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孤辰一臉殺意攥住了傅舒白的胳膊。
傅舒白不為所動,仍死死掐著顧夕月的脖子。
夜孤辰一掌打過來,傅舒白隻得放開顧夕月和他打起來。
我和婁展抱在一起躲在豆角架下面瑟瑟發抖。
婁展雖然是個金丹,但他是金丹初期,連顧夕月都打不過。再算上我這個築基的累贅,更是雪上加霜。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們倆小蝦米躲一邊不被殃及就已經很不錯了。
沒想到我們倆都這麼識趣了,還是有人來找麻煩。
15
顧夕月撩開豆角,見我和婁展抱在一起看打鬥看得入迷,冷嗤了聲。
「可還精彩?」
「精彩精彩,十分精彩!」
我無語,婁展這不讓別人的話落地的毛病……
也不打聲招呼,顧夕月一劍砍來,婁展抱著我躲開攻擊,我的豆角架直接報廢。
日他師祖,我倆啥也沒幹,為啥要挨揍啊。
「赤炎風犬,你把葉鶯交出來,我饒你一命。」
婁展瞪我一眼,臉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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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傻啊,你殺了她我也得死。」
傅舒白和夜孤辰打得不可開交,還有空瞧我一眼。
「顧夕月,你敢動她!」
她敢,她確實敢!
「葉鶯,這事原本與你無關。但誰讓我三師兄看上了你呢,今天你不死也得死!」
顧夕月又一劍砍過來,我門都爛了。
不消說,這個月租金會創歷史新高。
都怪傅舒白這個藍顏禍水!
「你說你找誰來解那縛魂繩不好,偏偏招來這麼個惡婆娘。」
我可太冤枉了,我隻知道和我自己相關的劇情,誰能想到傅舒白和他師妹還能有這破事啊!
傅舒白和夜孤辰難分伯仲,我和婁展東躲西藏。
「你們二人可還記得這躍龍城是誰的地盤?」
顧夕月聞言劍招一滯,我趁機一鞭子甩過去,傷了顧夕月的肩膀。
「若是驚動了鮫人皇,你們別想活著出城!」
顧夕月到底是心有忌憚,她收劍入鞘,衝夜孤辰招呼了一聲。
「孤辰我們走!
「三師兄我們來日方長,葉鶯的命我要定了!」
好消息:我可能要從惡毒女配升級成念念不忘白月光了!
壞消息:還是得死!
見顧夕月和夜孤辰確實走了,傅舒白松了一口氣,然後哇地吐出一口血,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我花大價錢去杏林堂請了最好的醫修來給傅舒白看診。
圓臉醫修給傅舒白看診完,臉色凝重,眉頭緊鎖。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經脈受損丹田破裂。不盡快醫治,恐怕仙緣斷絕,最後與凡人無異。」
我和婁展對視一眼,趕緊問醫修可有辦法醫治。
「需服菩提清虛丹。」
我討厭長名字。
「道友盡管開價,她有錢!」
我拍開婁展的手指,咬牙切齒。
「是,我有錢!這藥哪裡可以買到?」
圓臉醫修不答話,摸著他光潔的下巴不住地搖頭。
「因其丹方中的逢春草極其難得,菩提清虛丹乃無價之寶,哪裡也買不到。你們若是能找到逢春草,一切困難便可迎刃而解。」
「敢問道友,這逢春草何處可以尋得?」
對方緩緩答道。
「神隱秘境。」
好的,日他師祖,這就是個死局!
16
「要我說,我們不如把傅舒白直接丟給那個女魔頭算了。反正她舍不得傅舒白死,肯定會救他的。」
婁展丟了粒果脯在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說。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顧夕月可能會先把人治好,然後再給他戴上縛魂繩,慢慢折磨他。」
婁展點點頭,深表贊同。
「是那個女魔頭能做出來的事!」
我又想到傅舒白警告顧夕月的話。
所以說,傅舒白和鮫人皇室有點牽扯。
但是他失蹤這麼久,躍龍城一點動靜也沒有,所以他大概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什麼的。找外援是別想了。
我和婁展一合計,好!
隻有去神隱秘境這麼一條路了。
傅舒白必須得救,他活著,我們對上顧夕月和夜孤辰尚有一戰之力;他要是變成了凡人,顧夕月前腳把他抓走當禁脔,後腳就會把我和婁展燴了。
我要死是因為傅舒白這個藍顏禍水,婁展被迫死是因為我之前偷襲契約了他。
我覺得自己冤,婁展比我還冤。
但是我們仨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隻能同生死共進退。
第二天傅舒白悠悠轉醒,我們告訴了他要去神隱秘境找逢春草的事。
他抿了抿唇,知道時間迫切。
再過一個月,神隱秘境就要開啟了。
為了提升實力,我和婁展都出去捕殺海獸。我們每天都是最早一撥到近海的,對著海獸就是一通亂殺。
要不是趕上海獸潮的季節到了,我倆這種殺法估計能把海獸殺絕種了。
婁展隻管殺殺殺,不像我每天睜開眼就難以啟齒。
傅舒白逼我每天早上一杯奶。
日他師祖,我葉鶯喝過牛奶羊奶駱駝奶,沒想到如今還要喝人夫……不是……還要喝鮫人的奶。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這和其他的奶也沒什麼區別的。而且我是純正的上古鮫人血脈,喝了這個對你精進修為有益無害。」
為了提升修為,為了活命,我忍了!
就這麼忍辱負重半個月,我竟然真的突破金丹了。
這合理嗎,我就差這兩口這個?
怪不得之前那個金丹變態會對傅舒白使用那麼惡毒的手段,這東西的功效實在讓人瞠目結舌。
於是某天我把婁展拉到角落裡,問他。
「阿展,你們公的赤炎風犬會不會漲奶呀?」
婁展臉色暴紅,兇狠地瞪著我。
「滾!」
婁展的修為突飛猛進,估計是妖神氣運加成,他一路飆升到金丹後期。
時間飛快,神隱秘境即將開啟。
我把積分兌換成靈石,買了很多保命法寶。
婁展對此嗤之以鼻。
「我現在是金丹後期,要打能打,要跑能跑。你要是實在害怕,躲我身後就行了。」
我呵呵。
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必定會遇到顧夕月和夜孤辰。
就我倆現在這水平加起來和夜孤辰比,連瓣蒜也不是。
17
我和婁展趕在秘境關閉前的最後一天到達。
被傳送到不同地方,我們靠著連心鏡找到彼此。
在秘境中遇到各種艱險,又一一化解,最後真的給我們找到了傳說中的逢春草。
我和婁展相擁喜極而泣,天無絕人之路。
「這麼高興呢?」
「對啊,跟過年一樣開心。」
婁展下意識回答。
我倆松開對方,回頭一看。
旁邊赫然站著一對俊男美女,不是顧夕月和夜孤辰還能有誰。
「聽說我三師兄病得很重,乖乖把逢春草交出來,我就讓你們倆死得痛快點!」
我看了看旁邊木木呆呆滿臉冷漠的夜孤辰。
「她當著你的面提別的男修,你頭上這麼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夜孤辰無所謂地搖搖頭。
「我愛阿月,隻要她心中有我的一席之地就夠了。」
我竟無言以對。
「廢話少說!」婁展把我護到身後,一把烈焰尖槍指著夜孤辰。
夜孤辰一劍劈來,婁展險險避開冰刃,立馬反擊。
這場戰鬥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了,婁展用槍適合近戰,夜孤辰早十年前就是修仙界第一劍修了,劍氣可化冰,根本不用近戰。
我神遊天外的時候,一道劍風撲面而來,我連忙跳到一邊,抽出腰間的鞭子和顧夕月打在了一起。
也就半炷香的工夫,我和婁展都處在了下風。
眼見著婁展倒在地上,夜孤辰要使出殺招,我一邊躲閃一邊朝婁展奔過去。
「沒想到是我先拖你後腿,」婁展嘴角有血不斷地溢出來,「葉鶯,其實我……」
婁展的話還沒說完,夜孤辰的殺招和顧夕月的最後一擊前後直奔我倆而來。
我看準時機一掌打在婁展身上,我倆各自滾開數步。
那劈山開河的磅礴劍氣呼嘯而至,竟引得烏雲聚集晴天霹靂。
我被震出幾丈遠,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心上驀地一輕。
是靈契!
靈契解了!
我看著前面跑過來的藍色法衣,心中驚愕。
日他師祖,傅舒白真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傅舒白把我扶起來,我們倆回身望去,卻見到顧夕月和夜孤辰朝婁展走過去。
顧夕月的聲音順著風傳來。
「沒想到你我二人竟合力把天地契約劈開了!這神隱秘境果然處處是驚喜。現在這隻可憐的小狗是無主的了,等我滴血認主,他就隻能乖乖聽我的話……」
敢染指我的人,你也配?
我往自己和傅舒白身上貼了疾風符,瞬移到婁展旁邊。
婁展已經重傷暈過去,變成了一隻渾身是血的小狗。
我把婁展抱起來放到傅舒白懷裡。
「今日之事我早有預料,不久秘境就會關閉。逢春草在阿展身上,你帶他走。
「若我能活,我必去尋你們。若我不能活,好好修煉,為我報仇。」
我從儲物袋裡拿了幾樣保命法寶,剩下的一股腦全塞給了傅舒白。
「一定要活著,一定要去找我們!」
我點點頭,催他快走。
傅舒白帶著婁展走了,我長舒一口氣。
「你倒是仗義!」
我盯著顧夕月沒接她的話,笑死, 我跟婁展可不一樣。
「不過我原也沒想殺他倆。」
我當然知道,顧夕月這個色魔是要留著他倆暖床的。但是讓我眼睜睜看著傅舒白和婁展被迫屈服於她,比讓我死了還難受。
我抬手, 空中浮起無數靈符。靈符圍成一個圈,包圍了我們三人。
顧夕月輕笑出聲。
「照虎畫貓嗎?這招我早就用爛了。」
靈符仿佛從沙地裡長出的竹子, 節節蹿升,長到很高又紛紛向中心聚攏而來。
看著靈符逐漸聚攏, 如同一個倒扣的碗, 顧夕月臉上開始露出慌張的神色。
頂部的口還沒收緊, 顧夕月拉著夜孤辰就想從那裡逃出去, 但卻撞上一層透明的屏障,被反彈回來。
「這, 這是什麼?」
見我不答話,顧夕月一劍劈砍過來, 我匆忙閃避, 風刃打在我身後的符帳上。
「很好,這是你自己觸發的。」
顧夕月和夜孤辰看著我,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轟隆的雷聲響起, 一道雷電出現在符帳中,然後是兩道、三道、四道……
幾萬道雷電在符帳中互相排斥, 融合……
最後幾道巨型紫雷撕裂符帳衝天而出, 轟隆的雷聲響徹秘境, 引得天地失色。
空間扭曲, 地動山搖, 秘境竟開始塌陷。
18
去過西塞打石妖,見過南疆的毒蟲, 在北境的冰雪裡凍得生無可戀。
我最後又灰溜溜回了躍龍城。
交完入城稅, 城門口的守衛還要拿著一張畫像挨個比對,比對完還要問「你見過葉鶯嗎」。
到我的時候, 守衛問我。
「可否麻煩這位姑娘把面具摘下來?」
「抱歉, 相貌醜陋, 不敢以真容示人, 怕嚇到官爺。」
守衛不好強求, 又問我。
「姑娘可曾見過這畫上之人, 她叫葉鶯。」
「不曾見過。」
「那姑娘如何稱呼,進城之人須登記在冊。」
「我叫葉麻雀。」
我去城西找小孩哥租院子,無意間提起之前的院子, 他說那處院子早被人買下來了。
我隻好租了別處的院子。
一切收拾妥當, 我累得躺倒在床上。
醒來睜開眼對上一雙墨藍色眸子。
不知觸動了他身上哪處機關, 他立刻就紅了眼眶。
煩死。
我翻身背對他,又被他掰著肩膀轉回來。
「你這個騙子!」
傅舒白把臉埋在我的脖頸處, 聲帶哽咽地控訴我。
「別哭了,好歹也是一城之主, ťü₊別哭了行不行?」
傅舒白不依不饒地在我懷裡蹭來蹭去。
「行了, 怎麼跟小狗一樣。」
傅舒白抬眼望著我, 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我就是鶯鶯的狗。」
哐當一聲。
「你是鶯鶯的狗,那我是什麼?」
傅舒白囂張地回復那人。
「你是赤炎風犬啊。」
婁展嗚哩哇啦地跑過來,把傅舒白擠到一邊, 抱著我開始號啕大哭。
「鶯鶯你怎麼能不要我了呢,我要和你重Ṫû¹新結契!」
我無語望著遠處被撞壞的門。
剛回來這倆人就抱著我哭哭哭,我的福氣都要被他們哭沒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