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賀知行真的很帥。
他曾在天還沒有這麼熱的時候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衫上課,袖子向上挽起,露出有力的小臂,講課的時候他不舒服地隨手扯了一下襯衫領口,正好被上課的同學偷偷地錄了下來,僅僅一節課的時間就傳遍了學校,收獲了一堆芳心。
我當時也沒忍住在晚上偷偷地躲被窩裡看了那個視頻好幾遍,心髒被視頻中男人禁欲的樣子狠狠地狙擊到了。
即使那張臉已經看了十五年,還是會忍不住被帥到!
8.
等奶茶的時候,我正和賀知行激情地討論一部最近新出的番。
當然,主要是我負責「激情討論」,他負責聽,偶爾點點頭「嗯」兩聲給我回應,示意他有聽。
不過還好,我早都習慣了。
這人在外面就是這副安靜、沉穩的樣子,在家裡對爸媽和我的時候話才會稍微多一點。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在身後叫了我的名字。
「簡桃,好久不見。」
我轉身,看到那個眉眼一如既往溫柔的人,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禮貌地一笑,語氣溫柔:
「好久不見你媽啊。」
9.
每個人的青春都有一個讓自己情竇初開的男孩,我也不例外。
而於新原,就是那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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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年紀不大,對於新原這種溫溫柔柔、時不時笑一下的男孩子毫無抵抗力,不過也就一段時間後,我就放棄了這份喜歡,潛心地學習了。
原以為這個心事就這麼放下了,結果大一的時候我閨蜜卻告訴我她嘴一快,把我曾經暗戀於新原的事情告訴了他的好兄弟,然後那兄弟是個大嘴巴,估計這件事兒保不住。
果然,她跟說完沒一會兒,一直沒有聊過天的於新原就給我發了信息。
【簡桃同學,你暗戀過我嗎?】
我當時尷尬地回答:【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當時小,不懂事。】
結果他卻直接告訴我:【其實我也暗戀過你。】
【你很愛笑,很有感染力,像個小太陽一樣溫暖。】
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實在不知道怎麼處理,最後就幹巴巴地回了句「謝謝」。
就這樣,我和於新原開始了聊天,後來他也跟我告了白,我答應了他。
但是也就一個月,我閨蜜小心翼翼地告訴我,於新原好像背著我在外面談了一個女孩子,長得跟我很像。
我直接打電話去質問於新原,他直接承認了,說他其實一直喜歡的都是那個女孩子;對於我,隻是等不到她的替代品,消遣時間罷了。
他媽的,我當時真的沒想到原來我是個替身,什麼喜歡、什麼暗戀、什麼小太陽,都他媽是屁。
我當時一氣之下就買票跑到了他的城市,跑到他的宿舍樓下想給他一巴掌再回去。
結果撞見了他和那個白月光在樓底下你儂我儂、卿卿我我,那舌頭恨不得塞對方胃裡去。
我當時站在那看了一分鍾,差點沒 yue 出來,就非常慶幸那一個月中他想親我我沒答應,不然我當時可能直接吐死在那兒。
我懶得再看他們倆卿卿我我,直接過去先把那個女孩子拉開,然後把水潑到了於新原臉上,再利索地給了他一巴掌。
「於新原,你個傻逼,分手吧。」
我撂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沒有管旁人八卦的眼神,也沒有管身後一向溫柔的於新原爆出的髒話。
我的初戀就這麼草草地結束了。
還好,什麼都沒虧。
10.
於新原的腳步踉跄了一下,眼神有些冷淡地朝我看了一眼後快速又變得溫柔起來:「罵人不好的,簡桃同學。」
我冷笑,冷冰冰地重復著分手那天他在我身後說的髒話:「媽的,簡桃你他媽有病是不是?艹,賤貨!」
一字一句,一個不差。
附近的人也注意到了我和他之間的硝煙,暗戳戳地打量著。
於新原大概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走到我面前,咬著牙小聲道:「簡桃你真的要這麼狠?」
我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面無表情道:「對,趕緊滾。」
於新原收起笑容,眼神冷冷地看著我,我也毫不害怕地回視。
那段感情裡,我絕對對得起他,我不怕他。
一直在我身旁站著的賀知行卻在這時突然彎腰,把我的口罩往上拉了拉,我驚訝地抬頭,跟他漆黑的眸子對上。
他幫我整理好口罩,一臉認真地說著:「疫情期間,戴好口罩。」
在外面,我秉持這個乖妹妹的原則,聽話地點了點頭。
誰知賀知行接下來又發揮了嘲諷精神:「這就是你當初的眼光?原來你的審美一直這麼差啊!」
我被他一噎。
這人!罵於新原垃圾就罵他,幹嗎要順帶說我?生氣!
那次跟於新原分手後,我回來錯過了宿舍門禁就住在了賀知行租的屋子裡,半夜越想越委屈,憑什麼我花了三百塊錢的車費跑過去卻隻扇了他一巴掌!
我後來委屈到喝酒解愁,醉酒後我當著賀知行的面大肆地辱罵了一波於新原,並且每一句話裡都含媽量驚人。
賀老師當時一直皺著眉聽我罵完,才彎腰從我手裡拿走酒瓶,還不忘教導我:「小孩子少罵點兒人。」
我當時幹了啥來著?
哦,當時醉醺醺的我腦回路不正常,以為賀知行這話是不讓我罵於新原那個渣男,我就直接把他跟渣男劃在了同一陣營,直接一拳砸到他胸膛上,兇巴巴地指著他:「你少管我!渣男!」
「我是渣男?」賀知行疑惑地挑眉,修長的手指指向自己,仿佛聽了什麼笑話。
不過還沒等醉醺醺的我點頭說「是」,他就輕笑一聲,把酒瓶放好,彎腰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起來:「算了,不跟你個小酒鬼計較,真的是,明明有個好的卻偏偏要去找壞的……」
我其實一直沒搞明白什麼好的壞的,酒醒之後我也問過賀知行是什麼意思,他說:「說明白點兒,你審美差。」
我恨!賀知行這人有的時候真的好討厭!
於新原這才注意到之前一直安安靜靜地站在我身旁的賀知行,他眉頭一皺:「簡桃,他是?」
我毫不猶豫地開口:「是你爹。」
於新原終於被我的回答激怒,微眯著眼盯著我冷笑一聲。
我故意拿手肘戳了一下旁邊的賀知行,朝於新原努了努下巴:「你看,他急了他急了。」
於新原深呼吸一口,穩定了情緒後,朝我再次擺出那份惡心的溫柔:「簡桃,我們之間的誤會是時候解除了,你不要對我那麼大惡意好嗎?」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轉身跑進奶茶店去問服務員奶茶什麼時候好,理都不想理他。
11.
「已經好了哦,您是打包還是現在喝?」
「打包吧,謝謝!」
我趴在櫃臺上,開開心心地看著服務員打包奶茶,這時跟著我後面進來的賀知行突然拉著我的胳膊朝店最裡面的位置走去。
「哎哎哎,你幹嗎?!」
賀知行沒有回答我,而是徑直拉著我到了最裡面的位置後往那兒一坐,然後把我往下一扯,我直接側坐在了他的腿上。
感受著身下男人有力的大腿,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結果這時候他還把腦袋往我懷裡一塞,我還沒弄清什麼情況,就聽他悶悶道:「貓耳出來了……」
?!這個時候長貓耳?!
12.
我環顧著四周,用兩隻手的小臂環抱著賀知行的腦袋幫他擋著正在往外冒的白色貓耳。
因為是假期,奶茶店的人很多,我都不敢動,生怕他被發現。
但是賀知行在我懷裡還不老實,動來動去的,氣得我低頭,咬牙打算兇他一頓,結果他正仰頭看著我,以往漆黑、深沉的眸子水汪汪的,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賀知行,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的腦袋偏偏還在我的懷裡蹭來蹭去,像是撒嬌的小貓咪,又像......猥瑣的大流氓!
感受到胸前男人的下巴,我移出一隻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固定他的腦袋後紅著耳朵兇他:「賀知行,你不要借機耍流氓!」
他盯著我,piajipiaji 地眨了眨眼,像個三歲小孩:「摸摸。」
我一邊捏他的耳朵一邊想著上次他長貓耳時的情況,我明明記得他當時還是有智商的啊!怎麼今天跟個小孩一樣?
我眯了眯眼,打算炸他一波:「你是不是故意裝可愛然後耍流氓?」
賀知行依舊仰頭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仿佛沒聽懂我在講什麼,澄澈、幹淨的眼睛裡明晃晃地表達著:人家這個可愛的小貓咪,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哎!
我皺眉。
這人是傻了?
13.
我強迫自己接受賀知行的傻瓜行為,緊張地捏著他的耳朵,心提得老高,生怕有人過來發現他。
結果,我真沒想到有人來。
狗屎於新原。
「簡桃,你怎麼能這麼大庭廣眾地坐在別的男人懷裡?!」於新原一臉憤怒地走到我身邊將我拉起來,那表情仿佛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因為他過來拉我,長了貓耳的賀知行就這麼大刺啦啦地擺在了那些被於新原捉奸似的語氣吸引過來的目光之下。
我急忙想甩開於新原的手去幫賀知行遮住貓耳,結果他卻死死地拽著我不肯松。
坐在那兒的賀知行不知何時冷著臉站起來,頂著那雙白色貓耳使勁地拍開於新原的手,把我拽進了懷裡。
我驚訝地抬頭看向他,想著這人是又恢復理智了,但是下一秒他就又眉毛一耷拉,頗為委屈的樣子:「你,我的,不許他碰。」
我心一顫,像是有螞蟻隨著他這句話出現,細細地啃咬著我的心,酥酥麻麻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鑑於他現在沒有理智,我認為他是幫我當作了鏟屎官,強迫自己忽視心底的奇怪感覺。
於新原看著賀知行腦袋上的貓耳,皺起了眉,就在我心驚膽戰地以為賀知行要暴露的時候,他突然冷笑:「好啊你簡桃,當初我親一下你都不可以,現在倒是大庭廣眾跟男人玩情趣?」
?情趣?
我抬頭看了看長了貓耳的賀知行,忽然感謝於新原給我們找了個好借口,但是這並不表示我會不罵他這個傻逼。
我掙脫開賀知行的懷抱並把他往身後一拉,以一種保護崽子的狀態把他護在身後,冷眼說道:「於新原你哪兒來的臉管我?我們已經分手一年了,你沒資格在這兒管我。而且,當初出軌的是你!你說我是別人的替身!是你沒跟我分手就著急去跟那個女人接吻!還親你?我他媽沒吐你一臉算我禮貌!傻逼玩意!」
說完,眾人的眼神立刻轉向了卡了殼的於新原,滿眼嫌惡但又想多看一會兒。
畢竟大家也是很難見到有人能出軌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傻逼。
看著沒法再回答的於新原,我嗤笑一聲,拉著賀知行就走,沒再管那個渣男。
要不是賀知行長了貓耳比較危險,我肯定要再罵一會兒於新原,把上次喝醉酒後的含媽量極高的話全都甩他臉上!
狗男人!
呆傻的賀知行被我帶到了車後座,原本我想的是坐他旁邊幫他繼續揉的,結果他一坐好就把我拽進去,抱在了他的腿上。
我還沒驚恐地推開,他就把腦袋往我懷裡再次一塞,又乖又急:「要摸摸。」
……行吧,看在他可愛的份兒上,勉強忍受一波。
約莫五分鍾後,貓耳逐漸消失,賀知行那雙看人可憐巴巴的眼睛也變回了原來沉穩、內斂的樣子。
「你怎麼在大庭廣眾下長耳朵,幸虧別人以為是發飾,不然我以後得去研究所看你了。」
看到他恢復正常,我忍不住嘲諷他。
賀知行就那麼微微地仰頭,看著我不說話,我被他瞅得緊張:「你、你幹嗎這麼看著我?」
他垂眸,避開了我的問題:「起來,我去開車。」
我這才發現自己還坐在他身上,兩個人貼得極近,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洗衣液味道。
我慌忙坐到一旁,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同時抱歉開口:「剛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個傻逼會突然進來。」
正打開車門準備出去的賀知行身子一頓,轉頭疑惑地看向我:「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人……不記事兒?!
我眨了眨眼:「沒!沒事兒!啥都沒發生!」
救命!我才不要賀知行知道他剛剛被人說跟我玩情趣,而且......那句話他要是想起來估計也挺尷尬的,直接不知道挺好的。
賀知行沉沉地看了我一眼:「我幹壞事兒了?」
我趕緊揮手:「沒沒沒!沒事兒!就是我捂著你的耳朵帶著你出來的,當時還挺搞笑的!」
賀知行挑了下眉:「那誰是傻逼?」
急於圓謊的我:「......你是傻逼。」
說完,我明顯地感覺到賀知行無語了一下,他眯了眯眼,開始威脅我:「當心你的補考。」
草!(一種植物)
「我……於新原是傻逼。」我原本想說自己的,但是仔細一想憑什麼於新原幹的事兒我要說自己是傻逼!
賀知行看了我一眼,竟然沒繼續問下去,去了駕駛座。
我幫他拆著奶茶打算先遞給他喝一口,結果卻從後視鏡看到他皺眉盯著手機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