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在疑惑我為什麼沒有如前世那般,像個傻子一樣幫他。
那很好,新仇舊恨,可以一起算。
我猛地一腳踹向蔣墨褲襠。
他立刻捂著,疼得直不起腰來。
「我憑什麼幫你?
「憑你殺了我?
「憑你恩將仇報?
「蔣墨,你以為你是誰啊?」
蔣墨愣住了,顧不得疼,驚恐地瞪大眼睛:「你……原來你也重生了!」
我不置可否,隻是警告他:「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否則,我會忍不住還他一把火。
但是不行,他這個爛人自然不怕霍霍自己的人生。
可我卻要好好地活著,還要活得加倍精彩!
我轉手將同桌給我的那些視頻轉發給了蔣墨。
其實內容也沒什麼,就是白凝雪和別人炫耀說蔣墨是個舔狗,她從來沒有喜歡過蔣墨的那些話。
哦,還有很多白凝雪跟不同的男生卿卿我我的鏡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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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按照蔣墨的性子,即便我把證據給他,他也未必會全信。
既然他也重生了,我怎麼能那麼輕易地放過殺我、殺我全家的兇手?
所以,我去找了一個人。
前世哄騙了白凝雪的那個男人,王翔。
我得讓兩人提前相遇。
上輩子,這男人假裝富二代,所有的東西都是租的,就連衣服都是租的,因為長得有點姿色,再加上貸款給白凝雪買奢侈品,很快把白凝雪拿下了。
男人以為女人是白富美,女人以為男人是富二代,都奔著對方虛無縹緲的財富去。
這怎麼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雙向奔赴呢?
在我刻意的安排下,兩人很快見面,繼而幹柴烈火。
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我隻是喜歡看狗咬狗罷了。
10
我們全家人的電話都快被招生辦的老師給打爆了。
全家都沉浸在喜悅裡。
我爸嚷嚷著要擺酒。
我媽開始向七大姑八大姨宣告好消息。
我笑看這一切,心中很是滿足。
能讓爸媽開心就好。
上輩子,是女兒讓你們操心了。
但很快,一個炸裂消息生生壓下了全家的喜悅。
蔣家和白家已經亂了套。
蔣墨把白凝雪,殺了。
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我隻覺頭皮發麻。
白母哭天喊地地跪在蔣家門口,讓他們家給個說法。
因為蔣墨隻被認定是過失殺人,判不了多少年。
事情的起因,聽說是蔣墨撞上了白凝雪和男人開房,就瘋了一樣衝上去,抓著白凝雪質問她為什麼背叛自己——那個男人,正是我牽線引來的王翔。
白凝雪正得意自己即將嫁入豪門,並且對蔣墨也沒感情,便直接說出了真相。
蔣墨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事實,拉扯之中,一下將白凝雪推到了馬路上。
據目擊者聲稱,當時白凝雪的腦袋就被一輛貨車碾了個稀巴爛,腦漿流了一地。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我都覺得雞皮疙瘩起一身。
這個結局,倒是超乎我的想象。
可,這是他們自己的抉擇。
我問心無愧。
後來,我去新學校報到前,聽說蔣家託了不少關系,又賠了白家不少錢,達成了和解,最終隻被判了一年。
出獄後,蔣墨一家人就搬家了。
再後來,我就沒了他們的消息。
我有些著急。
蔣墨也有前世的記憶,他也不是純純的大傻子,一定會憑著這些記憶撈金,如果他走得比我快,想扳倒他,會很難。
我無法與他各自安好,不看著他跌落深淵,我不甘心。
我的生活要繼續,但是我不會停下腳步。
11
數年後,我終於再次遇見蔣墨。
時間線,剛好是前世我們結婚的這一年。
我早已開了公司,成了業界女強人,身家豐厚的大富婆。
而他,是以我競爭對手的身份出現。
我們兩家公司,在競標同一個項目。
再見蔣墨,他容光煥發,已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我知道,他搬走以後,先是打工攢了點錢,又從家裡軟磨硬泡了點,一股腦投入了股市,掙了不少,完成了原始積累後,又開公司,選擇的項目都是上一世發展前景比較好的。
看到他過得好,我心情可沒那麼好了。
這次的競標,全行業都知道我志在必得。
因為上一世接下這個項目的公司,賺翻了。
蔣墨的目的自然跟我一樣。
看到我出現在競標會,蔣墨走過來,笑得既涼薄又囂張:「好久不見啊,簡知寧。」
我勾勾唇,大方地回應:「是啊,看來你這幾年混得不錯。」
「託你的福,如果不是前世你那麼幫我,還幫我開了公司,我也不會知道那麼多內幕消息,更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啊。」
蔣墨笑得愈發得意。
「我得謝謝你,幫我做嫁衣。」
我笑了,看來他對上一世做下的孽,絲毫沒有愧疚。
那我,更不必心慈手軟了呢。
見我不說話,蔣墨挑眉:「即便你上輩子對我有恩,這次的競標,我也不會手軟的。」
我呵呵:「那我們走著瞧Ŧů₃咯。」
知道對你有恩,所以你報恩的方式,是燒死我?
我故意將報價單掉在地上。
確保蔣墨瞄到了上面的數字,才匆忙撿起來,抱在懷裡,一臉警惕地看向他。
而蔣墨則笑得輕蔑:
「簡知寧,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蠢。」
說完,他毫不遮掩地喊來助理,低聲吩咐了幾句,便將手中的報價單遞了過去。
助理小跑著離開了。
蔣墨笑著離開,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根本沒注意到,我嘴角一閃而逝的狡黠。
12
最後,蔣墨贏了。
像是在炫耀一般,他看向我。
我勾唇:「恭喜啊,能花我心理價位十倍的價,你也是個人才。」
說完,我不顧他瞬間ťŭ̀⁽白下來的臉色,帶著人揚長而去。
這次的打擂臺,本就是我刻意為之。
若是憑運氣來碰上他,那我豈不是白活了兩輩子?
私家偵探早就已經找到了他的下落。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視線之內。
蔣墨掙每一筆大錢,開公司那麼順,都有我暗中助力。
沒有我,他恐怕都沒資格站在我面前。Ťů⁼
我承認,他有那麼點小小的運氣,可是在天賦面前,這點運氣根本不夠看。
今天的競標會相遇,也是我一手安排的。
消息就是我派人放出去的。
我的報價單,自然也是故意做出來的假數據。
掉在地上,就是為了給他看。
如果蔣墨不貪,稍微長點心,他就不會輕易修改報價單。
他這幾年的路太順了。
輕輕松松就上了雲端。
想來,這些年的盈利,他都要扔進這個項目裡了吧?
可惜,這個所謂穩賺的項目,不過是我放出的煙幕彈一枚。
前世人人都知道Ţų₉這項目火爆賺錢,卻不知內裡早就是敗絮滿滿,拿下項目的公司一直在苦苦支撐造勢,放假消息,就是為了找人接盤。
而蔣墨這個蠢貨,上輩子一門心思追憶他逝去的愛情,公司裡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在運營,他隻知道收錢,什麼都不知道。
每天像個大爺一樣往辦公室裡一坐,當甩手掌櫃。
就像當初我給他補習那樣,要不是我把考點喂進他嘴裡,他大概都不會自己咀嚼吞咽。
13
蔣墨破產的消息傳來時,我正漫不經心地玩著股市。
前幾年我收購了不少公司,我想讓它漲就漲,我想讓它跌就跌。
蔣墨買進的每一隻股票,都有我的人在後面操盤。
我知道他已經將最後的身家,再次投入股市,想著大撈一筆。
現在,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股票會超乎他預料地大跌。
以他的腦子恐怕想不明白,即便能預知未來,有兩種東西是絕對不能碰的——
彩票和股票。
恭喜蔣墨,他一無所有了。
時間線即將進入我倆都不能預知的未來。
他,再無翻身可能。
我將他捧上雲端,正是為了讓他——摔得更慘。
我心情很好,甚至大發慈悲地將所有的計劃都讓人透露給了蔣墨。
默不作聲地做壞事,沒有人給我鼓掌,該有多無趣?
沒過幾天,蔣墨找了過來。
與之前競標會上容光煥發的蔣墨相比,他現在更像是喪家犬,衣衫滿是褶皺,頭發凌亂,胡子拉碴,眼裡滿是血絲。
就像是剛被勒令退學那會兒一樣,眼睛裡沒了光。
「簡知寧,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為什麼?!」
看見我的瞬間,蔣墨一個暴衝,卻很快被擋在了人牆外面。
開玩笑,姐姐身家 n 個億,身邊還能沒十幾二十個身強體健、肌肉滿滿、帥氣逼人的貼身保鏢了?
我不緊不慢地抬頭,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
「眼熟嗎?」
我重生以後,買了一個與上一世被蔣墨丟在身上那個打火機的同款,目的就是警醒自己。
上一世得多麼愚蠢,才會愛上這種人渣。
他居然還有臉問為什麼?
我的一條命,我爸媽的命,在他眼裡,原來都不是事唄?
蔣墨往前衝的身子頓住,停在原地。
良久,他才抬起頭,好似理直氣壯,聲音卻明顯弱了下來:「我不過是替凝雪報仇罷了,是你罪有應得……」
到了現在,他還是不知悔改!
我冷笑:
「即便知道了真相,你還是覺得這一切我是造成的?
「白凝雪害你被開除,你不怪她。
「她嫉妒我,故意跟你在一起來惡心我,欺騙你的感情,你不怪她。
「她如果真的愛你,哪怕你一無所有,也會跟你在一起。可她卻看上別人的錢,毫不猶豫地投入別人的懷抱,而你,依舊不怪她!
「可我!我為了你放棄了大好前途,你怪我。
「我從小喜歡你,任你差遣,為你洗衣做飯,你怪我。
「我幫你創立公司,為你的公司忙前忙後,讓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你還是怪我!
「為了你嘴裡我莫須有的罪,你殺了我,殺了我的父母!
「你有今天的下場,竟然還不覺得自己是罪有應得?
「你的人生中,是真的完全沒有道德這種東西嗎?」
我越說越氣。
年少時懵懂無知的喜歡,糊了我的心、我的眼,竟讓我至死才反應過來,我曾愛上的,是怎樣一個人渣。
被我一通輸出,蔣墨低下頭久久不語。
許久,他終於抬頭,語氣也放緩了不少, 眼底充滿希冀——以及算計:
「寧寧,你原諒我吧。這一次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想,這大約是我這幾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原諒?
想得美!
如今的我,即將問鼎本市首富。
而他,一無所有, 一屁股外債。
血海深仇他覺得無所謂, 我可不會。
「你哪來的勇氣, 覺得我會原諒你?」
我看向蔣墨,一臉嘲諷。
現在看來,他真的太一般了,還不如我身邊的保鏢。
怪我, 年少時對他的濾鏡太厚。
蔣墨瞬間失去表情管理, 一臉焦急:
「當初是我被豬油蒙了心, 被白凝雪那個賤女人蠱惑了。現在我才知道, 隻有你是真心對我好的。寧寧,你還愛我的, 對不對?」
我沒忍住笑了, 懶得再說, 朝保鏢一擺手。
保鏢立刻將蔣墨拉了出去。
多跟他說一句話,我都覺得浪費唾沫。
14
沒過多久,熱搜炸了。
遠郊一處廢棄倉庫,發現一具被燒成了炭的男屍, 目前正在進行身份確認。
我看了一眼日期, 時間線剛好來到前世婚禮那日, 我被燒死的那一天。
蔣墨,被活活燒死的感覺,如何啊?
怪隻怪你貪心, 借了那麼多高利貸。
我能忍著不觸犯法律, 暗黑勢力能放過你嗎?
這一刻, 我渾身輕松。
好似長久套在身上的枷鎖,終於沒了。
此後, 我要去過好隻屬於我的人生了。
晚上,我媽打來電話, 說看到蔣母了。
如今的她精神恍惚, 已經不大認識人了,瘋瘋癲癲的,隻是蹲在以前住的門口大哭,嘴裡喃喃著說什麼:「沒了,什麼都沒了, 報應啊, 都是報應啊!」
我媽被嚇得不行。
以前二老舍不得老街坊,一直住在原來的老房子裡。
但是現在,蔣母這種精神情況,說不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那棟充滿回憶的居民樓, 也早該遠離了。
第二天, 我就重新買了個大別墅,與二老舉家搬遷。
未來的我,或許能遇到一個懂我、愛我、欣賞我的人,與他相愛相知相守。
又或許, 我會一個人過下去。
可那又怎麼樣呢?
如今的我,有錢有闲。
一個人過,照樣可以逍遙恣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