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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插曲,裴絹沒興趣和她們去逛街,負氣地打道回府。
裴織和裴繡沒理她,她生氣與否,絲毫不影響她們的興致。
“還以為她最近有長進了,沒想到氣性還這麼大。”裴繡不客氣地說,十分鄙視。
裴絹被侯爺爹寵得不知天高地厚,氣性極大,受不得一點委屈,就算她最近變聰明,其實本質還是不變的。
兩人去珍寶閣看首飾,將合心意的買下來,接著又去鶴望樓吃飯,點了一桌子的菜,兩個閨閣少女竟然將之吃得一幹二淨。
裴繡抱著吃撐的肚子,有些幽怨地說:“我下次再也不和你一起吃飯……我一定會胖的!”
時下流行的是纖纖弱質美,而非珠圓玉潤的肥胖美,姑娘家很怕發胖。
裴織笑道:“沒事,回去多做幾個深蹲就好。”
“你說得輕巧。”裴繡含恨帶淚,“你自己吃不胖,都不需要做什麼深蹲,我就慘了,做一個晚上的深蹲,也減不回來。”
裴織摸摸她的腦袋,將一杯消食的山楂水遞給她,然後帶她繼續逛街,勢必將今天吃的肉都逛掉。
天色稍晚,兩個姑娘大包小包地回府。
裴絹在春華院裡,聽到兩人滿載而歸,有說有笑地去壽安堂給老夫人請安,氣得又揪起帕子。
氣了一陣,想到今天遇到的三皇子,她的心又安定下來。
她吩咐丫鬟,“來人,去看看父親回來了沒有。”
丫鬟應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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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父親下衙回府的消息,裴絹急急迎出去。
威遠侯剛回府,見到愛女迎過來,喜得眉眼都是笑。
裴絹跟著父親去書房,給他奉了茶,開門見山地問:“爹,你有太子的消息嗎?”
威遠侯臉上的笑容微僵,眉頭微微皺起,看得裴絹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難道……太子出什麼事?”
她想起上輩子好像也有這事,至於後來太子怎麼樣,她還真不清楚,那時候她對陰沉不定的太子沒興趣,也不關注太子如何。
後來,若不是……
不過這輩子,她決定嫁給太子,要擠下裴織,代替她得到太子所有的寵愛,自然十分關心。
威遠侯道:“為父也不知,宮裡沒什麼消息。”
“連爹你也打探不到?”
威遠侯搖頭,“皇上派人守著東宮,除了他和太醫,不允許其他人進東宮,我也不知道太子現下如何。”
裴絹很是失望。
第7章
無法打探到太子的消息,裴絹十分失望,卻也知道這種事強求不得,隻能暫時按捺下心裡的焦急。
有上輩子的記憶,至少能確定太子最後是沒事的。
裴絹定了定神,坐到父親身邊的太師椅上,說道:“爹,今兒休息,我和三妹妹、四妹妹一起出門,去萬物書閣買書,卻發現……”
“發現什麼?”威遠侯端著茶喝,很給面子地問。
“我發現四妹妹和三皇子竟然約在四物書閣見面。”
威遠侯喝茶的動作頓住,不由望向女兒。
裴絹眨著眼睛,神色無辜又茫然,小聲地問:“爹,三皇子和四妹妹是不是……”
這時,威遠侯放下茶盞,朝她道:“絹兒,這事你別傳出去。”
裴絹乖巧地點頭,暗忖如果有機會,她還是要傳出去的,最好將三皇子和裴織鎖死,絕了裴織入主東宮的所有可能。
這也是她特地在父親面前提這事的原因。
不管三皇子今日和裴織在四物書閣見面是偶遇還是刻意為之,她都要讓他們變成兩人約會,造成既定的事實。
見父親若有所思,裴絹心知他應該將這事記在心裡,不禁暗暗笑了笑。
她雖然沒有裴織的城府,但她擁有先知,熟知未來十年內會發生的大事,這是她比這個世界任何人都要有優勢的地方。
她相信,這輩子一定能改變命運,富貴一生,不會再留遺憾。
裴絹站起身,“爹,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有太子的消息,記得告訴我。”
若是尋常女兒這麼和父親說話,作父親的隻怕要不高興,然而威遠侯卻不覺得有什麼,笑著答應。
甚至親自起身,送女兒出門。
“爹,你累了一天,也去休息吧。”裴絹體貼地說。
威遠侯含笑點頭,被女兒關心得十分熨帖。
等裴絹離開,威遠侯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去了壽安堂。
壽安堂裡,老夫人正要歇下,聽說他來,有些不耐煩,朝陳嬤嬤說:“你告訴他,我歇下了,有什麼事明兒再過來。”
陳嬤嬤應一聲,掀簾子出去。
一會兒後,陳嬤嬤回來,無奈地說:“老夫人,侯爺說有很重要的事與您說,是事關四姑娘的。”
心下暗忖,看來侯爺也知道老夫人不待見他,才會特地抬出四姑娘。
老夫人隻好重新換上衣服,額上勒著寶藍色的額帕,上面鑲著枚指拇大小的祖母綠,走出內室。
威遠侯坐在偏廳裡喝茶,見母親出來,趕緊起身問安。
老夫人坐下,擺手道:“有什麼事就趕緊說。”
“母親,今兒絹姐兒幾個是不是出門上街玩耍?”威遠侯沒有直奔主題,先是詢問這事。
老夫人捻著佛珠,神色平淡,“她們姐妹幾個今日休息,我讓她們去街上頑,順便買些衣服首飾。怎麼,難不成她們在外面遇到什麼事?”
作父親的除了寵愛一個庶女,對其他子女都不甚關心,老夫人隻能自己多關心,省得裴家子孫離心,都被他作沒。
威遠侯裝作沒聽懂母親的暗諷,陪笑道:“沒有,沒有!我隻是聽說,織姐兒和三皇子今兒約在四物書閣見面……”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夫人砸來的茶碗打斷。
威遠侯敏銳地側身,避開茶碗,不過仍是被弄得有些狼狽。
不待他開口,老夫人已經中氣十足地大罵,“你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想說我的阿識和三皇子私相授受?有你這樣作大伯的嗎?還沒查清楚事呢,就來汙蔑侄女!”
“我沒有,母親,您誤會了!”
威遠侯好生賠不是,生怕將老夫人氣得狠,跑進宮裡和太後告他不孝。
見老夫人仍是氣怒難平,他小心地說:“母親,我也是將織姐兒當成自己女兒一樣看待的,二弟和二弟妹不在,少不得要為她的婚事擔憂……”
“免了!”老夫人打斷他,“與其去關心隔房的侄女,不如多關心繡姐兒他們,繡姐兒也是你的女兒,你不是隻有一個女兒!”
她最看不慣這兒子將裴絹當寶貝,其他的兒女都是草。
老夫人也不是要打壓一個庶女,但兒子如此偏寵一個庶女,其他兒女並不怎麼上心,卻是太過分了。
威遠侯尷尬地笑了下,“我也關心繡姐兒和珏哥兒他們的……”
老夫人重重地哼一聲,“既然關心,等月末珏哥兒他們回來,你這作父親的便拿出行動,別光說不做。”
見老夫人終於斂下怒容,威遠侯方才道:“母親,織姐兒的親事,你是怎麼看的?再過幾個月,繡姐兒和織姐兒都要及笄了。”
在大禹朝,女子及笄後便可以說親。
裴絹在年前舉辦了及笄禮,過完年後,威遠侯讓夫人給她相看親事。
隻是相看好幾家,威遠侯都不甚滿意,覺得那些對裴絹有意向的不是勳貴府的嫡幼子,就是庶子,沒得委屈愛女,他更想讓愛女嫁過去就是長房長媳,將來能繼承更多家產,主持中饋,衣食無憂。
老夫人目光沉沉地看他,“你怎麼看?”
“這……”威遠侯有些遲疑,“母親,織姐兒雖然是我們裴家的姑娘,但她還有外祖父在呢。”
考慮兒女婚事,少不得要綜合各種因素,有一個作尚書的外祖父,是裴織婚姻的最大助力,甚至可以讓人忽視她喪父喪母之女的身份。
老夫人神色淡然,“反正我的阿識已經沒了父母為她打算,隻能依靠她的外祖父。她的婚事,還是要岑尚書說了算。”
威遠侯面露尷尬,卻無法反駁。
畢竟是隔房侄女,他確實不怎麼關心他們的婚事,自己的兒女都關心不來。
二房的姐弟倆有一個做尚書的外祖父,侯府明智地不插手他們的婚事,這也是兩府心照不宣的約定。
不過裴織到底是他們裴家的姑娘,若是她成為三皇子妃,也是裴家的榮耀。
“母親,若是織姐兒能嫁給三皇子……”
老夫人捻著佛珠,沉著臉沒吭聲,見狀,威遠侯心中大定。
原來三皇子真的相中他們府裡的四姑娘,這是好事啊。
老夫人如何沒看到他臉上的高興,冷聲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成與不成,還要看岑尚書的決定。”
其實按老夫人的意思,她是不願意裴織嫁入皇家的,不願她攪入皇室紛爭中。
隨著宮中的皇子們年紀漸長,少不得會為那位置爭鬥不休,連累的還不是皇子們的妻子和妻族?
可如果三皇子執意要娶,皇帝賜婚,他們根本沒辦法拒絕。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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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門下鑰前,三皇子回到宮裡。
宮裡的皇子們都沒有成家,按祖訓,自然也不能出宮建府,如今所有皇子都是住在宮裡。
去給梅貴妃請安的路上,三皇子遇到迎面走來的二皇子。
不同於三皇子的溫文爾雅,二皇子是個英氣勃勃的英武少年,平素喜歡和宮裡的武師父學習,學到不少拳腳功夫,騎射是皇子中最好的。
“二皇兄。”三皇子上前行禮請安,笑容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