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我賣給港圈大佬抵債。
我這才知道,他們收養我這麼多年,對我並不親分,卻要求我必須漂亮、身材好、成績優。
就是為了能「賣」個好價錢。
陳之堯知道後,掏空出道以來的所有積蓄,把我贖出來。
那是陳之堯第一次救我。
10
陳之堯第二次救我,是一場飛來橫禍。
——有人企圖開車撞死我。
那日,下著大雪,我和陳之堯見面。
他身份原因,無法去人多的地方。
我穿過馬路時,一輛車突然衝我疾馳而來。
陳之堯火速推開我,自己卻倒在血泊中。
肇事車輛立刻逃離現場。
那條路,剛好還未來得及裝攝像頭。
這場意外,結束了陳之堯輝煌的事業。
他躺在病床上,必須高價維持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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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陳之堯沒有錢了,他的錢都用來贖我了。
他的經紀公司也放棄了他,以不可抗力為由,與他解約。
娛樂圈人才輩出,外界慢慢淡忘了他。
可我沒忘。
我結識言刑,幫他重組公司。
一方面為了給陳之堯治病。
另一方面,我想通過言氏娛樂的勢力,查清那樁車禍的真相。
後來,言刑向我表白。
我很清楚,他貪圖我的能力,想把我穩在身邊,一直替他做事。
我也一樣。
我需要他未婚妻的身份,來做更多的事。
於是,一場各取所需的戀愛局開始了。
你以為,我最終選擇分手,是忍受不了言刑的出軌嗎?
不。
隻是我發現,那場車禍,似乎跟言刑身邊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回憶到這裡,戛然而止。
話筒伸到我面前。
今天是陳之堯治愈的第二個月。
他不方便出鏡,由我代替他接受採訪。
有個記者突然問:「顧小姐,您之前是言總的未婚妻,如今卻陪伴在陳之堯身邊。請問您還愛言總嗎?」
「我——」
抬眸間,我忽然看見,半年沒見的言刑站在人群最後。
紅著眼睛,正凝視著我。
11
「這個問題,應該問言總。」
我輕聲慢語地說:
「他在劇組陪吳櫻櫻過夜時,愛我嗎?」
「跟吳櫻櫻在公司打情罵俏時,愛我嗎?」
「他和吳櫻櫻私下約會,卻讓我欺騙大眾為他們澄清時,愛我嗎?」
記者蒙了,全場安靜。
我露出釋然的笑容:「反正,我愛不下去了。」
言刑目光一顫,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採訪結束後。
他把我攔在後臺。
半年不見,言刑比我想象得還要憔悴。
他說:「我終於找到你了,酥酥。」
我禮貌疏離地點了下頭:「言總,您好。」
這個陌生的稱呼,讓他怔了一下。
「酥酥,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
「那你聽我解釋,我和吳櫻櫻其實什麼都沒發生過!她是我專門請來逢場作戲的!」
「哦?什麼戲?」
言刑眸光一黯:「一出……專門演給你看的戲。」
12
言刑接下來的話,超出我的預料。
簡單來說,吳櫻櫻是他專門請來氣我的。
因為我太溫柔,太沒有脾氣。
我從不關心他的行蹤。
他徹夜不歸,我不聞不問。
媒體故意捏造他緋聞時,我毫無波瀾。
完美得像個機器女友。
言刑很不安,直覺告訴他,我並不愛他。
他曾一遍遍地向我提問:「酥酥,你愛我嗎?」
我一遍遍地給他標準答案:「當然,我愛你。」
可我說那三個字時,微笑的弧度都不帶變的。
言刑很茫然,於是有了個瘋狂的念頭——
他想看我吃醋。
他把吳櫻櫻請來,故意在我面前表現得很曖昧。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
我徹底離開了。
言刑聲音變滯澀沙啞:
「酥酥,我已經把吳櫻櫻趕走了。沒人能撼動你的地位,回來好嗎?」
我不說話。
言刑急了:「我喜歡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歡,我不想失去你。」
我打斷:「吳櫻櫻呢?她怎麼說?」
「你放心,櫻櫻是很好的人,我當初找她時,也說得很明白。」
「好人,真的嗎?」
我笑了,不緊不慢地打開手機。
吳櫻櫻曾發過的朋友圈,被我截圖下來。
照片中,言刑睡著了。
她就靠在他胸口,曖昧至極。
文字是:「今天拍戲不舒服,某人來陪我啦!這麼多年,還是一叫就到啊。」
這條朋友圈估計隻對我可見。
因為言刑看到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怎麼會……」
我說:「言刑,這就是你的好櫻櫻。」
13
因為我的採訪,吳櫻櫻名聲急轉直下。
隨後,一段視頻傳了出來。
視頻似乎就攝於近期。
言刑和吳櫻櫻起了爭執。
「當初我們怎麼說的?」
言刑質問她:「我隻要你配合演戲,沒讓你真去挑撥!背著我發僅對酥酥可見的朋友圈,你怎麼心機這麼深!」
吳櫻櫻哭腔道:「我隻想顯得真一點……」
「你的真,就是趁我睡著,拍曖昧照,發給我未婚妻?」
吳櫻櫻支吾了半天,最後破罐子破摔:「顧如酥有什麼好?身材一般,長得也不如我,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我喜歡什麼,用不著告訴你。」
「可她已經離開了,你為什麼不能回頭看看我?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嗎?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為什麼不看我了?」
言刑冷漠:「遲了。」
吳櫻櫻不甘心,哭了起來。
言刑抓起外套就要走,被她再度攔住。
「言刑,你今晚留下陪我好不好……」
這個舉動,徹底耗盡了言刑最後一絲耐心。
他粗暴地甩開手,一不小心將吳櫻櫻推到地上。
可他看都不看一眼,毫不疼惜。
視頻一曝光,引起軒然大波。
一個蠢到假裝出軌的渣男。
和一個想假戲真做的小三。
最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真精彩。
關鍵是吳櫻櫻一向以清純人設著稱,這番操作,讓人大跌眼鏡。
輿論一邊倒地偏向我。
吳櫻櫻坐不住了。
一天早晨,我被電話聲吵醒。
朋友告訴我,吳櫻櫻送我上了熱搜。
她把我過去那些秘密都抖了出來。
「顧如酥?她曾經被港圈大佬包過,港圈嘛,玩得多髒,你們知道吧?」
鏡頭前,吳櫻櫻玩味地說著。
14
我饒有趣味地看著她表演。
吳櫻櫻想玩玉石俱焚,拉我一起陪葬。
隻是她還不知道。
她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我忽然想起,吳櫻櫻籤約公司的那一天。
那是我和她第一次見面。
她卻像是早就與我認識一般,從頭到腳打量我。
「真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你。」
這話有點奇怪。
我思考很久,愣是想不起之前在哪見過她。
可是最近,我有了眉目。
再讓她囂張一會兒,等證據齊了,我會送她鐵牢淚。
出神間,朋友發來消息:
「今天是陳之堯復出後的第一場綜藝吧?」
我:「對,怎麼了?」
「飛行嘉賓是吳櫻櫻!」
我:「……」
就在前不久,陳之堯宣布重回娛樂圈。
他沒有經紀公司了,由我全權接手,安排他的所有通告。
接這檔綜藝時,節目組並沒有說,飛行嘉賓是吳櫻櫻。
可真是太巧了。
我火速趕往錄影棚,生怕陳之堯被欺負。
然而,我多慮了。
吳櫻櫻見到他,整個人都怔住,甚至忘記鏡頭的存在。
其他嘉賓也差不多。
陳之堯這人,雖然病了很多年,但幸而天生豔絕,復出後的臉,依然吊打娛樂圈。
這場病,隻給他增添了破碎感。
不笑時如神祇,一笑便如豔鬼。
攝像組一直圍著他轉。
中場休息時,吳櫻櫻跟他說話。
陳之堯垂眸看她,笑意漫不經心。
吳櫻櫻臉紅了。
可她沒注意到,陳之堯眸底的冰冷。
拍攝結束,我去後臺接陳之堯。
正好撞見,吳櫻櫻在裡面。
「之前一直聽說前輩的神顏,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謝謝。」
「前輩,你跟顧如酥很熟嗎?」
「你想說什麼?」陳之堯眨了下眼睛,如同蠱惑。
吳櫻櫻鼓足勇氣開口:「您看新聞了嗎?顧如酥的過去……很髒的。我沒有惡意噢,隻是怕前輩上當,提醒一下您。」
「你是說,顧如酥被大佬包過的事吧?」
吳櫻櫻點頭:「對啊,您也看到了,本來這個秘密我沒想說的,但是我擔心,像您和言總這樣優秀的男性都上了她的當,才勇敢說出來的。」
「哦,那真是辛苦你了。」
陳之堯笑眯眯地。
他抬起手,指尖劃過吳櫻櫻的下巴。
吳櫻櫻羞澀地顫了顫:「前輩,這裡人雜,我們先出去……」
她目光期待。
然而下一秒。
陳之堯掐住她的脖子,狠狠使勁!
15
「第一:顧如酥的過去,我不光知道,還參與全部。」
「第二:顧如酥就是我親自贖出來的。」
「第三:再有下次,我會直接掐斷你的脖子。」
吳櫻櫻痛苦掙扎,臉色漲紅。
陳之堯欣賞夠了,才松手。
她咳嗽不止,看陳之堯的目光,從迷戀變得驚悚。
「你現在一定在想,要向媒體揭露這件事,對嗎?」
陳之堯語氣太溫柔了,仿佛隻是在問她,今晚想吃什麼。
「你可以說,隨便說。但你應該知道,從鬼門關回來的人,什麼都不怕。」
吳櫻櫻駭然。
陳之堯隨後看到我。
他揚起漂亮的笑容。
「酥酥!」
「我們走吧。」我向他伸手。
「等一等。」陳之堯突然抽出湿巾,反復地擦手,「剛才碰了髒東西。」
我噗嗤一笑。
後面,吳櫻櫻怨恨地看著我。
但她的噩夢還沒有結束。
我和陳之堯走到外面時,迎面來了一群言氏娛樂的高層。
他們直衝吳櫻櫻,掏出一疊文件。
「吳小姐,公司決定與你解約。」
16
我猜,看到爆料後,言刑去查我的過去了。
然後他發現,我過得不太好。
養父母喜歡體罰。
我考得不好,就打我。
臉上長了痘痘也要打我。
破產後,我被賣出去抵債。
可以說,十多年來,他們從未將我當作家人。
言刑應該也打聽到了。
陳之堯散盡錢財,跪在那位大佬腳下,才把我救出來。
陳之堯從沒嫌棄過我。
這是他永遠比不上的地方。
他想彌補我,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解決掉爆料的人。
解約一事鬧得轟轟烈烈,熱搜連掛好幾天。
但吳櫻櫻很快榜上新大佬。
她依舊耀武揚威,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然而,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張照片。
吳櫻櫻在私家車裡和大佬親熱的照片。
那輛車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明星出行大多用保姆車,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吳櫻櫻的私人用車。
不,第二次。
因為第一次,在幾年前,它試圖撞向我。
17
車禍那天,下著大雪,視線不清楚。
我唯一記住的就是車的型號。
前幾年,我借公司勢力,背地裡悄悄調查。
最終,很多證據都指向吳櫻櫻。
她是肇事司機的可能性最大。
可是,證據不足。
尤其是動機,我與她素不相識,她為什麼要害我?
言刑當初說要與她籤約時,我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機會來了。
吳櫻櫻到了公司,要請高管們吃飯。
那晚,我假裝喝醉。
吳櫻櫻讓她助理送我回去。
我再一次铤而走險,上了他們的車。
我包裡藏著刀,用來自保,身上還裝著迷你攝像頭,萬一我出事,還能錄下證據。
但出乎意料,助理隻是問了我幾個問題。
「五年前的春節在哪裡過的?」
「大年初二,雪下得最大的夜晚,去過什麼地方?」
「有沒有遇見過不同尋常的事?」
我醉意燻燻:「那我哪記得住?公司事多,你問我前天吃了什麼我都記不住……」
「真的記不得?」助理目光閃爍。
我晃晃腦袋:「拜託,每年過年不都一樣?越來越沒有年味……」
說完這句話,我頭一歪,假裝睡著。
助理不動聲色地給吳櫻櫻傳信。
可他不知道,我眯著眼,餘光瞄得一清二楚。
從那天開始,我多了個心眼。
五年前的大年初二,到底發生過什麼?
有什麼事情,被我錯過了嗎?
沒承想,真查到了。
一個老人被車輛拖行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