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許去留學以後就很少見程鹿清了,雖然一直有給她寄禮物發信息,可每次回來她不是在學校就是出去旅遊了,四年沒見幾次面。
陳洋說現在的小鹿妹妹可不得了,號稱自己有幾個足球隊的前任,比你還狠。
何許就捶他:「我的前任不是全靠你造謠麼?!」
「總之她現在是咱鹿姐,愛情騙子一個,老何你可別怪兄弟沒提醒你。」
何許冷笑,小姑娘胡說八道的東西也值得信?怕是把向她表白過的都入編了。
如果把一起吃過飯的異性都算上他甚至可以有上萬個前任,誰還沒喝過幾次喜酒了?
何許回國後開始接手何家家業。
而何程兩家的聯姻來的理所當然。
何許程鹿清,門當戶對,青梅竹馬,知根知底。
雙方家長都覺得滿意,就看小輩意見如何。
何許自然沒問題,可程鹿清居然也同意了。
好久不見的小姑娘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睨他一眼:「都是為了家族,你可別當真。」
何許就笑了。
婚後程鹿清果然如她自己所說,一天到晚找不見人,不是在這裡玩就是在那裡浪。
每次她玩,何許都在不遠處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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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樓下舞廳跳舞,他就在二樓喝豆奶,順便和被保鏢帶上來的跟她搭過訕的男生「談談心」。
程鹿清在哪裡都沒關系,有他在旁邊保駕護航,把一切找上門來的桃花都擋掉。
再者她愛玩確實不假,但她最愛的其實是遊戲。每次 party 剛開始一會兒就沒影了,往往最後秘書都是在僻靜的角落裡找到她正在打遊戲。
何許知道她在和自己賭氣,但他不打算把小姑娘逼太緊。
她心裡有氣,他便先順著她來。
隻是她那幾個足球隊的前男友……何許磨牙,這該死的好勝心。
於是不服輸的何總也開始了朋友圈到處浪,實則在看書和老婆較勁的生活。
程鹿清對何許的壞印象不是立刻能扭轉的,何許也不著急。
到底是夫妻,相處的時間還是很多的。
何許就在這些時間裡,一點一點給程鹿清灌輸自己的喜好。
雖然其實某人早就知道了,她隻是不說。
兩人一起參加私人聚會。
「何總今天不醉不歸啊。」有人向他們舉杯。
程鹿清想起今早出門何許咳了兩聲,就替他接下:「我替他喝。」
眾人起哄:「嫂子好護短!」
程鹿清一抬下巴將何許杯中酒飲盡,攔住服務員:「麻煩上一杯熱豆奶。」
何許心安理得地靠著椅背看著她替自己擋酒,擋到第四次時他抬手按住她的酒杯:「行了,喝多對身體不好。」
「你們倆有完沒完,出來吃頓飯合著吃的是狗糧是吧?」
程鹿清沒有理會大家的調侃,因為何許的手還沒有松開。
他溫熱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皮膚,如微風拂面,帶著柳絮。
程鹿清的注意力全在兩人相貼的手上,一時間覺得氣悶,起身:「我出去透透氣。」
何許也沒攔著。
對於她,他一直很有耐心。
她已經習慣自己的存在,如空氣一樣自然,下一步是讓她意識到自己的不同。
程鹿清在家長面前一直是乖巧的,笑眯眯地陪何爸何媽聊天,比對何許溫柔多了。
何媽也是看她從小長大的,不禁感慨:「時間過的真快,總覺得昨天小鹿還是個奶娃娃。」
程媽就笑:「現在都成你兒媳婦了,還是我能掐會算吧,從小就給他倆定了娃娃親了。」
「哈哈哈何許小時候可護食了,不許那些男孩子離小鹿太近呢。」
長輩們追憶起往昔來是沒完沒了的,聊到最後萬變不離其宗地問小兩口:「什麼時候要孩子?」
程鹿清:「……」
何許:「隨緣。」
生個錘子,到現在牽手都隻是在家長面前牽過,怎麼生?
晚間兩人留宿。
平時何許在家都睡別的房間,反正房間多得是,但在家長這兒分房就不應該了。
程鹿清洗了澡換了睡衣出來,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何許覺得好笑,有心想逗她:「何夫人,和我一起睡這麼緊張?」
程鹿清坐在床沿打理頭發,理到一半聽見他的挑釁,一下子怒了:「我怕冷不行嗎?」
「確實有點冷,不如……」何許張開雙臂,挑眉,「來我這裡暖暖?」
程鹿清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還是忍不住被挑起了情緒,幹脆頭發也不理了,直接靠過去撲進他懷裡。
可惡,誰怕誰啊!
就這樣抱了十分鍾,程鹿清忽然發現暖確實是暖了,隻是臉也開始發燙了。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何許看著懷中姑娘露出的通紅耳尖,慢條斯理地問:「對了……他們催我們生孩子,你有什麼看法?」
「你愛生你生啊。」程鹿清想也不想就回嘴。
他就等這句話,勾起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我一個人怎麼生孩子?」
這話裡的暗示讓程鹿清紅了臉,她不願露怯,嘴硬道:「我,我今天就是親戚來了,否則要你好看!」
她要讓何許明白自己幾個的足球隊前男友可不是擺設。
何許被她逗笑了,手指摩擦著懷裡小人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碾:「要我好看?」
程鹿清驚著了,愣了半天從唇縫裡擠出一個軟軟的「嗯……」,何許眼神一暗,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程鹿清快要窒息,何許才松開對她的桎梏,將深吻改為溫柔的流連。
「你的前男友沒有教你接吻時要呼吸麼?」
「……」程鹿清坐在沙發上發呆。
她已經一個月沒怎麼和何許說話了。
公司事忙,他們倆都分身乏術。
當然這也是她所慶幸的。
自從從何家回來以後,她與何許之間多了點什麼,她不敢細想。
何許整天像沒事人一樣,正常到程鹿清懷疑那個纏綿的吻隻是她的幻覺。
可怎麼會是幻覺,明明連他的呼吸和那句戲謔的調侃都還繞在她耳邊。
偌大的房間隻有她一人,面前的檸檬水已經涼透了,她也懶得重新倒,專心致志地望著玻璃杯壁上一個氣泡,在想它什麼時候會破掉。
等她數到第五個氣泡破裂時,門開了。
何許帶著滿身寒氣走進來,步調有些凌亂。
「夫人,何總……」秘書在門外小聲說,「勞煩您照顧一下。」
程鹿清從沙發上彈起來,幾步邁過去接何許臂彎裡的西裝,皺了皺鼻子:「喝酒了?」
秘書點點頭,用口型表示他喝的還不少。
商業往來,喝酒應酬是少不了的,程鹿清自己也常去,隻是她沒想到何許明顯已經醉了,居然還想拿出電腦工作。
她去廚房泡了杯茶,再出來時何許面前擺著電腦,正揉著太陽穴看一份材料。
程鹿清有點惱火,上前擋住他的視線,將茶遞給他:「休息吧。」
何許卻皺眉,不肯接杯子。
程鹿清曉得他想喝什麼,頗無奈:「醒酒還是喝茶比較好吧?」
見他仍不為所動,她隻好又去給他衝了一杯豆奶,喝到嘴裡會有點燙,但又不至於傷到口腔。
是何許喜歡的溫度。
醉酒的何許有著和平日冷靜淡漠不同的表情,他的眼尾微紅,連眼瞳都蒙上一層霧氣,讓人有一種想要保護的衝動。
程鹿清抿了抿唇,把豆奶遞到他面前。
何許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然後接過來捧在手裡,繼續看材料,沒等程鹿清阻止他,他自己先停下了,合上筆記本,松了領口仰倒在沙發上,按著眉心閉目養神。
程鹿清拿了熱毛巾想敷在他眼睛上,卻被他扣住了手腕。
她聽見他幾不可查的嘆息。
「小鹿,你為什麼還沒玩夠呢?」
男人無奈又帶著寵溺的聲音響起。
一下,兩下。
是女孩子的心跳,亂了序。
「程程,我組了個局,全是帥哥,來不來?」
程鹿清下意識拒絕:「不了。」
「程程,之前有一個哥們說想認識你來著,來見見嘛?」
「最近忙。」
這樣的對話持續了一個月,所有小姐妹都迷茫了。
對帥哥不為所動,這還是程鹿清麼?
程鹿清自己也很奇怪,雖然她對帥哥一直沒什麼興趣,但為了立住自己的人設,她是哪有帥哥往哪鑽,可這會兒她不僅不想看帥哥了,甚至對何許也有了極大的意見。
何許前天和客戶喝酒,回來時身上有點香水味。
何許昨天去聚會,據說有個姑娘向他表白了。
何許今天,今天為什麼又在外面玩!?
程鹿清氣死了。
果然她從小就沒看錯人,這家伙就是個王八蛋!
程鹿清的賭氣一直持續到一場酒會。
她和何許相伴出席。
一入場程鹿清就跟他分開了,應付了幾個熟人以後找了個地開始喝悶酒。