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了病嬌瘋批徒弟的美人師尊。
不過我並不是很慌,因為他病嬌的對象不是我。
不過我覺得我大概也需要慌一慌,因為眾所周知,師尊是個高危職業。
1
我穿越了,穿越成了之前看過的一篇病嬌文裡的美人師尊。
不幸中的萬幸,這個人寫作美人,讀作工具人,在文章裡僅僅是一個背景設置。
渡月宗三長老,三界有名的大美人。
也是有名的花瓶。
收了一個徒弟,但是從來沒有管過,整天忙著倚仗自己的美貌到處騙法器。
當時讀的時候,我就直呼這是好大一樹綠茶。
現在……
謝邀,綠茶竟是我本人。
我坐在洞府裡思考劇情,按照我記憶裡的故事發展,因為在家父母的歧視,宗門裡師尊的忽視,故事男主不出所料地成為了缺愛的性格。
缺愛就缺愛,偏偏還是一個天賦極高的好苗子,種種因素塑造了他對於喜歡的事物保持「喜歡就搶來,藏起來,讓 TA 眼裡隻有自己一人,永遠隻有自己一人」的典型病嬌心理。
在小說裡看到病嬌,可以喊一句:戳我!
在現實裡看到病嬌,可以喊一句:警察叔叔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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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頭疼。
如果還沒有收徒,那麼我可以直接拒絕收那麼一尊大神來給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我已經收了。
那麼大一個孩子在那裡眼巴巴地看著我,糯糯的喊我一聲:「師尊……」
哦,該死的。
我絕不承認自己被男主的美貌攻擊到了。
大腦飛速運行,思考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把徒弟給別人?不行,萬一徒弟黑化了,把我扔進小黑屋裡,拿鐵鏈捆上,掐住臉,迫使抬頭,問我:「為什麼拋棄我」怎麼辦?
自己養?
怎麼養?
好吃好喝供著?不成,容易因為對徒弟太好而被看上,又扔進小黑屋裡,拿銀鏈子鎖住腳踝,掐住臉,問我:「為什麼不能隻對我一個人好?」
不管不問?更不成!原著裡那個病嬌就是這麼養出來的——雖然沒病嬌到我身上。可是萬一呢,萬一病嬌到自己身上,那就是被扔進小黑屋裡,拿金鏈子捆住,掐住臉,問:「現在你終於肯看看我了?」
那惡語相向?
不行。
有可能被報復直接領盒飯,也有可能叒次被扔進小黑屋裡,拿…額…拿鏈子捆住,掐住臉,問:「現在,師尊嘴裡肯吐出來什麼好聽話了吧?」
住腦!
怎麼似乎是死路無數條啊??
咋整?挺著急的。
2
我心裡有無數句國粹,並且已經在想怎麼找方法回家的時候,便宜徒弟大著膽子靠近了我,拉拉我的袖子,十分可憐地告訴我:「您別不要我,我會聽話的,一定會很乖的。」
在他的二十四 K 卡姿蘭大眼睛的注視下,我認輸了。
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霍霍這朵未成年的花朵。
我揉著他的狗頭,「放心,沒說不要你。」
我的徒弟,病嬌本嬌,未來大魔頭,殺人不眨眼那種,現在七歲半,還沒到我腰那裡,一張瘦巴巴的小臉,露出來燦爛的笑。
讓我看看是誰的血槽被清空了。
哦。
是我。
我把徒弟安頓好,給他買了好吃的補身體,然後——繼續思考我該怎麼辦。
以目前情況來看,我回不去,隻能在這裡帶孩子——剛才有一個自稱天道的家伙告訴我的,說是我在我的世界裡的身體已經被火化了,回不去了。
鑑於我是一樹綠茶,所以本來修為就不怎麼滴,不用擔心一出手就露餡。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學習一些自保技巧比較好,免得不明不白死了。
目前提上日程的事情有兩個,一個是自保,另一個就是養孩子。
我經過了長達半天的考慮,缜密地制定好了帶娃計劃。
病嬌的形成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天生有病,另一種是後天環境導致有病。
根據小說描述,我所帶的崽屬於第二種。
第二種要好帶一點——也就一點點。
我可以幫他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讓他知道喜歡一個人是需要光明正大地去追求,而不是一言不合就扔進小黑屋。
雖然我們沒有身處法治社會,但是,我們可以心中有法。
我們不能心裡隻有小我,要心懷天下,絕不可以隨隨便便就準備讓天下人陪葬。
富裕,是需要共同創造的!
崽,準備好接受社會主義的洗禮了嗎?
3
我去呼喚了天道,畢竟是他工作失誤把我整到這裡來的,他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我沒什麼別的要求,就是想要用我銀行卡上存的錢買一些育兒教材,哦對,還有《二十四孝》。
天道點頭,告訴我:可以。
我繼續問:這身體原來主人的靈魂去哪裡了?
天道和藹可親地笑了笑,問我:你想見?
我愣了一下,然後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然後就後悔了。
在看到這位綠茶手上腳踝上的金鏈子的時候就後悔了。
綠茶和我長得不像,綠茶更像是濃墨重彩的一幅畫,現在再被金色襯著,眼角泛紅,猛地看到了我,看到了生人,可憐楚楚的眨眼。
哦吼,綠茶翻車了。
我又打不過天道,我能怎麼辦,隻能裝看不見。
隻是臨走多嘴了一句:「額……愛情,應該兩廂情願比較好。」
天道笑著,把我扔回了我的洞府。
願綠茶同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早日……
算了,這位擺脫不了病嬌了。
我可不能步這人的後塵。
絕不!
勇敢牛牛,不怕困難!
衝啊!
我帶著課本就找到了我徒弟,揉著他的腦袋瓜,「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抱著書,努力點頭,「徒兒不會辜負師尊期望的。」
我眼含熱淚,「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日後,我也算是你半個父親,不必如此多禮。」
可憐的男主腦袋瓜不靈光,思考了,然後抬頭,喊我一聲:「爹。」
……
啊這。
佔男主便宜會死嗎?
會嗎?
我徒弟沒有名字,按原著裡他求師尊賜名,綠茶懶得動腦筋,看他一窮二白一無所有,加上父姓姜,所以直接叫他姜無。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貫徹到底嘍。
我一點也不希望我養得白白胖胖的兒子成了原著裡那個喜歡挖人眼睛的病嬌。
「我姓祁,你日後隨我姓如何?」
小團子用力地點頭。
「名字嘛,」我起名廢,我思考了很久,然後覺得名字是寄託寓意的,於是叫他,「無憂。」
祁無憂。
祈無憂。
不是沒人要的小可憐。
有我這麼一個好大爸在呢。
4
我徒弟從小就讓我省心,不兇不鬧不拆家,努力學習天天向上。
這麼多年來就和別人鬥了一次毆。
我接到消息急匆匆趕過去,把崽撈起來,「發生什麼了!?」
崽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對面下手真黑,居然打臉——見了我,像是一隻落了水的狗狗,可憐巴巴的,「他,他罵您……」
那邊的兔崽子不服輸,依舊罵罵咧咧的,還說我是草包廢物,靠臉上位。
真是的,你這孩子淨說些大實話。知道了也不能瞎傳播啊。
我拎著委屈的崽,發動綠茶技能,「老四平時就是這麼教徒弟的?我知道,我天資平庸,比不得各位師兄弟,卻沒想到……」
我掐了自己一把,但是沒用,哭不出來,隻能掩面,生怕別人看出來自己在憋笑。
我在這裡嗷嗚嗷嗚一頓綠茶操作,把掌門師兄逼了出來,讓四長老給我道歉。
我心滿意足把孩子帶回去,給孩子上藥,「知道錯哪裡了嗎?」
「知道。」
「錯哪裡了?」
「不該動手……」祁無憂這孩子低下頭,乖乖認錯。
「你想想對方說的對嗎?」
「……」徒弟抿著唇,不說話。
「對方說得對,你師尊我確實不行。」我苦口婆心地教育孩子,「你動了手,就能改變這個事實嗎?不能,對不對?」
「他不能說您,不能說,您是最好的師尊。」徒弟頂嘴。
「你改變不了所有人的看法。打他一頓,他頂多嘴上不說了,可是心裡也依舊和明鏡一樣清楚。」
徒弟委屈地看著我。
我清清嗓子告訴他,「最好的做法是你好好修煉,成材,成為宗師,這樣別人就隻能羨慕你師尊我,再怎麼不服氣也隻能羨慕我有一個好徒弟。」
嗯。
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哄騙孩子好好學習,以後上了清北,給老父親臉上爭光的廢物家長。
但是,我徒弟他聽進去了。
他沒有經歷原文中的排擠,誣陷,迷茫,自我否定。
他好好學習,成了這一代裡最出色的弟子。
畢竟,他可是男主。
我徒弟學習了二十四孝,羊跪乳,鴉反哺,就差走火入魔去給我表演一個臥冰求鯉了。
我學習了如何御劍和如何讓別人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綠茶。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麼欣欣向榮。
果然,孩子要從苗上抓,給他樹立正確的三觀,把他培養成祖國的棟梁之才!
我教給他什麼是感恩,奉獻,分享,合作,教給他什麼是博愛,謙遜,刻苦,獨立。
謝邀,本人曾從事教育事業,經受過專業的教師培訓。
帶孩子,我是專業的。
我欣慰的看著我養大的孩子陽光開朗,是十裡八鄉各個仙門裡出了名的俊兒郎,也是人人羨慕的天才。
而我,他的廢物美人師尊也成功體驗了什麼叫作父憑子貴(好像有問題但好像也沒有問題)。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5
眾所周知,病嬌的顯著特徵就是離奇的控制欲,獨佔欲。
我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師尊,自然早早就做好了預防。
雖然徒弟跟別人打了架,但是我還是估計他多多接觸外面的世界,不要困於一方小天地。
而且,他師尊我也是常常和師兄弟們嘮嗑聊天,讓一樹綠茶變成了挺招人喜歡的綠茶。
我讀小說數年,經驗十足。
帶著孩子參加聚會,下山除暴安良,帶他看看世界很大。
我們去看了海,在天上飛過連綿的山脈,觸碰到了雲朵。
幫助普通人收過麥子,拿到了他們作為謝禮的蔬菜瓜果。
我親自下廚教孩子做菜,讓他拿著自己親手做的糕點和同齡人打好關系。
當然!
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老師,我記得原著中男主經歷過的糟心事。
我要從根本上杜絕。
比如,掉下山崖,被誤解,被誣陷。
我直接找人教他攀巖。
教他野外求生。
徒弟也聽話,乖乖的學習。
我打賭,這孩子放到現代社會,妥妥一個清北好苗子。
啊,越看我兒子越順眼。
在我帶大的男主長到十八歲的時候,劇情點終於來了。
我的崽要去探索秘境,遇到他命中注定的愛人。
然後開始「啊,那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真的好喜歡他,想讓他永遠和自己在一起」的劇情。
我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多個朋友多條路,和大家都要搞好關系。
崽,我相信你不會一言不合就黑化的,你一定能和你對象談一場轟轟烈烈的小甜餅愛情。
我很期待!
按道理說,男主是不會受太嚴重的傷。
而且,我明明告訴他了別逞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為什麼……我兒子還是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
我本來還在和掌門愉快的聊著天。
「你覺得你徒弟能拿到魁首嗎?」
我笑了笑,並且「不留痕跡」地伸出我的手,「孩子努力就行,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徒弟剛給我做了這個手鏈。」
「……」
我們本來在開心的聊著,可是隨後我見到的居然是一個渾身帶血的徒弟。
我艹了,是哪個煞筆幹的!?老子弄死他丫的。
我直接竄過去,草草檢查了傷口,拿出來這些年攢下來最好的藥給醫師。
一個看上去很溫婉,讓人不由得想要親近的人走過來,告訴我,他已經給我徒弟治過病了,現在我徒弟隻是需要靜養。
我看了眼他,哦,這是另一個主角。
日後被關進小黑屋裡這樣那樣的倒霉孩子。
我松了一口氣,知道主角不會騙我。
謝過這人,隨後我就去詢問跟隨徒弟一起進去秘境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6
我的錯。
我把孩子養的太正直了。
雖然告訴他別逞能,但他還是為了救師兄弟獨自一人去應對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的上古兇獸。
他把兇獸引來,給別人爭取到了生機。
但是他自己卻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我看著因為痛苦而皺眉的崽,有點後悔。
我應該把他培養成和我一樣的鹹魚,然後一起擺爛。
誰愛當棟梁誰當。
我自責,可是已經晚了。
孩子已經受傷了,現在能幹的就是帶他回去,好好養傷。
徒弟受傷嚴重,昏迷了將近一個月才醒。
醒的時候,我差點哭出來。
我的崽!
走!
以後你師尊我專門教你怎麼擺爛!
我徒弟失憶了。
該死的失憶梗!!!
他一睜眼,看到了我,愣了,歪頭問我:「你是?」
「我是你爹,啊不是,你師尊啊,你……不認識我?」
乖徒弟皺眉,「我是?」
完犢子。
腦子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