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奪月光

第4章

字數:4017

發佈時間:2024-12-30 15:34:09

  • 20

我一愣,


原來我已經離開三年了啊。


這三年,我一直沒有打聽有關他的消息。


他應該不是來見我的,


想見的話這三年早就見了。


24


真的不是來見我的嗎?


已經來這第五天了,為什麼還不出現?啊?


真不見我啊?不見算了。


反正我也不是很想見他。


25


貓又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野了。


我搖著扇子喝茶,有人在樓下喊,


「掌櫃的,我們家公子想裁兩件衣裳。」


我抻著嗓子喊:「這裡不營業——」


下面的人像沒聽見一樣,繼續不停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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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掌櫃的——」


我被吵得受不了,隻能趿上鞋,提著裙子,噔噔蹬跑下樓,


「別催了別催了,這裡不營…」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啞然失聲。


負責喊話的人立刻溜了出去。


廳堂內隻剩下兩人。


我的貓在對面那人臂彎裡溫順地舔毛,


而他一身刺金玄色常服,浸在明媚的日光中,眉眼濃秀,公子無雙。


我呆滯地立在原地,


而他眉眼含笑,信步走過來,


「路上被這隻小貓纏上了,」


「我想應該是它主人很想見我。」


26


「你……你來了呀。」我語無倫次,撇撇嘴,「這麼久不ṱű̂ₔ見,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他放下貓,揉了揉我的發,「沒有忘掉你,這三年,我一直在你身邊安插了暗衛,記掛著呢。」


「什麼?」


我揪住他衣服領子,「你監視我!」


「不是監視,真的隻是暗衛。」


「剛登基的那時候,沈家和煜王還有很多同黨沒來得及清理,怕你會有危險,遭遇不測。現在不用擔心了,一切都結束了。」


我追著問他,平日暗衛都在哪,為什麼我從來沒發現過?


「比如——那。」


他指著不遠處一棵果樹,


「曾經就有暗衛藏在樹上,這也是為什麼,你每次來到樹底下,都恰好有熟透的果子掉在你面前。」


我恍然大悟。


難怪,難怪啊,每次我搖這棵樹,都會有長得剛剛好的大果子掉下來,但是後面,再怎麼搖都掉不下來了。


他寵溺又無奈地笑笑:「因為人家暗衛被你搖吐了。」


……


腦中突然有個猜想蹦出來。


「你知道我在這裡,那這三年你是不是也來過?」


他點頭,


「當然啊,很多次。」


「想你想到受不了的時候便會來看看,但又怕突然出現會嚇到你,所以一直隻敢站在遠處偷偷看。」


「你離宮以後,整個人看著都開心多了,我也很高興,當初沒有用手段把你強行留下,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那當然了。


我既單身又有錢,討厭的人也都死沒了,能不開心嗎?


「既然這麼舍不得,為什麼又會那麼輕易地同意放我走?」


「當年我們在寺廟養傷,有次你高燒昏迷,我抱著你,你哭著喊了很多聲娘親。」


他抿了抿唇,


「所以你跟我說想回到娘親身邊的時候,我沒有辦法拒絕你。」


「所以,你想過我沒有?」


我心虛地沉默了。


這三年,我一直在刻意回避聽到有關他的消息。


怕自己聽到就放不下了;


又更怕自己真的放下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想我?真是個沒心的。」


他就這樣遷就著俯下身來,貼著我的額頭,又拉著我的手在掌心揉捏,低聲誘哄,


「可我是真的惦念你呀。跟我回去好不好?」


輕描淡寫的話,卻因承載著極度的隱忍和思念而變得有重量。


我試著抽回手,卻被他捏著不能掙扎分毫。


「嗯Ṭû₍…不好。」


有些人,能見一面就夠了,並不一定非要有個結局才算完美。


我撇撇嘴,別開他的目光,


「以前我當你是一時衝動,可三年了,你也該冷靜下來了。」


「你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瞧上了納入後宮就是了,為什麼一定要在我這棵樹上吊死呢?」


「我隻瞧上你。」他道。


「我瞧不上你。」我回。


他輕嘖一聲,Ṭũ₊伸手掐住我兩頰:「會不會好好說話?怎麼出宮了,好的倒沒學會,是誰教你這樣?」


他不惱,隻輕聲訓責,像是教書先生一樣的語氣。


「沒人教我,」我嘴硬:「這都是我的心裡話。」


他淡淡地下了定論,


「騙人。」


我:「……」


「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回去?」


我眼眸低垂,


「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我可是你名義上的母後啊。」


他輕而易舉地否定,「你已經不是沈月瑤了。」繼續問,「除了這個呢?」


我一一舉例,他一一反駁。


「我想奉養娘親。」


「我可以為夫人加封。」


「我對京城水土不服。」


「你明明從小到大都長在京城。」


「我ṱù⁾在這還有生意要打理。」


「……這話你自己信嗎?」


一番辯論下來,我什麼理都不佔,泄了氣一樣垂下頭。


他唇角勾笑,


「你剛才說了這麼多理由,可沒有一條,是你不喜歡我。」


……


我被戳中,語氣急了起來。


「是,沒錯,我喜歡你,可是要我說,我不想以後看到你妃嫔簇擁,子嗣環繞呢,可以嗎?我會吃醋,我會嫉妒得要命。」


我憤憤地咬了下嘴唇,


「就像你以前說過的,母後隻能是兒臣一個人的母後,如果以後你被別人分去了,我心裡也會疼。」


祁元定定地望著我,然後笑了出來。


一番話出口,我後知後覺,覺得剛才自己就像個笑話,臉上「噌」地一下燒起來。


「祁元,不許笑了!」


他笑得越發開懷,甚至眼淚都出來了。


「不許笑了!!」


我惱羞成怒,舉起他的手臂狠狠就是一口。


他一邊笑一邊:「嘶——別咬……」


好一會才平復下來。


「你在吃飛醋。」他眼底漾著笑意,「說明你在乎我,我很高興。」


我兇他,


「嚴肅點!我在跟你說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


「你很篤定,祝月瑤,篤定我會坐擁後宮,篤定我會有別人,就像是清楚以後會發生什麼一樣。」


「可是我一直在等你回頭看我。」


「我用國喪守孝三年做借口,拒絕迎娶任何人;我穩定了朝堂,鏟除掉所有痼疾、妖黨、餘孽,成了當年你期許的勤勉的君主,才敢借著巡幸江南的名義,見你一面。」


他拉著我的手貼在他心口,感受強勁的心跳。


「祝月瑤,你也回頭看看我,好不好?」


我鼻尖莫名湧上一陣酸澀,「可你已經是皇帝了,你做不到。」


他低下頭去吻我眉心,「為了你,我去做那些聽起來做不到的事,又有什麼不行呢?」


27


御駕回京的時候,我被打包著帶回去了。


冊後時,群臣反應激烈,


獨守空宮三年的新帝,竟對一商女一見傾心。


這女人,怕不是會下蠱。


於是他們紛紛上書讓祁元選妃,擠破頭想把自己女兒送進來。


然而祁元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需要靠外戚制衡朝堂。


誰敢勸,他整誰。


28


成婚後,祁元向我身體力行地詮釋了,何為「勤勉的君主」。


他白天忙著勤政為民,晚上……也勤勉得很。


真受不了了。


為了讓狗皇帝消停兩天,我決定,裝病。


戲要做全套,我在眼下掃出兩坨烏青,然後大張旗鼓地把太醫都叫來。


「章太醫,本宮身子怎麼樣了,咳咳…」


我歪在躺椅上,擺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章太醫腦袋沒轉過來,按著我的脈一臉疑惑:「娘娘,從脈象上看,您鳳體康健,並無……」


呆子!


「砰!」


我一拳砸在身旁茶幾上,屋頂都跟著抖。


「劉太醫!你來說!」


劉太醫牙齒打顫:「娘娘……鳳體微恙,染了風寒,沒個四五天怕是好不了了……」


不錯,這個上道。


我贊許地點點頭,手一揮,「既然本宮病重,那就請劉太醫速速去抓藥吧。」


祁元批完奏折,像往常一樣來找我。


可今日他剛踏進宮門,發現有些不對勁。


屋裡燻著一股藥味,而我撐在牆上,好懸沒把肺葉子咳出來。


他走上前,我立馬後退三步,像個病秧子一樣蹙眉,捏著手帕,「別過來,咳咳……我著涼了,別讓我過了病氣給你,咳咳咳咳咳……」


「找太醫看過沒有?」他關切問道。


我手一揮,把他往外趕。


「看過了看過了,太醫說需要靜養十天半個月呢!」


我眉飛色舞:「趕緊走吧,要是我把你傳染了,可怎麼對得起江山萬民啊,嘿嘿,走吧。」


一時得意,露出了狐狸尾巴,祁元目光探究,我是人也不咳嗽了,腿腳也利索了。


「哦,是嗎。」


他臉上陰雲密布,


「孤倒是有法子可以治你這邪病。」


「?」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手一伸,徑直扛去了湯泉宮,


再然後……


算了,不說了,兩個人差點雙雙淹死在溫泉池裡,嗚嗚嗚。


29


沒有祁元的被窩,好冷。


嘶,這廝該不會是被誰勾走了吧,話說,上次宮宴他好像多看了旁邊宮女一眼……


嗚嗚嗚,狗男人得到就不珍惜了。


我心煩意亂,最後負氣地撈過被子蓋住頭,開睡。


第二天我嗅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香氣醒來,不知道祁元什麼時候躺在我邊上的,


而我整個人……像條長蟲一樣扒在他身上。


我輕手輕腳地挪開。


聽見我的動靜,他伸手過來捏我的臉,


「醒了?」


對上他的眼時,我還有些恍惚:


「你沒死啊?」


他的俊臉瞬間一黑,


「怎麼?你很失望?」


陰惻惻的語氣瞬間把我嚇得清醒。


我尷尬地幹笑兩聲:


「啊,是你啊……哈哈哈……我可能是睡迷糊了……都說夢話了……」


「呵,夢話麼?」他鼻子哼了一聲,「那你說說,夢見什麼了?」


這我哪敢說?


難道我要實話跟他講,夢見他去給別的女人暖被窩,我一怒之下,把他一腳踹進荷花池嗎?


「沒……沒……」


我趕緊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把我攬到身前,合眼,愜意地笑了笑。


「昨夜嶺南巡撫有急事回京,孤處理完,你都睡熟了。今天罷了早朝,可以陪你好好休息。」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


每次他說好好休息,那就代表我不能好好休息了!


直到他把我按在梳妝臺前,我才撫著胸口長舒一口氣。


……是我想多了。


他輕笑,看穿我的心思,手指順著我的長發往下梳,眼眸微微眯起,


「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麼休息?」


「……沒,沒什麼。」


30


我們在城東市玩了很久,最後進了一家我小時候常去的糖水鋪子。


他環視四周,感慨道: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這麼多年,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我舀勺子的手頓住,


「第一次見面?難道不是在宮裡嗎?」


他搖搖頭,


他說幼年有次出宮,看見我坐在路邊端著糖水邊哭邊吃。


他看見了我的腰牌——「沈」。


便上前問我,


你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獨自在這,不怕被拐嗎?


我沒啥心眼,一邊抹鼻涕,一邊像竹筒倒豆子一樣講了出來,


我母親很早就被休了,父親不讓我們母女見面。繼妹沈青玉冷言譏諷,說我有娘生沒娘養。


我撲上去和沈青玉扭打在了一起,


她打不過,哭聲引來了父親和繼母,


父親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把我轟出府去反省思過。


我在難受的時候,喜歡吃一些甜的東西讓心情變好。


我回過味來:


「難怪你總是給我吃甜食,原來你早就知道。」


他笑:「隻是想哄你開心些。」


馬車快被我買的東西堆不下,


祁元左手扶著成堆的點心糕餅盒子,右手抱著水翁,裡面是我在攤子上撈的八條金魚,身旁還有各種玩意兒被他用身子擋著,以防車夫一個急停,這些東西就會丁零當啷地飛出去。


一路車行緩緩,輕微顛簸,酒足飯飽,搖搖晃晃間,不由讓人生出一絲困意。


我不停地點頭打瞌睡。


他讓我靠在他身上,眼底笑意溫柔,低聲誘哄:


「別撐了,想睡就睡吧。」


我似被蠱惑般,下意識地頭一歪,就這麼栽在他身上,徹底睡熟過去。


夜夜如此,一生如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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