下一驚,驚疑不定地看向正蹲在旁邊盯著自己傷口的女修。
她不是結丹後期修為嗎?
怎麼會有這麼強的靈壓?!
“別動。”
清岫不管對方什麼反應,沉聲這麼冷冷警告道。
見他還算老實後,這才將視線落在了他裸露的背脊,上面那一道傷痕不像是劍傷,也不像其他什麼武器造成的。
倒像是……
“你被自己的雷給劈了?”
清岫他們所處的地方在內圍,當時雷落的時候隻有靠近外圍的一些修者看見了。
所以她並不知道這是白穗的雷劫所致。
“不對,雷屬性的修者除天雷外對雷是免疫的……”
她說到這裡一頓,看向了寧玦。
“他們之中誰遇了雷劫?”
“風祁?”
寧玦盯著清岫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看了一會兒。
“是白穗。”
“之前我們路過中圍附近的那片妖獸區,那頭雙面玄龜的妖丹應該就是被她給吞了。”
“那兩個修者也是被她給打自閉的。”
“……”
……
懸青門和塗山是兩個睚眦必報的門派,就算寧玦不把風祁他們有卷軸的消息散播出去讓其他人去搶。
但是白穗傷了他們同門的事情,在景行陳七被捏碎玉牌之前,他們就以傳音符咒曾發過求救信號。
原本懸青門和塗山其他弟子已經要趕過來了,白穗卻先一步被風祁給帶走了。
然而白穗傷了景行陳七的事情懸青門和塗山弟子,乃至其他與之抱團交好的宗門已然知曉。
就算不是爭奪為了卷軸,她在秘境剩下的這幾日也安生不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白穗便御劍跟著風祁他們離開了昨夜停留的地方。
他們是挑外圍方向走的,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的妖獸。
正在白穗以為這一路轉移會很順利的時候,左右兩邊的人的神情卻越來越凝重。
尤其是對氣息極為敏感的戚百裡,在快要飛到秘境外圍的時候。
他突然停住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周圍太安靜了,安靜得有些不尋常。按理說就算沒有什麼妖獸,蟲鳴鳥叫聲音也應該是有的……”
戚百裡眯了眯眼睛,壓低著聲音對風祁和白穗說道。
“這裡除了風聲,什麼也沒有。”
白穗緊張得咽了咽口水,下意識想起了之前的遭遇。
“那,我們會不會又不小心中了什麼幻境幻術之類的?”
風祁的屬性是風,風所過的地方他一般都能感知到。
他握緊著手中的劍柄,將黑色巨劍蓄力朝著前面狠狠一揮。
劍風所至,草葉搖曳如浪傾覆,一路順遂往前劈斬了過去。
然而在中途時候,不知怎麼回事劍風“轟隆”衝撞到了什麼。
巨大的氣流衝擊著,原本揮出的劍氣以數倍的威力折返回來。
好在他們反應極快地凌空避開了。
風祁抱著手臂冷冷看向遠處,沉默半晌,他看向了戚百裡和白穗。
“是結界……”
“我們被人封印在結界裡了。”
白穗一愣,往周圍掃了一眼。
一般的結界是可以看到法陣的,然而這個結界別說法陣痕跡了,就連氣息都感知不到,好像被完全隔絕了一般。
這結界至少圍住了外圍區。
而結界範圍越大,證明其布陣者的修為也越高。
像她這樣的估計也隻能布下個十多裡的法陣,這裡約有百裡,可見其人修為不會低於結丹。
“不是吧,我們怎麼這麼倒霉,前腳剛走了一個金丹,後腳又來了一個?!”
白穗欲哭無淚,人都自閉了。
“昨天那個我們三打一都打不過,今天咱們還都受傷了,更不可能贏了……”
“不是金丹修者。”
戚百裡出聲這麼說道,銀白色的長發在日光之下如綢緞般順滑。
“如果真是金丹修者,他不需要費這麼大力氣把我們封印起來,直接來找我們便是。”
“這種範圍的陣法,應該是宗門傳承的秘術之類的,很難破開。而且布陣的人應當不止一個,所以範圍也廣。”
和戚百裡常年在滄海不怎麼了解人修宗門不同,幾乎是在第一時間,風祁就想到了最擅布陣施結界的宗門。
又篩了些和他們沒得罪過的門派。
而剩下來的好巧不巧。
就是塗山和懸青門,還有一個和他們交好的雲夢宗。
——全是白穗招惹的。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風祁盯著白穗看了半晌。
最後終是沒忍住,悶悶吐槽。
“闖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