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去敲了敲陸故之辦公室,等了一會兒門被打開,陸故之在țũ₌光圈之中,還帶了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縹緲氣質。
就這樣的人,居然被接連而來的姑娘們騷擾。不等陸故之開口,我鼻子一陣發酸,「陸故之,對不起,我把你害得要下崗了!」
我坐在陸故之辦公室不優雅的擤著鼻涕,淚眼婆娑。
「你說咱倆是不是八字犯衝,怎麼你隻要一跟我扯上關系就倒霉呢。當初上學的時候,我親你結果被上廁所的班主任撞見,害你轉了學。現在你錄個我們單位的節目,又被騷擾到停職。」
「是停診,不是停職。」
「一個意思!」我瞪了眼陸故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咬文嚼字,你難道一點都不緊張麼。」
陸故之嘴角噙著笑,天外飛仙地問了句,「你擔心我?」
我哽住,說擔心也奇怪,說不擔心也奇怪,這個問題有陷阱我拒絕回答。ţú⁾
他反過來安慰我,「沒事,等風聲過了就好。」
陸故之遞給我了瓶水,「有一件事你誤會了,我轉學是因為老師知道後怕你被流言蜚語傷害,沒怪過你。後來我去學校找你,你沒見我。」
那時候我怕挨打。
我低頭咳了咳,牽強的轉移話題,「護士說你從來不接受採訪,為什麼答應錄制給自己找事兒。」
「我從美國回來,查到你在那家單位上班的。」
陸故之前腳摸到了我的上班地址,後腳我就來醫院「自投羅網」了。我不敢問他為什麼要回國之後尋找我,但總覺得有些什麼關系正在改變。
在我要拆線的時候,陸故之的工作終於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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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前面的妹妹穿著 JK,手裡拿著鏡子一直搔首弄姿。我就直覺這人不對勁,等叫到她的號時也悄悄起身,站在陸故之診室門口等。
我就像個猥瑣大叔,趴在大門上側耳傾聽,聽到姑娘嗲聲嗲氣地跟陸拾川說,「哥哥,你真人好帥啊,你真是哈佛畢業的嗎?」
「哥哥,人家胸最近好痛,是不是因為太大了?你摸摸,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現在的姑娘都已經飢渴成這樣了嗎?
我一陣怒火中燒,抬手就瘋狂敲門,得到允許後我直接無視了那位小丫頭,咧著嘴朝著陸故之說道,「老公,不好意思打擾你上班了,我就是過來提醒你晚上下班回來吃飯。」
說ŧūₚ完我也不管兩人的視線,優雅退去。
我出來幾秒鍾後,那位姑娘也摔門出來,還順便瞪了我一眼仿佛我是她奪夫仇人。
莫名其妙。
我又再次進去拆線,正要脫衣服被陸故之止住,「等等,我喊護士進來幫你拆。」
「不用麻煩,不都看過了麼。」
結果陸故之堅持,在我拆線的時候還非常紳士的在門口等。
這還是我第一回看病,醫生在門口等患者的。
奇怪。
我穿好衣服,聽到陸故之詢問,「一會兒有事兒麼?」
思考片刻搖了搖頭,「怎麼了?」
「那等我一會兒。」
等他做什麼。
陸故之瞅了我一眼,平靜地說道,「不是過來提醒我下班回家吃飯的麼,老、婆。」
我臉「轟」地紅了,「我隻是怕你被吃豆腐,隨口瞎說的。」
「那換我提醒你吃飯,我是認真的。」
09
高中畢業七年,班長非要舉辦個什麼「七年之痒」同學聚會。我作為當初赫赫有名的「追愛黨」,被盛情邀請出席。
這群人美其名曰帶我追憶青春,實際上我知道這些好學生高中時代生活過於貧瘠,沒有我的那段瘋狂軼事,他們連喝酒都沒下酒菜。
聚會的事兒我跟陸Ťüₕ故之提過一句,但他高三轉學了,這回大家也沒邀請他。
當然,也有這群老同學怕我尷尬的因素在裡頭。
來之前陸故之跟個老媽子似的叮囑我不要喝酒、不要吃辣,我嘴上答應著,實際上早就饞了很久。如今傷口都縫合了,每天吃的比雞還不如,擱誰都頂不住。
出去就猶如脫韁的野馬肆意奔騰,與同學把酒言歡,對酒當歌。
喝到第三瓶啤酒的時候,我拆了線的傷口開始痒,我感到害怕了。
跑到門口給陸故之撥了通電話,聲音都添了點哭腔,陸故之聽完我描述的症狀之後隻說了句「等我」就掛斷了電話。
打完電話,這群人話題聊盡,正好無聊地再次講到當年我追陸故之的經歷。
「當年丁丁追咱們高嶺之花,那叫一個聲勢浩大,就差跟金燕西追冷清秋似的在學校拉橫幅了。可惜陸神不是凡人,沒長人類的七情六欲,害丁丁心碎。」
另一個人也在那邊調侃,「你說小丁你長這麼好看,咱們班多少人都暗戀你,你這樣不是讓我們這群少男心碎麼。」
話剛說完,包廂的門被推開,陸拾川穿了一件黑色風衣,嘴角揚著禮貌的弧度,「讓誰心碎?」
「臥槽!」一群人不淡定了,酒瓶子差點摔在地上,「陸神?」
陸故之就跟沒見到這群人扭曲的面孔,直接走到我身邊低聲詢問,「現在怎麼樣了?」
我哭唧唧,「疼。」
陸故之嘆了口氣,「讓你飲食控制,一天沒管到你就放肆起來了。是現在跟我回去,還是一會兒?」
包廂裡此時鴉雀無聲,大家盯著我跟陸故之眼球都要掉下來了。
我琢磨要是自己留在原地,恐怕會被群起而攻之。趕緊起身,「我跟你一起走。」
班長眼裡凝聚著千言萬語,但在陸故之面前大概是不敢開口詢問,目送我們離開。
門關上的瞬間,我就聽到裡頭發出驚天的吵鬧,還夾雜著什麼「小丁牛逼啊」之類的感慨。我有點惱火,「不是說到了給我微信麼。」
「開始沒想進去。」
陸故之走在我旁邊,「就是聽到有人暗戀你,怕你讓少男們再次心碎,就順便解救一群純良少年。」
講的都是什麼屁話。
到了醫院,陸故之禮貌地去隔壁科室敲了敲門,請一位年紀頗長的女大夫幫我看診。
對這種多此一舉的行為,我跟那位女大夫都表示不理解。
陸故之臉頰微紅,隻說了句「我給她看不合適」。
說得就跟最早讓我脫衣服的人不是他一樣。
聞言,女大夫眯了眯眼,一副「別說了,我都懂」的樣子,檢查完出來才說,「沒什麼事,就是被辛辣和酒精刺激的優點感染,開了點消炎藥每天抹一抹就行。」Ťŭ̀⁴
我有點緊張,「會留疤麼?」
「這段時間少吃刺激的東西,等疤完全長好了再吃就不會。」
回答完,女大夫還看了陸故之一眼,「不過小陸估計也不在意你胸前有沒有疤,是吧。」
顯然這位又誤會我倆的關系了。
我剛想解釋,卻見陸故之搖了搖頭,「我不介意,就是她愛美比較擔心,我會看著她讓她忌口的。」
我:「……」
有一種關系,叫全世界都誤會你倆談戀愛,但其實並沒有。
晚上陸故之送我回家,路上我憋不住,「好多人都誤會我們的關系了。」
「也不算誤會。」
陸故之雙手插兜,走的不緊不慢。
不算誤會那還是真的咯?
見我疑問,陸故之虛咳了聲,「我確實是在追你。」
我傻眼,「什麼時候?」
「一直。」
我有點不滿意,「那您還真是追得挺隱晦。」
至少對比我當年隱晦多了。
10
談過之後,隔天我就在單位收到了一捧囂張的紅色玫瑰,卡片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個「陸」字。
單位同事於是全部都知道我有一位「陸姓」追求者,我對於是誰三緘其口。
雖然微信上和陸故之說「老套」,但內心還是有點開心的,把那束花妥帖收好插在花瓶裡養了起來。
當天下班,陸故之就守在了我單位樓下,最先發現的還是李光明。
李光明不知道我們的關系,瞧見陸故之過來緊張兮兮地過去道歉,畢竟之前我們的節目雖然大獲成功,但給陸故之惹了不少的麻煩。
「我沒關系,倒是我要謝謝你們對丁丁的照顧。」
我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陸故之在Ťù⁼門口講話,「恩,我在追她。」
陸醫生的不隱晦,就是讓全世界知道。
於是,我成了單位名人。
事實證明,成績好的人確實有他們的過人之處,比如陸故之在送花這件事上就表現出了極強的恆心。連續一個星期接到花之後我頂不住了,「你就沒點別的套路?」
「我沒追過姑娘。」
陸故之皺眉,從包裡掏出來了一摞信封,「還給你寫了情書。」
重逢之後每天一封,迄今剛好 136 封,和我給他的情書持平了。
我有些心酸,這段時間他接我上下班,想盡辦法帶我吃美食,每天送花送零食,如今又寫了一摞情書。
這些套路,都是從我當年追他的身上學來的。
這麼想想,挺沒勁的。
我攥著那堆沉甸甸的情書,終於問了當初一直刻意逃避的問題,「你回國之後,為什麼要找我?」
陸故之倒是誠實,「想看你是不是單身。」
「要幹嘛?」
「丁丁,我喜歡你很久了。」
陸故之突然正經,「高中的時候每天下學我會故意留到最後一個離開,因為我不想和你一起走的時候周圍有太多人打擾;分班後我的作業和你的不一樣,晚上我會把你的作業事先復習一遍,就是為了能夠持續給你講題;早晨我會故意把家裡為我準備的早餐送人,然後告訴你我沒吃早飯就是想和你吃一樣的東西。」
「那一天你吻了我,我隔天想要和你告白,可是班主任卻聯系了我。早戀這種事,吃虧的永遠是女孩子,特別是你的成績並不如我好。」
我心髒開始跳動。
「這些信不是我現在寫的,你的每一封情書,其實我都回了的。」
說完,他呼了口氣,「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不想再錯過這麼多年。至少我能和你保證,和你在一起後我不會讓你的乳腺,氣到長結節。」
這算什麼狗屁告白!
我往外呼了一口氣,眨掉含在眼底湿潤的水珠,「陸故之,你真挺討厭的。」
「我知道。」
「因為你,高中三年班主任對我可兇了。」
「對不起。」
「陸故之,我們……在一起吧。」
時隔多年,男人的唇再次親吻上我的,我感覺自己的心髒跳的快要蹦出來。
原來,我的喜歡我不是單向暗戀,是雙向奔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