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著急?我知道這一次仙劍大會對你來說機會難得,但是你完全可以再多歷練下的。”
白穗沒明白陸九洲的意思,將青年的疑惑當成了委婉的拒絕。
她頓了頓,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輕聲詢問。
“所以師兄是不同意嗎?”
青年其實對白穗參加比試這件事並不贊同,可事已至此卻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我的確不怎麼贊同,並不是在意輸贏,而是擔心。”
“秘境時候你對上的那些弟子和你實力相差不大,但是守擂比試時候各宗各派派出的都是同輩之間實力最為出眾的。你可能很難應付。”
陸九洲這話說的委婉,但是白穗聽得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大約就是她不僅會輸,還會被他們狠狠胖揍。
888在之前發布這個任務的時候就說過她不需要贏,隻需要代替陸九洲避免讓他和玄殷對上即可。
這就意味著哪怕她實力不濟,挺不到最後,第一場上去就輸了成了一輪遊也不要緊。
反正她也不過剛結丹,和他們那些金丹修者相差甚遠。
要是真贏了才是真的見了鬼了。
白穗早就想好了。
到時候上去使出渾身解數比試一番,在頂不住的時候認輸就成了。
她又不傻,打不過還硬撐著在擂臺上面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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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師兄你盡管放心。守擂比試時候我不會像在秘境時候那麼偏激,打不贏我不會死磕的,我惜命。”
陸九洲一開始說這些便是怕白穗倔脾氣不認輸,弄得自己遍體鱗傷還討不到好。
之前在秘境時候她吞了妖丹一事就讓他心有餘悸了,他不想守擂比試時候再經歷這樣的事情。
聽到白穗這麼承諾後,見她神情認真並無敷衍之意。
青年這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了。
你年歲還小,以後歷練的機會也多,不必執著於這一次的結果,盡力就好。”
他看著白穗微微頷首,表示自己聽進去的乖順模樣勾唇笑了笑。
“而且就算輸了你也不要有負擔,一切交給我,我會幫你贏回來的。”
“好……?!”
白穗反應過來什麼猛地抬頭。
“等一下,什麼叫就算我輸了你也能幫我贏回來?每個宗門守擂的弟子不是隻有一個嗎,我代替了師兄,師兄應該沒辦法參加了才對吧?”
陸九洲被白穗這反應劇烈給嚇了一跳,險些後退一步。
“原是這樣沒錯,隻是蓬萊主說參加守擂的好些修者都是為我而來,若是我沒上場可能會頗有微詞。”
“所以他讓我作為最終擂主守擂,與贏得最後的修者決勝負。”
要是旁的人說這話可能會讓白穗覺得有些凡爾賽,但是陸九洲不會。
他沒有炫耀的意思,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陸九洲作為修真界第一金丹,在同輩之間有著絕對的實力。
其實在其他人知道這一次是青年作為昆山代表的時候,便沒有想過能夠奪得魁首。
他們之所以參加守擂比試更多的隻是為了有機會和青年切磋一番。
若是陸九洲不上擂臺,估計會引起軒然大波。
白穗在秘境之中的表現眾人有目共睹,再加上顧止在,不會有人多說什麼。
因此蓬萊主思慮再三,最後同意了讓白穗參加守擂的同時,也依舊將青年的名額保留了下來。
這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陸九洲以為白穗聽到這個消息會安心不少,可少女不但沒有因為不用孤軍奮戰而高興,看上去反而更絕望了。
啊啊啊救命!!
她拼死拼活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個守擂的資格,就是為了代替陸九洲上擂臺!
現在他們都能上了,萬一他碰上了玄殷了怎麼辦?
她折騰了這麼久,所有的努力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陸九洲看著白穗一臉崩潰,欲哭無淚的樣子一頓。
“……師妹,是我剛才說錯了什麼嗎?你看上去,似乎並不高興。”
“沒,你沒說錯什麼……”
她稍微平復了下情緒,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師兄,我可以和你商量個事情嗎?雖然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是真的是為你好。”
白穗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她想著之前靈禪子的事情對方都沒有過多詢問便選擇了相信自己。
她幹脆直接說出來算了。
“我是說如果,如果師兄你最後對上的那人不是旁人而是玄殷的話……”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怕你又不小心中了她的招。”
她不大敢看陸九洲的眼睛,抬起手撓了撓面頰,聲音悶悶說道。
“要真是那樣,你可以讓青燁師兄代替你和她比試嗎?”
一般這種這種守擂比試都在他們兩人輪流,上一屆是青燁,這一次便是陸九洲了。
陸九洲和青燁的修為相當,年歲也相當,並稱為昆山雙劍。
因此若是他有什麼事,完全是可以讓青燁代替,且也不會招人非議。
陸九洲聽後神情一凝,彎腰與她平視,直勾勾注視著她的眼睛。
前一秒還溫柔的眉眼斂去。
——他生氣了。
“抱歉師妹,隻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他少有這樣沉著臉色與白穗說話,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也沒了暖意。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同樣的事情我不會讓它發生第二次。”
“我會證明給你看——”
“無論你們的面容有多相似。
我的眼裡隻有白穗,沒有玄殷。”
第136章
第一時間從丹藥閣那裡得知白穗拿了藥材走的不是蓬萊主,而是顧止。
準確來說是出於對白穗的不信任。
昨日在少女前腳剛走沒多久的時候,那守著丹藥閣的童子便駕著仙鶴找了顧止。
顧止當時正從煉丹場回來沒多久,剛準備去小廚房拿點糕點解解饞,便聽到了這個消息。
那童子也沒說太多,隻將白穗拿的藥材一一列舉出來給了顧止。
青年接過來一看,別的不說,瞧見那蠱龍血的時候瞳孔一縮。
“你說這是白穗拿的?你該不會是看我之前從你們這裡拿……哦不,借了一點東西沒還所以故意來訛我的吧?”
顧止話音剛落。
一旁的童子神情微妙地看了過來,露出一種“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的神情。
“劍祖,你說笑了,你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訛你。這張單子上列著的的的確確是你徒弟剛才從丹藥閣裡取的藥材,除了這蠱龍血之外還有五株靈植。”
“她還把她的儲物戒指押在我們這兒了,你不信可以跟我去丹藥閣那兒看看。”
的確,別說這個小小守丹藥的童子了,哪怕是旁的什麼宗主長老也不敢隨意訛詐蒙騙於他。
顧止自然不相信對方有這麼大的膽子。
他眯著眼睛掃了上面的列著的藥材名字,是用蓬萊山河筆寫的,跟欠條沒什麼兩樣。
是受到靈力約束的。
“她有沒有給你說她拿這麼些藥材做什麼去了?”
童子:“說過。白道友說是她有個朋友中了毒急需配解藥祛毒,風師弟想著人命關天為她做了擔保,這才允了她拿藥離開。”
他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顧止的神情變化,在聽到中毒配制解藥的時候顧止眼眸閃了閃。
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了。”
“這上面這些她拿了的藥材我回昆山會取了還給你們的,你若是沒別的事了的話就先回去吧。”
童子離開之後,顧止第一時間御劍去了靈禪子的住所尋人。
不過不巧的是靈禪子當時剛跟著白穗去了丹藥閣,幫她取回了儲物戒指。
顧止撲了個空,他也沒著急離開,尋了個亭子坐著休息了一會兒。
到了傍晚才等到了靈禪子歸來的身影。
靈禪子覺察到了什麼掀了眼皮看了過去,似乎並不意外這時候碰見對方。
他餘光往下,落在了顧止手中列著的那張單子上。
修者五感敏銳。
即使不用看,感受著山河筆的靈力,也能知曉上面寫了什麼。
——這也提醒了靈禪子。
“今日之事多謝。”
“若不是你及時讓白穗拿了藥材過來,我可能會再次蠱毒發作。”
顧止原本是打算讓他自己用了的藥材自己去還,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
靈禪子走過去這麼對正準備發作的顧止說道,一下子讓他有些懵。
“……什麼?”
靈禪子盯著愣在原地的顧止半晌 ,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不還那些藥材,又繼續說道。
“你放心,我已經與蓬萊主說了,他寬限了我些時日。這些藥材是我用的,我自然會還清的。”
“……”
明明他說的都是中文,為什麼連在一起他就什麼都聽不懂了。
“你是來給我藥單的嗎?”
他說著伸手將顧止手中的單子抽了過來,隨意掃了一眼確認無誤後。
想起了什麼,有些意外地看向青年。
“真讓人吃驚,你一個劍修竟然對毒這般了解。”
“當時我試藥的時候也才勉強辨別出七八分毒的來源,沒想到你光是在一旁聞了下味道就能認出五種,還配置出了對應的解藥。”
從靈禪子的話再結合之前那找他的童子來看,這件事很大可能是白穗怕拿不到藥材這才搬出了他來。
大概是白穗無意之間發現了靈禪子中了毒,以他的名義對外人說是他讓她過來取的藥。
拿他當了擋箭牌。
想到這裡顧止話鋒一轉,斂了剛才愕然的神情抱著手臂冷哼了一聲。
“這有何難?是你自己五感退化,嗅覺變遲鈍了這才沒有辨認出來而已。”
靈禪子長睫微動,用一種“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的眼神看了過去。
不為別的,解丹對於不是丹修藥修他們這類修者而言來極為困難,不單單是靠嗅覺,還有對千萬種靈草靈花氣息的熟悉掌握。
若是顧止和他一樣嘗了那毒丹,在感受到毒素蔓延程度深淺快慢之中,依稀可以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