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自己封閉得太過。
12
我費了很大勁兒才把池妄搬回臥室。
但當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我摸了摸被子另一邊的塌陷,心髒微不可察地抽痛了一下。
池妄喝醉了就斷片,應該不記得昨晚說過什麼了。
倒也省得我煩惱該如何面對他。
下樓時,我聽見客廳的腳步聲下意識叫了一聲「池妄。」
回應我的卻是一個甜美的女生。
我對她還有印象。
江允恩,從前公司第二大股東江棟的女兒。
那時候江棟在養母去世後立刻投靠養父相互勾結,試圖瓜分我手中的權力。
後來我毀了養父,也成功讓江棟倒虧千萬。
江允恩抱著池妄的西裝,朝我笑得明媚。
「姐姐你好,我是池妄的未婚妻。」
「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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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水杯指節不自覺收緊。
「對呀,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啦,到時候歡迎姐姐來參加~」
「下個月我可能要回國外了,提前祝福你們百年好合。」
我揚起唇角,笑得卻有些牽強。
池妄什麼時候和我的仇家走那麼近了?
這念頭冒出來,又很快被我自己打消。
說起來,池妄才應該最恨我。
我落寞地轉身,心緒復雜。
電子鎖的開門聲響起。
池妄進來的步子有些著急。
好像晚一步,他的小未婚妻就要被我吃了。
他蹙著眉,很自然地去拉江允恩的手。
「不是讓你在地庫等我嗎?怎麼先進來了。」
江允恩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管家說你姐姐回來了,我就想著先來打個招呼呀。」
池妄神色緩和下來,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卻無比冰冷。
和昨晚充滿愛意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移開視線,不想暴露落差感帶來的酸澀。
「她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離她遠點。」
「诶呀,哪有你這麼說自己姐姐的。」
看來江允恩被江棟保護得很好,並不了解那些骯髒的過往。
我看著江允恩天真爛漫的模樣忽然覺得他們很般配。
池妄前半生活得太幸苦了,可不能再娶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
我這樣想著,不禁嘲笑自己昨晚的自作多情。
池妄昨晚念念不忘的應當是那個曾經給予他溫暖的姐姐,而非真正的池早。
於是我將缺了口的心房再次修補上盔甲。
13
我正在臥室收拾行李。
池妄突然推門進來。
目光觸及行李箱,他的面色發沉。
「又想跑?」
他像是被觸到逆鱗,拽著我的手腕將我推倒在床上。
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
我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
「你都要結婚了,我不走,留在這裡幹嘛?」
如果江允恩知道了我和池妄真正的關系,到時候難做的人不是他嗎?
「知道了又怎麼樣,姐姐覺得我很見不得人嗎?」
他粗暴地壓下來,泄憤般掐著我的脖子深吻。
「你在說什麼啊。」
我詫異地看著他。
我們說的是同一件事情嗎?
「從前是不能公開。」
「現在看來,你是壓根不想承認我的存在。之前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都是敷衍我的。」
「他媽的就我傻逼,你說什麼我都聽。」
他嗓音啞得厲害,帶著病態的瘋狂。
池妄打斷我,手中的力道收緊。
我承認我道德感不強。
但我絕不可能在知道他有未婚妻的情況下和他發生關系。
可我越掙扎,就被他禁錮地越緊。
「池妄,你混蛋……」
我的裙擺被他推高到腰際。
滾燙的吻落下來,池妄偏執地吮咬著我的皮膚在上面標記青紫的痕跡。
他微涼的手指貼著我的大腿內側不斷往上。
我難耐地繃直了腳尖,用力咬在他的肩膀上。
池妄重重喘息,變本加厲地抬手扇在我屁股上。
「姐姐,放松點。」
「你滾出去。」
我嗓音染上了哭腔,整個人都在抖。
池妄動作停滯了幾秒,抬手撫過我的眼尾。
然後殘忍地笑了。
「姐姐,放過你。」
「下輩子吧。」
14
我和池妄的關系降到了冰點。
我開始加快尋找逃離的機會。
而池妄每發現一次,就將我從天黑折磨到天亮。
一遍遍吻著我,逼我說愛他。
15
池妄婚禮那天。
別墅裡的保鏢接到一個電話後都飆車離開。
仿佛接到了緊急任務。
我看著窗外空蕩蕩的莊園,心底升起一絲不真實感。
是試探嗎?
猶豫良久,我故作鎮定地背對著監控輸入了大門密碼。
池妄從不給我窺探密碼的機會。
但上次江允恩毫無防備。
於是我偷偷了記在心裡。
我感覺心都懸到了嗓子眼,按下按鍵的時候手指不可控地輕微痙攣。
接下去的每一秒都那麼漫長。
我等了十分鍾,沒有任何警告。
隱秘的興奮感蹿升。
我小心翼翼地邁出一隻腳。
依舊無事發生。
看來池妄是真的遇到了自顧不暇的緊急情況。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什麼都顧不上拿了,穿上運動鞋就一路狂奔。
莊園位置很偏。
我從下午一直走到黃昏才終於找到一家小超市。
我趕忙問老板借了手機給助理發定位。
兩個小時後,我終於等到了自己的人。
我看著助理身後的是個西裝壯漢,心驚膽戰的情緒平復不少。
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我催促道:「證件帶齊了嗎?」
「老板,都安排好了。」
「那就去機場,快。」
現在池妄的手還伸不了那麼長。
隻要安全出了國,他一時半會就找不到我。
原以為一切塵埃落定。
但當我踏上私人飛機。
我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池妄。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對我的手機植入了程序,我來不及按下關機屏幕就直接顯示自動接聽。
16
「姐姐,你又不乖。」
池妄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倦意,低沉沙啞。
像是疲憊至極。
「我欠你的,這些天也還該清了。以後我不會再回來,我們到此為止。」
我的心揪了一下。
「姐姐,你怎麼還是這麼狠心啊。」
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
我深呼吸,沒再說話。
池妄那邊傳來激烈打鬥聲,由遠及近。
「姐姐,你就那麼想離開我。」
「是。」
我用盡力氣說出這個字,眼眶有些發酸。
「那就如你所願。」
電話毫無預兆地掛斷,伴隨著慘叫。
聽著無盡的忙音,我心慌突然得厲害。
助理擔憂地看著我。
「池總是不是遇到危險了,我好像聽見棍棒聲……」
我想起保鏢們離開時嚴肅的樣子。
這是遇到了多嚴重的危險,以至於他連莊園的人手都要調走。
難道是江棟故意在婚禮的時候發難……他一向喜歡玩陰的。
「飛機即將起飛,請關閉手機……」
廣播傳來機長的提示。
助理提醒道:「老板,出於人道主義我們還是報警吧,不然來不及了。」
「對,報警。」
掛斷前的那聲慘叫在我耳邊縈繞不去。
我緩過神來,點頭。
機艙門緩緩關閉。
我盯著越來越小的縫隙,恐慌感急劇蔓延。
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選擇。
我站起來,高聲道:「快停,我要下去。」
助理攔住我。
「老板,你冷靜一點,我已經報警了。」
「就算有什麼危險, 你一個女生去了, 也解決不了啊。」
「這個時機千載難逢, 現在不走萬一池總又找你算賬怎麼辦。」
我崩潰地合了合眼, 理智和情緒不斷拉扯。
終於, 還是繳械投降。
「去查池妄的手機定位。」
「快。」
17
我趕到酒店的時候, 大廳空無一人。
原本應該賓客滿座的酒席一片狼藉。
瞳孔微顫, 我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緊繃的那根弦像是突然斷裂。
大腦有片刻空白,隨之席卷而來的是洶湧的害怕。
我跑向電梯,狂摁頂層的按鈕。
喉嚨像是被人死死卡住, 無法呼吸。
所有聲音都仿佛被抽離, 隻有愈演愈烈的耳鳴聲在炸響。
我盯著不斷上升的樓層數字,嘴唇無意識地發抖。
18
「叮。」
提示音響起, 電梯緩緩打開。
灌進耳朵的是無數求饒聲。
十幾個打手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渾身是血。
池妄踩著江棟的腦袋碾,語調譏諷又玩味。
「你算什麼東西啊,也敢暗算姐姐。」
所以是江棟察覺到當年的事情是我下的死手,想要報復。
池妄接近他們,是為了擋下這一切保護我。
那麼這個局面包括那通電話,都在他掌握之中。
我就站在電梯口,巨大的視覺衝擊讓我的思緒有片刻的凝滯。
江東早就嚇破了膽, 抖著手將一個 U 盤交出來。
慢條斯理地處理完一切,池妄偏頭望向我。
他眼裡沒有一絲波瀾, 仿佛預料到我的到來。
「姐姐,隻有我能欺負你。」
「你說對不對。」
他用手背輕輕蹭去嘴角的血漬,勾唇笑了。
眼底滿是病態的愛意。
壓迫感太強。
我眼睫顫了顫, 腳步下意識後撤。
卻被他從直接抱住。
池妄俯身溫柔地吻在我的頸側, 輕聲笑。
「姐姐。」
「我就知道你在乎我。」
19
昏暗的房間。
池妄身體溫度高得嚇人。
他性感的喉結隨著喘息滾動, 眼底是濃到化不開的情欲。
「池妄……」
我被他的熱度燙到, 忍不住後縮。
「江棟懷疑我,所以教江允恩給我下了藥, 想徹底把我拉到他們的陣營裡。我不得不提前解決掉他們。」
池妄暴力地扯開西裝,白襯衫滲出大片大片烏黑的血跡。
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
呼吸一窒,我的嗓音變得有些哽咽。
「我沒事,讓我抱一會兒。」
他吻去我眼角的淚水, 脖頸兩側的青筋因為極力克制而暴起。
我沒再閃躲。
本就搖搖欲墜的防線徹底潰敗。
「池妄, 你要去醫院。」
「不去。」他緊緊箍住我的腰,仿佛要將我按進身體裡「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又想趁機跑。」
我主動抱住他,柔聲哄。
「我以後不跑了。」
「你聽話好不好。」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嗓音顫得不成樣子。
我仰起頭,也笑了。
「(「」我心疼地紅了眼眶, 正視自己真實的感情。
「不騙你。」
「騙你是小狗。」
池妄眼也不眨地盯著我,仿佛在判斷我話裡的真假。
下一秒。
池妄按住我的後頸,發狠般吻下來。
「池妄, 你還在生病……」
我嚶嚀著, 無處可躲。
他咬了咬我的舌尖,低笑。
「姐姐,那你在上面好不好?」
「幫幫我。」
勸誡的話都被他的吻堵住。
池妄握著我的腰往下掼,一次比一次用力。
浮沉間,
我聽見他的呢喃。
「姐姐,我知道你不會愛人。」
「沒關系的,這次換我來教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