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的成功通過試煉了,就讓她去擂臺試試吧。恰好我這裡也有一個九品環境靈寶,威力不比醉花陰遜色。到時候可以彌補你的損失,把它贈予你。你看如何?”
“我不同意。”
“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會體諒我的難……?!什麼,你不同意?”
陸九洲對長輩什麼的話不說是言聽計從,哪怕有所不滿也不會直接開口反駁。
這件事顧止說著是與陸九洲商議,實則他有著絕對的更改人選的權利,隻是客氣地通知他罷了。
沒想到一向恭敬的青年竟然這般態度強硬地反駁了回來。
青年薄唇抿著,在顧止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沉聲繼續說道。
“我不需要劍祖你的補償,我也不在意最後能不能奪得魁首摘了那靈寶醉花陰。”
“與師妹的安危比起來,這些一文不值。”
陸九洲這麼說著,顧止想要說什麼都給咽了回去。
守擂比試比起秘境試煉來說的確要兇險不少,近乎都是殺招。
雖不至於涉及生死,那肉身的痛苦也極為難挨。
同為金丹的修者哪怕打成什麼情況也有自保靈根不損的能力,可白穗不同。
結丹和金丹的差距宛若天塹,她又是顧止的親傳,多少雙眼睛盯著她,若是運氣不好對上些不好的對手,得了這麼個正大光明折磨她的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
其實這些顧止也想過,也勸過白穗。
少女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吞吞吐吐也說不出為什麼要參加守擂比試,隻說了想得個鍛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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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我是她師尊,我比你更看重她的安危。”
“那你還……”
陸九洲的話還沒說完,對上了顧止那雙墨玉般的眼眸。
“她想幹什麼便幹什麼,我的徒弟,我希望她萬事順意。”
“什麼規矩約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形同虛設的。”
“隻要有我在,我自會護她周全。”
顧止的話讓陸九洲心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沉悶感。
他眼眸閃了閃,垂眸將視線落在了手中的天昭上,不自覺緊緊握著。
骨節都泛著白。
顧止說得對,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規矩都形同虛設。
隻是他……
還不夠強。
……
秘境之內,內圍之中。
此時的天邊已經漸漸浮現日光,長夜過後,靜謐不再,一切似乎又開始恢復了生機。
寧玦御劍飛回來的時候剛一落地,便碰上了正好從山洞裡面出來的清岫。
他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一旁正在清理妖獸屍體的少年瞧見寧玦的身影眼睛一亮,連忙走了過來。
“寧師兄,你可算回來了,這一晚上你去哪兒了?出去了也不知道和我們說一聲,我和清岫師姐可擔心你了,你要是再晚點回來我們就打算出去找你了。”
“擔心我?”
寧玦反問了這麼一句,視線落在了一旁冷著眉眼的女修身上。
“你擔心我我信,畢竟你沒了我根本沒辦法通過這次試煉。你說她擔心我,你看她這像擔心我的樣子嗎?好像恨不得我被妖獸一口吃了似的。”
那個少年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寧玦這人心高氣傲,又是試煉裡少有的幾個金丹修者。
他一個結丹初期,清岫則是桃源主的親傳,又是臨一步抵達金丹的結丹後期,與他們相比他自然沒什麼存在感。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寧玦平時說話是直接了些,也不怎麼顧及人的感受。卻也不會過多刁難。
但唯獨對上清岫的時候,說話總是夾槍帶棒的,處處針對。
而清岫隻冷著臉當聽不見,任由他單口相聲。
因此這兩人就算互不順眼,這一兩日來也算相安無事。
少年原想著說那話緩和下兩人關系,不想反而適得其反。
他是個有眼力見的,也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對了寧師兄,我們斬殺了這麼多妖獸,卷軸也收集得夠多了。如今這一片應該沒有藏著卷軸的妖獸了,你看你是繼續收集呢,還是休息一下?”
其實他覺得卷軸隻要夠了就行了,可寧玦似乎有什麼收集癖一樣,想要把所有卷軸都給收集到一起似的。
他雖不能理解,隻是人有那個實力,他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御劍飛了一路,他也有些累。
寧玦徑直走到了清岫旁邊不遠的一處地方靠著樹幹坐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先休息一會吧,等晌午時候再往內圍看看。”
這意思就是還要繼續斬殺妖獸了。
少年聽後沒說什麼,清岫卻皺了皺眉,不悅地開口反駁道。
“秘境內的卷軸數量本就有限,你已經收集了那麼多了,再繼續收集下去其他人怎麼辦?”
寧玦挑了挑眉:“你是擔心那些人沒辦法通過試煉?”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善良?”
對於青年話裡的嘲諷清岫自然聽得出來。她紅唇壓著,冷冷掃了對方一眼。
“你想太多了,弱肉強食,你想要把整個秘境的卷軸都收集了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隻是你行事乖張任性是你的事情,最好別惹禍上身,波及到我們身上。”
“在試煉的修者之中你的確鮮有對手,可是你把卷軸收集起來,到時候集不齊卷軸他們聯合起來來搶,你再厲害也應付不了一群人。”
“你這是作繭自縛。”
清岫早就對他的行徑忍無可忍了,清麗的眉眼也透著寒氣,聲音也沒多少暖意。
寧玦聽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瞧著她這副模樣還挺高興。
他勾了勾唇,手枕著腦袋往後靠在樹幹上,姿勢很是愜意。
“如果是這樣,那你就多慮了。”
“我身上已經沒有卷軸了。”
清岫:“什麼意思?”
“我把它們都給燒了。”
寧玦絲毫沒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對,瞥見兩人愕然的神情後漫不經心地繼續說道。
他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與清岫他們說了一番,不過並沒有把他被白穗給利用的事情說出去。
“反正我們這幾日就安心坐山觀虎鬥吧,這火燒不到咱們身上。”
“因為我已經引給他們了。”
寧玦說完也不管兩人什麼反應,打算閉眼小憩一會兒。
一片陰影驟然從頭頂落了下來。
他眼睫一動,掀了眼皮看了過去,對上了清岫冷漠的眉眼。
“嘖,我的大小姐,你這是又怎麼了?我又哪兒招你惹你了?”
“你說你昨晚是專門去找風祁打了一架,還故意把他們手上有卷軸的消息告訴了其他人……”
清岫面無表情的時候很嚇人,那張漂亮的面容也似霜雪般冷冽。
“我不記得風祁與你有什麼仇怨。秘境裡那麼多人,你為什麼非要挑他們刁難?”
她說的沒錯。
的確,一開始寧玦隻是想去找個樂子,並沒有打算刁難他們。
隻是白穗使詐利用了他,還提到了陸九洲,著實讓他心裡不舒坦。
這才在臨走之前給他們挖了個坑。
這些寧玦沒打算說。
他自尊心太強,覺得被一個小丫頭耍得團團轉很是丟人。
在聽了清岫的質問後,寧玦原本還算平和的神情凝上了一些涼意。
寧玦之所以和清岫這麼水火不容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早在十年前他師尊昆侖劍主就曾經與桃源主有意無意提起過,想要讓清岫和寧玦定個婚約。
說實話,別的不說,就清岫這一張臉,哪個少年人見了不動心。
寧玦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和喜歡還差的遠,頂多是有些好感罷了。
因此他並不排斥和清岫定下婚約。
隻是最後這婚事沒成。
他師尊告訴他清岫不同意,再加上當時周圍不少有人說陸九洲與她更為相配。
寧玦氣得不行,之後碰上對方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
這一次兩人陰差陽錯分到了一組,他本來沒打算如何的,想著忍著試煉結束也就算了。
可清岫一直冷著臉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不想和自己一隊的樣子,這才讓他沒忍住冷嘲熱諷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清岫又因為這麼一件事來質問他,著實讓他惱怒。
他眯了眯眼睛,直勾勾看向眼前的女修。
“你喜歡那小子?”
清岫沒想到他會這麼想,眉頭皺得更甚。
“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昆侖和蓬萊素來交好,你若是想要找個樂子,找人去引火,懸青門,雲夢宗,這些宗門再合適不過。”
“更何況風祁那一隊裡還有昆山劍祖的親傳,得罪了他們對你沒什麼好處。”
“所以你這還是在擔心我,為我著想了?”
清岫這一次沒有回話。
對於對方的沉默寧玦並不意外,他冷笑了一聲,側了個身子避開她的視線躺下。
“虛情假意。”
“幸虧當年這婚約沒定成,我可不想日後我身邊有你這樣一個冷心冷情的枕邊人。”
對於寧玦的諷刺清岫並不在意,她盯著對方看了半晌,在寧玦以為自己這話把她給刺激狠了。
她走上前一步,蹲在了他面前。
兩人平視著,那張漂亮得動人心魄的面容近在咫尺。
哪怕是寧玦沒那心思,也被清岫的美貌給弄得一怔。
他喉結滾了滾,剛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
清岫突然伸出一隻手狠狠拽著他的頭發,猝不及防一個重力將寧玦給“啪”的一聲砸在了後面靠著的樹幹上。
“寧玦,我給你臉了是嗎?”
第114章
寧玦身上有傷,那天雷落下來雖然他能夠受住,卻也還是在背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傷痕。
他回來之前先清理了下身上的髒汙,又簡單的包扎了下傷口。
說什麼休息一會兒再去斬殺妖獸,實則是為了靜修一下療養一下傷處。
不想清岫說著說著動起了手來。
她那一下力道極大,寧玦的傷又是在後背位置。
不僅是腦袋狠狠砸中了,背上包扎好的傷口也裂開了,沁了血珠出來浸湿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