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上樓前,對我甜甜一笑:「對不起顏總,還是要打擾了。」
我冷眼送她上樓,轉頭看向章昊:「你做好決定了是嗎?」
章昊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每一步都透著決絕的意味。
「過去二十年,一直都是你,你父母,還有我父母安排著我的一切事務。我累了,顏舒,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
我看著他,良久,才點點頭。
隨後,我迅速收拾了所有的東西,搬上車,抱著甜甜離開。
甜甜一直哭著喊爸爸,可章昊卻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我通知白助理:「明天讓律師來我辦公室。」
我父母看我帶著大包小包回來,懷中的甜甜哭得都累睡著了,大驚失色。
「這是發生什麼了?」
「爸媽,章昊說他想追求自由,我成全他。」我讓佣人帶甜甜上樓,便開始給兩位老人家打預防針。
「接下來,我們兩家可能會鬧得不太好看。我希望你們二老別出面,讓我自己來處理。」
聽到我的話,媽媽的眼眶瞬間紅了。
爸爸沉默良久,才對我道:「不管你做什麼,爸爸都支持你。」
次日,律師來到我辦公室,我正要跟他商量財產分割事宜,白助理板著臉進來。
「顏總,寧夏又來了,還帶了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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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律師有些意外,我對他笑了笑:「麻煩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一趟會客室。」
我讓白助理把人帶到會客室,並遣散了那附近的員工,避免家醜外揚。
過了一會兒,寧夏進了門,身後還跟著一個女生。我知道她,資料上顯示,這人叫周茵茵,是寧夏的閨蜜。
寧夏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趾高氣揚,完全沒有被我趕出門去的狼狽。
她ţú⁾也不再對我畢恭畢敬,開口就直呼我的大名。
「顏舒,你這人就跟你的名字一樣,注定要輸。」
「你以為你是上市公司老總,家境優渥,個人條件出色,你就可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了嗎?」
「你忘了,男人最需要的不是在家裡供一個無所不能的王母娘娘,他需要的是女人的溫柔體貼,百依百順,是他作為男人的徵服欲和成就感。」
我聽著寧夏啰嗦一大堆,有些不耐煩:「你今天來,就是跟我說這些的?你知不知道,我平均每小時就能賺 50 萬。」
寧夏的臉色變了變。
她身後那個閨蜜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你有錢又怎樣?章家也有錢,並不比你差。」
似乎是她的話提醒了寧夏,讓她想起自己不久後也將成為豪門闊太,於是她的腰杆又挺直了起來。
「行,我不跟你多廢話。我知道你們就算離婚,你也想從昊哥身上剝層皮下來。」
「所以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你最好別想著能從他身上撈走多少錢,那些房子存款和基金,你要是自願放棄那就最好,如果你非要爭……」
「那我就讓昊哥爭奪甜甜的撫養權。」寧夏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我知道這孩子是你的心頭寶,你不信可以試試。」
好嘛,原來是怕我拿走章昊的錢。
我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個簡單的小綠茶,目光還挺長遠,人也夠狠。」
寧夏有些得意地望Ŧṻ₅著我。
「不過你怎麼能確定,他一定爭得到撫養權呢?我跟他夫妻多年,我手裡關於他的把柄可太多了。」我繞著她走了一圈,「還有,你今天來,是背著他來的吧?你的計劃,他同意了嗎?」
寧夏的臉上變顏變色的,看眼神似乎恨不得撕了我。
周茵茵立刻出來兩肋插刀:「你得意什麼?要真撕破臉,你看章昊是站你還是站我們?」
我轉頭看看周茵茵,恍然道:「哦,我都差點把你忘了。」
周茵茵看著我的眼神充滿戒備。
我笑著走到她面前:「周小姐,上次章昊給你的打胎費和營養費花完了嗎?要是不夠可以跟我說,我施舍你點?畢竟現在我們還沒離,他闖下的禍,我還可以幫著收拾下。」
「……你說什麼?」寧夏差點站不住,扶著桌角,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周茵茵也是大驚失色,滿臉的慌亂。
我看看兩人,突然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呀,原來周小姐沒跟寧小姐說過你和章昊的事啊。」
8.
「周茵茵!你背著我勾搭章昊?」寧夏氣得臉都白了,也不顧我是不是在一邊看笑話,上前就抓住了周茵茵的領口。
事已至此,她也不再裝了,一把扯下了寧夏的手:「什麼勾搭不勾搭的,你說話別這麼難聽!人家老婆都還在場呢,要說勾搭,你不是嗎?」
說完,周茵茵又瞥了我一眼:「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們的事,你又在我們面前裝什麼?」
「自家男人髒成這樣,不到撕破臉這一步,我又有什麼必要來揭穿你們呢?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笑著坐下,「若不是你今天硬跟著寧小姐過來,我本還可以再裝一陣子的。」
寧夏此時整個人仿佛都崩潰了,看看我,又看看周茵茵,完全不敢相信她先前一年的努力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反觀周茵茵,倒是鎮定許多,冷眼看著我:「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們不是好閨蜜嗎?我查她的時候順手就把你也查了,沒什麼稀奇。」
我十分好脾氣地給她們倒了茶:「所以,今天撺掇著寧小姐過來威脅我別想分家產的人其實是你吧?拿孩子做籌碼這主意估計也是你想的?」
我很給面子地鼓了鼓掌:「你倒是夠了解我。」
周茵茵冷哼一聲:「那小丫頭,也就你拿她當個寶。」
寧夏此時終於回過神來,竟然問我道:「她這樣詆毀你女兒,你也忍得住?」
我差點笑出來:「你一個小四,不關心關心自己未來的路怎麼走,倒是來關心我女兒被詆毀會怎樣。」
寧夏被我下了面子,怒火又噌的一下上來了,大聲道:「我可以勸昊哥別離婚,也可以拿了錢就走。但是你真的不打算管管她?」
「你不過就是一個被當槍使的而已,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的話夠分量讓章昊聽進去?」我直接捅破了窗戶紙。
寧夏忍不住嚷嚷道:「昊哥對我的感情我自己清楚,不用你在這裡說三道四!」
嘖嘖,看樣子是真的急了,小綠茶就連裝都不想裝了。
從前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都不知道到哪去了。
周茵茵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蠢貨,要不是我告訴他可以拿你打掩護,他根本就不稀罕搭理你。」
寧夏此刻已經成了這個房間裡最大的笑話。但她腦子卻還在線,立刻問道:「什麼打掩護?剛才這婆娘還說我是小四?所以你早就跟章昊在一起了?」
居然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我好心解釋了一句:「是呀,當初周小姐懷孕,怕被我發現攪和了她為章家傳宗接代的大事,所以就拉你來遮掩遮掩,好讓我的矛頭直接對準你。」
「隻可惜,周小姐那一胎是個女兒吧?所以章昊讓你拿掉了。」我嘆氣道,「其實就算是女兒,你也挺喜歡的吧?」
周茵茵咬著唇,看著我的目光帶著恨意。
寧夏則是開始哈哈大笑:「周茵茵,你在幹什麼?你是專門給人生孩子的嗎?」
我嫌寧夏吵了些,做了個閉嘴的手勢,她這次倒是乖乖閉嘴了,一臉囂張地看著周茵茵,估計是想看看我怎麼對付她。
我的確不想跟寧夏這種蠢貨聊天,於是便又看向周茵茵。
「周小姐,我是應該恭喜你吧?時隔一年,又懷孕了。這一次肚子裡的種應該已經去查過了?可以留下?」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寧夏的神情甚至稱得上驚恐。
9.
「你又懷孕了?!」寧夏此時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哭還是笑,整個人進入了瘋狂的狀態,不斷地繞著周茵茵來回走,聲音都有些嘶啞了,「周茵茵!你把自己當個什麼玩意兒?又把我當成什麼玩意兒了?你們倆聯合起來耍我,良心過得去嗎?」
周茵茵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插足他們婚姻的時候不是挺樂在其中的嗎?現在來跟我談良心?」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而不語。這出戲可不比前兩天寧夏在我家門口哭喪好看多了?
寧夏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想要揮一巴掌過去,卻被周茵茵眼疾手快抓住了手腕:「你想幹什麼?你現在傷我半分,章昊就能直接起訴讓你還錢,信不信?」
談到錢,寧夏慫了。
雖然氣不過,但是寧夏很清楚,她自己花掉的那些錢根本就不可能還得出來。
昔日的閨蜜竟ţū⁷然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我忍不住拍下了這精彩一幕,發給章昊,讓他也好好觀賞觀賞。
寧夏還在歇斯底裡地跟周茵茵吵,但是周茵茵看起來卻鎮定許多。是的,她肚子裡有貨,自然不慌。
我的目光落在了周茵茵的小腹上,回想起我生甜甜的時候。
那一夜整個產科都在為我忙碌,因為我產後大出血,又碰上血庫告急,險些沒能救回來。情急之下,醫生隻能給我切除子宮。
此後,我便很清楚,我這輩子隻會有甜甜一個孩子了。
這是章家和顏家的孩子,一出生就在金字塔頂端,我跟我的父母對她寄予厚望。但我沒想到,章家卻是另一種心思。
周茵茵能存在如此之久,還Ŧùₜ能接連懷上兩個孩子,我那公婆要說毫不知情,我可是打死不信的。Ţų₀
或許,他們要的並不是一個強勢能幹的兒媳婦,隻是需要一個聽話好拿捏的生育機器罷了。
又或許,他們打算在孩子出生後,逼我接受這母子倆,默認他們一直存在於我們兩家中間。
可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做不到。
正在此時,會客室的門被一腳踹開。
章昊站在門口,臉上陰雲密布。白助理跟在他身後,一臉為難。
我端起茶杯衝他笑:「你來了,我還以為沒那麼快呢。果然,兒子才是你們家的寶貝疙瘩。」
周茵茵快步走到了章昊身邊站定,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寧夏此時就處境尷尬了。她一邊哭一邊笑,對著章昊質問:「章昊,原來你真的跟這個賤人……這一年來,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章昊的臉上滿是不耐煩:「這一年裡我給了你別人十年才能賺到的錢,還不夠嗎?你走吧,事後我會再給你打一百萬。」
原本志得意滿要將我取而代之的寧夏,現在卻要被她的好哥哥掃地出門了,她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寧夏瘋了一樣衝過去想要跟他們倆拼命,卻被章昊一把抓住手臂直接甩在了地上。
陰沉的話語,不帶任何情感:「我讓你滾,聽不懂嗎?」
10.
寧夏沒能再回我們的家。她直接被章昊的人架了出去,她搬來的那些個人用品也被打包一起扔了出去。章昊甚至讓人全程看著她上飛機,回老家。
周茵茵卻堂而皇之地住進了章家。
章家父母和章昊,以及我父母和我,一同在我們家坐定。用章家父母的話說,事已至此,總要商量個解決辦法出來。
我那婆婆坐到我身邊來,拉著我的手,淚眼婆娑:「舒舒,你受委屈了。章昊他做出這種混賬事,實在是我們沒教育好自己的兒子。」
「但是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戀愛十年,結婚七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啊?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何況你也要考慮考慮甜甜呀。」
「章昊這事做得荒唐,那個女人也不是個什麼好貨色!可是現在孩子既然已經懷上了,也不好說拿就拿掉的……」
我母親實在是聽不下去,冷哼著質問:「為什麼拿不掉?非婚生子,還是早孕,拿掉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公婆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婆婆用手肘撞了章昊一下。
章昊從小金尊玉貴地被寵著長大,這一輩子都不曾對別人低過頭,如今自然也不可能。
隻聽他語氣僵硬道:「反正事實已經如此,周茵茵肚子裡的孩子是不可能拿掉的,我認這個孩子。其餘的條件你們可以開。」
公婆輕咳兩聲,也沒有反駁他們寶貝兒子的話。
我父親冷眼瞧著他這位老朋友,「既然如此,那就隻有離婚一條路了。我們顏舒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做別人大老婆,還得養著別人小老婆和私生子的。」
離婚二字一出,公婆的臉色不大好看。
「親家,咱們兩家這麼多年了,這說離就離,外人該看笑話了。章昊是個男人倒不打緊,這顏舒的臉那可就……」
婆婆說著,看我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我卻回以笑容:「不礙事,臉面這東西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我的想法跟我爸媽的一樣,既然如此,咱們就好聚好散吧。這段時間我會讓律師來清算我們兩家的資產,看看怎麼分割合適。」
這十年,就算是喂了狗又如何?總好過再搭進去我和甜甜的一輩子。
「顏舒!」章昊噌的一聲站起來,「你非要我們兩家都不好過是不是?」
「是又怎樣呢?」
我抬頭笑著看他:「騙我感Ţü₀情可以,騙我錢,那可萬萬不行。」
11.
談判失敗,章昊氣衝衝地帶著他和章家父母離開。
我爸媽有些擔憂地看著我:「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真的要鬧上法庭?」
「我已經跟律師咨詢過。」我掰著手指頭跟我父母算賬,「我們兩家的合資公司一共有三個,其中兩個是我們家出資更多,且運營團隊都是我一手組建,我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另外,他們家前兩年買下的兩塊地總價值七十六個億,其中有五十五億是從我們這借的,這也是一塊大頭,必須拿回來。要是還不了錢,那就逼他們低價拋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